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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你不醉人恐被人醉。

    当卢大庆师傅等人押着镖走进镇子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人,细看此人,瘦小,脸还算白净,长着一双笑起来就像在睡觉的眼睛,穿的是个秀才模样,手里拿着扇子,只是衣服有些破旧,还有几处补丁,而且有些脏,许是很久没有洗过了,打开的扇面上写着‘未卜先知’四个大字,此时正坐在茶馆的一张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师傅他们。

    师傅被书生这么一看,立马警觉了起来,也看向了对方,按照多年江湖行走的经验,此人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武功也许会些,但不至于对自己构成伤害,就是个穷秀才吧。想到这些,师傅他们便松了口气,打算继续向前走。

    可就在此时,那个书生站了起来,合上了扇子,边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边笑着向师傅他们走来。

    走到离师傅他们十几尺处停了下来,说道:“几位兄台且慢走。”

    师傅早已猜到书生会叫住他们,于是便停了下来,面向书生抱拳施礼说道:“这位兄台是和我等说话吗,述在下无礼,你我萍水相逢,不知有何见教。”

    书生用右手熟练的一晃,打开了扇子,笑着对师傅说道:“不错,我们确实不认识,也未成见过面,我叫住几位,只是有些话想对几位说,也可以说是好心提醒你们吧。”

    “哦,兄台如有高见,在下本应闻其详,只是我们都是商人且有要事要办,急着赶路,望兄台见谅,不能听你的教诲了。”师傅客气的回答道。

    “哦,你们真的是商人吗,看你们的动作,武功应该不弱吧。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办正事,就是几句话而已。”书生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兄台眼力不错,我们走商的会点武功防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没什么稀奇的。”师傅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兄台,不太像个落魄的书生吧。”

    “这个社会真假假真,你是真我就真,你是假我就假,这可不是靠嘴说就能说明白的,哈哈。”书生说完笑了起来。

    “哦,听兄台这么说,是对我们有所了解喽,”师傅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兄台赐教了。”

    师傅听那书生方才的一席话,立马警觉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深奥,但也是话里有话,也罢,无论此人是好是坏,先听他怎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

    书生听师傅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好像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说道:“几位不必惊慌,我非歹人也,只是想好心的提醒诸位一下,你们此行会不太顺利,甚至可以说凶多吉少。”

    师傅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说道:“方才也说了,我们既不相识,你也不知晓我们是做什么的,怎就能断定此行凶多吉少,莫非兄台真会‘未卜先知’不成。”

    另一个镖师接着说道:“是啊,如果你真的算的那么准,可就成半仙了,可为何你这半仙如此落魄那,难不成你自己的卦象就是此生注定落魄了。哈哈。”

    “哈哈,这位兄台不必挖苦在下,我虽落魄,但也却有半仙之能,”书生接着说道:“有些事可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那位镖师指了指书生的衣服说道:“哦,那这算的是准那,还是........。”

    “哈哈,准肯定是准了,问题是不还有个‘半’字在前面吗。”书生笑着辩解道。

    “原来如此,看样还真是半仙了,”师傅也笑着说道:“只是现在风向变了,也不知是变的准的那一半哪,还是........。述在下言语冒犯了。”

    “嗯,兄台你说的没错,但你们的事,我敢保证是准的那一半。”书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那就多谢兄台提点了,我等记下了,不过如果兄台能考取个功名,我相信你的卦象也会变好的。”师傅说完从胸前掏出几十两银子给那书生,他知道这个书生可能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从过往的路人身上讨要点银子。

    “些许银两不成敬意,希望兄台笑纳,”师傅说完把银子递到了书生的面前,接着说道:“希望这些银子能帮兄台解决点问题,将来考个功名。”

    书生见此,有些不屑,用扇子推开了师傅的手,不高兴的说道:“在下虽自称是书生,但却不喜那登科之书,平生只对占卜星象,奇门八卦,之书感兴趣,至于这银子,我现在是不会收的,咱们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算的卦准否,我说了该说的话,忘你们好自为之了,告辞。”

    书生说完,行了礼便转身向镇子里走去。

    师傅他们互相看了看,笑着说道:“这个书呆子,不管他了,咱们赶路要紧,只需多加小心就好。”说完也向镇里走去。

    说到这里,卢大庆停顿了一下,楚敬忠赶忙问道:“那接下来怎么样了,那书生算准了吗。”

    “是啊,对。”大家也说道。

    卢大庆接着说道:“这就是奇怪之处,师傅他们接下来的几天都能遇到这个书生,每到一个城镇都能远远的见到他,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快赶慢赶都是如此。”

