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下凡尘一粒
山洞内部，是长宽约三丈的不规则空间，山洞地面铺满了四处收集而来的大小石块，有黑的、白的、褐色的等等，有的石块尚留有些许青色苔藓。
山洞东侧，有一用石板垒搭的火台，长宽约半丈，火台中央，跳动着秋末枯枝燃起的柴火，烈焰熊熊，上架一口黑色陶罐，罐内热气翻腾，冲击着罐盖。
火台旁，少年拿起搁置的两根树枝，轻轻夹起火台上的陶罐盖子，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面而来，瞬间铺满山洞。
山洞内虽然宽敞，但各处高度不尽相同，整体而言，像极了一个倒立的漏斗。
其中央顶部，有一处天然而成的大窟窿，窟窿上方，整齐的铺着一些直条木方，木方上面，交错堆积着一些白色透明的小石板。
阳光穿过透明石板，斜射在山洞西侧的石床上，石床简陋，只卷铺着一些干枯的长草。
此刻，谢安正躺在石床长草上，身上盖着一张棕褐色熊皮，脸色微白之中泛起了点点红润，呼吸虽微，脉搏却是铿锵有力。
“服用了这么多山中灵药，内外伤势也已痊愈，为何还不苏醒呢？”少年挠头思索，左右无人，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
“不管那么多了，药已煎好，这些药草都是山中精华，夺天地造化，饮之既能治愈伤口，又能强身健体，多喝些也没关系。”
少年一如往日，端起汤药走到石床前，轻取一勺，微微吹凉，递到床上昏迷的谢安嘴边。
忽然，谢安手脚微微触动，眼睛缓缓睁开，他只觉强光刺眼，止不住的头晕目眩，想要撑坐起身，发现四肢乏力，想要说话，发现嗓子干哑，无法言语。
“大叔，你总算苏醒了！”少年大喜。
“水——”谢安用尽全身力气，拖拉着嘶哑的嗓子，终于囫囵的说出了一个水字。
山洞寂静，谢安声音嘶哑，发音囫囵，少年却是心领神会，他忙放下手中汤药，拿起石台边竹制水杯，跑到洞外溪边取来一杯山泉。
少年伸手挽住谢安后颈，把他头部垫高，将水递到谢安嘴边，一饮而尽，满饮三杯，接着又喂了些食物，恢复一阵，谢安才有力气，慢慢坐起。
他倚靠石床一侧，打量着天然山洞，和眼前披发少年，忽而记起自己身中数箭，驱马从崖上坠落，手下意识的触向肩胛腹下。
又晃动身体，发现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道道伤疤，本以为坠落悬崖必死无疑，不想自己任务在身，命不该绝。
察看之际，发现自己身着兽皮衣服，与眼前少年相差无几，背上包袱却早已不知所踪，心中大惊，举头四顾。
这个包袱是他潜伏北国数十载，九死一生，不惜暴露身份才夺得，不仅关乎整个陈郡谢氏，更是关系天下苍生，和皇权正统。
少年见他目光游离，四处搜寻，好奇问道：“大叔，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谢安眉头微皱，声音急切道：“小伙子，你可曾见到我身上的黑色包袱？”
“大叔，你昏迷了月余，我以为你醒来定是询问身体状况，没想到你问的却是随身包袱，难道这包袱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小兄弟，性命只是一辈子，而有些东西，却可兴亡百代，见证风雨。”
少年并未听懂，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山洞深处的一处枯树叉前，取回悬挂其上的黑色包袱，递给谢安。
“遇见你时，你浮在水潭，全身尽湿，脉若游丝，我将你的包袱取下，挂在大白脖颈，回来就随手丢在洞内枯枝上。”
谢安未答，而是将黑色包袱展开，露出里面的一些衣物，和包裹其中的两个物件，一柄短剑和一方玺绶。
短剑带鞘，鞘身古朴呈铜色，并无许多精美雕饰，剑柄覆有皮纹缠绕，恰可握于掌中，剑身内敛，未出鞘而觉寒气逼人。
玺绶乃极品蓝田美玉雕刻，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底下刻有篆体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谢安端起玺绶左右端详，察看完好无损后，终于松了口气，望了一眼少年，将玺绶包裹结实，和短剑一并放归包袱。
