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倒戈
电视画面“（雨声）
（离边陲最近的）警局中“看看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早，桑尼”说话的是风声，他是这里的初级警探，个头不算太高，走起路挺胸抬头看起来很精神头，脸上挂着不怒自威的温和感。
“早，长官”
“今天有什么新报告吗？为什么门口聚了那么多人”
“哦有，昨天晚上从检查厅移送过来的一个犯人”
“检察厅？为什么会送到警署来？”
“他们说是保护”
“保护犯人？”
“这里，这个是详细资料”
“财产纠纷，涉嫌…诈骗？”
“是这样，这男人是个生意人，商人，以前在乌冬那边做生意，
在那边开了几个食品加工厂，自从国内形势日
益严峻，他的食品工厂被洗劫一空，工厂也用来做了武器仓库，大工
厂都在那边，这边工厂资金周转不过来，拖欠几个月的工资，最后工
人就罢工了，土地也抵押给了银行”
“听起来还是蛮可怜的”
“对啊，不过做多大生意，就要担多大的风险，近几天在一个
地下室抓到的，有人看到他，然后因为害怕报了警，准确来讲是他自
己报的警”
“他自己？还挺有意思的”
“算是个聪明人，要被那些追债的人逮到，那些工人们还指着
他还钱回家照顾孩子呢，指不定要出什么事，看看门外的那些人，那
些人可能会把他活生生的吃了”
“好吧，我去看看”
审讯室中：“早上吃了吗，夏警官”
“早，风声，你早上就吃这么多？几个包子？”
“差不多，减肥。犯人怎么样了？”
“一直没说话，检查到轻微脑震荡和神经衰弱，应该是在乌冬那
边遇到火拼，精神恍恍惚惚的”
“他吃饭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夏拿走两个个包子
“喂，你干嘛！”
“审讯室不许吃东西！”
“什么时候规定的，再说又没人看到”
“我规定的，就刚刚”
“过分了啊，警察也不能抢别人东西啊”
“把那个盘子拿过来”
“哦我知道了，这次你要做好警察了？”
“总不能老便宜你”打开审讯室的门，夏把食物放在那人面前
“吃点东西？”坐着的人不说话，神色黯然的坐在椅子上，双
手被上了镣锁。风声并没有走进那间审讯室，他只是透过窗子远远
的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中甚至看不到光，他低着头，看来并不想说
些什么。
寂静无声的房间夏没有接着问下去，她知道再问也只是徒劳，
她干脆座在桌子对面，面朝着他。“所以…是财务纠纷？…有什
么其他要交代的吗？…家人，朋友，上诉什么的？…不准备请律
师？…或者了解些监狱的情况？安保什么的？”…要些水？…
夏回头看看了那面单面镜风声在里面摇了摇头
大概隔了一会夏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走？比如去一个其他
的地方？”风声在里面听到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夏会如此问道男人
依旧一言不发房间里及其安静到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夏就坐在她
的对面，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她能看出那个人内心的压抑，这让她非
常好奇。过了大概20分钟，那人还是照旧，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
夏终于失去了她的耐心，她起身推开椅子，准备走出房间“到
哪里去……”夏转过身来“这里是我的家……”男子慢慢的说道，
话语中带着丝丝沮丧，可语调出其的沉稳男人哽咽了一下，微微红
着眼睛继续说道“我生长在这里，所有的劳苦，我无怨无悔，我的
土地曾被要挟让出给大势力头目，对于房地产和银行或政府的压力，
我也曾从未退缩，我凭一己之力做出了自己的工厂，却也走到如此，
不管这是否是命运的考验，我都心甘情愿困在这片土地上，不奢求有
人记得……”夏转头看着他，大致别人多半都会觉得这个男人失心
疯的自言自语，夏似懂非懂的听着。
“什么是这世上最甚的恶呢？孩子……”
“呃？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战争的罪行会被历史铭记，可暴戾并非一朝一夕，它们繁衍昌
盛，生生不息，借助…人们的肢体和灵魂，你们警察应该是最好的证
人吧……那是一个孩子，我那天在小巷里看到的，我不知道，他们
在打他，蹂躏那个孩子，就像踢一团垃圾，大概三四个人，我记得那
个孩子很瘦弱，穿着破旧的衣服，大概是偷了对面的商店的东西吧我
