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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如老狗

    太阳挂在天边,离人最远的一次。夏至,黄昏。即使是酉时,天空依旧发白,亮堂。

    温柔的光散在天之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舒适。鱼鳞设了香案,祭天祭地也祭祖。烟云袅袅,直而不散。

    鱼鳞倒了一坛好酒,并不是倒在碗里倒在杯里而是倒在地上。酒鬼一定心疼这样糟蹋酒,可他不是酒鬼,司空摘星也不是。浇在地上,只有鬼才能喝得上。

    “共饮一杯?”鱼鳞询问道。

    司空摘星接过了杯子却没有饮尽,剩下的杯中酒他倒在了地上。

    “他估计喝不上,酒都孝敬了土地公。”鱼鳞道。

    “所以你刚才只是为了做给我看?”司空摘星道。

    “没那个必要。你是我义父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按理说你是我的长辈。”鱼鳞道。

    “可你并不是个尊师重道的人。你的礼貌出自别人的价值。谁能给你想要的,你这个人就对谁好。其他的看你的心情。”司空摘星道。

    “实力才是硬道理。没有雄才大略活着还有什么劲?”鱼鳞道。

    “所以你设计了这样一切。”司空摘星道。

    “不错。”鱼鳞干脆直接道。

    “如此精密的安排,心思缜密异常。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能力操控。除了心性细腻还要胆子大。聪明而又胆大的人才具备强大的优势。”司空摘星道。

    “所以你认为我具备这样的条件?”鱼鳞道。

    “若没有这样的条件,鱼鳍也死不了。”司空摘星道。

    “似乎你也死不了。”鱼鳞道。

    “也许我生来命硬。”司空摘星道。

    “命犯孤星?”鱼鳞道。

    “或许是天乙星贵。我的身边总有贵人相助,总能逢凶化吉。”司空摘星道。

    “幸运。的确幸运。你的到来是迟早的事。这个秘密你总会发现。”鱼鳞喝着酒,喝着美酒。美酒不可负,美景亦如此。他看着渐远渐去的云霞……

    “你一直在等?”司空摘星道。

    “是你一直在等。”鱼鳞道。

    两人相视而笑,喝尽杯中酒。

    “要不是我把人给绑了,估计你还会一直等下去。等我羽翼丰满,到时候你来釜底抽薪。这样的话,即使我如日中天,也抵不过悠悠众口,世俗的批判。到那个时候我会一败涂地,生无可恋。”鱼鳞道。

    “一步一棋,紧紧相逼。其实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他所有的一切本就会给你。”司空摘星道。

    “那也是等他老了以后。而我却等不了。”鱼鳞道。

    “这原本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怎么也在其中?”司空摘星道。

    “以你的聪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鱼鳞道。

    “就因为我是他的朋友?”司空摘星道。

    “不仅如此。你可知我与神色的关系?”鱼鳞道。神色对于他的冲击确实不小,但他已经可以抑制,不去过多的想念。可有时候思量自难忘。

    “你说。”司空摘星平静道。

    “真没想到你还是挺了过来。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毁掉,对于你这种人屡试不爽。”鱼鳞道。

    “你看走眼了?”司空摘星道。

    “不是。而是我低估了她对你的爱。”鱼鳞道。

    “所以人总是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因为人是盲目自信的。”司空摘星道。

    “她们很好。”鱼鳞道。

    “我知道你不会亏待她们,因为你恨的是我。”司空摘星道。

    “不错。我不会迁怒旁人。但绝不会放过你。”鱼鳞眼睛充血道。

    “因为神色。”司空摘星道。

    “所以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死了。她不在了。所有的愤怒只有你来承担。”鱼鳞道。

    “她是你的人?”司空摘星道。

    “不是。”鱼鳞道。

    “那你为的是什么?”司空摘星道。

    “一口气,一口恶气。只有出了这口气我才觉得对得起她。可你知道吗?就算她死,都要维护你。确保你的安全。她了解我,所以为了保你周全她做了许多安排。”鱼鳞道。

    “月明溪?”司空摘星随意说出了这个名。他想看看鱼鳞的反应,确定一下他自己的猜想。他如愿以偿的知道那并不是他心中所想。

    “她是红鞋子掌舵人。是只要命的毒蝎子,也是月下老人的亲孙女。你为何提起她?”鱼鳞道。

    “因为她的出现太过频繁。”司空摘星道。

    “所以你不确定她的身份?她不是我的人,我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她也的确想要我的命,我也想要她的命。”鱼鳞道。

