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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触颇深的爱

    司空摘星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漫天飞雪若有所思的喝着酒。魏子云想要说些什么,又没开口。深闷了一口酒也看向夜空。

    仰望了许久,彼此长时间的沉默不语。唯有手中的酒成为了最为贴近的人。有温度,能解渴,重要的是话不多,却很温馨。能令人上头,能令人失去自控能力,能令人作呕,能令人痴迷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不管不顾,随心所欲。也只有这样,心里装的事,要说的话,才有了更为真诚,让身心有个舒展的理由。

    藏多少事,心有多痛,多么卑微!

    人是脆弱的,所以才需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圣洁的灵魂,高尚的品质。

    因为这些美好的东西和大自然是一脉相承的。当你领略到自己的渺小,微不足道,如沧海一粟,风中一粒尘,云中一滴雨,眼中一抹泪,还有什么不是在这真善美的境地里兜圈儿呢?人的善变如同变色龙一般,道破了世事无常,只是为更好的保护好自己,更贴近生活。

    子月,断梦断思念,秋意阑珊。

    “真不要说点什么,就这样沉默的喝酒?也忒无趣了些!”魏子云有了几分醉意道。显然他很高兴,高兴忘了自己还当差,忘了自己该时刻保持清醒。可酒毕竟是个好东西,好东西又怎能不令人爱不释手呢?

    “要不你说些有趣的事听听。”司空摘星道。

    “重阳节的时候有人也是这样喝的酒。可惜不是陪我喝,也不需要我陪!”魏子云打了饱嗝道。

    “是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陪叶孤城喝的酒,你排不上号。和一个死人争什么?”司空摘星一听就明白他要说什么,直截了当道。

    “确实。活着未必就比死了好过,好比你我!你,为什么没来呢?”魏子云问道。

    “因为我也不够资格。他们的优秀,我望尘莫及。比起你魏子云我想更为舒适一些。”司空摘星慢条斯理道。

    “可我不是一个死人。真朋友。”魏子云道。

    “假朋友能陪你喝酒,而你却毫无防备之心?”司空摘星反问道。

    “他们不一般。”魏子云道。

    “我的朋友都不一般。”司空摘星道。

    “听说你悟出了神韵,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还有个与剑神,剑仙旗鼓相当的名号剑鬼。”魏子云道。

    “你现在不就是活见鬼了吗?”司空摘星打趣道。

    “呵呵,呵呵呵呵。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我感到很欣慰,很开心,也很骄傲。”魏子云不假思索道。也许他真的醉了,也许是他真的累了。整个人已经倒了。

    “这就醉了?看来你的确有许多心里话要说,压抑了太久,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干嘛那么较真呢?难得糊涂,不好吗?原来你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司空摘星感叹道。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那一脚是你踢的?”司空摘星接着道。

    眨眼功夫,太和殿上又多了一个人。一个抱刀的人。

    “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和魏子云是什么关系?”司空摘星道。

    “碰巧的相似,一字之差而已。可是我们真没有关系,要真有关系只能是我也姓魏。”

    “一个有话说,一个看着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司空摘星道。

    “睚眦必报,犯者必扰。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魏子兴道。

    “不好说。这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人,什么时候是个鬼?且不说别的,单独拧出动停一刀血,洞庭湖上仙。就能霸气到令人窒息。”司空摘星道。

    “可在你这样的高手面前,我想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魏子兴回道。

    “那是你的刀生锈了,不是我的剑法有多厉害。”司空摘星道。

    “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武艺的,也不是来陪你喝酒的。”魏子兴道。

    “那你来干嘛?看魏子云笑话,还是说看我偷没偷东西,也一脚把我给踹下去?”司空摘星道。

    “我可没那本事。即使我自负自己武功一流,轻功卓绝。可要是和你这盗仙相提并论,我想我是不够格的。更何况是令你难堪的事呢!”魏子兴道。

    “我听说过你许多故事,也清楚的知道你绝对不会屈尊于人。可有的时候往往不可能的事,总是给人意外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司空摘星道。

    “那你是惊喜,还是惊吓?”魏子兴道。

    “都不是。”司空摘星道。

    “那是什么?”魏子兴来了兴趣。人总是如此,超出了自己既定的范畴,总喜欢刨根问底,好奇的想知道有别于自己的认知。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只是道听途说。江湖之大,鱼龙混杂。总有些打着正义的旗号,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司空摘星道。

