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锅炉房里的众人
这是一根钢笔，在钱贝贝眼中乌漆嘛黑，充满着巨大污染的钢笔。
“跟着我过来吧。”，这是一位身穿藏蓝衬衫和牛仔裤，短发，目光如水的女人。
原是苏亦如，餐车很幸运地找到了目标人群，所以她来接应了。
纵然有餐车帮他们撞碎了阻拦在前方的物体，他们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钱贝贝的左手被高速的铁板切掉，鲜血直流。
苏子艺的胳膊上满是或深或浅的伤口，正疼在呲牙咧嘴，看着比自己凄惨但是仍然面无表情的钱贝贝很是佩服。
孙力的胸膛被一根铁签刺中，正在忍不住的呻吟。
只有孙强被两人护佑着，伤势不重，正围绕着苏子艺笨拙的安慰。
众人跟着女人走进锅炉房，已有四人在等待。钱贝贝想她似乎知道众人都是何人了，赶忙上前道谢：“感谢搭救。”
背对着他们的青年闻声忍不住的‘哼’了出声：“我可不想就你们，是阿翁非要救，要谢就谢阿翁吧。”
转头又愤愤的对坐在马扎上不住的往锅炉里填碳的白发老人说：“阿翁，不是我说。本来我们四人已经让你的负担够重的了，你怎么还往回救人，何况还是生人。”见阿翁自顾自地不说话，又对着他们吼：“救你们回来有什么用，指不定明天就跟我们一样了。”
强子见他似乎过于激动了，忙将他拉到一边。
亦如走过来，在阿翁身后静静的蹲坐着，像是向他们解释一般的开始静静诉说。
“我们在这里一起过了二十年了，遗忘许多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明白这是这个街道在向我们索要‘租金’。这种焦虑和遗忘带来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我们，念忠的母亲在前两年被街道扩张的力量影响，他的全部能力都用在了维持母亲为生的那间杂货铺上了，所以经常会出现失控状态。”
确实如他所言，念忠的状态很不好，在刚才情绪激动后整个人开始扭曲起来，胳膊和腿脚缠绕颤抖起来，而这突破人类肢体极限的恐怖情景众人也见怪不怪。强子在压住他的同时，不住的安慰她：“阿忠，阿忠，想想你的母亲。母亲，母亲”，强子一直在强调母亲企图让他清醒一些。
“他失踪后阿忠的母亲一直在街道外的杂货铺等他回家，哪怕她忘记了有关阿忠的所有记忆，仍然本能的等待着他的孩子回家。可是她却在前两年被街道的力量影响，可我们又无法走出街道，阿忠竭尽全力才能维持杂货铺的cd磁带录放机的运转庇护着他的母亲。”
“我们几个人中只有阿翁的具现物还存在着了，但也只剩下这间锅炉房了。阿强附身在了锅炉房的炉火上了，我附身在了钢笔之上。生人进入会加速阿翁遗忘的速度，不怪阿忠刚才那么激动，他只是关心他的母亲和我们罢了。”
“这么说你们知道背后是有什么在作祟？”苏子艺询问道。
钱贝贝静静地听着，慢慢的回复着体力。
她此刻有些悲伤，她能感受到，最后可以活着走出这里的可能只有她自己。我只需要撑到明日的五点钟就可以了，系统任务列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倒计时03小时56分钟37秒钟】
“我们没有见过，‘木偶’就像是它的手，当我们被触碰，就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然后这个空间会持续地吞食我们的记忆。”
从众人口中，钱贝贝了解到当记忆被夺取干净，具现物要消失之前，所有的记忆就会被还回来，天明之后具现物和精神体就会消散在这个空间内。
钱贝贝明白，如果找不到出去的方法的话，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消散掉。
自己有着结束的时间，而其他人的时间不会结束。系统告诉她，苟着，苟活到五点钟我就可以迎来任务结束，被系统传送回去。
可是长久的执法者本能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那是她曾经入职成为执法者第一天，曾经面对着整个084空间协会空间图宣誓：我志愿成为084空间协会执法者，我将尽能力之所极，驱除污染。
执法者手册第一条：在不违背空间运转规则及自然发展规律下，遵从子空间意志，以保护人类为第一准则。
【执法者手册第三条：面对污染，保全性命、收集信息、带回资料是每一个执法者应尽的义务】
她知道，这是系统在给自己的警告。可是，在这里她似乎找回了久违的责任感。
“请问一下，珍珍呢？”，她的突然发声让众人把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珍珍的回忆，她是怎么在这里的，你们有人知道么？”
钱贝贝一直都很怀疑那个角落里的七岁女孩，无怪她会怀疑。放在任何一个执法者眼里，珍珍都太可疑了，一个看起来七岁的女孩比F级污染物携带的污染都要高，何况还有那些就要溢出来的血气。
