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多兰戈--容身之所 06
正午，烈日当空，身着军装的熊明站在田间的小路上，能听见四周传来连续不断的乌鸦的叫声。
他有些心烦意乱，但并不是鸟鸣造成的。把视线从麦田上收了回来，熊明的目光落在身后两位少年的身上。
“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熊明双手搭在两人的肩上，用力地看着对方，仿佛想在临别前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永远刻在脑海里。
“爸爸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就靠你们了。”
见两人朝自己点了点头，熊明也稍微安心了些，但他还不能毫无挂虑地离开，犹豫着慢慢地抬起头，离自己远远站着的一位少女进入了视线。
熊明感觉一股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每向前一步不安和担心便增加一分，缓缓地走到少女跟前。
“佳薪，我……”
即便熊明和自己说话，少女也没有回应，反而是把头扭向了一边。
“对不起，佳薪……爸爸接到的任务非常重要，上面规定必须马上赶过去……有妈妈和哥哥们在，没事的……”
面对自己的女儿，充满愧疚的熊明想解释很多，想说很多，但却不知怎么开口：“佳薪，爸爸真的很爱你，但是我……”
看着依旧是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熊明实在是没有办法，任务紧迫，再不出发可能就晚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
最后，熊明走到了自己妻子的面前，两人用沉重的眼神互相对视着，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次任务有可能会让熊明有去无回。
“真的不能等佳薪的成人礼过了再走吗……？”女人的说话声中带着些许鼻音。
“这次的任务真的很紧急……”
熊明顿了顿，像是在拖延时间：“我会尽快回来的。”
“这是佳薪为你准备的礼物，本来是打算成人礼那天送给你的……”
从妻子手中接过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熊明看到在彩带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爱你爸爸”，还在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佳薪……”熊明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但对方依然是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看自己。
“对了，我也给佳薪的成人礼准备了礼物，你帮我给她……”
“你自己去送吧。”妻子马上就拒绝了正在翻口袋的熊明。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熊明苦笑道：“现在这种情况，让我怎么送出去嘛……”
“我才不会帮你去送……”
趁孩子们不注意，妻子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想要送你就活着回来自己去送吧！”
“佳薪……”
熊明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自己拿着熊佳薪给自己的礼物发呆不知道多久了。因为原据点已经暴露，现在自己正和一名负责通讯联络的队员守在备用的联络站里。
说起来队长他们出去也挺久了，但是还没收到什么消息，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通、通讯中断了！！”熊明刚想开口问，那名队员就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队长说他们失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什么！？”熊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马上抓起手枪跑出去，按照原定计划，要是行动失败，自己要马上出去掩护撤退。
“呃啊……”
熊明刚打开门，就看见胥先生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艾佩里昂和几个人偶则紧随其后。
“队、队长!?你没事吧……”
见到胥先生身上的异样，熊明等人一下愣住了，全身大面积发黑，干瘪得堆积起一层层的皱纹，似乎皮肤之下就只剩骨头了。
“连队长都这样了，我们肯定已经没戏了……不如赶紧走吧！”
“闭嘴……我们还有机会的……不准撤退，没有我的批准……绝对不能撤退！”
胥先生在队员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颤抖着打开通讯器：“程阳！到底怎么回事！你给的那支法杖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的身体好像不能适应掠夺之牙的副作用，”程阳的语气很平静，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强烈的渴望着什么的冲动，一种奇怪的饥饿感？”
的确如程阳所说，胥先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断膨胀的欲望，一种非常想得到什么的感觉，类似于饥饿感，却又不是仅凭食物就能满足的，令自己的身体躁动不安的感觉。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是吧……”
“没错，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接受过掠夺之牙的试验。在获得掠夺之牙后，他也出现了和你相同的情况，没多久之后就成了一具干尸。”
“难道说你他妈的打想让我等死……”
“放心，你和之前那个试验者比起来支撑时间长了不少，你还有希望。”程阳打断了胥先生：“掠夺之牙有着可以吸收能量治愈伤势的力量……”
“说重点！”
