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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次设计了自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行驶的船被另一艘船撞的时候会勃然大怒,看清撞的船上没有人的时候怒会荡然无存。原来发怒的原因是人,而不是船。本质上就是船,而叠加的戏码是人。

    人是复杂的,有时候明明想却要假装不想。千真此时就强压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做与你与他都算不上好。我不同意。”千真怒不可遏道。

    “你要是有意见就给我忍着。山魈还轮不到你做主。”温柔香态度强硬道。

    千真难以接受,无论从情感还是事情上她都无比信任温柔香,可一遇上司空摘星的事她就把持不住了。头脑会开始凌乱,多想多思。她气愤的离开。万雀跟了上去安慰。

    温柔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也有一思不忍,可又无可奈何。

    “臭姐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你是知道她一直喜欢着司空摘星。”灵秀道。

    “你也质疑我的决定?”温柔香的话很轻却很有威仪,霸道。她平时的性子也温和,就是在组织里所表现出来的就判若两人,相当霸道说一不二。可以说她是双重人格。对于这样的人,一般人是很难揣测她的心思的。

    “真真,你就依山主所言。男人天底下多的是,何必吊死一棵树上。也不见得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你没认识他之前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反而认识了以后茶饭不思,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你害了相思,人家过得自在。何苦委屈了自己,苦了自己。”万雀开解道。

    “你不懂。等你遇上了。你也一样。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难以明状。”千真道。

    “是你自己执迷不悟。”万雀道。

    “你也数落我来了。都给我走,我不想听。”千真的泪水滴落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一个得不着心爱玩具又备受打击的孩子无法说出自己真实想法而委屈到哭的孩子。

    嚎啕大哭于事没有任何作用,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佐证这个人很脆弱,心性不坚强。即碰即碎。而另一面,也只有眼泪释放出来了,心才不那么疼,让自己好受些。

    暗恋的端木次见到千真如此伤心他想上前去安慰,想借自己的肩膀给她靠,想给她爱的拥抱。让她知道,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他可以依偎,做她坚强的后盾。可他没有那样做,他想到了别的。即使自己现在也不忍心看她如此伤心难过,他做了决定,做了个无比坚定的决定。

    夜,秋风。萧瑟的秋风。风中摇曳的枯枝断木。一轮明月半空中挂着,还没有往更高的上空升入。

    端木次立在桥头,他的九节枪紧紧的握在手里,都捏出汗来。眼神无比坚毅。他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他知道一定会如约而来的人。周围的环境他一清二楚,这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他是个斥候,对于有利的地形,这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他没有把握战胜他,可事在人为。

    他有了,做了必死的准备,只等他的到来。

    风,徐徐而来的风。他等的人,就沐浴在风里。

    “端木次你发什么神经,约我来这里?”

    “你觉着这地方如何?”

    “风景秀丽,独有一番风味。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当坟墓如何?”

    “也不失一个风水宝地。等等,谁的坟墓?”

    他的疑问是必然的,他的枪刺出,“你的。”端木次的突然的一枪被化解。端木次不死心又是一刺,速度极快,一招三式,枪枪夺命。

    “端木次你疯了?”

    “是。我疯了,也是你司空摘星造成。”端木次越发狠戾,见了血的猛兽一般。

    “我又如何招惹了你?”司空摘星想不出他出手的原因。

    “你招惹的不是我。我们没有恩怨,只不过我不想某人不开心。你死了,一切痛苦的源头就枯竭了。剩下的就只能是欢声笑语,幸福安逸。”端木次道。

    “女人!?你为女人要杀我?谁,我得罪了谁?”司空摘星道。

    “问阎王去。”端木次已经憎恨开始话多的司空摘星。司空摘星的轻功卓绝,他无心恋战。且战且退,一招一式都巧妙的化解。可对于如此强势的猛攻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你走不了你,你我之间今晚必须留一个。”端木次道。那狡邪的眼睛充满恐怖的阴森。司空摘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丝不安。果不其然,几声爆破的声音,多处轰鸣。浓烟四起,开山裂石。

