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军令
梁氏惊道：“为何如此突然？前几日听说南边有匪患，难道是事态发展难以控制了？”
赵毅挥了挥手，让仆妇们都出去了，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剿匪我倒是不怕，不是前段时间京里来的钦差替皇上至苏杭一带寻找奇珍异石吗？听说天使已经寻得了大半，为了赶在皇上生日前到达，想通过江南水道进汴渠，运送到京。为确保贡品安全，在天使的要求下，团练使大人特在全辖调动约四百余位水性武艺较好的兵士全力护卫，要从杭州水路护送至扬州段，我这边大概抽调两百余人。若单是护卫倒也还好，只是这位大人竟然要我等提前去拜见，听说这位钦差很得中枢首辅看重……”
梁氏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你是担心他想要孝敬？”
赵毅低语道：“来此巡防时就曾听闻，前几年京中也曾派天使来杭寻宝，个别官员因对此行为不满未曾拜访，待到天使回京后以办事不利参了他们一本，给贬到边远地方做官去了。”
赵毅叹了口气，“每年同僚和上峰间也会互送年礼联络感情，但这些常规交往的尺度都是有礼可依。但此事我倒是不好决断。”
梁氏明白赵毅的意思，其实赵家身为武将、哪怕是近十几年来本家逐步转为文官，但多年来都是效忠于朝廷、效忠于皇上，做的是孤臣，因此前些年在是否推行变法革新的斗争中保得安然无恙。可是现如今，这钦差已经点明来意，若赠送礼物过重就有谄媚之嫌未来还可能陷入党争的漩涡之中，礼物过轻又恐惹人不满反倒惹祸上身。
前些年，赵毅及其父兄为获得军功，也曾在西夏边境苦寒之地戍边。可能就是因为过于苦寒，那些京里的宠臣们贪生怕死，所以未曾踏足，反倒是省了不少的心。在节度使章大人的带领下，赵毅及其父兄也打了不少胜仗，很是攒了几笔军功。后因故边军换防，赵家父兄回京，而赵毅通过家族运作，调至江州下辖的军营。来到这里后生活安逸了许多，但离苏杭等繁华之地近了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反倒是多了起来，没有了以前在边关的单纯和畅快。
“上次父亲来信说，京中现在也不太平，党争愈发激烈，好几位中枢高官要么被罢免要么被贬出京城。前几年宰相章大人就是因为推动变法之事受罚，后又因党争受到牵连接连被贬，最终因不得志、郁郁寡欢在越州病逝……”赵毅的声音愈发低沉，“据说蔡相已经把持大半朝堂。”
梁氏知道，章大人之死，对赵毅影响很大。当年在章相的全力支持下，边防军才能对抗西夏，取得多次胜利。
赵毅思索片刻又道：“这样吧，反正还有几日我们才出发，不如手书一封交给志儿，让他以探望祖父的名义赶回京城，看父亲如何说？”
梁氏眉道：“这合适吗？武将无诏是不能返京，否则可是谋逆大罪！”
赵毅道：“你忘了，我们父子三人中只有志儿年纪小暂无官职，现在不过是跟着我在军营历练，为后面的武举做准备，所以他是最合适的。”
梁氏又忧心道：“只是志儿从未自己单独出过远门，而且还这么匆忙，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赵毅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早日承担起他的责任，我觉得此时正好。那钟小四为人细心，让他跟着，我再派两个忠心的护卫给志儿，确保他平安无事。”
事情商定后，赵毅将志儿叫到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说了一遍。赵志听了立马表示一定不负父亲所望，圆满完成任务。交代完毕后，约定次日卯时出发。然后赵毅又让贴身侍卫去军营寻了那忠心耿耿且经验丰富的精兵，告诉他们要护卫小公子返京探望祖父，明日卯时需到府前集合。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面色凝重，吓得玉儿也不敢问，只能不停地扒饭，赶紧吃完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大家都有事要忙，倒也没人管她。
梁氏问道：“志儿，你明日何时出发？”
赵志答道：“卯时。”
“知道了，一会我就给你准备好行李，明日一早拿给你。”梁氏看着小儿子那还带着青涩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前几天你还和我说北方有匪患，此去要注意避开那些州县，一定要小心谨慎。”