“你那边不是还有几个队员活着吗？”程阳诡异的笑道：“难道你认为在这种任务里派出普通士兵的作用是让他们杀死大组长吗？”
胥先生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明白对方的意思。
“程阳，你……”
“怎么，不忍心吗？一直说着为了自己的家族，到头来连这点觉悟也做不到……”
“你误会了，程阳，我想说的是，你怎么不早说！”
胥先生有些不解，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但越是如此，那股难以描述的欲望就越强烈，像是赋予了自己什么力量一般，驱使着虚弱的身体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算了，管他是什么力量，只要能让我的身体复原，杀掉大组长，这就够了！
“呃！？”
瞬间，快速伸长的掠夺之牙插入了那位负责通讯的士兵的身体里。很快，从插入的伤口开始，干瘪发黑的情况并不断扩散。随着那名队员变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胥先生的身体也近乎痊愈了。
很好，就是这种感觉，力量正通过掠夺之牙不断的涌入身体，伤口也会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光靠这点力量是没办法杀掉大组长的，还要更多……
胥先生转过身，掠夺之牙笔直插入熊明身体，但又被一个人偶拔了出来。
“胥先生！快扔掉那支法杖吧！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只要杀了大组长，一切就结束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他人，不会结束一切，只会成为一个开始，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胥先生没有理会，直接把阻挡自己的人偶砍成两半，再次刺向受伤的熊明。
“胥先生！”艾佩里昂冲上前双手抓住掠夺之牙往下一压，使其偏离了目标，但同时锋利的法杖也划破了他的手掌，能量正源源不断的流失。
“呃……”
尽管如此，艾佩里昂依然不肯松手，咬紧牙关死死的抓住法杖：“胥先生…你变了……”
的确，正如艾佩里昂所说，胥先生也意识到自己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还会担心散播在空气中不死之火会伤到自己的队员，会因为一位素不相识的流浪汉的手被掠夺之牙腐食而不安。但现在，掠夺之牙插进队员的身体并不会令自己感到愧疚，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快感、满足感，正源源不断的涌出。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无所谓了。
“我是变了，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变强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等待我的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无法回头的未来，而是我们家族的复兴！”
“甚至是为此杀掉自己的同伴都无所谓吗？你会失败，会成为家族的耻辱！”
“你一个人偶使有资格跟我说这些？！”
见艾佩里昂朝自己发动攻击，胥先生不再多说，几束及高温的不死之火将袭来的全部人偶烧成灰烬，同时快速吸取艾佩里昂的能量，并利用掠夺之牙的弯钩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趁对方来不及反应，胥先生顺势一手将其按住，另一只手将掠夺之牙架在他的脖子边上。接下来，只要贯穿艾佩里昂的身体，吸光他的能量，自己就能马上重整旗鼓向大组长发起袭击。当然，角落里奄奄一息的熊明，还有埃比斯里的居民，只要是能吸取的能量，自己都不会放过。
结束了！胥先生右手轻轻一推，掠夺之牙插进了艾佩里昂的脖子。
砰！
突然，被轰飞的木门让所有人吃了一惊，正准备杀掉艾佩里昂的胥先生也停了下来，他清楚肯定是大组长追过来了，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举高双手，按照我的指挥一个一个的从里面走出来！”
可恶，没时间了，先不管她怎么找上这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解围的办法。
胥先生拖着艾佩里昂靠到墙上以免大组长等人从窗外看到自己，同时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起对策，但是无论什么方法，光靠艾佩里昂和熊明的能量是不足以让自己打赢外面的人的……
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
“你已经输了胥先生…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从艾佩里昂的话中，胥先生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是艾佩里昂出卖了自己，是人偶使，又是人偶使，再一次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以前，人偶使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存在，人们常提起这帮人的恶行，但自己却连一个人偶使的影子都没见过。比起人偶使，那时自己更在意的是家里的祖父，那个老头何时才能死掉。
直到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自己抱着祖父那散发着酒臭味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清洗的时候，在阴暗的走廊里看见祖父的房间中微微透出了一丝光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自己悄悄地靠近房间，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四具人偶，在祖父的控制下死死按住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脚，那个死老头，则是趴在女人的身体上疯狂地发泄他的兽欲。而在结束之后，伴随着一生无力的惨叫，女人的身体被四具人偶往不同方向撕裂开来。
