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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李素收徒

    茅草屋内,一众人各自分配活计忙碌,许钦独自一人生火做饭,为了满足几人的五脏庙,而李祁生周景秋几人则为其煎煮汤药,老先生则是在卧室内与秦㻅交谈些什么。

    如此这般,秦㻅在众人的相助之下服用了后续的汤药,药效立竿见影,让他觉得身体灶热不堪,随后便是浓重睡意袭来,等到秦㻅入睡之后,李湘安又再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终于不再让老先生眉头紧锁。

    “诶!小书妖,你的忙我们给你解决了,答应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办成?”

    李祁生坐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鸡腿,模样好似一个痞子般盯着梳缃。

    “答应你们的事我自会做到,不必担心!”

    书妖那生硬的回答让众人感到有些意外,怎么帮他把秦㻅医治好了,态度反而比先前更差了,在几人疑惑的眼神下,梳缃提起一柄斧头就向门外走去,并扬言让他们别跟来。

    次日,秦㻅由于入睡的早,早早就起床,看着屋外那换了一幅光景的样貌,愣愣出神,他已经有好几月没有迈出过院门半步,一直在那小小的床榻之上度过枯燥漫长的几个月。

    此时的他大病初愈如获新生,便想着到自家那处桃林去看看,结果一路走来就听见一阵敲击声传来,循声望去时,就见到胖乎乎的小梳缃在对着一块巨大的木筏敲敲打打。

    “小梳缃?你这是在干嘛啊!”

    秦㻅悄悄摸摸来到书妖的身后,猛然出声大吼一声,吓得梳缃差点一锤子敲在手上,见到是秦㻅出现在此,便故作嗔怪道:

    “阿㻅你这病才刚好,不要随便乱跑啊。”

    虽说是秦㻅的桃林,但若是小梳缃需要,就算是全砍光也无事,更何况只是一些柳树罢了,无伤大雅。

    向秦㻅解释了造木筏的缘由,便是李湘安一行人愿意出手相助他的代价,秦㻅沉思了一会便也一同出力,制作木筏。

    等到两人拖着那制作简易的木筏交付给许钦几人之时,已经日上三竿。

    “这玩意当真这么神奇?靠着这木筏就能渡过这河啊!”

    李祈生对其抱有偏见,若真是如此,早知道他自己就去伐木造筏了,哪还有之后的事。

    “祈生,莫要胡言,梳缃乃是万千书海孕育而成,所学颇多,这木筏之奥妙,非你我得以揣测。”

    李湘安出言堵住了自己弟子的嘴,而后向着一人一妖作揖行礼,告辞离去,几个小辈也纷纷效仿,模样甚是有些滑稽。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秦㻅有些感慨万千,自己在此偏安一隅,虽然满腹学问,却无用武之地,于是年轻人心中埋藏在深处的种子慢慢萌芽,他想去朝廷,想要报效国家!

    “梳缃,过几天等我病好了,咱们一起去京城如何?”

    …

    曲风河边,一处较矮的堤岸边上,一个男子坐在河边静静望着那一行人划着木筏而去,男人嘴角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嗤笑道:

    “除了那老头,连那年轻人都斗不过吗?”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隐隐约约可见其斗篷之下的三只手臂,正是当初在城隍庙外被李祈生斩下一只手臂的怪人!

    “属下无能,接下来断然不会让主子失望,若此事不成,定然提头来见!”

    男人只是稍微摆了摆手,将双脚从那河水之中抽出,随后站起身子说道:

    “角宿啊,若是一件事一次不行那就来第二次或是第三次,总会成功的,只要我们有耐心,况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不必非要搭上性命。”

    男人拍了拍被称为角宿的怪人的斗篷,带头离开河岸,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位着装与角宿差不多的人,他们一言不发神色肃穆,只看那队形便能知晓其实力不俗!

    ……

    与此同时,河面上的木筏渐行渐远,众人在木筏上望去只能看见茫茫河水波光粼粼,与先前在岸上所见大相径庭,分明方才还飘荡在河面之上的雾气却是早已不见,河流也从湍急变为平缓。

    李祁生见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停下手上划船的动作,任由许钦一人忙前忙后,可给少年急的破口大骂:

    “李祁生!你丫能不能专心点,我划这么久还在原地打转,原来你小子...”

    许钦越说越气,索性将手里的木浆砸去,打得年轻人触不及防讪笑道:“这就来,这就来!”

    虽说一路驶来有些磕磕碰碰,但好在总算是过了这条河,彻彻底底进入了邱郡的地界。

    与先前那副景象不同,在曲风河的南面,也就是一行人上岸的这片土地就要显得荒凉很多,毕竟也是愈加靠近南海,很多地方都是大片的山石矗立,高不可攀。

    等众人回头再望向那条河流之时,视线又被那些雾气所遮蔽,尽管此时的阳光已经极为刺眼,却仍然无法穿透那片薄雾。

    许钦虽然心中疑惑,但少年的心总是会随着一路之上的风景飘去,在见到远处那座雄伟的巨大城墙之时,少年的心既有向往,也有一丝丝的失落,他向往着终于在经历了这么多意外之后还能再抵达此处,失落的是,他即将要与面前的几人分别,一路走来难免对其有了感情,突然面临离别,倒是让许钦觉得有些不自在。

    “咋回事许兄弟?自从过了那河性情就一直这般低落?难不成是思念哪家的掌上明珠!还是说你有龙阳之好,开始留念起那个读书人了?”

