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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战起

    “毛修之啊?”

    昏暗的卧房内,听得王镇恶举荐之人,刘义真眉头微扬。

    毛修之这人,前世的历史上王镇恶被杀之后,就是他来关中接替的王镇恶。

    这人才能是有,就是忠奸难辨。

    刘义真皱了下眉头,想听听王镇恶举荐毛修之的原因,便故意说道:“此人最早受殷仲堪赏识,入其幕府为宁远参军。”

    “却在殷仲堪被桓玄杀死后,投奔了桓玄。后桓玄兵败,他又使益州都护冯迁杀了桓玄。”

    “阿父用他,是因为他的父亲、叔父都是蜀中大将,想以为外援。”

    “王征虏莫忘了,后来毛修之还助刘毅守江陵,当时可是王征虏你领兵攻打江陵城,听说很不好打呀!”

    闻言,王镇恶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是黝黑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道;“桂阳公您说的都对,但是作为上位者,您不该偏见于任何人。”。

    看着刘义真,王镇恶目光真诚,语气真切地说道:“您要考虑的不是这人忠奸善恶,而是现在可否用?量才使用,唯才是举,这才是上位者用人之准则。”

    “毛修之这人,莫看他好似奸滑之辈,无忠义可言。但您想想,自打他入了太尉帐下,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太尉之事?”

    “且这人志向颇大,又熟读经史,就他守江陵那一仗,便可知此人打仗领兵更是不在话下。”

    “这次沈田子、傅弘之要杀我,若真让他们得逞,太尉定会用毛修之为您的安西司马。”

    “末将向您推荐他,把他调来做安西中兵参军,也是屈才了!”

    刘义真听完,轻轻的摩挲着下巴。

    抛却那些常人认为的忠奸善恶,以毛修之的才能,用他为安西中兵参军确实可行!

    王镇恶在为毛修之说好话之时,其实刘义真知道,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他与毛修之是曾经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的死对头,用毛修之,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二人会串通一气。

    “既然王征虏如此推崇毛修之,我这便去上书阿父,把毛修之调来关中,做我的中兵参军。”

    说着,刘义真站起身,看了眼王镇恶道:“王征虏好好养伤,以后这关中领兵之事,还是要你来担待呀!”

    言罢,刘义真大步出了王镇恶的卧房。

    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刘义真,王镇恶脸上的笑容更甚。

    太尉家的第二子,比起他的兄长义符来,更有王者气象啊!

    ......

    天色逐渐放亮,火红的日头,自天际处慢慢冒头。

    “咚咚咚......”

    嵯峨山下,闷重低沉的战鼓声,惊天动地。

    无数身着黑甲的骑兵,犹如翻卷的黑云,控着坐下战马,踏着被晒干的土地,向着三原堡滚滚而来。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戈戟争锋,寒光森然。

    隆隆的马蹄声中,整个三原堡似乎都在晃动。

    城头的将士,紧握着手中兵器,屏气凝神地望着席卷而来的拂拂虏骑兵,严阵以待。

    女墙的后面,段宏注视着这支号称精锐的敌骑,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忽的,手持长刀,挎着战马,数以万计的拂拂虏大军在行至三原堡数丈外,骤然停下。

    数十名手持令旗的拂拂虏传令兵,在一个一个的方阵前来回奔驰,高呼道:“太子有令,准备攻城!太子有令,准备攻城!”

    “呜......”

    尖利刺耳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闷如雷鸣般的战鼓声隆隆作响。

    “噌!”

    听到这号角声,段宏紧咬牙关猛然拔出腰间长剑,大声喊道:“弓弩手准备!”

    “将军有令,弓弩手准备!将军有令,弓弩手准备......!”

    城墙上,传令兵来回穿梭。

    守卫的将士立即张弓搭箭,手指紧紧地抠着弓弦。

    阳光洒在甲胄和箭矢上,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杀......”

    突然,拂拂虏阵营中,爆发出震天地喊杀声。

    气势汹汹的拂拂虏士卒推着云梯车、井阑,在前头刀盾手,弓弩手的掩护下,呐喊着地向着三原堡步步逼近。

    城头,段宏用力地挥出长剑,凶狠地喊道:“放箭!放箭!”

    “嗡......”

    密集如雨点般的箭矢,刺破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尖啸嗡鸣,铺天盖地地砸向了攻城的拂拂虏大军。

    “举盾!”

    在大军后督战的拂拂虏将领,手持长刀,面目狰狞地大声吼道。

    “笃笃笃......”

    锋利的铁簇重重地砸下,打在盾牌上‘笃笃’作响。

    “啊!啊!”

    “......”

    惨叫声中,不断有倒霉的拂拂虏士兵被流矢射中,倒在了地上。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大地。

    拂拂虏士兵未曾退缩,踏着袍泽的尸体,前赴后继地冲向三原堡城墙。

    守卫的将士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将早已准备好的垒石滚木,重重地砸向了冲到城下的拂拂虏。

    “嘭!”

    巨响中,盾牌四分五裂。

    冲到城下的拂拂虏军士顿时被砸的人仰马翻。

    凄厉地惨叫声,痛苦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三原堡。

    ......

    “报!”

    池阳县廨,刘义真端坐在偏室的几案后,目光落在关中地图上,久久未曾挪开。

    一名士卒匆匆跑进偏室,朝刘义真禀报道:“桂阳公,拂拂虏向三原堡发起了猛烈攻势。”

    “报!”

    又一名士卒跑了进来,“拂拂虏以攻至三原堡城墙下!”

    “报......”

    一个又一個的前线奏报,不断的汇集到刘义真面前。

    看着那些战报,刘义真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

    三原堡固然坚固,但段宏毕竟只带了一千人驻守。

    即使这两日招了些义民百姓,面对十倍于他们的拂拂虏骑兵,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两日。

    “桂阳公!”

    值守在外的刘乞突然进到偏室,朝刘义真禀奏道:“王征虏来了!”

    刘义真愣了一下,看向刘乞道:“不是让他好好地调养吗?”

    话刚落,王家几个兄弟就抬着一副担架,入了偏室。

    担架上面正是还在养伤的王镇恶。

    看了眼王镇恶,刘义真担忧地说道:“王将军,若伤口崩裂,很难痊愈呀!”

    “某家撑得住!”

    王镇恶看着刘义真,恳求道:“此次拂拂虏势大,某家实在心忧前线战事,还请桂阳公让某家在此。若遇变故,某家也好为桂阳公分忧!”

    刘义真看着满脸恳切地王镇恶,知他不是做样子,重重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