这一刻，人偶使的形象对自己来说变得再熟悉不过，他们离自己并不遥远，他们
就潜伏在每个人的身边，这些丑陋、卑鄙、邪恶的、人类社会的害虫。
害怕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那时的胥先生颤抖着后退了一步，只要把祖父是人偶使的消息说出去，那么这个死老头就一定完蛋了！这样一来，这个家就有救了……
可偏偏是刚才退后的那一步，让房间里的祖父听到了木地板的声响。
“嗯？”
见祖父看向自己，胥先生知道已经暴露，年幼的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祖父的对手，只好畏畏缩缩地慢慢推开了房门，不敢直视直视祖父的眼睛：“是，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祖父并没有动手，而是拿父母和姐姐的命要挟自己，一旦人偶使的身份暴露，他就会杀掉那些他挚爱的亲人。就这样，接下来的十年里，胥先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家族日渐衰落却无能为力。大概是那个老头的恶趣味，在临终前，他把胥先生叫到身边，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
其实那天晚上，对于木地板的异响，起初祖父认为那只是年久失修的原因罢了，完全没想过会有人。但是幸好，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虽然外面太黑根本看不清，但胥先生却自己走了出来，这才有了之后的事，让他舒舒服服地度过了剩下的日子。
“混蛋……”
听完这番话胥先生一时愣在原地，看着祖父面带嘲讽和得意的微笑离开人世，他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愤怒才好。在那呆站了几分钟之后，他抓紧拳头，用尽所有力气握紧的拳头而颤抖不断青筋暴起，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是自己害了整个家族。
因为自己的弱小和怯懦、不自信，整个家族失去了除掉这个贱人，这个人偶使的唯一一次机会。因为弱小而产生的恐惧，使自己主动放弃了机会，是自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是自己告诉自己已经输了……
但是，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哈哈、哈哈哈哈……艾佩里昂，你说我输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次赢的人，会是我！”
没错，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自己了，就在刚才，自己已经想出了对策，胜利，将会属于我，属于整个家族！
他有些心烦意乱，但并不是鸟鸣造成的。把视线从麦田上收了回来，熊明的目光落在身后两位少年的身上。
“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熊明双手搭在两人的肩上，用力地看着对方，仿佛想在临别前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永远刻在脑海里。
“爸爸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就靠你们了。”
见两人朝自己点了点头，熊明也稍微安心了些，但他还不能毫无挂虑地离开，犹豫着慢慢地抬起头，离自己远远站着的一位少女进入了视线。
熊明感觉一股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每向前一步不安和担心便增加一分，缓缓地走到少女跟前。
“佳薪，我……”
即便熊明和自己说话，少女也没有回应，反而是把头扭向了一边。
“对不起，佳薪……爸爸接到的任务非常重要，上面规定必须马上赶过去……有妈妈和哥哥们在，没事的……”
面对自己的女儿，充满愧疚的熊明想解释很多，想说很多，但却不知怎么开口：“佳薪，爸爸真的很爱你，但是我……”
看着依旧是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熊明实在是没有办法，任务紧迫，再不出发可能就晚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
最后，熊明走到了自己妻子的面前，两人用沉重的眼神互相对视着，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次任务有可能会让熊明有去无回。
“真的不能等佳薪的成人礼过了再走吗……？”女人的说话声中带着些许鼻音。
“这次的任务真的很紧急……”
熊明顿了顿，像是在拖延时间：“我会尽快回来的。”
“这是佳薪为你准备的礼物，本来是打算成人礼那天送给你的……”
从妻子手中接过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熊明看到在彩带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爱你爸爸”，还在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佳薪……”熊明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但对方依然是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看自己。
“对了，我也给佳薪的成人礼准备了礼物，你帮我给她……”
“你自己去送吧。”妻子马上就拒绝了正在翻口袋的熊明。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熊明苦笑道：“现在这种情况，让我怎么送出去嘛……”
“我才不会帮你去送……”
趁孩子们不注意，妻子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想要送你就活着回来自己去送吧！”
