第四十七章 计划
窗外的风凌冽了几分，外面的雪势渐歇，偶尔能听见树上的积雪刮落地上。
“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大意。”司徒长卿冷声言。
萧景辞冷哼一声，掀起窗帘，看向昏暗处，司徒长卿循着视线望去。
虽看不清是谁，但隐隐有一个身影。
“大将军已经回京，和亲不会再耽搁，最迟年后使团离京，届时兵部会有调令，你该明白本王的意思。”
司徒长卿眸色一滞，“在下已经向陛下辞去鸿胪寺少卿一职，殿下应该知道臣与袁侍郎的关系。”
“以为这样就能独善其身？”
萧景辞语气带着讥讽，“袁哲为保家族荣光，亲自说服八公主和亲，不然你以为，和亲为何暂缓？”
司徒长卿驾马回府，大雪纷飞，策马于长街，寒风凌冽，黑夜似乎压的人透不过气。
回府后，孙伯接过他被大雪渗湿的斗篷，看大公子凝重的神情，脚步匆匆往北苑去，低叹一声。
司徒嬛在睡梦中被摇醒，一睁眼便是长兄冷漠的脸，吓得抱起被子，惊坐起。
“长兄，你要吓死我啊！”
司徒长卿转身往书案前坐下，伸手点了盏灯，“今日为何会去王府？”
“这么晚还来兴师问罪，长兄明日再说，行吗？”
司徒嬛倒下便要继续睡，困倦极了。
“陛下今夜在宴席上故意引广平王提起当年先皇后定你为四皇子陪侍一事。”
“那又怎么样，当初进宫的不是周婉晴吗？”
司徒嬛迷迷糊糊答，似乎觉得书案的光晃眼睛，索性翻身面向里面。
只听见纸张摩挲的声音。
“萧景辞不承认周婉晴做过他的陪侍，陛下也不承认。”
司徒嬛哼哼唧唧，喃喃道，“哥，这些和我都没关系，你也早点休息吧。”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温暖祥和，门窗紧闭，屋里的人是不知道外面的雪会不会堵住出路。
司徒长卿将写好的信纸放进信封，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红泥盖上，司徒嬛三个字赫然纸上。
“萧景辞年后弱冠，陛下会亲自为其挑选正妃，临走时，陛下拉着爹娘说，会请最好的画师上门为你画像。”
司徒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转头看向已经起身走到床沿的司徒长卿。
“你不能再呆在京中了，我已经帮你写好书信，明日寄去琅琊山，明日你就收拾东西，等外公派人来接你。”
司徒嬛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就这么走了，那怎么向宫里交代？”
司徒嬛抓住兄长的衣袖，冷冽的水汽刺得她连忙收回手，才发现他的外袍已经湿透。
“兄长，你衣服怎么是湿的？”
她从榻上下来，在柜子里翻来找去，最后落在衣架上的青色狐裘。
“这么冷，你把外袍脱下，穿这个吧。”
这是一件男子的裘衣，是白日出王府时，忘记脱下，就带回来了，还想着什么时候还回去。
司徒长卿接过狐裘，他自然猜到这狐裘的主人，不过看她毫无戒备的样子，拉着人坐在床沿边。
“萧景辞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以后你和他要少接触。”
他也是今晚才觉得之前的猜测有多可笑，萧景辞这种人做事怎么会是因为喜欢一个女子。
不过都是算计中的一环。
司徒嬛点头，“如果我回琅琊山，陛下会因此开罪司徒家吗？”
“不会。”
只要理由足够充分，行动足够快，这次也只会像多年前一样，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了。
翌日，司徒长卿把计划告诉司徒烨和苏可儿，两人只是缄默，并未阻拦。
“不用送信，过不了两日琅琊山会有人来接她走。”
闻言，司徒长卿看向苏可儿，“娘，原来你早有打算？”
“不是我，是你们外公，等人来了再说吧，这两日看好你妹妹，别再闯什么祸事。”
临出门，司徒长卿心中还是不踏实，差人把信送了出去。
北苑。
“小姐，这个琉璃球要带走吗？”
阿无翻箱倒柜收拾行囊，在箱子里找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球。
司徒嬛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毛毯，手里捧着闲书，抬眼一撇，“不要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都不用带，青山上有很多。”