赵志腼腆的笑道：“母亲，您放心好了，我跟着父亲哥哥历练了不少时间，我的武艺连父亲都夸赞，寻常盗匪伤不了我。”
此时赵强也劝慰母亲道：“母亲，放心吧，志儿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们就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好出发呢。”梁氏看着赵志走远了，方才回转。
回到房中，又赶紧张罗着赵志的行李，衣物鞋袜、金创药都考虑到了，准备了不少金叶子和一些散碎银子，随后吩咐冬梅让厨房明天一大早准备些能放的住的干粮、肉干等。
梁氏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卯时还差两刻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开始张罗了。反倒是赵家父子三人一夜好眠，精神抖擞。
一行四人吃过早饭，将赵志送至门前，此时钟小四和两个精兵已经在等着了。
赵毅将一封书信交给赵志道：“给，这是我的手书，记得亲手交给你祖父。”赵志双手接过，将书信贴身收藏。
“志儿，这是你的行李，里面有你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些金创药和银子，让小四给你收好，路上用。这些是干粮、肉干和水囊，小四你也给收好了。”说着，将包裹递给了赵志，赵志顺手交给了钟小四。
“这个香包里也放了些散碎银子，还有一瓶金创药，你贴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记得路上一定要小心。”说完，梁氏又递过来一个香包，让他贴身收藏。
“小四，公子就交给你了，你路上一定要照顾好他。”梁氏事无巨细，反复叮嘱。
“遵命，夫人。”钟小四答道。
“好的母亲，你放心吧。”赵志笑道。
赵毅点点头，拍了拍赵志的肩膀道：“去吧，这次历练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大的收获。”
赵志等四人翻身上马，抱拳告辞，飞奔而去。
随后，赵毅和赵强也告辞去往军营商量对策去了。
此时梁氏看着城门方向，心里越发的感到空虚和忧愁了。
此时，我们的玉儿还在呼呼的睡大觉……
赵毅挥了挥手，让仆妇们都出去了，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剿匪我倒是不怕，不是前段时间京里来的钦差替皇上至苏杭一带寻找奇珍异石吗？听说天使已经寻得了大半，为了赶在皇上生日前到达，想通过江南水道进汴渠，运送到京。为确保贡品安全，在天使的要求下，团练使大人特在全辖调动约四百余位水性武艺较好的兵士全力护卫，要从杭州水路护送至扬州段，我这边大概抽调两百余人。若单是护卫倒也还好，只是这位大人竟然要我等提前去拜见，听说这位钦差很得中枢首辅看重……”
梁氏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你是担心他想要孝敬？”
赵毅低语道：“来此巡防时就曾听闻，前几年京中也曾派天使来杭寻宝，个别官员因对此行为不满未曾拜访，待到天使回京后以办事不利参了他们一本，给贬到边远地方做官去了。”
赵毅叹了口气，“每年同僚和上峰间也会互送年礼联络感情，但这些常规交往的尺度都是有礼可依。但此事我倒是不好决断。”
梁氏明白赵毅的意思，其实赵家身为武将、哪怕是近十几年来本家逐步转为文官，但多年来都是效忠于朝廷、效忠于皇上，做的是孤臣，因此前些年在是否推行变法革新的斗争中保得安然无恙。可是现如今，这钦差已经点明来意，若赠送礼物过重就有谄媚之嫌未来还可能陷入党争的漩涡之中，礼物过轻又恐惹人不满反倒惹祸上身。
前些年，赵毅及其父兄为获得军功，也曾在西夏边境苦寒之地戍边。可能就是因为过于苦寒，那些京里的宠臣们贪生怕死，所以未曾踏足，反倒是省了不少的心。在节度使章大人的带领下，赵毅及其父兄也打了不少胜仗，很是攒了几笔军功。后因故边军换防，赵家父兄回京，而赵毅通过家族运作，调至江州下辖的军营。来到这里后生活安逸了许多，但离苏杭等繁华之地近了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反倒是多了起来，没有了以前在边关的单纯和畅快。
“上次父亲来信说，京中现在也不太平，党争愈发激烈，好几位中枢高官要么被罢免要么被贬出京城。前几年宰相章大人就是因为推动变法之事受罚，后又因党争受到牵连接连被贬，最终因不得志、郁郁寡欢在越州病逝……”赵毅的声音愈发低沉，“据说蔡相已经把持大半朝堂。”
