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安文
“第五次？嚯嚯嚯……”莫里斯发出浑厚的笑声，他抬起手再度拍了拍霍格的肩膀，“没有关系的，霍格，他们就算是喝个十碗八碗都没有问题！我们这里浓汤管够！”
见莫里斯如此表态，霍格也就不再劝说，有些人可能胃口生来就大……待会儿给罗夫多留点浓汤？想来他也会因此对我感激涕零吧，桀桀桀。
霍格正想象着罗夫这头黑熊一脸诚挚感激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一根大号汤勺便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汤锅当中，只是稍稍一搅和，汤锅里便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漩涡，接着汤勺伸回来，上面便堆满了料头。
霍格立刻顺着汤勺望去，只见一根干枯瘦弱的手臂，身上是一件沾满油污的围裙，而它的主人，则是端着一口海碗，正老神在在地捞取着锅里的料头，嘴里似乎还在哼着小曲儿。
而这个老头霍格也很熟悉，正是昨夜那个往鱼汤当中掺水的帮工，奇怪的是他如此举动，却没有引来其他帮工的注意，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而老头也注意到了霍格的视线，浑浊的双眼朝着他瞟来，见到只是个毛头小孩，也就不再多做注意，继续搅动起汤锅来。
居然敢无视我？很好，老人家，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本大爷的注意！
霍格放下汤匙，趾高气昂地踱步来到老头身边，接着一把握住正欲舀出料头的汤勺，直勾勾地盯视起老头来。
“老人家，这锅汤可经不起您这么搅和啊。”
而老头似乎也是被吓到了，直愣愣地望向霍格，而这时霍格才注意到……这个老人家的眼睛里一片漆黑，没有眼白，也看不出眼珠在哪里，就好像是……那个副典狱长。
然而木已成舟，霍格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老人家，您适可而止嗷，我知道老一辈的人过惯了苦日子，现在都想着能多拿一点是一点，可是外头还有成千上百的囚犯呐，要是你把汤头给拿完了，人家吃什么？”
老人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好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霍格只是注视片刻就感觉自己马上要跌下去。
“你，你偷拿没问题……可是现在被我捉到了，要分一半给我，不对，我们六四分成！
再说了，你一个老人家能吃多少，最后还不是要浪费掉？不如分一些给我，也省的浪费粮食……”
“为什么。”
霍格疑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眼前的老人明明嘴唇都没动一下，可他的的确确是听到了一个沙哑僵硬的声音。
“为什么我要分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次霍格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老人在说话，只是看样子用的是腹语。
“好处？哼哼，老人家您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嗷，只要我嗓门一扯，告诉全食堂的囚犯这里有个小偷在偷吃他们的菜，到时候恐怕是狱医来了都救不了你！”
然而预期当中的慌乱神色并未浮现在老人面上，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顺手再朝自己的海碗上再添一勺汤头。
“嘿！真当我尊老爱幼嗷！我要喊了哦，要喊咯——我要喊啦！”
还是没有反应，霍格气馁地低下头，要是对面换成甲乙丙那种人他倒还真下得去手，可是眼前是个薄暮之年的老人，总不可能真的叫来囚犯给他打一顿吧？
想着想着，霍格突然灵机一动，于是抄起汤勺，端起海碗，隔着汤锅站到老人的对面。
“哼哼哼，既然阻止不了你，那就看看是你这一把老骨头利索，还是我这个年轻人手快好了！”
说着，霍格也开始搅动汤锅，将一勺一勺料头添加到自己的碗里，只要让这个老头无菜可盛，自己再在发放浓汤的时候重新把料头放回去……霍格啊霍格，以前怎么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聪明呢？
霍格邪魅一笑，挑衅地望向老人，就让这个旧时代的遗老，见识见识新时代的厉害吧！
……
霍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汤勺，然后看看自己手里只盛了浅浅一层的海碗，再不可思议地望向依旧站在锅边，将汤里最后一点边角料舀得干干净净的老头，最后看向老头那只堆积成山的海碗。
抢菜大作战，大失败！
一开始看老人舀汤时，霍格自然是觉得有手就行，然而真的上手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比过老头，汤勺在老人的手里宛若归海游龙，搅动时带起的旋涡，都好像蕴含阴阳无极的真意，无论是每次舀出的分量，还是舀汤的频率，甚至于数次霍格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盛上来满满一大勺时，却又在悄然间被夺取大半，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老人的勺中。