084空间协会将污染物按污染程度从低到高依次划分成了F、E、D、C、B、A、S、SS、SSS，相应的污染事件也会按照污染物等级定级。珍珍身上的污染程度按系统扫描结果以几近E级。而钱贝贝作为执法者菜鸟，之前遇到的大多数污染事件也不过是G和F级别。
“珍珍？”，亦如和其他几人似乎也是被她突然的询问问懵了。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特别问过珍珍，她似乎一直都没有记忆，都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你们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么？”
“她只是个孩子！”
“你们一起生活了20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却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更何况，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们被困在这里20年了，就算当年是个7岁的孩子，现在也是27岁的大人了。”
“你说是么，珍珍？”这时钱贝贝已经走到了角落，蹲下来朝着珍珍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背后的手里却紧紧的握着之前从厂房顺来的钢棍。
珍珍的双眼是纯黑的，仔细看去还有细碎的光芒，又像是有着无尽的眼睛重重叠叠的拥挤攀附在一起。
钱贝贝似乎又回到了成为执法者之前的训练中，那是她最累最痛苦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无尽的体能训练，无休止的精神锻炼对抗，那是她能够在后面的执法者生涯中存活下来的关键。她似乎又看到了赵阳队长，活着的、强大的骄阳似火的队长。
就在这一瞬间，她就反应了过来，我的队长早就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被满是触手的怪物污染物从体内破出，化成了无数的黑色结晶碎块。
钱贝贝愤怒的将钢棍朝着眼前的珍珍砸去，珍珍似乎没想到她可以挣脱出来，慌乱逃脱，像是蜘蛛一样四肢攀附在了锅炉房的屋顶，充满讽刺的看了众人一眼后变得虚幻起来，缓缓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电光火石一般的转变惊呆了众人。
“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从来也没怀疑过她！这么想来，珍珍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她的事情。”强子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
“她应该是修改了你们的认知，我们之前在第二厂房的时候也是这样，会被修改认知。”钱贝贝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复道。尽管经历过治疗，她还是无法正常的面对过往的事件。
“话说珍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袭击过我们。”
“我猜测，可能是具现物的原因。在街道上的时候它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们。但是在具现物里，可能他无法主动攻击吧。”孙力简单的分析。
经过了刚刚的变故，众人也没了交谈的兴趣，自顾自地呆坐着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直在抽搐的念忠清醒了起来，看到珍珍不在后发问，众人只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之后整个空间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只剩下锅炉中的炉火这噼啪作响。
“我想问一下，请问你是苏亦如么？曾经在安和山胡木村当过小学教师的苏亦如。”
就在众人沉静思考期间，从进屋之后一直就盯着女夫子亦如挤眉弄眼的苏子艺终于发声询问道。
苏亦如半是迷惑半是惊讶的回应：“是呀，你是？”
“呀，终于找到您了”，苏子艺惊讶的跳脚：“我是苏子艺，江谷苏家的苏子艺，父亲是苏建春，您应当是我的姑姑。”
苏亦如很激动的看了炉火前端坐的阿翁一眼后询问道：“大哥可还好？”
苏子艺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但还是撑起笑意的说：“父亲几年前就去世了。”
回后不等苏亦如作何反应就赶忙朝着孙力询问道：“刚才的场景可有传送出去？”
孙力有气无力的说：“有的，有的。我从进这个街道影像传送就没停过，就是不知道传回去不受影响的有多少。”