梁氏知道，章大人之死，对赵毅影响很大。当年在章相的全力支持下，边防军才能对抗西夏，取得多次胜利。
赵毅思索片刻又道：“这样吧，反正还有几日我们才出发，不如手书一封交给志儿，让他以探望祖父的名义赶回京城，看父亲如何说？”
梁氏眉道：“这合适吗？武将无诏是不能返京，否则可是谋逆大罪！”
赵毅道：“你忘了，我们父子三人中只有志儿年纪小暂无官职，现在不过是跟着我在军营历练，为后面的武举做准备，所以他是最合适的。”
梁氏又忧心道：“只是志儿从未自己单独出过远门，而且还这么匆忙，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赵毅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早日承担起他的责任，我觉得此时正好。那钟小四为人细心，让他跟着，我再派两个忠心的护卫给志儿，确保他平安无事。”
事情商定后，赵毅将志儿叫到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说了一遍。赵志听了立马表示一定不负父亲所望，圆满完成任务。交代完毕后，约定次日卯时出发。然后赵毅又让贴身侍卫去军营寻了那忠心耿耿且经验丰富的精兵，告诉他们要护卫小公子返京探望祖父，明日卯时需到府前集合。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面色凝重，吓得玉儿也不敢问，只能不停地扒饭，赶紧吃完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大家都有事要忙，倒也没人管她。
梁氏问道：“志儿，你明日何时出发？”
赵志答道：“卯时。”
“知道了，一会我就给你准备好行李，明日一早拿给你。”梁氏看着小儿子那还带着青涩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前几天你还和我说北方有匪患，此去要注意避开那些州县，一定要小心谨慎。”
赵志腼腆的笑道：“母亲，您放心好了，我跟着父亲哥哥历练了不少时间，我的武艺连父亲都夸赞，寻常盗匪伤不了我。”
此时赵强也劝慰母亲道：“母亲，放心吧，志儿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们就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好出发呢。”梁氏看着赵志走远了，方才回转。
回到房中，又赶紧张罗着赵志的行李，衣物鞋袜、金创药都考虑到了，准备了不少金叶子和一些散碎银子，随后吩咐冬梅让厨房明天一大早准备些能放的住的干粮、肉干等。
梁氏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卯时还差两刻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开始张罗了。反倒是赵家父子三人一夜好眠，精神抖擞。
一行四人吃过早饭，将赵志送至门前，此时钟小四和两个精兵已经在等着了。
赵毅将一封书信交给赵志道：“给，这是我的手书，记得亲手交给你祖父。”赵志双手接过，将书信贴身收藏。
“志儿，这是你的行李，里面有你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些金创药和银子，让小四给你收好，路上用。这些是干粮、肉干和水囊，小四你也给收好了。”说着，将包裹递给了赵志，赵志顺手交给了钟小四。
“这个香包里也放了些散碎银子，还有一瓶金创药，你贴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记得路上一定要小心。”说完，梁氏又递过来一个香包，让他贴身收藏。
“小四，公子就交给你了，你路上一定要照顾好他。”梁氏事无巨细，反复叮嘱。
“遵命，夫人。”钟小四答道。
“好的母亲，你放心吧。”赵志笑道。
赵毅点点头，拍了拍赵志的肩膀道：“去吧，这次历练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大的收获。”
赵志等四人翻身上马，抱拳告辞，飞奔而去。
随后，赵毅和赵强也告辞去往军营商量对策去了。
此时梁氏看着城门方向，心里越发的感到空虚和忧愁了。
此时，我们的玉儿还在呼呼的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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