谢安微微笑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若没有小兄弟尽力施救，恐怕我早已暴尸荒野。”
“大叔，言重了，是你命不该绝，让我遇见，也恰好我略懂医术，才有方可治，要谢你就谢这漫山的药草，和驼你回来的大白吧。”
“大白？大白在哪？”
“哈哈，大白肯定又在洞口酣睡，山洞阴湿，你卧床多日，我扶你到洞外活动活动筋骨，呼吸些新鲜空气，顺便见一见大白。”
谢安点点头，起身下床，伸手搭在少年肩上，慢慢的走向洞口。
刚出洞口，清风徐来，吹动谢安，他只觉心旷神怡，浑身舒坦，极目远眺，秋色山林千姿多彩，远山层峦叠嶂，山映骄阳天接水。
山涧清泉漫过沙石的潺潺声，参天大树间捉摸不定的秋蝉声，振翅翱翔天际的飞鸟声，此起彼伏，共鸣共舞。
谢安神情恍惚，宛若置身世外桃源，不由惊叹。
少年朝洞口不远一指：“看，这就是大白。”
谢安顺手望去，不由心惊，哪料想，少年口中的大白，竟然是一头白毛猛虎。
白虎背倚山洞，一边晒着肚皮，一边呼呼大睡，并未理会二人。
谢安尴尬一笑道：“你说的大白，是一头吊睛猛虎啊！”
“对呀，你以为是别人？这里除了我和大白，没有其他人了。”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扶谢安坐到山洞前的一片草甸上，自己则躺在草甸上，折了一根细草，叼在嘴边，双手枕头，仰望蓝天。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姓名吗，我也不知。”
“那你的爹娘呢？”
“我自小生长于此，从未见过生父，是娘将我养大，娘直到离世，也未告知我的身世。”少年有些许迷茫，些许落寞。
“大丈夫立于天地，岂可无名，不如，你自取一个。”
少年望着天空，白云悠悠，往复循环，亦如天道，思索片刻道：“人生苦短，皆若白云下之的一粒凡尘，就叫云凡吧。”
山洞东侧，有一用石板垒搭的火台，长宽约半丈，火台中央，跳动着秋末枯枝燃起的柴火，烈焰熊熊，上架一口黑色陶罐，罐内热气翻腾，冲击着罐盖。
火台旁，少年拿起搁置的两根树枝，轻轻夹起火台上的陶罐盖子，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面而来，瞬间铺满山洞。
山洞内虽然宽敞，但各处高度不尽相同，整体而言，像极了一个倒立的漏斗。
其中央顶部，有一处天然而成的大窟窿，窟窿上方，整齐的铺着一些直条木方，木方上面，交错堆积着一些白色透明的小石板。
阳光穿过透明石板，斜射在山洞西侧的石床上，石床简陋，只卷铺着一些干枯的长草。
此刻，谢安正躺在石床长草上，身上盖着一张棕褐色熊皮，脸色微白之中泛起了点点红润，呼吸虽微，脉搏却是铿锵有力。
“服用了这么多山中灵药，内外伤势也已痊愈，为何还不苏醒呢？”少年挠头思索，左右无人，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
“不管那么多了，药已煎好，这些药草都是山中精华，夺天地造化，饮之既能治愈伤口，又能强身健体，多喝些也没关系。”
少年一如往日，端起汤药走到石床前，轻取一勺，微微吹凉，递到床上昏迷的谢安嘴边。
忽然，谢安手脚微微触动，眼睛缓缓睁开，他只觉强光刺眼，止不住的头晕目眩，想要撑坐起身，发现四肢乏力，想要说话，发现嗓子干哑，无法言语。
“大叔，你总算苏醒了！”少年大喜。
“水——”谢安用尽全身力气，拖拉着嘶哑的嗓子，终于囫囵的说出了一个水字。
山洞寂静，谢安声音嘶哑，发音囫囵，少年却是心领神会，他忙放下手中汤药，拿起石台边竹制水杯，跑到洞外溪边取来一杯山泉。
少年伸手挽住谢安后颈，把他头部垫高，将水递到谢安嘴边，一饮而尽，满饮三杯，接着又喂了些食物，恢复一阵，谢安才有力气，慢慢坐起。
他倚靠石床一侧，打量着天然山洞，和眼前披发少年，忽而记起自己身中数箭，驱马从崖上坠落，手下意识的触向肩胛腹下。