觉得，那帮人穿着制服，有着星形的图案，我没看太清，我就躲在那
个角落，我仅仅看着他，我想去制止，我发誓我想去帮他，我没有勇
气，我是一个亡命之徒，我无能为力，那几个人并不在讨伐一些东西，
更像是在宣泄，很我承认我的懦弱，我害怕，我到现在还不敢去想象
他经历了什么，可是事情本不应他来承受，我就躲在那个角落，我看
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然后那个孩子看到了我，我不知所措，惊慌
的逃走了……知道吗，我只是…我害怕…”男人却已无法再说下去，
只是在抽搐，哭泣。夏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的男人，他似乎
很痛苦，更像绝望，却无法被别人理解。
“不好意思，在哪？”
“光正街……”男人低着头颤巍巍地说夏记下了路名，看了看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风声：“印象深刻不是吗，
挺奇怪的一个人”
夏：“嗯，我想我们都很难去想象别人所经历的吧”
风声看着夏问“你没事吧”“我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
夜幕吵闹声～
“别他妈碰我!老子自己能走…您好，警署，有什么…”
“你不知道，哈哈，那个小兔崽子把手举在空中，吓得差点尿裤
子……”一个年龄较老的警察在跟风声聊着，风声显得有点心不在
焉，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忽然他看到了夏。
“嘿”于是他没有再继续跟老警察聊下去
“嘿”夏回应道
“这么早就下班？”
“嗯，没其他要处理的，呆这挺无聊”
“我知道俊熙街那边新开了家餐厅，听说还不错，今天晚上有
什么安排？我请客”
“呃…”夏在犹豫“今天晚上不行，我有点事情要做”
“哦？要去哪个party，也不叫上搭档？”
“倒也不是”夏礼貌的笑了笑夏转生要走，推开门，走下台阶
风声回过神来，追了出来
“是那个孩子的事吧！”风声双手掐腰，站在门口问道
夏没有说话，笑了笑，无奈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风声低头叹
了口气，想了想：“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不用叫车了”
风声走进大厅，回到自己位置上拿上钥匙和自己的大衣。老周
凑了过来，也是一位在警局待了很久的一个老警察“你倒是不放过
任何机会啊小子”
“你在说什么呢”
“行了吧，那姑娘可不是轻易得手的”
“好了老周，早点下班”风声拍了拍他肩膀，拿上钥匙衣服，
走出了大厅
“你最好明天别哭丧着脸回来”
“明天见”风声回了他一句便推开警局的门出去了
“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风声对夏说
“好”夏在门外等着风声，现在已经是立冬，外面透着丝丝寒
意，而夏站在那里，头发被风微微吹起，过着外套，一幅楚楚动人的
模样，她站的很正，尽管透出警校训练过的痕迹，也能一眼看出来是
名门世家的大家风范，良好的教育和学识，眼眸中透漏这自信，而谁
也不知道锦衣玉食的千金为什么会去选择做警探，也没人问过，大家
都算她做警局里一道风景，洋溢着青春的青涩花朵，而又不敢去冒犯，
只有恭敬的欣赏，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气质，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没有人敢去靠近，至少在警局是这样的。
不一会风声开着车过来了光正街是远离市区的郊区的一个小街
道，那里有很多像这样的小街道，狭窄，偏远，破旧的一个小镇，虽
说纳入了市政工程，但无奈与当地贫困人口稠密，不属于重要要塞，
所以项目搁置了，现在成了那些流浪汉的失乐园，这里为他们遮风挡
雨，在这种地方居住又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混乱占据了这里的大多
数地方，这里大多数有经济实力的市民都搬了出去，那些外来的劳工
住了进来，这里地租便宜，有当地的法律保护，医疗救助，水电供应，
信号塔下的老式无线装置也勉强能用，这对他们来说遮风挡雨已经足
够好了，但对于权贵来讲，简直就是充满了蟑螂和老鼠的狗窝，赌场，
毒品交易，枪支商店，色情会所，酒吧是属于这里的，这里甚至少有
几家餐厅，只要不出大岔子，没有警察想光顾这里，除非是寻欢作乐，
但为了保证秩序的正常进行，依然会有警察巡逻，大家都知道的是，
如果你厌倦世俗想消极避世的时候这里是个好地方。