    “这还真是奇怪的事。”张大力抓了抓脑袋说道:“难不成他真是半仙,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会的,半仙也好,算的准也罢,都是抓住了对方的心里,”柴德接着说道:“亦或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消息和要办的事。”

    “所以吗,师傅他们在一个小镇上又遇到了那个书生,为了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打算跟踪他,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结果在一个破庙里抓到了他。”卢大庆说道。

    师傅严肃的问道:“兄台咱们又相遇了,这回总算抓到你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哪里都遇到你。”

    那书生被抓的哇哇大叫,咧着嘴说道:“我说了,你们不信,我跟着你们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算的准不准。”

    师傅听他这么说便放了他,笑着对他说道:“你这书呆子,天意如此,怎是人所能预料到的,信与不信,准与不准,那是上天的安排,你这不是跟我们较劲,是跟天赌气那。”

    “既如此,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大侠可否别管。”书生气愤的说道。

    “唉,好吧,既如此那随你了。”师傅说完便走出来破庙。

    接下来的几天,那书生还是跟着师傅他们,最后离交货还有一天时,师傅觉得他可能真是个书呆子,被那些奇门八卦的书搞魔怔了,便请那书生喝了顿酒,师傅又好心的劝那书生说道:“天意如此,非人力所为,也不是你算的不准,这一路上,也遇到了几次土匪盗贼,也算有惊无险,就像你说的,一半一半吧。”

    “好吧,兄台,你说的对,看样我还是考取个功名为好,”书生喝了口酒无奈的说道:“吃完这顿酒,咱们就别过,他日有缘在见。”

    师傅见他不仅衣服破旧,连鞋子也破了个洞,裹脚布都能看的见,便起了恻隐之心,心里始终把他当做穷秀才书呆子,便安慰他说道:“兄台何必如此那,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既然有缘就不应该生分,这样吧,兄台如果看得起在下,等明日交了货,咱们一道回去,到了家咱们再别过,你考你的登科,我做我的事,那时咱们才是分开的时候,如何。”

    “好,那我就叫你一声大哥,小弟全听你的,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话说那,听人劝吃饱饭,”书生惭愧的说道:“不瞒大哥,我自己回去还真有些困难,现在也顾不得脸面了,再拿出书生那一套,恐怕我得饿死在半道了。”

    师傅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劝慰道:“老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今日忍便忍了,他日登科时,也是你扬眉吐气日,别想那些了来大家接着喝。”

    “好,喝。”其他人也跟着说道。

    酒席散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第二天,师傅便带着书生去员外家交了货,清点完毕,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跟师傅交朋友,员外死活不放师傅他们走,非要晚上设宴款待一番,出于礼貌,师傅他们也不好拒绝,就这样当晚师傅带着书生一起参加了宴席,酒过三巡,书生说不胜酒力便先回屋休息,大家知道他是书生可能酒量却时不行,便放他走了。

    岂料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家丁急匆匆的跑来对员外说,师傅他们押来的财宝被盗走了。

    没等家丁说完,师傅和员外一起向客厅跑去,果然,藏财宝的箱子被撬开了,里面的珠宝都不见了,看守的五个家丁还在地上挣扎着,屋里并无打斗的痕迹,而且他们还是好手,应该是被下药后盗走的。

    师傅想了想回头看去,跟着他一起来的人都在后面,也一起吃酒,不可能有时间作案,‘那能是谁那,’师傅想了想突然说了句:“不好。”,之后便向厢房跑去。他想的是,唯一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穷书生,不多时,便到了书生的厢房,进门一看,果然,书生不在房内,师傅走进去心想‘定是他没错了。’果不其然,那书生的破衣服和鞋就放在桌子上,叠的整齐,衣服上面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半一半’,师傅看后气的把纸仍在了地上。

    这时员外他们也跑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形,知道是书生盗了财宝。师傅也不隐瞒,把怎么和书生相遇,到如何带他来员外家,这前后发生的事都和员外说了一遍,其他人也为师傅作证打保票。

    员外也相信师傅的为人,知道不是师傅所为,也无法怪罪于他,就当是这档生意赔了,这种事以前也是常有的。岂料,师傅本是要强之人,怎能就此认输,立马别了员外,骑马追了出去,他交代其他人先行回去复命,自己抓不到书生找不到财宝决不回去。

    可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况且天色已晚,四面八方都可能是他逃跑的去处。师傅立刻冷静了下来,需要好好想一想,不能盲目的追。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