“好的。”阿无埋头收拾整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小姐，之前抬回来的那个女子要见你。”
“见我做什么？等她养好，给点钱打发出去就是。”
阿无点点头，没再多言。
门外传来敲门声，司徒嬛以为是孙伯差人来送点心，只叫了进来。
看见苏可儿出现在屏风旁，司徒嬛登时掀开毛毯，站了起来。
“娘，你怎么来了？”
司徒嬛看见她就战战兢兢的，和阿无对视一眼，示意她去倒茶。
“整日躺在屋里像什么样子，出来说话。”
苏可儿看屋子里杂乱不堪，那个摇椅还晃晃悠悠，旁边放满闲书和吃食。
坐在正屋，司徒嬛时不时抬头看看苏可儿，她是真的怵这位母亲。
苏可儿本就英气十足，众人只知她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却不知这位将军夫人武功极高。
司徒嬛曾听琅琊阁的老前辈说，苏可儿二十三岁一剑成圣，手中一柄前尘剑可破千军，内力更是深不可测。
早年在江湖上用苏云的名头，一时间名震江湖，后来因为嫁给司徒烨，才渐渐隐退。
江湖这么多年，苏云的名字无人不知，但谁也不知道曾经的苏云就是如今的将军夫人。
“明日去定国公府辞行，回来就装病，明日你师兄苏轻逸会抵达京都，届时他会送你去琅琊山。”
大门敞开，冷风肆无忌惮扑进来，刚刚暖烘烘的屋子，此刻也透着寒。
司徒嬛垂首“嗯”了一声，搓着手掌，“娘，昨日你是不是知道萧景辞在将军府附近？”
对上苏可儿冷漠的眼睛，司徒嬛知道是她想多了，其实今日她来这里，就已经说明昨日只是一个意外。
“昨日我出府后遇见郡主，她多番折辱我，是四殿下路过帮我，后来还去了王府。”
苏可儿眉头紧蹙，“你喜欢他？”
司徒嬛摇头，轻笑道：“不喜欢，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
“这些不需要你管，等到了琅琊山，京都的事不要在你外公面前提起，他不喜欢听。”
司徒嬛点头。
送走苏可儿，司徒嬛倚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一株松柏。
松柏长青，但此刻上面已经覆满白雪，不见一点青色。
“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大意。”司徒长卿冷声言。
萧景辞冷哼一声，掀起窗帘，看向昏暗处，司徒长卿循着视线望去。
虽看不清是谁，但隐隐有一个身影。
“大将军已经回京，和亲不会再耽搁，最迟年后使团离京，届时兵部会有调令，你该明白本王的意思。”
司徒长卿眸色一滞，“在下已经向陛下辞去鸿胪寺少卿一职，殿下应该知道臣与袁侍郎的关系。”
“以为这样就能独善其身？”
萧景辞语气带着讥讽，“袁哲为保家族荣光，亲自说服八公主和亲，不然你以为，和亲为何暂缓？”
司徒长卿驾马回府，大雪纷飞，策马于长街，寒风凌冽，黑夜似乎压的人透不过气。
回府后，孙伯接过他被大雪渗湿的斗篷，看大公子凝重的神情，脚步匆匆往北苑去，低叹一声。
司徒嬛在睡梦中被摇醒，一睁眼便是长兄冷漠的脸，吓得抱起被子，惊坐起。
“长兄，你要吓死我啊！”
司徒长卿转身往书案前坐下，伸手点了盏灯，“今日为何会去王府？”
“这么晚还来兴师问罪，长兄明日再说，行吗？”
司徒嬛倒下便要继续睡，困倦极了。
“陛下今夜在宴席上故意引广平王提起当年先皇后定你为四皇子陪侍一事。”
“那又怎么样，当初进宫的不是周婉晴吗？”
司徒嬛迷迷糊糊答，似乎觉得书案的光晃眼睛，索性翻身面向里面。
只听见纸张摩挲的声音。
“萧景辞不承认周婉晴做过他的陪侍，陛下也不承认。”
司徒嬛哼哼唧唧，喃喃道，“哥，这些和我都没关系，你也早点休息吧。”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温暖祥和，门窗紧闭，屋里的人是不知道外面的雪会不会堵住出路。
司徒长卿将写好的信纸放进信封，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红泥盖上，司徒嬛三个字赫然纸上。
“萧景辞年后弱冠，陛下会亲自为其挑选正妃，临走时，陛下拉着爹娘说，会请最好的画师上门为你画像。”
司徒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转头看向已经起身走到床沿的司徒长卿。
“你不能再呆在京中了，我已经帮你写好书信，明日寄去琅琊山，明日你就收拾东西，等外公派人来接你。”