最后浓汤变成清汤，不少囚犯都发现自己碗里的汤水越来越稀薄，逐渐吵闹起来，霍格也只能悻悻地将自己舀出来那一丁点重新倒回锅里去，心想待会儿要是囚犯暴动的话自己就先溜好了。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老人直接将自己那口碗抛进了锅中，连带着所有蔬菜料头全都扑通扑通倒进汤里。
“所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霍格手忙脚乱地捞起海碗，再疑惑地望向老人，这下他是真的搞不明白这个老头究竟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好处？”老人重复道。
霍格不明所以，这个老头……还真是挺难办啊。不过既然都这么问我了，再看在这个老头还明事理的份儿上，就当是便宜他好了！
“咳咳，要不我教您一套战技吧……传说当年有人依靠这门战技，愣是击败了三名同等实力的高手，后来经过改良，更是有着延年益寿强筋健骨的功效，就叫做太极拳，您看怎么样？”
老人没有回应，霍格只当是他答应下来，于是扔下汤勺当场就演示起这门独门战技，全凭记忆里那些老爷爷老太太够给力，哪怕是记忆混乱到如此地步霍格依旧能模仿出个大概来。
哐啷——
然而霍格双腿跨开，正欲气沉丹田一拳打出，却又听见食堂当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响，抬眼望去，又是乌泱泱乱糟糟一团，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格也没多想，朝着老人歉意一笑，准备继续演练，却没曾想莫里斯又找上门来。
“霍格！你快想想办法！”
典狱长心急如焚地挤到霍格身前，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有人在殴打囚犯！还是当着我的面！我想挤进去帮忙可是总有人拦着我！狱卒也该放假了，他们的听力差到我对着他们的耳朵吼竟然都听不到！”
霍格顿时身子一僵，看向那一大团囚犯，碗粗的胳膊鼓涨的肌肉……所以说在监狱里到底是怎么保持住身材的啊！还有你这个典狱长未免太失败了点，跟着你混完全看不到出路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的临时靠山朝自己求援，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霍格当即脱下帮工服，撸起袖子就朝着人堆里钻去……然后立刻被踢了出来。
没办法，心有余而力不逮，这帮子五大三粗的糙汉实在是太厉害，自从霍格来到异界后似乎就屡屡吃瘪，唯一的高光时刻也只是死咬敌人的下三路不放最终依靠他人取胜而已，到手的最高价值物品是一张空头支票，自己能不能再见到拉切尔都不好说……岂可修，非要逼我动真家伙啊。
于是霍格爬到柜台上，憋住口气铆足劲大声吼道：
“大家快逃——汉克那个魔鬼要来啦————————”
“该死，快逃！”
“什么？那个变态不午休吗！”
“全都给我停下快逃！”
“我，我还不想死！”
人群顿时化作鸟兽散，闹哄哄地推搡着朝门口挤去，不消片刻，食堂里的囚犯就逃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霍格，帮工们，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囚犯，以及大呼小叫不知所措的典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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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你的远房亲戚？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别管啦！快救他，那个黑心庸医说什么都不肯免费治病，还让莫里斯补交上一次的费用呢！”
安度恩心疼地看向昏迷当中的半精灵，那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被粗暴地揪去大半，柔弱文静的脸蛋上也尽是伤痕淤青，这么好看的囚犯，要是让他来运作绝对能够成为监狱的头牌！
“……虽然你没说，但是我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对这个半精灵很不妙的事情。”
“咳，没有的事，我会治愈他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势，其余都要依靠他自己恢复了。”
霍格没有意见，安度恩的举动一点都不吝啬，相反，已经是他极为大度的结果了。
在那本教廷的幼教法典上有明确说明，神术在一定时间内的释放次数是有限的，像是欢欣鼓舞致盲术舞光术这种低阶神术，每天最多能释放五次，当然级数越高能释放的次数也就越多，例如霍格现在姑且只能算做是泛信徒，那么要是他进阶到虔信徒的话，每日最多释放次数就会提升到十次，进阶到狂信徒则是二十次，以此类推，至于级别更高的神术，可能基准次数会略有降低，但是成长曲线估计也大差不差。
轻疗术的释放次数是五次，除去早晨安度恩治疗自己耗费一次之外，剩下的全都用在了这个素不相识的犯人身上。
而随着最后一次莹绿色光芒散尽，这位惨遭围殴的可怜囚犯，也是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正上方一张笑眯眯的小脸蛋。
“你醒啦，嘿嘿，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成功变成女生啦！”
刚刚苏醒的半精灵立刻慌了神，连忙起身朝着自己下面看去，两只手胡乱挥舞，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摸一下确认是否完好。
