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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猛将来投

    “真的?”

    刘义真激动之余,再三确认。

    他知道历史走向,也知道刘裕月底之时定能夺取关中,却不知具体时日。

    实没想到,长安破竟是在今日。

    亏自己还想着这个时候募兵,如此大捷当与自己的阿父在长安的未央殿庆贺胜利才是。

    “千真万确!”

    段宏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地说道:“适才从长安而来的信使经过华阴时告知的大捷之喜,这会儿正赶往后方向太尉报捷。”

    “哈哈!哈哈哈!”

    刘义真喜出望外,禁不住仰天大笑道:“好!好啊!长安破,姚秦亡,阿父的宏图伟业终于可以实现了。”

    “恭喜桂阳公!贺喜桂阳公!”

    段宏说着恭恭敬敬地伏跪叩首,朝刘义真行了个跪拜大礼。

    “段中兵,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眼见段宏下跪,刘义真怔了怔,赶忙拖住他的手臂。

    他虽是刘裕的儿子,身份显赫,却只是虚名,并无实职,自是当不起朝臣的跪拜。

    “桂阳公!”

    段宏行了礼,站起身看着刘义真,情真意切的说道:“末将历事三国,多少人看不起我。”

    “宋公不嫌弃,广固城下收留于我,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北伐前夕,宋公命我为中兵参军跟在他身边,就是想给我一份从征之功。”

    说到这,段宏面露愧疚之色:“昨日晌午过后,宋公对末将说您想留守关中,问末将是否愿意从旁辅佐。”

    “当时末将虽口头答应,却心有不愿。只以为您与那些普通小儿一般,不晓是非大义,辅佐艰难。”

    “直至昨夜在潼关集,末将才知桂阳公非但不是小儿可比,见识和魄力亦非常人。”

    “如蒙桂阳公不弃,末将愿誓死追随桂阳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从段宏嘴中说出如此直爽忠心之言,到让刘义真有些措手不及。

    细细想来,又觉正常。

    自段宏投归以来,正如他自己所言不被人所待见,甚至有人私下里传言,说他与三国时的吕布一般,乃三姓家奴。

    这些年刘裕留他在身边,却不予重用,多半有这个原因。

    但不论刘裕亦或是刘义真自己心里面清楚,段宏投归他们刘家是忠心的。

    特别是刘义真更清楚段宏的为人。

    历史上段宏在刘义真镇守长安时为其帐下中兵参军。

    长安陷落,刘义真为拂拂虏追杀,躲在草丛中差点丧了命,是段宏单骑找到他,把他救了出去。

    本以为这样有气节的将领,自己想要收服他会很难。

    未曾想,段宏竟然自己表了忠心。

    想来还是这些年在建康压抑久了,眼见着诸将跟着刘裕建功立业,心里慌了!

    “能得段中兵辅佐,我心甚慰!”

    既然段宏愿意,自己轻松得一猛将,刘义真当然来者不拒。

    “末将参见桂阳公!”

    段宏立即以人臣之礼,向刘义真躬身参拜。

    “免礼!”

    刘义真托住段宏的手臂道:“私下里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

    “诺!”

    “另外,传令下去!”

    刘义真说道:“我部骑兵,暂住华阴,等待北伐大军到来。”

    “诺!”

    ......

    晌午时分。

    刘乞领着一百骑兵,押着三十余个伪秦逃兵,以及百余普通百姓来到了华阴县城。

    县廨的公堂上,刘义真端坐在上方的桥头案后,段宏、刘乞以及驻守县城的檀道济参军,分两侧席地而坐。

    刘义真看了眼刘乞,问道:“潼关集之事可弄清楚了缘由?”

    “回桂阳公!”

    刘乞答道:“潼关集的事乃司马家的亡命徒司马文荣所为。”

    “司马文荣?”

    刘义真皱了下眉头道:“此人怎的在关中?”

    刘义真的记忆中,这个名字出现在史书上,是在义熙十四年,王镇恶之弟王康坚守金墉之时。

    当时关中陷落,洛阳局势混乱,此人与司马家另外三个亡命徒司马道恭、司马顺明、司马楚之趁乱占据了洛阳及其周边几处险要之地。

    打出了‘恢复故都,反宋复晋’的旗号。

    “据俘虏的其中一人交代!”

    刘乞答道:“司马文荣是受投奔伪秦的司马国璠兄弟邀请,从荆州而来,居于霸上。”

    “我军收复洛阳之后,司马文荣便与司马国璠等商议,由他领一路人马于秦岭山中隐藏,以备不时之需。司马国璠兄弟答应了,并给了他一幢五百人。”

    “等到我军攻打潼关,司马文荣响应司马休之提出的坚壁清野之策,将五百人分做几路,佯装为逃兵模样,劫掠村镇,掳掠人口。”

    “潼关路上一时人心惶惶,不少百姓为避兵祸,烧毁家园,逃往深山者不可计数。”

    “哼哼,还真是条毒计!”

    刘义真冷哼一声又问道:“可知司马文荣的藏身之所?”

    “不知!”

    刘乞道:“据那人交代,司马文荣很是警惕,藏身之处常选在深山密林中,非他最为信任之人,无人知晓。”

    刘义真听得目露寒芒。

    司马家这些亡命,他们或投效敌国,或藏于各处,虽非贤才,却如疖癣顽疾。

    他们伺机而动,一有机会便起兵作乱,往则彼来,止则彼息,虽轻薄无赖,却让人疲于应付,实是江山稳定一大恶患。

    “去找!”

    刘义真黑着脸,猛然挥手道:“待大军到来,从军中挑选熟悉山林野战之士,去那秦岭山中!”

    “这些司马家的亡命,如同他们的祖宗一般,无耻又无赖。”

    “诺!”

    刘乞恭敬地应了一声,而后看向刘义真道:“桂阳公,卑职还有一事要禀奏。”

    “说!”

    刘乞说道:“卑职从救出的这些百姓口中得知,一月来被司马文荣部所掳的百姓多达千余人。而为避兵祸逃往深山的百姓更是无数。”

    “如今长安以破,秦亡以定,不妨派出使者前往秦岭山中宣扬王化。若能将逃往深山的百姓引出来,对治理关中将有莫大帮助。”

    刘义真听得眉头一挑。

    这话倒是不假。

    这些年,年年战争,兵祸不断。百姓不是傻子,不可能就在那里等着被剥削,想来大部分人为避战祸,会选择逃到深山中避世隐居。

    若能将这部分人引出来,关中人口定然暴增,那治理关中必将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