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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哥哥

    南时收了桌上的碗碟:“这些话我会藏在心里,就是想和你倒倒苦水罢了。循正哥已经治过我一次了,你就放过我吧,升骑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有,他伤还没好还不能走动,楚军探子守得严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

    南时咚的放下食盒:“楚军还不撤走,对循正哥可真是恨到骨子里了非要亲眼看到才行。”

    秦固严肃起来:“我看他们像是奔着整个南疆去的,楚军察觉我们两方有交集之时就是大举吞并南疆之日,还是少去少添乱。”

    “你说的对,南疆虽是谁也不得罪但楚国要的是天下一统,更不会放过这个要地给我们做缓冲,南疆一破西南可就更不好过了,可循正哥回不来怎么办?”

    “他的能耐还用你担心,我已撤回大半斥候,也叫剩下的兄弟小心行事,就几十个楚军,等他伤好利索一个人回来不难。”

    南时撇了撇嘴酸道:“说的真轻巧,羡慕你们身手那么好想如何便如何。”

    秦固温柔拉过她坐在自己身旁,毫不留情的戳着南时的痛处:“如今这兴蜀城中不算你我,还有三万八千七百六十一个将士,也就是说你这样的什长有近四千个、队官七百多、屯长三百多、牙将一百七、军司马、校尉四十八人、可将军只有三个。

    全西境近二十五万士兵,你自己算能排到哪?这也是你不自信的原因吧。我们大虞的兵加上各地的义军只会越来越多。现在是五十多万,过了这个年翻一倍也有可能,这几十万的新丁都要排在你后面,心里有事没有好受点?”

    南时舒了口气认真看着他:“好受?是紧张还差不多。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敢偷懒了,忙完这些我得更努力才行。不然以后怎么面对那些新兵,总不能让他们以为自己豁出性命护着的公主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吧!行了,我先回去睡,明早来换你。”

    秦固还是想尝试挽留抓着她的手不放:“留下吧,在西北那一个月我闭上眼全是你。”

    南时挣了一下没挣脱,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在这岂不是更不安全。”

    “臣会保证殿下的安全,殿下是不是忘了我去西北的时候说的话了?万一我……”

    南时急忙打断他:“别说了!我留下就是,但你一定要规矩些!不然以后我可不敢与你独处了。”

    看着他可怜又失落的样子原本是于心不忍,可被抓住的手感受到的劲道一直在变,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得意极了懊恼道:“又中了你的计,后悔还来得及吗?”

    秦固也露出本来面目笑道:“好像来不及了,有帘子有屏风怕什么,殿下安心睡。”

    “这样你先立个军令状,不然我怎么安心?我先把食盒送回去,顺便在拿两摞田亩册子来够你算上一夜了,松手!”

    秦固只能妥协放手:“看来当什长委屈殿下了,我立!殿下要是一去不回可就欠臣两个心愿了,殿下也不想攒太多换个大的吧?”

    南时调整了情绪俯身直视他:“威胁我,当我是你没一句准话?”秦固感到一丝紧张往后躲了躲:“臣不敢。”南时不由得笑道:“原来秦将军也会躲啊?你最好不敢!”

    看她出了门,秦固心里一空将南时剩的册子砸在书案上:“我刚才躲什么!”准备洗把脸冷静一下水桶里却见了底,直到挑满了大桶心里才清净下来,虽不甘不愿,却还是满心期待的在火炉上坐了壶水。

    水沸了许久秦固才停下笔去拿,南时拎着两摞册子,胳膊里夹着被子推开门:“给!这些都是你的,被子是我的。”

    秦固紧忙接过去:“还以为殿下逃了呢。”

    南时将被子放在塌上坐到一旁:“这回咱俩的私事算两清了,我可不想欠你太多,太吓人了。才算了这点?你可得快些争取早睡一会儿。”说完就将塌上原有的被子递给他:“夜里凉别冻着。”

    “殿下洗漱了吗?我刚烧了水。”

    南时拉上帘子熄了烛火:“洗完才来的,不过水也不能白烧你自己洗吧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我不会偷看的。”

    秦固背对她坐下:“殿下睡吧,若是冷了就说一声。”

    “嗯!你累了就叫醒我换你。”

    天未明,两支新烛也烧了大半,秦固放下被子起身活动一下筋骨,重新填上炭火温了温水洗漱一番才悄悄掀进到开帘里。

    瞧着到眼前被子蒙到额头熟睡的小家伙似乎见没那么累了,特意将大手烤的暖和些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抚上那张小脸。

    南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裹严被子,打了个哈欠:“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这一觉睡得还不如不睡。”

    秦固收回手笑了起来:“警惕性还真高,天还没亮你接着睡我去外屋睡不吵你了。”

    “介山哥哥你睡这吧,左右我也醒了交给我吧。”见那小小的身影抱着被子去了外屋。

    秦固似做了场美梦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南时便卷起他的被子塞到他怀里:“睡吧!”说着干净利落拉好帘子。

    半晌帘子后面飘出一句:“南时,能再叫一声哥哥吗?”

    南时正忙着手里的账本和火炉上烤着的昨晚吃剩的烧饼,随口应付到:“嗯,介山哥哥你快睡吧。”

    秦固心中窃喜,嘴上还是不太知足酸道:“一点都不实诚,都没有叫循正哥叫的亲。”

    “鄂陵侯本宫劝你一句,人啊要懂得知足!嘶!”

    秦固闻到饼香自然知道她在干什么,紧忙从塌上奔过来:“烫到了?”

    南时一打量这人脱的只剩下里衣,一时连疼也忘了:“我没事,你是真的不怕冷,你当这是北境有热炕睡呢?吃块饼暖暖?”

    那人却嘴硬:“冷倒不冷,就是见不得你受伤。”秦固算了一夜也饿了,索性披上袄子坐下陪她吃饼。

    “北境比这冷多了吧。”

    “嗯,冷的能冻死人,我回来的时候接到战报六万多楚军都冻死在兰阿山上了,我军也是靠着北军的汤药才免受冻伤之苦。”

    南时笑了笑:“原来你也有让人帮的时候,如此看来南楚并没做好吞下我们大虞的准备,若是只占了南境倒是我们难办了,熊桢为何如此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