“我在那里居住的时候，那个地方还不像现在这样，那个小镇，
很漂亮的一个小镇，一些还算和谐，安逸......，然后那些大型推土
机就过来了，小时候就像怪物一样。”
风声边开车边喃喃自语：他转头看了看夏，夏的嘴角稍稍上扬，
车在高速路面上疾驶，周围车辆刷刷的过去，要驶离市区还需要一阵，
窗外的夜幕下远处的灯稀稀拉拉，繁华的大都市渐行渐远。
“哦，怎么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在恭维你？或是我故意编造出
来的话题？”
“听起来就像是，所以这次算是故地重游？”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自从城里的房地产商过来后，
还有我那酒鬼老爹染上那该死的毒瘾，开始殴打我和我妈……，”风
声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不，我不该提这些的，不好意思”他赶忙说道
“没事，不是很介意”
“没人愿意听到一个大男人自怨自哀的对吧，不过现在一切都只
能调侃了”他停顿了一下“我倒是挺想念小时候的，干净的空气，清
澈的水”
风声笑了笑，但似乎因为紧张表情显得很僵硬，他显然已经迫不
及待的想换个话题了“那个，对近的电影又看吗？那个科幻系列…”
“呃，还没来得及去看”
剩下的一路上都很愉快，两人聊了聊音乐电影和有趣的事，时而
平静又不感到拘束，大都是些平常大家聊的东西，没有什么尴尬的话
题出现虽然对于出发来这一路那么久，回头看起来，时间过真的的
很快。
“我们先把车停在这里吧，车停里面不太安全，在这种地方，
你应该明白”风声说，他苦笑了下“我可不想打车回市区，太贵了”
夏点了点头，迎面看到的是个狭长的小道，像是其他还未拆除的
小街道一样，大概隔15米有一处路灯，灯光因为积攒的灰尘变得昏
暗，有的灯像是在努力抗衡这黑暗不愿消逝一直在闪烁，趁着灰暗的
灯光走在石子铺成的沥青道路上，路的一些地方陷了进去，留的有些
小堆石子在外面，踩在脚下沙沙作响，路边大多是些老建筑，破旧的
两三层的居民楼，很难想象有人在这里面居住，有些地方的灯光熄灭
了，沿着昏暗的灯光，他们不得不拿起手机的照明照亮前面的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主街了”风声说“前面还会有一
个广场之类的、哦，对了”
“怎么了”
风声指了指夏挂在腰间上的警徽，示意她了一下“这些人可不
希望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个东西”
“好吧”夏把那个泛着金光的警徽摘了下来，放在口袋里，两个
人一齐向前走去过了转角，便是茂林街，大概是之前修建的工程，
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中心街的教堂顶红十字架发出的暗光，和广场上
雕塑大概的形状，街道上还算是坐着不少人，但即便如此，依然很冷
清，大都是几个中年男子裹着厚厚的棉衣，一些人还在挥霍着手里的
劣质威士忌，和他们手里吸掉一半的香烟，他们架起火堆，尽可能的
在漫漫长夜里获得温暖，他们依偎一团，吵吵闹闹的，也许在聊一些
自己当初的故事，劳苦的工作，做过的荒唐事，关于如何潇洒，如何
挥霍自己余下的人生，无非如何快活之类的，时不时有人骂骂咧咧的，
显得滑稽不堪，但对于抱团取暖的他们显然满足了。没人注意到他
们，无非是街道上又来了两个寻开心的小情侣吧他们觉得，即使注意
到了，在这灰暗的灯光和夜幕下也不会关注，对于这些劳工，仅仅在
乎的就是如何活在当下，在这种时期，生存的代价是如此昂贵，只有
在这种地方这些不属于这里的人民才会如此的自由，只有在夜幕中，
这个脏乱的居所才能焕发温暖。
他们朝着火光的地方走去，风声走在前面，夏有些犹豫，她之
前很少来这种地方，但还是紧跟在后面，不管怎么说，也是她要来的
地方，她却有些羞愧，若是她独自来这种地方，怕是现在就放弃找光
正街的念头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名警探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
该感到慌恐的。
“嘿，老哥们，有谁能给支烟抽吗？”风声开口问道“这天，简
直要冷死了”那群人转头看了看他，不难注意到后面的夏，夏用大
衣的高领遮了遮脸庞，向着人群招了招手“是啊，立冬了”站在起
头的男人说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人扒了扒拉身上，磨蹭了小会找
出了一个烟盒，叽里咕噜着说着些什么，那人留了络腮胡子，火光照