    李祁生满嘴没个正经,被恼羞成怒的许钦揪着耳朵,踢他屁股,年轻人只能不停地转圈求饶,逗得一旁稍作休息的老先生与周景秋都哈哈大笑起来。

    “时候不早,先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应当就能入城了,到时候再去吃顿好的!景秋,劳烦你帮老头子我去找点槐枝可行?老头子我腿脚不利索。”

    李湘安指着远处那棵独自矗立的槐树说道,小姑娘年轻应了一声,随即蹦蹦跳跳的就往那棵槐树跑去,而在一旁打闹的二人听见老先生的发话,也纷纷各忙各的活计。

    “许钦!过来。”

    李湘安正襟危坐,原本苍老的脸庞此时容光焕发,这让许钦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想来李伯平日里也未曾如此唤过自己名讳,直到李祁生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脚踹在少年的屁股上,这一踹可是用上了他练气化神境的一成修为,给初入门槛,又对其不设丝毫防备的许钦踹得飞出去好远,最终摔落在李湘安脚边。

    “你且看着!”

    李湘安言罢,手指对着空中一点,许钦搁置在胸襟内的书籍便在瞬间钻出了出来,书页展开,其中的水墨逐渐盘旋上升,随后在许钦面前凝聚成一个七尺高的水墨人形!

    “知道他是谁吗?”

    李湘安指着那水墨化作的人形问道,见到许钦趴在地上望着那水墨人形摇了摇头,随即将藏在自己胸襟内的一枚玉佩拿出,放在手心,只听得一道玉碎之声传来,缕缕青白灵气自李湘安的手中钻入了那水墨人形体内。

    紧接着就是一道打着哈欠的慵懒声音响彻在众人耳中,那人形瞬间退却了水墨,化作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长发盘起,剑眉星目,皮肤白净的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水灵!此人正是李湘安的挚交好友——李素!

    “就是这小子吗?天赋也太差了吧!湘安!给我一个解释吧?”

    李素俯下身子,捏起许钦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随即转过身与老先生勾肩搭背,后者对于李素的这番行为并不反感,反而面色淡然道:

    “别看这小家伙天赋不咋行,但要论耐心和德行,可要比我这劣徒好上千万倍!原本我是想让代你收徒的,可一想到这小家伙若是连自己师父的样子都没见过,日后要是遇见了你又做了个大不敬的事,岂不是会落下个欺师灭祖的名头?我可不想这么好个娃娃被你给随意糟践了。”

    李素听着李湘安的长篇大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李素是那样的人吗?既然你都如此替他说情了,这个弟子老夫我收了便是!”

    李素一屁股将老先生顶撞了去,随后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坐在许钦的面前,他顿了顿说道:

    “我乃李素,小娃娃,可愿意拜入我门下,做我这一脉的嫡传大弟子?”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许钦脑袋顿时一热,当即噗通一声跪在李素面前,三拜九叩之后颤声说道:

    “弟子许钦,愿拜入门下!”

    “好,好,好!为师先传你入门之术!”

    李素原本还想着要好好在这个弟子面前展示一番,不成想被李湘安打断道:

    “那玩意我早给他看过了。”

    李素侧头白了一眼,随即又道:

    “为师传你一份修为,助你在修行路上少走弯路。”

    “这个...我已经传了!”

    李素面色不悦的说道:“那为师先传你入门剑术...”

    “我...”

    再度被打断的李素彻底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

    “老东西!欺人太甚,你教了我教什么?老子跟你拼了!”

    随即李素与李湘安两人扭打在一起,仿佛两个市井无赖,而后又被各自的弟子赶来劝架,费了好大劲才将其分开,缓过来的李素看着眼前的弟子说道:

    “如此也好,为师不在你身边,有些手段自保也不错,算是这老家伙费心了,为师便传授你我这一生独创的剑招,其中的剑术剑意你须自行领会!”

    李素说完,手指点在许钦的额头,一股洪流袭来,差点让少年昏死过去,那是属于李素修炼时的记忆与心得,尽数传授给了许钦,原因嘛,自然不会是信任许钦,能够获得如今这一切还得多亏了杵在一旁看乐子的老先生,若非是他引荐,哪有今天的李素大弟子?或许早在一月前便被路上的妖物给祸害了!

    等到许钦踉踉跄跄站起身子,见到李素的身影逐渐飘忽不定,衣角各处已经褪去色彩,再度化为水墨,许钦惊疑不定:“师父...你的身体!”

    “大惊小怪,为师我并不在这里,若是以后想我了,就来十万大山,为师在那里等你,当然,修为没有抵达炼神反虚境界别来见我,不然只会是我的累赘,为师走了,你要好好修行,万万不可懈怠!”

    李素说完,身上最后一点色彩也尽数褪去,彻底化为一滩水墨,若不是许钦的脑海里仍然有那段李素的记忆,他都会以为这是一场离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