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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去病堂

    “那一刀可把吓坏了,以为你小命不保。那一剑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死,不正和你意?”

    “你是我端木次要保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人心叵测。你跟着我不就是为看我是不是强弩之末?”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其实你的生死对于我而言真没那么重要。”

    “对我而言,你也一样。你要是奉行一个道理,那你尽可动手。”

    “我还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受伤的野狼看起来是很孱弱,往往最危险也最为致命。我只是个盯梢的,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自然没有那么强悍的实力。再说落井下石也不地道,况且我还许下了承诺。趁你病要你命,我还真做不出来。即使的确诱惑很大,麻烦也不小。”

    “现在只有你和我。神不知鬼不觉。”

    “听起来的确如此。”

    端木次狠厉的看着他,司空摘星却没有半点犹豫的神情。他虽然不喜欢杀人,可真动起手也绝不手软。相互的试探都没有满意的答案。

    “你这身行头不显得太扎眼了吗?”司空摘星道。

    “高调有什么不好?”端木次不屑道。

    “死得快。”司空摘星道。

    端木次置若罔闻。良久,才说:“你是贼,自然已经习惯不被人注视。而我是个兵,是需要使命和荣誉感。只要在阳光下,才是大显身手最为有效的途径。”

    “斥候和老鼠有什么区别,见光死。不需要冲锋陷阵,勇往无前,视死如归。”司空摘星阐述道。端木次暴跳起来反驳,“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不如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否认我的信仰。”

    司空摘星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后直白的问,“是谁的安排?”

    “无可奉告。你不是很聪明吗?”端木次打了一个寒颤,清晰的知道,自己掉入了司空摘星挖的坑里,故而冷酷道。

    “武安侯,还是山魈,亦或者其他什么人?”司空摘星若有所指。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可能服务的雇主。他身份的多重性。

    端木次遗憾的说:“可惜的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平白无故接近一个人是有某种目的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能在自己身边出现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机缘,巧合。在事与人交错的网络里相遇,互为织线。”

    “飞来将是谁,谁又是八卦阵中的捕食者?”司空摘星问道。

    “只要进入网里的都是猎物,至于是不是以逸待劳的蜘蛛我就不知道了。我说得很清楚,我只是个跑腿的。你们玩的把戏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端木次道。

    “果然是见钱眼开的端木次。”司空摘星道。

    夜色的宁静,总能令人想入非非。也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个好梦,有别与其他人的地方。毕竟谁都有做梦的权力。

    千金方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是个充实而恬静的人。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自然不会有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

    心存良善之人,自然是阳光的美,令人温暖。

    看着司空摘星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帮他医治他受伤的手。

    “你这去病堂可真热闹。”端木次道。

    “要是你也一样开一家只看病不收诊金搞不好还往里赔钱的店,你就不惊讶为什么人会有如此之多了。”忙着的东方来略有怨气却一脸骄傲道。

    “悬壶济世,积德行善。那是多么高风亮节的事。你一个草包懂什么!真如世间之妙善,救苦救难的菩萨。福德无量。”端木次叹服道。

    “小斥候什么时候成为了佛家弟子,张口就来。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庙。一进门就叽叽喳喳个不停,没拉什么好屎。”东方来见他如此奉承千金方预判了危险的到来。

    “你们消停一会儿。病人需要安静。你们要是觉着在这里无聊可以到外面去。司空大哥你的手需要静养一年半载,若无其他需要。我希望您能在妹子这休养。一来我可以尽点绵薄之力,二来我也没那么担心。三来也热闹些。”千金方诚恳道。

    “小方非要这样不可吗?”东方来心不甘情不愿道。

    “怎么,你有意见?虽然房契是你的。可这去病堂可是大家的。要不是有我这天仙般的妹子妙手回春,菩萨心肠,你东方来请我都不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安分点,就你那点出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千金指,秋霜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东方来的声音,故而寒碜道。

    “你个老小子不帮忙就算了。还拿话酸我。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东方来气不过,回了一句。