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是个北方人，估计是从乌冬冻土那边过来的，
多半是来逃难的，他掏出那支香烟，扔给了风声。
“哦，谢谢”风声笑了笑，
“多么漂亮的女士”其中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说道，除了蹩脚的
当地语言之外，还夹砸着醉醺醺的酒气。
“不要介意，他喝醉了”那个递给他烟的中年人说话了。
“哦，您的语言算的流利，想必待了有一段了？嘿嘿”话音刚落
风声就感觉不对劲，说错了话“我是听您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是想
问个路，我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他急忙补充道。“看来今晚有的
找了…”
男子摇摇头，放下了刚刚的戒备，但依旧有些许严肃“你们要去
哪”
“光正街，谢谢您，如果知道的话”风声恭维道
“这条路沿着一直走，过三个路口右转，有一个教堂，那里就是
光正街了”
“非常感谢，祝你们愉快”风声说了一句并不熟练乌冬的语言，
以表示尊敬。
夏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了，在这里确实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风声说完跟他们的寒暄，两人就准备离开。
“注意有狗”那个中年人又说
风声向他示意敬意，笑了笑，拍了拍夏的肩膀，示意她走在前面。
“你没问题吧”风声追了上来“恕我直言，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去，取决于你”风声严肃
的说道。
夏没有多说话“没问题，继续”
风声失望的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走。
（乌冬语）“我识人，这个男的一定是哪一个婊子的孬种，马子
是挺正的，一看就是站街出来的”“你懂个屁，你在乎这些狗屁东西
干嘛，小逼崽子，把你他妈手里活干好”中年人骂骂咧咧把烟头扔进
火堆里，众人哄笑着，回头看了看风声两人走远了，伴随着听不懂的
乌冬语的咒骂，两人消失在街尾的灯光中。
（离边陲最近的）警局中“看看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早，桑尼”说话的是风声，他是这里的初级警探，个头不算太高，走起路挺胸抬头看起来很精神头，脸上挂着不怒自威的温和感。
“早，长官”
“今天有什么新报告吗？为什么门口聚了那么多人”
“哦有，昨天晚上从检查厅移送过来的一个犯人”
“检察厅？为什么会送到警署来？”
“他们说是保护”
“保护犯人？”
“这里，这个是详细资料”
“财产纠纷，涉嫌…诈骗？”
“是这样，这男人是个生意人，商人，以前在乌冬那边做生意，
在那边开了几个食品加工厂，自从国内形势日
益严峻，他的食品工厂被洗劫一空，工厂也用来做了武器仓库，大工
厂都在那边，这边工厂资金周转不过来，拖欠几个月的工资，最后工
人就罢工了，土地也抵押给了银行”
“听起来还是蛮可怜的”
“对啊，不过做多大生意，就要担多大的风险，近几天在一个
地下室抓到的，有人看到他，然后因为害怕报了警，准确来讲是他自
己报的警”
“他自己？还挺有意思的”
“算是个聪明人，要被那些追债的人逮到，那些工人们还指着
他还钱回家照顾孩子呢，指不定要出什么事，看看门外的那些人，那
些人可能会把他活生生的吃了”
“好吧，我去看看”
审讯室中：“早上吃了吗，夏警官”
“早，风声，你早上就吃这么多？几个包子？”
“差不多，减肥。犯人怎么样了？”
“一直没说话，检查到轻微脑震荡和神经衰弱，应该是在乌冬那
边遇到火拼，精神恍恍惚惚的”
“他吃饭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夏拿走两个个包子
“喂，你干嘛！”
“审讯室不许吃东西！”
“什么时候规定的，再说又没人看到”
“我规定的，就刚刚”
“过分了啊，警察也不能抢别人东西啊”
“把那个盘子拿过来”
“哦我知道了，这次你要做好警察了？”
“总不能老便宜你”打开审讯室的门，夏把食物放在那人面前
“吃点东西？”坐着的人不说话，神色黯然的坐在椅子上，双
手被上了镣锁。风声并没有走进那间审讯室，他只是透过窗子远远
的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中甚至看不到光，他低着头，看来并不想说
些什么。
寂静无声的房间夏没有接着问下去，她知道再问也只是徒劳，
她干脆座在桌子对面，面朝着他。“所以…是财务纠纷？…有什