“跟着我过来吧。”，这是一位身穿藏蓝衬衫和牛仔裤，短发，目光如水的女人。
原是苏亦如，餐车很幸运地找到了目标人群，所以她来接应了。
纵然有餐车帮他们撞碎了阻拦在前方的物体，他们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钱贝贝的左手被高速的铁板切掉，鲜血直流。
苏子艺的胳膊上满是或深或浅的伤口，正疼在呲牙咧嘴，看着比自己凄惨但是仍然面无表情的钱贝贝很是佩服。
孙力的胸膛被一根铁签刺中，正在忍不住的呻吟。
只有孙强被两人护佑着，伤势不重，正围绕着苏子艺笨拙的安慰。
众人跟着女人走进锅炉房，已有四人在等待。钱贝贝想她似乎知道众人都是何人了，赶忙上前道谢：“感谢搭救。”
背对着他们的青年闻声忍不住的‘哼’了出声：“我可不想就你们，是阿翁非要救，要谢就谢阿翁吧。”
转头又愤愤的对坐在马扎上不住的往锅炉里填碳的白发老人说：“阿翁，不是我说。本来我们四人已经让你的负担够重的了，你怎么还往回救人，何况还是生人。”见阿翁自顾自地不说话，又对着他们吼：“救你们回来有什么用，指不定明天就跟我们一样了。”
强子见他似乎过于激动了，忙将他拉到一边。
亦如走过来，在阿翁身后静静的蹲坐着，像是向他们解释一般的开始静静诉说。
“我们在这里一起过了二十年了，遗忘许多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明白这是这个街道在向我们索要‘租金’。这种焦虑和遗忘带来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我们，念忠的母亲在前两年被街道扩张的力量影响，他的全部能力都用在了维持母亲为生的那间杂货铺上了，所以经常会出现失控状态。”
确实如他所言，念忠的状态很不好，在刚才情绪激动后整个人开始扭曲起来，胳膊和腿脚缠绕颤抖起来，而这突破人类肢体极限的恐怖情景众人也见怪不怪。强子在压住他的同时，不住的安慰她：“阿忠，阿忠，想想你的母亲。母亲，母亲”，强子一直在强调母亲企图让他清醒一些。
“他失踪后阿忠的母亲一直在街道外的杂货铺等他回家，哪怕她忘记了有关阿忠的所有记忆，仍然本能的等待着他的孩子回家。可是她却在前两年被街道的力量影响，可我们又无法走出街道，阿忠竭尽全力才能维持杂货铺的cd磁带录放机的运转庇护着他的母亲。”
“我们几个人中只有阿翁的具现物还存在着了，但也只剩下这间锅炉房了。阿强附身在了锅炉房的炉火上了，我附身在了钢笔之上。生人进入会加速阿翁遗忘的速度，不怪阿忠刚才那么激动，他只是关心他的母亲和我们罢了。”
“这么说你们知道背后是有什么在作祟？”苏子艺询问道。
钱贝贝静静地听着，慢慢的回复着体力。
她此刻有些悲伤，她能感受到，最后可以活着走出这里的可能只有她自己。我只需要撑到明日的五点钟就可以了，系统任务列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倒计时03小时56分钟37秒钟】
“我们没有见过，‘木偶’就像是它的手，当我们被触碰，就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然后这个空间会持续地吞食我们的记忆。”
从众人口中，钱贝贝了解到当记忆被夺取干净，具现物要消失之前，所有的记忆就会被还回来，天明之后具现物和精神体就会消散在这个空间内。
钱贝贝明白，如果找不到出去的方法的话，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消散掉。
自己有着结束的时间，而其他人的时间不会结束。系统告诉她，苟着，苟活到五点钟我就可以迎来任务结束，被系统传送回去。
可是长久的执法者本能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那是她曾经入职成为执法者第一天，曾经面对着整个084空间协会空间图宣誓：我志愿成为084空间协会执法者，我将尽能力之所极，驱除污染。
执法者手册第一条：在不违背空间运转规则及自然发展规律下，遵从子空间意志，以保护人类为第一准则。
【执法者手册第三条：面对污染，保全性命、收集信息、带回资料是每一个执法者应尽的义务】
她知道，这是系统在给自己的警告。可是，在这里她似乎找回了久违的责任感。
“请问一下，珍珍呢？”，她的突然发声让众人把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珍珍的回忆，她是怎么在这里的，你们有人知道么？”
钱贝贝一直都很怀疑那个角落里的七岁女孩，无怪她会怀疑。放在任何一个执法者眼里，珍珍都太可疑了，一个看起来七岁的女孩比F级污染物携带的污染都要高，何况还有那些就要溢出来的血气。
084空间协会将污染物按污染程度从低到高依次划分成了F、E、D、C、B、A、S、SS、SSS，相应的污染事件也会按照污染物等级定级。珍珍身上的污染程度按系统扫描结果以几近E级。而钱贝贝作为执法者菜鸟，之前遇到的大多数污染事件也不过是G和F级别。
