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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就是担心

    未干的墨迹顺着温热的茶汤自白绢一角向四周晕开,周矩也不躲闪扶着栏杆望着他们,,副将瞬间抽刀挡在刘鄂身前:“秦将军就是这么待客的?”

    “退下!这箭若是冲我来你就得多带回去一具尸体了。”刘鄂瞥了一眼箭楼:“不过,秦将军是该好好管管手下的人……”

    他本想趁机发难,可秦固却冷笑着带好头盔:“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既然文书脏了那就改日再谈,这只箭就送给刘将军了。老邵回城,别落东西。”

    “是!”不远处邵博正和来接景瑞升尸首的楚将拔刀相向,这下也不必交接了,虚晃一招逼退楚军驾车回城。

    这下楚军急了:“大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刘鄂目光盯着案几上那支箭箭杆上的银色纹饰沾上茶水慢慢变黑:“不然呢?就地安营,重写几分文书明日再议。”说罢瞪了一眼副将,将箭扔给他。

    副将万分惊恐慌忙跪下:“大将军这真不是我动的手脚,这箭有问题!一定是秦固他……”

    刘鄂强压住心中的烦躁,叹了口气:“别说了,去写文书!”

    “是。”

    车马到了箭楼下周矩才放心下去随他们回城,秦固也不吝夸奖:“准!差点就扎我手上了。”

    “他们还真敢给你下毒?”

    “这事谁说得准?瞧他急的恨不得按着我手签,我能遂了他意?告诉他更急的时候在后面呢。”

    刚一进门亲卫将剑交还秦固,一众将士严阵以待等候命令:“散了吧,他不敢动手,往后楚军再遣人来只管推脱,三日不少五日也不多陪他耗。兴蜀那边如何了?”

    熊柯忙道:“升骑来报,我军已安排妥帖,可楚军尚无动作,末将怕,怕他们直接攻城。”

    “他们要是聪明就该想到攻城的后果,何况他们大将军可还在我们眼皮底下,行了都回吧。”

    话说的轻巧,秦固在前走着突然转身盯住后面的周矩:“跟着我作甚?”

    “我不得保护你吗!”

    “现在不用了,吃饱了睡足了再来观山楼找我。”

    周矩先是一愣立马笑了起来:“还装不担心,行,属下就不打扰将军了。”

    秦固摆了摆手,转弯去堂屋提上笼子才上楼,不到一刻,两份书信一公一私封蜡盖印一气呵成,信鸽被小小的笼舍囚禁数日,一朝脱困两只鸽子欢快的翻着跟头逆风而去。

    主人心里轻松不少,忍不住叮嘱它们:“莫要贪玩,快些回家!”

    南时喂过马刚回屋当即打了个喷嚏,心说不妙这个时候可别旧伤未愈又添新病,紧忙发了炉子裹好被子,炕上铺着她细化的西南地图,昨夜她试图从秦固给的大图中找出些暗示,可一夜过去还是毫无头绪。

    楚军也没有如愿去偷袭粮队,思及此不免有几分懊恼:“周南时你是真的够蠢这时候还想找捷径,他不铺路你就不敢走,难道要在他身后躲一辈子吗?咳咳,这才一天再耐心些……”

    南时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凭着地质册子和升骑们与西南籍老兵们交谈的记忆继续细化地图,正到模糊处,门外传来姜锁的大嗓门:“殿下,该用午饭了!”

    南时眼前一亮拎着图给他:“来得正好,锁头帮我看看可有哪里不对,可还缺什么。”

    “大体不错,只是观云栈道去年给大水毁了,喜绵山下如今也是一片冰原,木江也改了道,再细臣也不清楚只能等那边的升骑回来。”

    “还好没错的太离谱,多谢!楚军还没动静?刘鄂不好对付,也不知道那边谈得如何。”

    “将军在不会出问题,殿下也别急,楚军不敢贸然攻城。”

    南时收起图忧心忡忡:“倒也不怕他来攻,就怕他们按兵不动,是运粮队不够肥还是刘鄂给他们下了死令,还得再想法子赢一次不能让将军为难。”

    姜锁苦笑:“这不是臣能想得明白的,殿下还是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卢医官又该来送药了。”

    “也是。”南接过食盒叹道:“又不能把敌军想死,你也快到时辰换岗了吧还不回去歇会。”

    “是,臣先告退。”

    秦固一觉醒来正好看见周矩拎着竹篓在楼下和卫兵聊着什么:“你小子就不能快走几步。”

    周矩快步窜上去,篓子往他面前一放:“饿了?”

    “这么多?”

    “我还没吃呢!诶,你洗手了吗?没沾上毒吧!”

    这次秦固没有踹他,言语间透着些许羞愧:“洗了,就你眼尖!都怪刘鄂太狠连亲儿子都不要,我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周矩递了个饼子给他:“不用顾及面子,你怎知他们就没动手脚,那话怎么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水本就不能喝。”

    “你说得对,脸皮没有命重要。”秦固长出一口气,试着学周矩那副不讲理般的洒脱:“何况咱们兵家行的就是诡道,谁赢谁才是君子!谁叫他给的太少,还搭了我一只箭。”

    周矩也学他板着脸沉沉嗯了一声,忍不住笑起来:“传信了?”

    “嗯,骗的了任何人却骗不过自己,担心就是担心。”

    周矩也难得没笑他:“什么时候有空帮我训几只去南疆的鸽子?”

    秦固会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好办,不过现在不行,等新鸽雏出来的,想人家了?”

    “能不想吗,你和南时才哪到哪还想得不行,我俩可是正经夫妻。”

    秦固心里说不出的嫉妒:“你们认识到成亲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我和南时可是一起长大的,比的了吗。”

    “比不了比不了。”周矩嘴上讨饶脸色确实抑制不住的得意。

    秦固也不服输勾起嘴角:“好在我们能想见就见,你也别急咱们争取今年把南疆收回来。”

    “那我可得求个大假,一个月不够,两个月也少点,但为了大局我还是能克服一下。”

    秦固一掌拍了过去:“你想得美!仗没打完我还能让你先跑了不成?

    对了,你得问问宇文将军谁接了刘鄂的班,接下来他想如何应对,有需要我们西军的地方尽管开口不必客气,只要他认南时我们就是一家人。”

    周矩咬牙揉着胳膊:“知道了!我大哥可是先帝的忘年交,他对大虞对南时殿下的忠诚可以全信。

    倒是你该问问齐郡主京里最近有没有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