么其他要交代的吗？…家人，朋友，上诉什么的？…不准备请律
师？…或者了解些监狱的情况？安保什么的？”…要些水？…
夏回头看看了那面单面镜风声在里面摇了摇头
大概隔了一会夏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走？比如去一个其他
的地方？”风声在里面听到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夏会如此问道男人
依旧一言不发房间里及其安静到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夏就坐在她
的对面，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她能看出那个人内心的压抑，这让她非
常好奇。过了大概20分钟，那人还是照旧，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
夏终于失去了她的耐心，她起身推开椅子，准备走出房间“到
哪里去……”夏转过身来“这里是我的家……”男子慢慢的说道，
话语中带着丝丝沮丧，可语调出其的沉稳男人哽咽了一下，微微红
着眼睛继续说道“我生长在这里，所有的劳苦，我无怨无悔，我的
土地曾被要挟让出给大势力头目，对于房地产和银行或政府的压力，
我也曾从未退缩，我凭一己之力做出了自己的工厂，却也走到如此，
不管这是否是命运的考验，我都心甘情愿困在这片土地上，不奢求有
人记得……”夏转头看着他，大致别人多半都会觉得这个男人失心
疯的自言自语，夏似懂非懂的听着。
“什么是这世上最甚的恶呢？孩子……”
“呃？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战争的罪行会被历史铭记，可暴戾并非一朝一夕，它们繁衍昌
盛，生生不息，借助…人们的肢体和灵魂，你们警察应该是最好的证
人吧……那是一个孩子，我那天在小巷里看到的，我不知道，他们
在打他，蹂躏那个孩子，就像踢一团垃圾，大概三四个人，我记得那
个孩子很瘦弱，穿着破旧的衣服，大概是偷了对面的商店的东西吧我
觉得，那帮人穿着制服，有着星形的图案，我没看太清，我就躲在那
个角落，我仅仅看着他，我想去制止，我发誓我想去帮他，我没有勇
气，我是一个亡命之徒，我无能为力，那几个人并不在讨伐一些东西，
更像是在宣泄，很我承认我的懦弱，我害怕，我到现在还不敢去想象
他经历了什么，可是事情本不应他来承受，我就躲在那个角落，我看
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然后那个孩子看到了我，我不知所措，惊慌
的逃走了……知道吗，我只是…我害怕…”男人却已无法再说下去，
只是在抽搐，哭泣。夏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的男人，他似乎
很痛苦，更像绝望，却无法被别人理解。
“不好意思，在哪？”
“光正街……”男人低着头颤巍巍地说夏记下了路名，看了看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风声：“印象深刻不是吗，
挺奇怪的一个人”
夏：“嗯，我想我们都很难去想象别人所经历的吧”
风声看着夏问“你没事吧”“我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
夜幕吵闹声～
“别他妈碰我!老子自己能走…您好，警署，有什么…”
“你不知道，哈哈，那个小兔崽子把手举在空中，吓得差点尿裤
子……”一个年龄较老的警察在跟风声聊着，风声显得有点心不在
焉，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忽然他看到了夏。
“嘿”于是他没有再继续跟老警察聊下去
“嘿”夏回应道
“这么早就下班？”
“嗯，没其他要处理的，呆这挺无聊”
“我知道俊熙街那边新开了家餐厅，听说还不错，今天晚上有
什么安排？我请客”
“呃…”夏在犹豫“今天晚上不行，我有点事情要做”
“哦？要去哪个party，也不叫上搭档？”
“倒也不是”夏礼貌的笑了笑夏转生要走，推开门，走下台阶
风声回过神来，追了出来
“是那个孩子的事吧！”风声双手掐腰，站在门口问道
夏没有说话，笑了笑，无奈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风声低头叹
了口气，想了想：“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不用叫车了”
风声走进大厅，回到自己位置上拿上钥匙和自己的大衣。老周
凑了过来，也是一位在警局待了很久的一个老警察“你倒是不放过