司徒嬛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就这么走了，那怎么向宫里交代？”
司徒嬛抓住兄长的衣袖，冷冽的水汽刺得她连忙收回手，才发现他的外袍已经湿透。
“兄长，你衣服怎么是湿的？”
她从榻上下来，在柜子里翻来找去，最后落在衣架上的青色狐裘。
“这么冷，你把外袍脱下，穿这个吧。”
这是一件男子的裘衣，是白日出王府时，忘记脱下，就带回来了，还想着什么时候还回去。
司徒长卿接过狐裘，他自然猜到这狐裘的主人，不过看她毫无戒备的样子，拉着人坐在床沿边。
“萧景辞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以后你和他要少接触。”
他也是今晚才觉得之前的猜测有多可笑，萧景辞这种人做事怎么会是因为喜欢一个女子。
不过都是算计中的一环。
司徒嬛点头，“如果我回琅琊山，陛下会因此开罪司徒家吗？”
“不会。”
只要理由足够充分，行动足够快，这次也只会像多年前一样，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了。
翌日，司徒长卿把计划告诉司徒烨和苏可儿，两人只是缄默，并未阻拦。
“不用送信，过不了两日琅琊山会有人来接她走。”
闻言，司徒长卿看向苏可儿，“娘，原来你早有打算？”
“不是我，是你们外公，等人来了再说吧，这两日看好你妹妹，别再闯什么祸事。”
临出门，司徒长卿心中还是不踏实，差人把信送了出去。
北苑。
“小姐，这个琉璃球要带走吗？”
阿无翻箱倒柜收拾行囊，在箱子里找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球。
司徒嬛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毛毯，手里捧着闲书，抬眼一撇，“不要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都不用带，青山上有很多。”
“好的。”阿无埋头收拾整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小姐，之前抬回来的那个女子要见你。”
“见我做什么？等她养好，给点钱打发出去就是。”
阿无点点头，没再多言。
门外传来敲门声，司徒嬛以为是孙伯差人来送点心，只叫了进来。
看见苏可儿出现在屏风旁，司徒嬛登时掀开毛毯，站了起来。
“娘，你怎么来了？”
司徒嬛看见她就战战兢兢的，和阿无对视一眼，示意她去倒茶。
“整日躺在屋里像什么样子，出来说话。”
苏可儿看屋子里杂乱不堪，那个摇椅还晃晃悠悠，旁边放满闲书和吃食。
坐在正屋，司徒嬛时不时抬头看看苏可儿，她是真的怵这位母亲。
苏可儿本就英气十足，众人只知她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却不知这位将军夫人武功极高。
司徒嬛曾听琅琊阁的老前辈说，苏可儿二十三岁一剑成圣，手中一柄前尘剑可破千军，内力更是深不可测。
早年在江湖上用苏云的名头，一时间名震江湖，后来因为嫁给司徒烨，才渐渐隐退。
江湖这么多年，苏云的名字无人不知，但谁也不知道曾经的苏云就是如今的将军夫人。
“明日去定国公府辞行，回来就装病，明日你师兄苏轻逸会抵达京都，届时他会送你去琅琊山。”
大门敞开，冷风肆无忌惮扑进来，刚刚暖烘烘的屋子，此刻也透着寒。
司徒嬛垂首“嗯”了一声，搓着手掌，“娘，昨日你是不是知道萧景辞在将军府附近？”
对上苏可儿冷漠的眼睛，司徒嬛知道是她想多了，其实今日她来这里，就已经说明昨日只是一个意外。
“昨日我出府后遇见郡主，她多番折辱我，是四殿下路过帮我，后来还去了王府。”
苏可儿眉头紧蹙，“你喜欢他？”
司徒嬛摇头，轻笑道：“不喜欢，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
“这些不需要你管，等到了琅琊山，京都的事不要在你外公面前提起，他不喜欢听。”
司徒嬛点头。
送走苏可儿，司徒嬛倚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一株松柏。
松柏长青，但此刻上面已经覆满白雪，不见一点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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