“佳薪……”
熊明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自己拿着熊佳薪给自己的礼物发呆不知道多久了。因为原据点已经暴露，现在自己正和一名负责通讯联络的队员守在备用的联络站里。
说起来队长他们出去也挺久了，但是还没收到什么消息，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通、通讯中断了！！”熊明刚想开口问，那名队员就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队长说他们失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什么！？”熊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马上抓起手枪跑出去，按照原定计划，要是行动失败，自己要马上出去掩护撤退。
“呃啊……”
熊明刚打开门，就看见胥先生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艾佩里昂和几个人偶则紧随其后。
“队、队长!?你没事吧……”
见到胥先生身上的异样，熊明等人一下愣住了，全身大面积发黑，干瘪得堆积起一层层的皱纹，似乎皮肤之下就只剩骨头了。
“连队长都这样了，我们肯定已经没戏了……不如赶紧走吧！”
“闭嘴……我们还有机会的……不准撤退，没有我的批准……绝对不能撤退！”
胥先生在队员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颤抖着打开通讯器：“程阳！到底怎么回事！你给的那支法杖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的身体好像不能适应掠夺之牙的副作用，”程阳的语气很平静，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强烈的渴望着什么的冲动，一种奇怪的饥饿感？”
的确如程阳所说，胥先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断膨胀的欲望，一种非常想得到什么的感觉，类似于饥饿感，却又不是仅凭食物就能满足的，令自己的身体躁动不安的感觉。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是吧……”
“没错，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接受过掠夺之牙的试验。在获得掠夺之牙后，他也出现了和你相同的情况，没多久之后就成了一具干尸。”
“难道说你他妈的打想让我等死……”
“放心，你和之前那个试验者比起来支撑时间长了不少，你还有希望。”程阳打断了胥先生：“掠夺之牙有着可以吸收能量治愈伤势的力量……”
“说重点！”
“你那边不是还有几个队员活着吗？”程阳诡异的笑道：“难道你认为在这种任务里派出普通士兵的作用是让他们杀死大组长吗？”
胥先生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明白对方的意思。
“程阳，你……”
“怎么，不忍心吗？一直说着为了自己的家族，到头来连这点觉悟也做不到……”
“你误会了，程阳，我想说的是，你怎么不早说！”
胥先生有些不解，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但越是如此，那股难以描述的欲望就越强烈，像是赋予了自己什么力量一般，驱使着虚弱的身体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算了，管他是什么力量，只要能让我的身体复原，杀掉大组长，这就够了！
“呃！？”
瞬间，快速伸长的掠夺之牙插入了那位负责通讯的士兵的身体里。很快，从插入的伤口开始，干瘪发黑的情况并不断扩散。随着那名队员变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胥先生的身体也近乎痊愈了。
很好，就是这种感觉，力量正通过掠夺之牙不断的涌入身体，伤口也会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光靠这点力量是没办法杀掉大组长的，还要更多……
胥先生转过身，掠夺之牙笔直插入熊明身体，但又被一个人偶拔了出来。
“胥先生！快扔掉那支法杖吧！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只要杀了大组长，一切就结束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他人，不会结束一切，只会成为一个开始，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胥先生没有理会，直接把阻挡自己的人偶砍成两半，再次刺向受伤的熊明。
“胥先生！”艾佩里昂冲上前双手抓住掠夺之牙往下一压，使其偏离了目标，但同时锋利的法杖也划破了他的手掌，能量正源源不断的流失。
“呃……”
尽管如此，艾佩里昂依然不肯松手，咬紧牙关死死的抓住法杖：“胥先生…你变了……”
的确，正如艾佩里昂所说，胥先生也意识到自己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还会担心散播在空气中不死之火会伤到自己的队员，会因为一位素不相识的流浪汉的手被掠夺之牙腐食而不安。但现在，掠夺之牙插进队员的身体并不会令自己感到愧疚，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快感、满足感，正源源不断的涌出。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无所谓了。
“我是变了，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变强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等待我的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无法回头的未来，而是我们家族的复兴！”
“甚至是为此杀掉自己的同伴都无所谓吗？你会失败，会成为家族的耻辱！”
“你一个人偶使有资格跟我说这些？！”