任何机会啊小子”
“你在说什么呢”
“行了吧，那姑娘可不是轻易得手的”
“好了老周，早点下班”风声拍了拍他肩膀，拿上钥匙衣服，
走出了大厅
“你最好明天别哭丧着脸回来”
“明天见”风声回了他一句便推开警局的门出去了
“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风声对夏说
“好”夏在门外等着风声，现在已经是立冬，外面透着丝丝寒
意，而夏站在那里，头发被风微微吹起，过着外套，一幅楚楚动人的
模样，她站的很正，尽管透出警校训练过的痕迹，也能一眼看出来是
名门世家的大家风范，良好的教育和学识，眼眸中透漏这自信，而谁
也不知道锦衣玉食的千金为什么会去选择做警探，也没人问过，大家
都算她做警局里一道风景，洋溢着青春的青涩花朵，而又不敢去冒犯，
只有恭敬的欣赏，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气质，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没有人敢去靠近，至少在警局是这样的。
不一会风声开着车过来了光正街是远离市区的郊区的一个小街
道，那里有很多像这样的小街道，狭窄，偏远，破旧的一个小镇，虽
说纳入了市政工程，但无奈与当地贫困人口稠密，不属于重要要塞，
所以项目搁置了，现在成了那些流浪汉的失乐园，这里为他们遮风挡
雨，在这种地方居住又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混乱占据了这里的大多
数地方，这里大多数有经济实力的市民都搬了出去，那些外来的劳工
住了进来，这里地租便宜，有当地的法律保护，医疗救助，水电供应，
信号塔下的老式无线装置也勉强能用，这对他们来说遮风挡雨已经足
够好了，但对于权贵来讲，简直就是充满了蟑螂和老鼠的狗窝，赌场，
毒品交易，枪支商店，色情会所，酒吧是属于这里的，这里甚至少有
几家餐厅，只要不出大岔子，没有警察想光顾这里，除非是寻欢作乐，
但为了保证秩序的正常进行，依然会有警察巡逻，大家都知道的是，
如果你厌倦世俗想消极避世的时候这里是个好地方。
“我在那里居住的时候，那个地方还不像现在这样，那个小镇，
很漂亮的一个小镇，一些还算和谐，安逸......，然后那些大型推土
机就过来了，小时候就像怪物一样。”
风声边开车边喃喃自语：他转头看了看夏，夏的嘴角稍稍上扬，
车在高速路面上疾驶，周围车辆刷刷的过去，要驶离市区还需要一阵，
窗外的夜幕下远处的灯稀稀拉拉，繁华的大都市渐行渐远。
“哦，怎么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在恭维你？或是我故意编造出
来的话题？”
“听起来就像是，所以这次算是故地重游？”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自从城里的房地产商过来后，
还有我那酒鬼老爹染上那该死的毒瘾，开始殴打我和我妈……，”风
声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不，我不该提这些的，不好意思”他赶忙说道
“没事，不是很介意”
“没人愿意听到一个大男人自怨自哀的对吧，不过现在一切都只
能调侃了”他停顿了一下“我倒是挺想念小时候的，干净的空气，清
澈的水”
风声笑了笑，但似乎因为紧张表情显得很僵硬，他显然已经迫不
及待的想换个话题了“那个，对近的电影又看吗？那个科幻系列…”
“呃，还没来得及去看”
剩下的一路上都很愉快，两人聊了聊音乐电影和有趣的事，时而
平静又不感到拘束，大都是些平常大家聊的东西，没有什么尴尬的话
题出现虽然对于出发来这一路那么久，回头看起来，时间过真的的
很快。
“我们先把车停在这里吧，车停里面不太安全，在这种地方，
你应该明白”风声说，他苦笑了下“我可不想打车回市区，太贵了”
夏点了点头，迎面看到的是个狭长的小道，像是其他还未拆除的
小街道一样，大概隔15米有一处路灯，灯光因为积攒的灰尘变得昏
暗，有的灯像是在努力抗衡这黑暗不愿消逝一直在闪烁，趁着灰暗的
灯光走在石子铺成的沥青道路上，路的一些地方陷了进去，留的有些
小堆石子在外面，踩在脚下沙沙作响，路边大多是些老建筑，破旧的
两三层的居民楼，很难想象有人在这里面居住，有些地方的灯光熄灭
了，沿着昏暗的灯光，他们不得不拿起手机的照明照亮前面的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主街了”风声说“前面还会有一
个广场之类的、哦，对了”
“怎么了”
风声指了指夏挂在腰间上的警徽，示意她了一下“这些人可不
希望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个东西”