“珍珍？”，亦如和其他几人似乎也是被她突然的询问问懵了。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特别问过珍珍，她似乎一直都没有记忆，都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你们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么？”
“她只是个孩子！”
“你们一起生活了20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却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更何况，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们被困在这里20年了，就算当年是个7岁的孩子，现在也是27岁的大人了。”
“你说是么，珍珍？”这时钱贝贝已经走到了角落，蹲下来朝着珍珍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背后的手里却紧紧的握着之前从厂房顺来的钢棍。
珍珍的双眼是纯黑的，仔细看去还有细碎的光芒，又像是有着无尽的眼睛重重叠叠的拥挤攀附在一起。
钱贝贝似乎又回到了成为执法者之前的训练中，那是她最累最痛苦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无尽的体能训练，无休止的精神锻炼对抗，那是她能够在后面的执法者生涯中存活下来的关键。她似乎又看到了赵阳队长，活着的、强大的骄阳似火的队长。
就在这一瞬间，她就反应了过来，我的队长早就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被满是触手的怪物污染物从体内破出，化成了无数的黑色结晶碎块。
钱贝贝愤怒的将钢棍朝着眼前的珍珍砸去，珍珍似乎没想到她可以挣脱出来，慌乱逃脱，像是蜘蛛一样四肢攀附在了锅炉房的屋顶，充满讽刺的看了众人一眼后变得虚幻起来，缓缓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电光火石一般的转变惊呆了众人。
“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从来也没怀疑过她！这么想来，珍珍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她的事情。”强子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
“她应该是修改了你们的认知，我们之前在第二厂房的时候也是这样，会被修改认知。”钱贝贝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复道。尽管经历过治疗，她还是无法正常的面对过往的事件。
“话说珍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袭击过我们。”
“我猜测，可能是具现物的原因。在街道上的时候它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们。但是在具现物里，可能他无法主动攻击吧。”孙力简单的分析。
经过了刚刚的变故，众人也没了交谈的兴趣，自顾自地呆坐着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直在抽搐的念忠清醒了起来，看到珍珍不在后发问，众人只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之后整个空间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只剩下锅炉中的炉火这噼啪作响。
“我想问一下，请问你是苏亦如么？曾经在安和山胡木村当过小学教师的苏亦如。”
就在众人沉静思考期间，从进屋之后一直就盯着女夫子亦如挤眉弄眼的苏子艺终于发声询问道。
苏亦如半是迷惑半是惊讶的回应：“是呀，你是？”
“呀，终于找到您了”，苏子艺惊讶的跳脚：“我是苏子艺，江谷苏家的苏子艺，父亲是苏建春，您应当是我的姑姑。”
苏亦如很激动的看了炉火前端坐的阿翁一眼后询问道：“大哥可还好？”
苏子艺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但还是撑起笑意的说：“父亲几年前就去世了。”
回后不等苏亦如作何反应就赶忙朝着孙力询问道：“刚才的场景可有传送出去？”
孙力有气无力的说：“有的，有的。我从进这个街道影像传送就没停过，就是不知道传回去不受影响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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