    “只因为月老,所以你没有出手?”司空摘星道。

    “只是其中原因之一。”鱼鳞道。

    “你到底在密谋什么?”司空摘星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是司空摘星,是神色爱的人,是我未过门的姐夫?凭什么?”鱼鳞有些语无伦次道。他的思绪开始乱了,心境不稳。一个人的心境很容易受到影响,那他的确不够成熟。

    “我知道了。”司空摘星豁然开朗。他已经推敲出很多隐晦的事,已经了明于心。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鱼鳞的剑,出手的剑。那是柄要命的剑。

    “为什么不躲?”鱼鳞道。

    “你要是真想杀了我,你出手的时候就不会犹豫。犹豫就有隐情,有隐情心自然不狠。你狠不下心,我就没必要还手。”司空摘星道。

    “果然厉害。果然是摘心的。我虽然恨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愧疚和自责我都看在眼里。或许我姐姐是对的。她的确给我设了许多障碍。”鱼鳞的剑入鞘。

    一个声音,令他胆颤。

    “囡囡怕怕。”

    那是花满蹊的声音。鱼鳞凶狠的嘴脸立马变得温柔和气了起来,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们这就回屋里。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见不到你,怕你不要我了。把囡囡给丢了。”花满蹊道。

    “怎么会呢,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离开囡囡呢,囡囡是我的心头肉,喜欢的人。爱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离开你。”鱼鳞安抚道。

    “恩恩恩,这样囡囡就放心了。”花满蹊静下心来。深深的在他脸上吻了下去。羞涩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鱼鳞眼里有光,喜悦的泪光!这是她第一次吻他。他激动的把他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把,把我弄疼了。”花满蹊的声音有些胆怯道,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鱼鳞瞬间放开了手,自责自己的鲁莽。

    “可以轻一点。”花满蹊的脸更红了,红的发烫。

    鱼鳞把她抱起,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屋里。花满蹊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

    “唉,真是羡煞旁人呀。”在屋顶看着这一切的端木次叹息中有些羡慕道。

    “你怎么来了?”司空摘星道。

    “我不想呀。可我已经承诺了某人。”端木次道。

    “承诺!?不是因为钱的事?破天荒的事也能发生在你这?”司空摘星道。

    “上次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所以就……”端木次没有把话说完。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柄剑,一柄焕发幽光的剑。这柄剑上的血,已经沾过很多,才如此寒气逼人,死亡的气息很浓郁。

    “鱼鳞你想干嘛?”端木次哆嗦道。

    “你说我想干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闯进我家里。不请自来,我可以认识你,也可以不认识你。”鱼鳞道。

    “司空摘星你说怎么办?我可是为你而来。”端木次道。

    “为他而来?那你是打算收尸,还是营救?就凭你?”鱼鳞道。

    “鱼王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端木次不得不低头,卑微道。剑随时可以抹了他的脖子。

    “回去告诉温柔香。别多事。”鱼鳞的剑才离开他的脖子,可还是见了血。有一丝抹痕,浓郁的痕迹。

    “你……”端木次袖口的九节枪被捋直,直挺挺的插在地砖里,红缨飘飞在空中。又收了回去,隐匿在袖中。

    “谢,不杀之恩。”端木次生硬道。

    “记得把话带到。”鱼鳞道。

    转身离开,“司空摘星我们去个地方。”鱼鳞道。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端木次,瞪了一眼,跟了上去。

    夜愈深……

    夜深人静。只有宁静的夜晚,人的躁动才会消退,才不那么活跃。

    “你盯上了武安侯?”司空摘星低声道。

    “别出声。”鱼鳞紧张道。

    司空摘星在屋顶俯视,院中出现的一批人,头前走得匆忙的是武安侯,紧随其后的是曾经名动江湖的胖瘦双煞。以狠辣著称。销声匿迹,原来跑武安侯这里看家护院来了。看着他们贼眉鼠眼,盯着夜空中的屋顶。他们把整个身子贴在琉璃瓦之下,躲避他们那毒辣的目光。

    一只发情的猫还来不及叫欢,重重的坠落在地,血肉模糊,死状其惨。它至死都没明白只是想找个伴,把自己的命给丢了。那等着公猫来的母猫躲在一角蜷缩着。可是它也难逃一死。击穿瓦砾的飞针从它的脑门穿出屁股,整个爆裂开来,不忍直视的死在了它认为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