“好吧”夏把那个泛着金光的警徽摘了下来，放在口袋里，两个
人一齐向前走去过了转角，便是茂林街，大概是之前修建的工程，
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中心街的教堂顶红十字架发出的暗光，和广场上
雕塑大概的形状，街道上还算是坐着不少人，但即便如此，依然很冷
清，大都是几个中年男子裹着厚厚的棉衣，一些人还在挥霍着手里的
劣质威士忌，和他们手里吸掉一半的香烟，他们架起火堆，尽可能的
在漫漫长夜里获得温暖，他们依偎一团，吵吵闹闹的，也许在聊一些
自己当初的故事，劳苦的工作，做过的荒唐事，关于如何潇洒，如何
挥霍自己余下的人生，无非如何快活之类的，时不时有人骂骂咧咧的，
显得滑稽不堪，但对于抱团取暖的他们显然满足了。没人注意到他
们，无非是街道上又来了两个寻开心的小情侣吧他们觉得，即使注意
到了，在这灰暗的灯光和夜幕下也不会关注，对于这些劳工，仅仅在
乎的就是如何活在当下，在这种时期，生存的代价是如此昂贵，只有
在这种地方这些不属于这里的人民才会如此的自由，只有在夜幕中，
这个脏乱的居所才能焕发温暖。
他们朝着火光的地方走去，风声走在前面，夏有些犹豫，她之
前很少来这种地方，但还是紧跟在后面，不管怎么说，也是她要来的
地方，她却有些羞愧，若是她独自来这种地方，怕是现在就放弃找光
正街的念头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名警探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
该感到慌恐的。
“嘿，老哥们，有谁能给支烟抽吗？”风声开口问道“这天，简
直要冷死了”那群人转头看了看他，不难注意到后面的夏，夏用大
衣的高领遮了遮脸庞，向着人群招了招手“是啊，立冬了”站在起
头的男人说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人扒了扒拉身上，磨蹭了小会找
出了一个烟盒，叽里咕噜着说着些什么，那人留了络腮胡子，火光照
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是个北方人，估计是从乌冬冻土那边过来的，
多半是来逃难的，他掏出那支香烟，扔给了风声。
“哦，谢谢”风声笑了笑，
“多么漂亮的女士”其中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说道，除了蹩脚的
当地语言之外，还夹砸着醉醺醺的酒气。
“不要介意，他喝醉了”那个递给他烟的中年人说话了。
“哦，您的语言算的流利，想必待了有一段了？嘿嘿”话音刚落
风声就感觉不对劲，说错了话“我是听您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是想
问个路，我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他急忙补充道。“看来今晚有的
找了…”
男子摇摇头，放下了刚刚的戒备，但依旧有些许严肃“你们要去
哪”
“光正街，谢谢您，如果知道的话”风声恭维道
“这条路沿着一直走，过三个路口右转，有一个教堂，那里就是
光正街了”
“非常感谢，祝你们愉快”风声说了一句并不熟练乌冬的语言，
以表示尊敬。
夏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了，在这里确实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风声说完跟他们的寒暄，两人就准备离开。
“注意有狗”那个中年人又说
风声向他示意敬意，笑了笑，拍了拍夏的肩膀，示意她走在前面。
“你没问题吧”风声追了上来“恕我直言，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去，取决于你”风声严肃
的说道。
夏没有多说话“没问题，继续”
风声失望的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走。
（乌冬语）“我识人，这个男的一定是哪一个婊子的孬种，马子
是挺正的，一看就是站街出来的”“你懂个屁，你在乎这些狗屁东西
干嘛，小逼崽子，把你他妈手里活干好”中年人骂骂咧咧把烟头扔进
火堆里，众人哄笑着，回头看了看风声两人走远了，伴随着听不懂的
乌冬语的咒骂，两人消失在街尾的灯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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