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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王仁义!【求追读】

    柜台内男子闻言先是一滞,接着大怒:“又是来闹事的,你们知道这是谁人的铺子嘛,这是张老爷的铺……”

    话未说完,李澹已是一拳打在那人面门,那人吃痛,整个倒飞出去。

    李澹晃了晃有些红的拳头,凶狠地道:“张老爷?老子抢的就是张老爷!劫富济贫知道不!”

    米铺内外,其他伙计听到吵闹声,立即冲进店里围了上来,两三人围住。

    一到干仗,李二狗顿时来了劲,从米袋里抽出两个舀米的木勺,如同铁锤般狠狠朝周围伙计脑袋顶上砸去,被砸中者只觉得是巨石灌顶,一个照面就失去意识。

    蔡大鸡则从怀里掏出弹弓,捡起路边的石子便射,有人上前他也不惧近战,连续使出“铁山靠”将人顶飞。

    接着口哨一吹,空中的飞鹰便凌厉地扑杀下来,一次俯冲便将屋外几人啄翻。

    粮店里的伙计,平时只是张家的恶奴,欺负老实的百姓还差不多,可碰上真的硬茬子便立即原形毕露。

    李澹三人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人,哪是他们平时欺压的平头小民能比,交手仅仅一个回合,就有六七人翻了白眼趴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伙计们眼见不敌,便作鸟兽散,逃走搬救兵去了。

    李澹自然也不会久留,估摸着官兵必然马上便到,急智一起,决定将水搅浑。

    他到米铺门口振臂一呼,朝那群早就饿红了眼的饥民们道:

    “张家为富不仁,今日咱就替天行道,饿肚子的,进来吃米吃面,统统算在本大侠头上!”

    说完,李澹一脚踢飞后院粮仓的木门,放这群如饿鬼般的饥民涌入,自己则到里屋,寻了幺儿带回老汉身边。

    “你们父女赶紧走吧,官兵马上就来了,我们也该撤了。”

    言罢转身便跑,幺儿则追上几步扯着嗓子问道:“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幺儿回去必日夜为恩公祈福!”

    李澹没有回话,径直便跑,倒是李二狗慢了半步,回头昂首挺胸,自豪道:

    “俺义父是城洲岛岛主,海内尊号黑龙阿澹!”

    不止是幺儿,旁人也听的清楚,不知谁人先大喊一声:“谢过岛主大人!”

    “谢过黑龙大王!”

    “大王仁义!”

    ……

    一时间接连的谢恩声音传遍整个坊市,不过李澹没功夫听,早已远远跑了。

    ……

    另一边,老先生剔着牙,慢悠悠地走回府邸,嘴里哼着小调:

    “蹭了一顿不花钱,美哉又美哉……”

    此时府邸内,早有一位身着蓝色官服的官员在里面候着,见老先生回来,拱手便道:

    “下官海澄知县闵安国,拜见抚台大人!”

    老先生便是新任的福建巡抚,刘尧诲。

    刘尧诲余光瞥了眼闵安国,懒散道:“勤政爱民的本抚刚吃……刚体察完民情,有事就不能明天再议吗?”

    闵安国上前急道:“是急事,万万耽搁不得,张大善人的米铺被人砸了,现在已被流民哄抢一空!”

    刘尧诲听后嘴角微扬,随即佯装大怒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抚坐镇的漳州月港闹事,你速速派人好生处理此事,本抚有些乏了,要歇息片刻。”

    “抚台大人,这可不是小事,张大善人刚带人来府衙告状了,扬言若不严惩此事,此后他便不在月港放粮了!

    下官位卑言轻,府台大人出空又没补上,眼下只有靠抚台大人您出面主持大局了。”

    “他敢!”

    刘尧诲闻言大怒,这张大善人,竟然敢以粮要挟于他,可是转念一想,又无可奈何。

    “罢了,那此事就由本抚亲自来管,你且说说,是何人所为?”

    “下官已派人查访,挑头闹事的是三人,其中领头的是一个是为俊后生。”

    “俊后生?”

    刘尧诲闻言一愣,脑中不自觉跳出之前在面摊上遇见的那个打探张大善人的后生。

    “正是,听那后生手下人自报家门,说是什么城洲岛岛主,名号叫什么黑龙阿澹。”

    “噢?你可有听过这号人物?”

