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巴蜀烽烟（3）

    商议妥当后，诸葛杰道：“二位，随我来看看真正的壮观场景吧。”于是三人一同向山脊上走去。

    尚未到顶，便渐渐听到山那边传来的震天的喧嚣，待站定山梁向下一望，招千树、孙觉不觉心惊胆寒。偌大的山坞竟已被数千江湖人填得满满当当，且一直铺到了对面的山坡上，在骄阳下挥舞的兵器反射出的光芒像茫茫湖面上耀眼的闪闪鳞波。

    展起、覃衡子、冷佶、赵旭方等等……皆立于高头骏马之上威风凛凛，杨琪则策马在队前往来奔跑，单手将长枪擎过头顶，声嘶力竭地高呼着：“灭唐门！”他每喊一声，便引来众人海啸般的回应。那发疯似的叫嚷，令山谷皆为之发抖。

    “我的天哪！怎么这么多的人？”孙觉道。

    “这两天你在码头看到的，还有从陆路上来你没看到的，都聚集在这儿了，很壮观吧？”诸葛杰道。

    “太壮观了，也太可怕了。”招千树道。

    诸葛杰微微一笑：“招护法，你还记得当初我在蓬莱岛时就讲过要灭唐门必须要用千军万马，如今这千军万马不就在眼前嘛。”

    招千树喟叹一声：“唐门覆灭之日到啦。”

    ……

    巡视过了土墙，唐家兄妹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回庄园。唐柳拉着唐桦一直到了自己的房里，将门窗都闭严了，才道：“小妹，咱们唐门看来也就这一两天啦。你想过逃吗？”

    唐桦听得不由抽噎起来：“姐，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你让我往哪儿逃啊？”

    “我知道，可惜咱们唐家人就没研究过易容术，其实看这样子，研究了也没用了。要不就装死，不知能否管用，反正总也不能让他们斩尽杀绝吧。姐姐真后悔，应该让孙觉把你带走啊。”唐柳说着眼泪也是簌簌而下。

    “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唐桦哭声中带着绝望。

    唐柳没有回答，转身打开衣柜后面的暗门，拎出一只上了两道锁的樟木箱。她把箱子放在床头，从中取出一条长长的白绸腰带。

    “小妹，系上它。”

    “系它干什么？”唐桦疑惑不解。

    “你会配制咱家的‘玉露寒霜’吧？”

    “会呀。”

    “好，你只要拿一小盆白醋加入六七钱玉露寒霜，微微加热后，把这腰带放进去浸泡，不到一刻钟，带子上就会显出字来。”

    “什么字？”

    “是我们唐门最重要的暗器、轻功和用毒的秘笈，这样的带子我赶做了四条，咱们兄妹四个，只要有一人侥幸不死，咱们唐门的武功就不会灭绝。”

    ……

    这是一个碧空如洗、艳阳高照的响晴日子。天到辰时，川中四大门派为首的人马漫山遍野地一齐涌向唐门。

    没有劝降，没有骂阵，进攻便开始了。

    先是长枪会、逍遥门、神刀门和青城派的人马，大多穿戴着藤盔藤甲，前排的还举着一面面硕大的牛皮盾牌，蚁群一般缓缓向唐家堡的土墙推进。

    数千人，不甚齐整的步伐此起彼伏地震颤着大地……

    唐家兄妹与唐门几乎所有的精壮男女全都立于门楼和土墙内垒起的高台之上，严阵以待。

    “这群疯子。”唐柳道。

    “我看得多准备火器。”唐枫道。

    “说的对，让人把火雷弹和磷火弩全都拿来，烧死这帮王八蛋。”唐柳道。

    唐柏用力点点头，扯开嗓子对堡子里的人嚷道：“唐门的兄弟姐妹们听着，这些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呀！今天就是你我的最后一天啦！他们要我们死，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活。唐家堡要战至房无完瓦，地无净土，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