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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切有我

    “喝完药再看。”

    趁他点火起炉,南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巨痛笑了起来:“你还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除了红丰。”

    秦固也没打算隐瞒,坐了回去大手轻轻扶住她的身子:“除了西境,我还记得汾华、奉阳、正武、金台、云成,至于其他地方尚未去过。”

    “不错金银铜铁全有了,我再告诉你些近的枣宁铜矿、椒南、甘西铁矿,珈余盐矿……”

    男人眉梢微动抬手示意她停下,单手摊开地图:“还有?”

    借着他的力,南时觉得轻松不少:“箐山也有铁矿,旁的太远等打过去再说。”

    秦固笑着收拢手臂让南时靠在他肩膀上,叠好地图:“殿下藏了这么久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南时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原本没想藏着掖着,可见了你我不得不留点东西保命,这可是你教我的,后悔吗?”

    “殿下要是一点都学不会岂不是白费了臣和将士们的一番心血?殿下说的没有一半也有三成,少说也够我打半年,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南时不答身子一倾,秦固下意识将人捞回来掐了掐她的脸:“南时!不许睡,药快好了。”

    南时勉强挑起眼皮:“嗯,不睡。”

    几个月前她还一人一马奔袭近两千里横跨大半虞境来到自己面前,如今让她同自己斗几句嘴都是奢望。

    秦固忙扯过被子给她靠着起身去端药,倒了几只碗还是有些烫手,手中勺子翻动的声响满是不安。

    南时听得烦躁却也知道他的心思:“拿来吧,碗碎了不要钱换。”

    秦固又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烫吗?”

    “还好,唔……”南时忍着血腥味指向地上的桶。

    秦固放好桶,将人靠在自己身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吐吧,吐出来能好受些。”

    南时面色青白虚弱至极,伏在他腿上缓了许久才爬起来将剩下的药喝了,抬头对上那双关切中带着些许慌乱的目光:“我没事,还没问你这战伤亡如何?”

    “我那还好,兴蜀城减员过半我已经命人去抚慰他们的亲眷,老袁昨日又带了五千新兵,我也从倾水、荣城各调了一部人马过来。

    周矩那小子把景瑞升堵在藏兵道慢慢磨楚军的援军,东南还有大奎守着长廷关,最迟明晚就能收到捷报,你好好养伤其他的无需担心。”

    伤亡过半?南时忍住眼泪灌了一大口水,咳咳

    秦固太能体会她此刻的感受:“别急,一切有我。”

    南时摁住他的手摇头笑了笑:“我没事又不是第一天打仗了,战事紧张他们都等着你呢,趁有空快回去歇着吧。”

    秦固却将人捞回怀里打开田亩图:“确实够累,你不是想我放权吗,收尾这点事他们做的来,我就在这陪你看图。”

    南时没力气争辩只将头靠在他肩上听他絮叨,新开多少亩旱田水田、哪里改了河道何处开成牧场。

    这人嗓音本就低沉如今又添了几分沙哑听的人昏昏欲睡,南时每想合眼却总被适时唤醒,秦固是真怕这小家伙睡过去再也醒不来:“好好听着,不然你将来拿什么跟我争。”

    南时有些火大转身脱开他的掌控侧身靠在墙上:“给你你不要偏要教我跟你争,看来秦将军还是太闲,一个楚国不够你打还得自己养个对手玩,从战场打到朝堂……忠臣不可怕权臣也……”

    正想睡又被人拍醒,秦固已经坐到对面扶住她的身体笑了起来:“接着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好让你吃饱了有力气骂我。”

    南时头晕的厉害:“烦!我要睡了。”

    正要扯被子那人却眼疾手快回身一把按住,黑着脸审她:“殿下跟景瑞升都能聊,怎的到了臣这儿就嫌烦了?”说着将盘子往她手边推了推。

    南时只觉脊背一凉睡意全无,捡起块米糕咬了一口叹道:“激他,给兄弟们找点乐子罢了。

    哎,这就是我告诉你矿位的缘由,到底是寄人篱下一言一行需得万分谨慎,我一天去几次茅房都瞒不过你,还整日吵着我不信你,你又几时信过我?”

    秦固多少有点心虚脸色稍缓:“我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殿下呢?他要是真色胆包天降了你,你如何应对?真像你说的那样?”

    “那我岂不是能轻松不少。”不等他发作,南时擦了擦手唇角带笑眸中满是戾气:“杀他就方便多了。”

    秦固捏了下她惨白的小脸跟着笑了起来:“这才对,不杀他都对不起你自己受的伤。”

    南时这次没躲反而抬手挑起他的下颚,摸上胡茬下那处小伤:“我们要跟他算的账多了。”

    秦固头脑一空喉结不受控制动了动,回过神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直接俯身压过去。

    见他要来真的,南时瞬间收了手与他拉开距离:“是我的错失礼了……咱们接着看图。”

    她还伤着秦固只好退步捉过她惹事的伤手亲了一下:“不困了?”

    南时夺回被子躺下:“我是没力气了,你想教就接着教不然就早点回房歇着。”

    秦固收拾食盒又坐了一会儿见她真不理人,紧忙搭上她的手腕跟着蹙起眉头,脉弱的吓人,一摸额头烧的滚烫:“来,靠里面睡。”

    “嗯?”

    “听话里面暖和。”

    门外卫兵低声唤着:“将军,将军!红丰急报!”

    秦固还没出门背后传来一声含含糊糊的声音“我想洗澡……”

    他听着愣了一下,实在分不清这句是真的还是梦话,只能帮她掖好被子:“说什么胡话?刚上了药明天洗。”

    迷糊间听着关门声南时也撑不住睡去。

    秦固看过信心中有了一丝安慰刘鄂果然上钩了:“不许任何人靠近小屋,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

    到了正堂众将盯着沙盘出神,刘端先听出脚步紧忙起身:“将军!”众人也收回思绪:“将军!”

    秦固进屋摆手:“坐!老刘给循正传信,叫他收网速战速决红丰要紧随时准备支援。”

    “是!”

    “老邵,明天午饭后带你本部人马驻守石余,新兵还是交给老袁。”

    老邵是个急脾气乐不得扔了那五千累赘:“谢将军!”

    “你先别笑,石余现任守将可是娄参,你到了那要老老实实听他指挥。”

    众将知他二人旧事忍不住偷笑。

    老邵忆起当年在娄参那厮面前丢尽脸面,眉毛拧成疙瘩脸拉的老长说话都有些结巴:“怎、怎么是他?我留下带新兵吧将军……”

    见自家将军不为所动,老邵继续试探:“属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没能拜见殿下岂不失礼……”

    这话一出众将接连投去赞赏的目光,两年过去这家伙终于会动脑子了,秦固若有所思食指轻轻敲着桌边:“那就叫你属下先行,你多留几日等殿下好些再见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