可是还没等到他确认完毕，那张贱兮兮的笑脸就被一把推开，然后换上另一张温和文雅的年轻男子面庞。
“别听这个小鬼瞎扯，你感觉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也饿了吧？我这里还留着半截涿光山野猪火腿肠，你就先将就一下吧。对了，你的名字是……”
“安文，我叫安文，谢，谢谢你！”
安文感激地接过火腿，再看向男子时，只觉得他犹如下凡天使，一股混杂着愧疚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不用谢，”安度恩露出和善的微笑，“这根火腿好吃吗？”
安文忙不迭点头，眼角几乎要流下泪水，自从被拐卖到鲸脊洲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吃上过一口肉食了。
“那……你想要更多吗？”
安文疑惑地抬起头，安度恩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善意，于是安文也只有缓缓点头。
“太好了！那么你今天就跟着我先去学习一下姿势动作好了！我告诉你哦，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只要稍稍包装一下，那些看见母山羊都会发情的蠢货绝对愿意掏出大把大把的钱唔……”
安度恩说得正上头，一只大手快速捂住捂住他的嘴，接着将他和霍格一并提领到囚室外。
“那两个人你最好不要搭理，他们的脑子已经被疙瘩果酱熏坏了。”
罗夫大马金刀地坐在安文身边，只听木床嘎吱一声闷响，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在里面。
安文也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脸色有些苍白，毕竟罗夫身上那股陈年老味可不是普通人能经受得住的。
“你之前……是被老疤眼的人困住了吗？”
听到这里，安文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
“我，我是来这里寻找父亲的……”
安文从前生活在堪尼摩洲，后来被赏金猎人捕获，卖到了鲸脊洲来，之后一路颠沛流离流落辗转最终来到这座监狱，就是想要寻找自己亲生父亲的下落，可是谁知道刚进监狱没几天就被一个叫做亚格的男人盯上……纯洁的半精灵怎能料到，这个光头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于是几天里安文一直都在逃避，干活都是最后才到，吃饭都是等到囚犯走完了才敢去领一点残羹冷炙，今天实在是被食堂里飘出的香气勾引得受不了了，这才离开躲藏处，被亚格的手下捉了个正着……
“这亚格欺人太甚！罗夫，你去教训一下他！”
不知何时摸回门口的霍格一脸义愤填膺地叫嚣道。
“你给我消停点！”
“安文，加入我们吧！一起推翻这个无序的世道！”
“闭嘴！”
见莫里斯如此表态，霍格也就不再劝说，有些人可能胃口生来就大……待会儿给罗夫多留点浓汤？想来他也会因此对我感激涕零吧，桀桀桀。
霍格正想象着罗夫这头黑熊一脸诚挚感激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一根大号汤勺便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汤锅当中，只是稍稍一搅和，汤锅里便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漩涡，接着汤勺伸回来，上面便堆满了料头。
霍格立刻顺着汤勺望去，只见一根干枯瘦弱的手臂，身上是一件沾满油污的围裙，而它的主人，则是端着一口海碗，正老神在在地捞取着锅里的料头，嘴里似乎还在哼着小曲儿。
而这个老头霍格也很熟悉，正是昨夜那个往鱼汤当中掺水的帮工，奇怪的是他如此举动，却没有引来其他帮工的注意，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而老头也注意到了霍格的视线，浑浊的双眼朝着他瞟来，见到只是个毛头小孩，也就不再多做注意，继续搅动起汤锅来。
居然敢无视我？很好，老人家，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本大爷的注意！
霍格放下汤匙，趾高气昂地踱步来到老头身边，接着一把握住正欲舀出料头的汤勺，直勾勾地盯视起老头来。
“老人家，这锅汤可经不起您这么搅和啊。”
而老头似乎也是被吓到了，直愣愣地望向霍格，而这时霍格才注意到……这个老人家的眼睛里一片漆黑，没有眼白，也看不出眼珠在哪里，就好像是……那个副典狱长。
然而木已成舟，霍格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老人家，您适可而止嗷，我知道老一辈的人过惯了苦日子，现在都想着能多拿一点是一点，可是外头还有成千上百的囚犯呐，要是你把汤头给拿完了，人家吃什么？”
老人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好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霍格只是注视片刻就感觉自己马上要跌下去。
“你，你偷拿没问题……可是现在被我捉到了，要分一半给我，不对，我们六四分成！
再说了，你一个老人家能吃多少，最后还不是要浪费掉？不如分一些给我，也省的浪费粮食……”
“为什么。”
霍格疑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眼前的老人明明嘴唇都没动一下，可他的的确确是听到了一个沙哑僵硬的声音。