    端木次心得意满的看着,看着尘埃落定,看着烟雾散去。可他的笑戛然而止。他,没有看到尸体,没有他想的画面出现。一地碎石。他相信可以把司空摘星炸得粉身碎骨,可也不至于一丁点血色都没有。唯一的结果是,司空摘星没死。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恨得牙痒痒的端木次只能做罢。如此精心设计于他都没能至他于死地,往后再想杀他,难于登天。此时的他有些心慌。不是因为没有杀了司空摘星,而是怕千真听到消息。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弄巧成拙,只会对他日后的追求有了致命的阻碍。想到这一点,他又疯狂了起来,腥眼通红。

    “司空摘星,上天入地我都要把你挖出来。你注定要死在我端木次的手里。”端木次癫狂道。

    他虽然没有成功刺杀司空摘星,自己却被自己埋设的炸药炸伤。他握枪的手血肉模糊。那是因为在爆炸之后,他见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一枪洞穿司空摘星的喉咙。毫无顾忌就刺了出去,完全不在意自己也将淹没在火药爆炸的危险当中。显而易见,危险就是危险,没有情面可讲。它不是人,一旦被引爆,就只有破坏。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它已经献出了所有。

    谋一半,天意一半。

    如何精巧的设计,在没有产生既定结果之时,人就是最大的变数。十拿九稳的事,只是在人的脑海里演绎的结果。可事实往往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疲倦不堪。精神却高度敏感。他还在战斗状态,兴奋,激昂,热血沸腾。

    耳朵里有个声音。那是一曲高亢的战歌。因为如此。他听得入神之时,命陨瞬间。

    最后的声音,“八音魔劫”四个字后。如同枯木断了根,风一吹就倒。

    端木次成为了一具尸体。他或许想过这样的结果,或许没有。有或是没有已经不那么重要。他死了,世上没有端木次这个人,在他吐血身亡的顷刻间就注定消亡,再无人问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端木次的财富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一死。他生前所积累的所有金银珠宝,银票铜板都成为一个迷。一个有人知道,没人知道,就留给有缘人了。或许有一天重见天日,或许就永远是个秘密,等待人去揭密。

    生命存在的意义,有其个体的独特性。而每一个体所要呈现出来的又在一个群体里,群体之中才有其独特性。有所类比,有所区分。时间所赐予的生命的延续,延续里的事件,思想,感情,成就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哪怕是独立自主与世隔绝的人,也逃不过生命的终结。当已经没有了时间长短,那就是成为了历史,成为这大千世界里的沧海一粟。骸骨成为齑粉,成为灰烬,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存在过世间的物种。

    商女拿出一支别致的小长瓶在他的尸体上轻轻的滴了几滴。瞬间化成脓血,连棺材都省了。拿起他的九节枪端详了许久。收了起来。

    “你可别怪我不给你备口棺材。你都说了这是块风水宝地。你住这里也不算委屈。若日后想起来,我一定给你焚香烧纸钱。你也别怨我。你最不明智就是此刻来杀他。”商女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消失在华灯初上的夜色里。

    “果然好手段。”月明溪缓缓从远处的深林里走出来,佩服之至道。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面无表情冷艳的女人道。

    “静观其变。我们要做的只有等。这水搅得越浑水对于我们红鞋子越有利。我们只需要做那只黄雀就可以了。这螳螂捕蝉的体力活留给别人去做。”月明溪道。

    在她们更远的地方,上官春瑟沉默不语。好似他是黄雀后的最后成果拥有者。即得到想要的,又不暴露身份。低调的人,往往深不可测。也让人无从得知其真实的目的,他才是狩猎者。操控棋局的人,往往不是对弈的人,而是决定对弈最后胜利结果的人。

    棋局本身的作用就是对弈。人的所以脑力发挥到极致的比拼。厮杀,设局,诱惑,围困……

    有些天生的王者,拿捏别人的生命,只在他的思绪中。一念生,一念死。而被设计者,毫无例外都在更为高明的做局里沦为牺牲品。沦为一子落,千丝动的博弈里。生命的可贵是即死向生,不屈服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