见艾佩里昂朝自己发动攻击，胥先生不再多说，几束及高温的不死之火将袭来的全部人偶烧成灰烬，同时快速吸取艾佩里昂的能量，并利用掠夺之牙的弯钩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趁对方来不及反应，胥先生顺势一手将其按住，另一只手将掠夺之牙架在他的脖子边上。接下来，只要贯穿艾佩里昂的身体，吸光他的能量，自己就能马上重整旗鼓向大组长发起袭击。当然，角落里奄奄一息的熊明，还有埃比斯里的居民，只要是能吸取的能量，自己都不会放过。
结束了！胥先生右手轻轻一推，掠夺之牙插进了艾佩里昂的脖子。
砰！
突然，被轰飞的木门让所有人吃了一惊，正准备杀掉艾佩里昂的胥先生也停了下来，他清楚肯定是大组长追过来了，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举高双手，按照我的指挥一个一个的从里面走出来！”
可恶，没时间了，先不管她怎么找上这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解围的办法。
胥先生拖着艾佩里昂靠到墙上以免大组长等人从窗外看到自己，同时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起对策，但是无论什么方法，光靠艾佩里昂和熊明的能量是不足以让自己打赢外面的人的……
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
“你已经输了胥先生…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从艾佩里昂的话中，胥先生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是艾佩里昂出卖了自己，是人偶使，又是人偶使，再一次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以前，人偶使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存在，人们常提起这帮人的恶行，但自己却连一个人偶使的影子都没见过。比起人偶使，那时自己更在意的是家里的祖父，那个老头何时才能死掉。
直到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自己抱着祖父那散发着酒臭味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清洗的时候，在阴暗的走廊里看见祖父的房间中微微透出了一丝光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自己悄悄地靠近房间，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四具人偶，在祖父的控制下死死按住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脚，那个死老头，则是趴在女人的身体上疯狂地发泄他的兽欲。而在结束之后，伴随着一生无力的惨叫，女人的身体被四具人偶往不同方向撕裂开来。
这一刻，人偶使的形象对自己来说变得再熟悉不过，他们离自己并不遥远，他们
就潜伏在每个人的身边，这些丑陋、卑鄙、邪恶的、人类社会的害虫。
害怕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那时的胥先生颤抖着后退了一步，只要把祖父是人偶使的消息说出去，那么这个死老头就一定完蛋了！这样一来，这个家就有救了……
可偏偏是刚才退后的那一步，让房间里的祖父听到了木地板的声响。
“嗯？”
见祖父看向自己，胥先生知道已经暴露，年幼的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祖父的对手，只好畏畏缩缩地慢慢推开了房门，不敢直视直视祖父的眼睛：“是，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祖父并没有动手，而是拿父母和姐姐的命要挟自己，一旦人偶使的身份暴露，他就会杀掉那些他挚爱的亲人。就这样，接下来的十年里，胥先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家族日渐衰落却无能为力。大概是那个老头的恶趣味，在临终前，他把胥先生叫到身边，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
其实那天晚上，对于木地板的异响，起初祖父认为那只是年久失修的原因罢了，完全没想过会有人。但是幸好，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虽然外面太黑根本看不清，但胥先生却自己走了出来，这才有了之后的事，让他舒舒服服地度过了剩下的日子。
“混蛋……”
听完这番话胥先生一时愣在原地，看着祖父面带嘲讽和得意的微笑离开人世，他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愤怒才好。在那呆站了几分钟之后，他抓紧拳头，用尽所有力气握紧的拳头而颤抖不断青筋暴起，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是自己害了整个家族。
因为自己的弱小和怯懦、不自信，整个家族失去了除掉这个贱人，这个人偶使的唯一一次机会。因为弱小而产生的恐惧，使自己主动放弃了机会，是自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是自己告诉自己已经输了……
但是，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哈哈、哈哈哈哈……艾佩里昂，你说我输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次赢的人，会是我！”
没错，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自己了，就在刚才，自己已经想出了对策，胜利，将会属于我，属于整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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