“为什么我要分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次霍格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老人在说话，只是看样子用的是腹语。
“好处？哼哼，老人家您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嗷，只要我嗓门一扯，告诉全食堂的囚犯这里有个小偷在偷吃他们的菜，到时候恐怕是狱医来了都救不了你！”
然而预期当中的慌乱神色并未浮现在老人面上，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顺手再朝自己的海碗上再添一勺汤头。
“嘿！真当我尊老爱幼嗷！我要喊了哦，要喊咯——我要喊啦！”
还是没有反应，霍格气馁地低下头，要是对面换成甲乙丙那种人他倒还真下得去手，可是眼前是个薄暮之年的老人，总不可能真的叫来囚犯给他打一顿吧？
想着想着，霍格突然灵机一动，于是抄起汤勺，端起海碗，隔着汤锅站到老人的对面。
“哼哼哼，既然阻止不了你，那就看看是你这一把老骨头利索，还是我这个年轻人手快好了！”
说着，霍格也开始搅动汤锅，将一勺一勺料头添加到自己的碗里，只要让这个老头无菜可盛，自己再在发放浓汤的时候重新把料头放回去……霍格啊霍格，以前怎么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聪明呢？
霍格邪魅一笑，挑衅地望向老人，就让这个旧时代的遗老，见识见识新时代的厉害吧！
……
霍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汤勺，然后看看自己手里只盛了浅浅一层的海碗，再不可思议地望向依旧站在锅边，将汤里最后一点边角料舀得干干净净的老头，最后看向老头那只堆积成山的海碗。
抢菜大作战，大失败！
一开始看老人舀汤时，霍格自然是觉得有手就行，然而真的上手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比过老头，汤勺在老人的手里宛若归海游龙，搅动时带起的旋涡，都好像蕴含阴阳无极的真意，无论是每次舀出的分量，还是舀汤的频率，甚至于数次霍格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盛上来满满一大勺时，却又在悄然间被夺取大半，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老人的勺中。
最后浓汤变成清汤，不少囚犯都发现自己碗里的汤水越来越稀薄，逐渐吵闹起来，霍格也只能悻悻地将自己舀出来那一丁点重新倒回锅里去，心想待会儿要是囚犯暴动的话自己就先溜好了。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老人直接将自己那口碗抛进了锅中，连带着所有蔬菜料头全都扑通扑通倒进汤里。
“所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霍格手忙脚乱地捞起海碗，再疑惑地望向老人，这下他是真的搞不明白这个老头究竟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好处？”老人重复道。
霍格不明所以，这个老头……还真是挺难办啊。不过既然都这么问我了，再看在这个老头还明事理的份儿上，就当是便宜他好了！
“咳咳，要不我教您一套战技吧……传说当年有人依靠这门战技，愣是击败了三名同等实力的高手，后来经过改良，更是有着延年益寿强筋健骨的功效，就叫做太极拳，您看怎么样？”
老人没有回应，霍格只当是他答应下来，于是扔下汤勺当场就演示起这门独门战技，全凭记忆里那些老爷爷老太太够给力，哪怕是记忆混乱到如此地步霍格依旧能模仿出个大概来。
哐啷——
然而霍格双腿跨开，正欲气沉丹田一拳打出，却又听见食堂当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响，抬眼望去，又是乌泱泱乱糟糟一团，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格也没多想，朝着老人歉意一笑，准备继续演练，却没曾想莫里斯又找上门来。
“霍格！你快想想办法！”
典狱长心急如焚地挤到霍格身前，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有人在殴打囚犯！还是当着我的面！我想挤进去帮忙可是总有人拦着我！狱卒也该放假了，他们的听力差到我对着他们的耳朵吼竟然都听不到！”
霍格顿时身子一僵，看向那一大团囚犯，碗粗的胳膊鼓涨的肌肉……所以说在监狱里到底是怎么保持住身材的啊！还有你这个典狱长未免太失败了点，跟着你混完全看不到出路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的临时靠山朝自己求援，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霍格当即脱下帮工服，撸起袖子就朝着人堆里钻去……然后立刻被踢了出来。
没办法，心有余而力不逮，这帮子五大三粗的糙汉实在是太厉害，自从霍格来到异界后似乎就屡屡吃瘪，唯一的高光时刻也只是死咬敌人的下三路不放最终依靠他人取胜而已，到手的最高价值物品是一张空头支票，自己能不能再见到拉切尔都不好说……岂可修，非要逼我动真家伙啊。
于是霍格爬到柜台上，憋住口气铆足劲大声吼道：
“大家快逃——汉克那个魔鬼要来啦————————”
“该死，快逃！”
“什么？那个变态不午休吗！”
“全都给我停下快逃！”
“我，我还不想死！”