又晃动身体，发现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道道伤疤，本以为坠落悬崖必死无疑，不想自己任务在身，命不该绝。
察看之际，发现自己身着兽皮衣服，与眼前少年相差无几，背上包袱却早已不知所踪，心中大惊，举头四顾。
这个包袱是他潜伏北国数十载，九死一生，不惜暴露身份才夺得，不仅关乎整个陈郡谢氏，更是关系天下苍生，和皇权正统。
少年见他目光游离，四处搜寻，好奇问道：“大叔，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谢安眉头微皱，声音急切道：“小伙子，你可曾见到我身上的黑色包袱？”
“大叔，你昏迷了月余，我以为你醒来定是询问身体状况，没想到你问的却是随身包袱，难道这包袱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小兄弟，性命只是一辈子，而有些东西，却可兴亡百代，见证风雨。”
少年并未听懂，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山洞深处的一处枯树叉前，取回悬挂其上的黑色包袱，递给谢安。
“遇见你时，你浮在水潭，全身尽湿，脉若游丝，我将你的包袱取下，挂在大白脖颈，回来就随手丢在洞内枯枝上。”
谢安未答，而是将黑色包袱展开，露出里面的一些衣物，和包裹其中的两个物件，一柄短剑和一方玺绶。
短剑带鞘，鞘身古朴呈铜色，并无许多精美雕饰，剑柄覆有皮纹缠绕，恰可握于掌中，剑身内敛，未出鞘而觉寒气逼人。
玺绶乃极品蓝田美玉雕刻，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底下刻有篆体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谢安端起玺绶左右端详，察看完好无损后，终于松了口气，望了一眼少年，将玺绶包裹结实，和短剑一并放归包袱。
谢安微微笑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若没有小兄弟尽力施救，恐怕我早已暴尸荒野。”
“大叔，言重了，是你命不该绝，让我遇见，也恰好我略懂医术，才有方可治，要谢你就谢这漫山的药草，和驼你回来的大白吧。”
“大白？大白在哪？”
“哈哈，大白肯定又在洞口酣睡，山洞阴湿，你卧床多日，我扶你到洞外活动活动筋骨，呼吸些新鲜空气，顺便见一见大白。”
谢安点点头，起身下床，伸手搭在少年肩上，慢慢的走向洞口。
刚出洞口，清风徐来，吹动谢安，他只觉心旷神怡，浑身舒坦，极目远眺，秋色山林千姿多彩，远山层峦叠嶂，山映骄阳天接水。
山涧清泉漫过沙石的潺潺声，参天大树间捉摸不定的秋蝉声，振翅翱翔天际的飞鸟声，此起彼伏，共鸣共舞。
谢安神情恍惚，宛若置身世外桃源，不由惊叹。
少年朝洞口不远一指：“看，这就是大白。”
谢安顺手望去，不由心惊，哪料想，少年口中的大白，竟然是一头白毛猛虎。
白虎背倚山洞，一边晒着肚皮，一边呼呼大睡，并未理会二人。
谢安尴尬一笑道：“你说的大白，是一头吊睛猛虎啊！”
“对呀，你以为是别人？这里除了我和大白，没有其他人了。”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扶谢安坐到山洞前的一片草甸上，自己则躺在草甸上，折了一根细草，叼在嘴边，双手枕头，仰望蓝天。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姓名吗，我也不知。”
“那你的爹娘呢？”
“我自小生长于此，从未见过生父，是娘将我养大，娘直到离世，也未告知我的身世。”少年有些许迷茫，些许落寞。
“大丈夫立于天地，岂可无名，不如，你自取一个。”
少年望着天空，白云悠悠，往复循环，亦如天道，思索片刻道：“人生苦短，皆若白云下之的一粒凡尘，就叫云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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