    “下官问过衙内捕头,都说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过城洲岛下官倒是知道,是个无人岛,下官猜测,该是哪里新来的倭寇吧。”

    一听倭寇,刘尧诲立即皱眉。

    闵安国在一旁看着,心中窃喜,他打听过眼前这位巡抚大人,此人平生最厌恶倭寇。

    ……

    李澹三人夺了路就跑,怕连累载货的船,便往相反的出城方向跑,三人东躲西藏,避开巡查的官兵后一连跑了几里路,适才将追查的官兵甩开。

    到了城外,已是午夜,三人便在树丛里倒头就睡,等到醒过来,已经是天明。

    李澹醒后四下查看,这才发现端倪。

    虽然此处距离海澄县城相距不到十里,可出了那矮矮的城郭,便是另一番天地。

    相比于城内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城郭之外可以说是一片凋敝。

    路旁不时有秃鹫飞过啃食着路边倒毙的尸首,沿路的树皮都被人粗暴地剥离,村庄与田地半数都废弃抛荒,一派残破之象。

    此情此景,李澹瞬间便想到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城里城外,当真天上地下两个世界。

    再向西,便遇到路上所设的一个关卡,关卡武备有十来名兵丁,看服饰该是海澄县的差役。

    这些人久在关卡待盘查,还不知道李澹几人的事情,见他们从海澄县往南靖县的方向走,便上前搭话:

    “你们几个,别往前了,再往前就是南靖县,那边在闹瘟疫。”

    “瘟疫?”

    李澹闻言眉头一紧,接着问道:“这位差爷,这好好的怎么会闹瘟疫?”

    “啧啧,哪里是好好的,这年头一日都不好过,遭了大灾,没有粮食,人就会饿死,死的人多了,瘟疫自然就来了。”

    话到此,李澹已大致明白。

    这时,又一群人影从路旁出现,他们面黄肌瘦,不时还传来密集的咳嗽声,向着关卡方向缓缓前进。

    “你们几个,快回头,海澄县的路封了,南靖县的人一律不许进海澄县!”

    “差老爷们,俺们是陈礁村来的,村里没粮又害了疫,求求放咱们过去寻条生路吧。”

    关卡兵丁不愿听流民哀嚎,也怕染上瘟疫,啐了一声晦气,拿起手边的弓箭便射,将人驱赶回去。

    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躲避不及,腿上中了一箭,关卡的兵丁不愿上前,便打发关卡里的郎中上前诊治。

    郎中推脱了几次,眼见兵丁举起了兵器,遂是没了办法,这才过去。

    妇人腿上不过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上点药安心调养便是,可她所得的瘟疫,倒是药石难医,已经病入膏肓。

    郎中查看片刻,叹气道:“哎,通体发烫,舌苔泛白,鼻流黄脓,此乃时疫之兆,难医、难医啊……”

    所谓时疫就是流感,在古代可是极可怕的瘟疫。

    郎中从药箱里取出来一副药散让妇人就水服下,便摇着头离去。

    李澹本以为那是救人的药剂,结果那妇人吃了药之后,捂着喉咙开始疯狂咳嗽,身体伴随着剧烈颤抖,便是一两息的时间,就没了气息。

    李澹大惊,指着郎中大骂:“你个郎中,是畜生不成,让你医人,怎么还给人喂毒药!”

    老郎中也不生气,苦笑道:“若是能救,老夫也不想给她喂甚毒药,可你瞧她那样子,哪还有半点生机,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李澹看着老郎中一脸无奈的样子,心下也明白这是实话,顿时沉默不语。

    此时一道黑烟从不远处飘起,李澹给蔡大鸡使了个眼色。

    只听见他一声口哨,飞鹰从天空一侧一跃而起,盘旋一道后稳稳落在蔡大鸡手上,蔡大鸡回道:

    “老大,是有个村子着火了,看样子该是在除瘟疫,将整个村子给烧了,另外还一个车队,正从那个方向过来。”

    车队?

    这遭了瘟疫的地方哪来的车队?

    李澹抬头,远远地看见一大队人马,车拉马驮,正朝这边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