    两个鼻音的女声,令他们剑拔弩张的势头偃旗息鼓。

    “你他娘的老小子,怎么搞的。说你是个猴,就上串下跳的。这回是手,没准下回就是命了。”千金指拿司空摘星开涮道。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没把你当哑巴。吃了瘪,拿我开腔呢?”司空摘星可没给他好脸色。

    “这都深秋了,怎么还那么热?看给闷得,都出汗来。”千金指自我解嘲,还真擦拭了一下额头,也不知道他的额头是真有汗,还是说只是为了缓解尴尬。

    “千兄,一别多日甚是想念。今有缘再见,何不把酒言欢?”端木次打圆场道。

    “这……这……”千金指瞟了一眼秋霜降,见她没有任何回应,帮衬着千金方给病人抓药。一旁的司空摘星悠悠然道:“叫上赵大麻子,我想吃狗。”

    “这事我来。跑腿这活我在行。”东方来终于逮住机会,高兴道。

    夜色幽静,月色孤影。湖面微波风掠过,旋转空中枯叶落。

    司空摘星眺望着,眺望着远处落寞在夜色里的黑影,无所适从。

    “你又怎么了?喝着喝着人没了影。原来跑这里来了。”千金方道。

    “没事。只想静静。”司空摘星脱口而出说道。

    “那就是有事咯。信不过妹子?不能和我说道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不够聪明。可我是真想帮你。”千金方微醺的脸,红彤彤的,浅显梨涡,在月光下很美。是不是有梨涡的女孩很爱笑,都很美。司空摘星这样想着……

    “转眼间已经两年。能见司空大哥的机会屈指可数。若是大哥不是有意现身,估计见上一面都是奢望的事情。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大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娘家人。如你对我都这么见外,我的心会受伤了。你们男人间的事,我不懂。可我真心的希望我能在你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千金方道。

    “是呀。光阴似箭。谁也逃不过。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不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能够改变一个命运轨迹的人,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司空摘星道。

    “大哥还是不肯久留!?”千金方有些失落的神情。还是禁不住的问道。

    “世事无常,我本就是只无根的鸟。四海为家,浪迹天涯。你的心意我领了。尤为珍重。我会好好的,勿念。”司空摘星道。人就这样轻飘飘消失在夜色里。

    千金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有些人要走是留不住的。

    “知道你为我们好。想着不让我们引火烧身。可你想过没有,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千金方愤怒道。

    “你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宁愿自己受罪,绝不连累他人。”千金指琅琅锵锵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他的心不苦吗?”千金方道。

    “即便那样。他依旧是司空摘星。摘取天上星,攫取人之心的司空摘星。放宽心,他会好好的。无需挂怀,心中有他即可。”千金指这话是在安慰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不关心,怕的是关心则乱,反而被人给利用。给他添堵。

    有的时候站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考量,说出的话有时候是伤人,绝情的……

    没有人知道他又去了哪里,端木次苦不堪言几个跳跃跟了上去。

    “又走了?”东方来眼神迷离,有些醉意略有惋惜,遗憾道。

    “还等你送不成?”千金指道。

    “这不应该的嘛,大哥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来我这,当然得宾至如归。喔……”,一声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说的话。果然是吐了真言,碎了一地,还有熏死人不偿命的味。

    “都提前跟你说了别拼酒,你不行。看吧,吃了也是白吃,倒为难起狗来了。是吃你的还是不吃你的?”千金指打趣东方来道。东方来想要反驳,结果又来了几声,声泪俱下,就差没把黄胆水给吐出来了。

    “没事。你们继续喝。我招呼他就好了。”千金方搀扶着他,往内院去了。

    “你说这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有我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妹子。”千金指一路上嘀咕着。回到酒桌,不见了赵大麻子,唯有残羹剩肴。霎时间,他也没了兴趣。敢情这喝的不是团圆酒,而是散伙酒。还没喝个高兴,就各奔东西了。连声再见都显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