    “哦!你话里话外都在骂人。我是怎么就成了贼人,怎么就天理难容,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一点真诚相待的可能都没有?”魏子兴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王八会活的久一点?”司空摘星道。

    “愿闻其详。”魏子兴道。

    “它不管闲事,也不多嘴,重要的是它还能忍。它拥有捕猎的能力,却从不挑食,吃的还都是臭肉。遇上危险懂得保护好自己,也有坚硬的外壳。”司空摘星道。

    “但它也怕开水。”魏子兴道。

    司空摘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子云。微笑道:“有意思,说的也是。江湖是人的江湖,即使江湖再大,总有人能纳百川,东到海。东方来没有找过你?”司空摘星突然岔开话题道。

    “有千金指在,你觉得他能把时间给我?”魏子兴道。

    “你们不是生死之交?”司空摘星道。

    “可美人的诱惑是一切关系的终结者。可见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见血。”魏子兴道。

    “是你的血还是他的血?”司空摘星道。

    “你不知道?”魏子兴道。

    “我想知道。”司空摘星道。

    “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魏子兴道。

    “你说的是什么事?”司空摘星问道。

    魏子兴看着他,看了许久,始终他没有再开口,踏雪无痕,影无踪,独留一人风雪中。

    望着夜空中灯火阑珊处的飘雪,有了几许恋家的温馨。可是何以为家,家是几何?

    江湖上漂流浪客,有根却寻不着家的人。往大的说,天为被地为床,看似洒脱,超脱世俗,也诚然是不同命运的体验。往小的说,就是一群自以为是,和自己赌命,信奉人定胜天,生而不凡的人。

    有魄力,有传承,有理想,有抱负,有打破所有束缚教条的边缘人。可以是普通人,可以是绿林好汉,可以是当差的衙役,也可以是修仙炼丹的道士,出家的和尚等等……只要他们不信命,就一定是江湖中人,也必定是一方水土的屏障。

    “原来我也是个可怜人。”司空摘星久违的惆怅了起来。

    一夜未眠,也没有醉意。似乎那酒根本就是喝下去的水,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解渴。别人解的是喉咙的渴,他解的是心中的渴。

    高坡远眺一户农家,炊烟袅袅。年轻的妇人有着一手好厨艺,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壮硕的汉子抱着她的腰,从后面亲吻她的脸颊。似乎意犹未尽的缠绵,也似乎是爱的承载。也不知道是她的汗水,还是蒸笼冒着白气的水滴,反正她是迷人的,出水芙蓉般美丽,令她的郎君痴迷。

    有些羞涩推开了爱的抚摸,忙回屋里拿来了御寒的衣物。安静而祥和,满满的爱意帮着打扮着装。吃过早饭,目送丈夫出门,而后掩上院门,盼郎归。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无奇的过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美人在侧,君安心。就是如此稀松平常却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一生难以得偿所愿的妄想,特别是浪人,无以为家的过客。

    我们是生命的过客,是时间的使用者,也是历史的呈现者,唯独情爱叫人难舍,至死不渝。那句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多么悲壮唯美,痴迷着魔。也许能令人忘记生死的不是情,而是自己。是缺失一部分的自己,所以才如此难以忘怀,心心念念,才需要另一半所得填补,才有所圆觉,得以完整的人生。

    想起同心锁,想起比翼鸟,想起鸳鸯戏水,想起夫唱妇随,想起……

    司空摘星不愿再想起,因为每多一分想念,就多一分的疼,撕心裂肺的疼痛。

    想来是这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给他心灵上的震撼,令自己无地自容。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自私。自私到只看见自己被捆绑的心情,却忽略了她的好。她放弃所有的嗜好。只为营造一个两人世界里的美好。

    痛苦是长情的久伴,因为快乐令人高兴,令人身心愉悦。而这个力量的呈现是极具色彩和爆发力的。是如烟花易冷,刹那芳华过后只留满目疮痍。

    且行且珍惜,及时行乐。

    而这个乐,是心的喜悦,是不计成本得失真心赋予的片刻逗留。那种感觉是幸福的,是极其珍贵的。总有那么一个声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争朝夕。”如果不是奔着结果去,连那曾经拥有都无从说起。

    司空摘星望着手中的剑,抚摸着剑身的字,如同抚摸着那个曾经俏皮活泼可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