人群顿时化作鸟兽散，闹哄哄地推搡着朝门口挤去，不消片刻，食堂里的囚犯就逃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霍格，帮工们，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囚犯，以及大呼小叫不知所措的典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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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你的远房亲戚？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别管啦！快救他，那个黑心庸医说什么都不肯免费治病，还让莫里斯补交上一次的费用呢！”
安度恩心疼地看向昏迷当中的半精灵，那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被粗暴地揪去大半，柔弱文静的脸蛋上也尽是伤痕淤青，这么好看的囚犯，要是让他来运作绝对能够成为监狱的头牌！
“……虽然你没说，但是我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对这个半精灵很不妙的事情。”
“咳，没有的事，我会治愈他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势，其余都要依靠他自己恢复了。”
霍格没有意见，安度恩的举动一点都不吝啬，相反，已经是他极为大度的结果了。
在那本教廷的幼教法典上有明确说明，神术在一定时间内的释放次数是有限的，像是欢欣鼓舞致盲术舞光术这种低阶神术，每天最多能释放五次，当然级数越高能释放的次数也就越多，例如霍格现在姑且只能算做是泛信徒，那么要是他进阶到虔信徒的话，每日最多释放次数就会提升到十次，进阶到狂信徒则是二十次，以此类推，至于级别更高的神术，可能基准次数会略有降低，但是成长曲线估计也大差不差。
轻疗术的释放次数是五次，除去早晨安度恩治疗自己耗费一次之外，剩下的全都用在了这个素不相识的犯人身上。
而随着最后一次莹绿色光芒散尽，这位惨遭围殴的可怜囚犯，也是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正上方一张笑眯眯的小脸蛋。
“你醒啦，嘿嘿，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成功变成女生啦！”
刚刚苏醒的半精灵立刻慌了神，连忙起身朝着自己下面看去，两只手胡乱挥舞，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摸一下确认是否完好。
可是还没等到他确认完毕，那张贱兮兮的笑脸就被一把推开，然后换上另一张温和文雅的年轻男子面庞。
“别听这个小鬼瞎扯，你感觉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也饿了吧？我这里还留着半截涿光山野猪火腿肠，你就先将就一下吧。对了，你的名字是……”
“安文，我叫安文，谢，谢谢你！”
安文感激地接过火腿，再看向男子时，只觉得他犹如下凡天使，一股混杂着愧疚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不用谢，”安度恩露出和善的微笑，“这根火腿好吃吗？”
安文忙不迭点头，眼角几乎要流下泪水，自从被拐卖到鲸脊洲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吃上过一口肉食了。
“那……你想要更多吗？”
安文疑惑地抬起头，安度恩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善意，于是安文也只有缓缓点头。
“太好了！那么你今天就跟着我先去学习一下姿势动作好了！我告诉你哦，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只要稍稍包装一下，那些看见母山羊都会发情的蠢货绝对愿意掏出大把大把的钱唔……”
安度恩说得正上头，一只大手快速捂住捂住他的嘴，接着将他和霍格一并提领到囚室外。
“那两个人你最好不要搭理，他们的脑子已经被疙瘩果酱熏坏了。”
罗夫大马金刀地坐在安文身边，只听木床嘎吱一声闷响，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在里面。
安文也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脸色有些苍白，毕竟罗夫身上那股陈年老味可不是普通人能经受得住的。
“你之前……是被老疤眼的人困住了吗？”
听到这里，安文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
“我，我是来这里寻找父亲的……”
安文从前生活在堪尼摩洲，后来被赏金猎人捕获，卖到了鲸脊洲来，之后一路颠沛流离流落辗转最终来到这座监狱，就是想要寻找自己亲生父亲的下落，可是谁知道刚进监狱没几天就被一个叫做亚格的男人盯上……纯洁的半精灵怎能料到，这个光头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于是几天里安文一直都在逃避，干活都是最后才到，吃饭都是等到囚犯走完了才敢去领一点残羹冷炙，今天实在是被食堂里飘出的香气勾引得受不了了，这才离开躲藏处，被亚格的手下捉了个正着……
“这亚格欺人太甚！罗夫，你去教训一下他！”
不知何时摸回门口的霍格一脸义愤填膺地叫嚣道。
“你给我消停点！”
“安文，加入我们吧！一起推翻这个无序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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