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愿它能慰藉你的心灵
奴隶们报团排着队，期望能被新主人同时看上，彼此间好有个照应。
长长的队伍蛇形盘踞在甲板上，霍言排在最后一位，在他前面，是磐和老乡们。
霍言心中抱着期待，他也不知道期待什么，也许是期待斯维因许诺的自由，也许……
罗伯特推着斯维因下来了。
沉闷杂乱的脚步声自码头走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士兵走上了战船。领头的是一个没带头盔，身穿绿色铠甲，银发如霜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个头将近赶上成年男人，身材高大，身体线条精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敏捷有力的母豹子。
女人手里拿着比人还高的绿色巨剑，剑刃宽阔的像一面盾牌，上面还铭刻着霍言看不懂的符文。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正是锐雯。那标志性的发色和巨剑，霍言一眼就能认出来。
锐雯将巨剑递给身边的人，独自来到斯维因的面前。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曾经的帝国统领很尊敬，似乎在汇报着什么东西。
汇报结束后，锐雯向后招了招手。
这是一个成团制的剑士小队，属于诺克萨斯帝国的精锐部队。小队里有男有女，一个个陶罐被搬上了船舱，搬进了武器仓库。
如果霍言没猜错的话，这些陶罐里全是炼金剧毒，即将投往他那未谋面的故乡。
霍言很想和这个英气十足的女剑士长打个招呼，最好还能提个醒，别把炸弹扔到他老家，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要别人怎么信呢？
轮到霍言披枷带锁了。
严丝合缝的木枷锁住了脖子和双手，沉重脚链勒得紧紧的，刚一嵌上便有了血丝。
奴隶大队发动了，像给蜿蜒的长蛇摆正了身子，浩浩荡荡地向码头进发。
斯维因看向队尾低着头的霍言，罗伯特也看向这里。锐雯则是肃穆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奴隶大队。
斯维因看了看霍言，又看了看锐雯，脸上忽然闪过一些莫名的神色。
“你与那个年轻的艾欧尼亚人有过节吗？”斯维因突然问。
锐雯循着斯维因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孱弱身影。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这次的任务，会给他的故乡带来纷争。”
“战争就是这样，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锐雯平静地说。
“也许你应该和他打个招呼，那样你以后可能会好受些。”斯维因的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的古怪。
“不必了，为了诺克萨斯，一切的罪孽我都可以背负。”
斯维因没有再说话了。
在此时，霍言经过了这里。
他先是抬头看了看斯维因，斯维因面色平静，像一口老井。他又是看向罗伯特，罗伯特的脸上竟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最后，霍言看向锐雯。
恰巧锐雯与霍言对视。
霍言嘴唇嗫嚅着，终于还是没说话，扭过了头。
对方的坚定与冷酷，冻住了他的嘴唇。
“咿呀咿呀……”
小魄罗熟悉的叫声突然在近处响起。
霍言转过脸，只看见脏兮兮的小魄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锐雯的肩膀上，正在上面又蹦又跳。
锐雯揉了揉小魄罗的头，结霜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
锐雯的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如果稍微收拾一下，也是个大美人。霍言心中想到。
锐雯的安抚并未起效，小魄罗正在释放‘小小叹为观止’，并朝着霍言咿咿呀呀地叫着。
“这是……你的吗？”锐雯明白了什么，看着霍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绝不难听。
“我养过一段时间，养不活了。”霍言说。
“抱歉，我不知道它属于你。”
锐雯的脸上毫无波动，霍言并不能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歉意。当然，对方也没必要这样做。
“没事，愿它能在此后，慰藉你的心灵。”霍言艰难地双手合十，以艾欧尼亚礼向对方投去祝福。
霍言转身走向属于他的路。
小魄罗在向霍言挥手，他看不见了，三人心思各异的注视，他也看不见了。
繁重的枷锁压弯了霍言的腰，他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铁链。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在士兵的带领下，长长的队伍像屠宰场里传送带上的活物般，即将被送往码头的奴隶售卖区。
不得不佩服诺克萨斯的销货速度，在那里，奴隶们很快就能得到各自的定位。
缤纷的自然美景，宽阔的大海，潮湿阴暗的船舱全都被甩到身后。前方只剩下一个萧瑟又清冷的战争帝国。
穿过码头，来到交易集中地。
这里是拥挤杂乱的街道，黑黢黢的巷道，错落无序的房屋，曲折陡峭的露天台阶，色调单一的黑灰色建筑群。
在本就逼仄曲折的街道上，充斥着奇装异服的，不同种族的人群。
人群喧闹着，哪里都有打架的身影，即便是浩浩荡荡的奴隶大军前来，也不能扰乱他们的兴致。
直到士兵的鞭子抽到身上，双方才握手言和。
至于不打架的人，则用品头论足的眼光，评点着过往的一个个奴隶。
碰到面容姣好的女奴隶，他们会趁机上下其手，赚一番便宜。碰到高大的男奴隶，他们就会言语辱骂，希望对方能出手反抗。
如果对方出手，肯定是赔不起医药费的，只能把自己赔进去。
很多时候，自由公民买不起奴隶，就会用这种方式白嫖。当然，这样做的前提肯定是先贿赂好旁边看管的士兵。
不然就是士兵和奴隶的混合双打。
用些许不足为道的伤来换一个强大的奴隶，怎么看怎么都赚。眼下就有几个奴隶找到了主人。当然，也有不慎者被披枷带锁的奴隶当场打死。
驱逐奴隶的士兵一般不会管这样的事。你能驾驭住奴隶，那是你的本事，你驾驭不住，那显然诺克萨斯更适合这个奴隶生存。
为了方便，奴隶交易地点在交易集中地的最底层，也是里码头最近的地方。
领头的士兵经过时，无须主动介绍，商铺的主人会自己上来讲价。
奴隶从士兵到商铺手里，是没有中间商的，换而言之，这些商铺就是中间商。等到了商铺手里，准备好相应契约，身份证明，进行再加工，奴隶的价格能翻一翻甚至几翻。
奴隶的价格因素有很多，如果图便宜，两个金币就能买到一个弗雷尔卓德的高大战士，不过这是没被专业调教过的。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凛凛寒冬中滚烫的血性，极其危险。
都城里每天都在上演奴隶翻身的戏码，如果你恰好成为被翻身的那一个，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来这里的奴隶采购者，大多会选择艾欧尼亚人。那片富饶土地上的人们向来温顺，价格更是公道。
诺克萨斯有很多人依靠这种贸易发家，就拿瓦斯塔亚人来说，传说这是上天眷顾的种族。都城里每天都有传言：
某某家的穷小子买的半兽人发现了有魔法潜质，转手卖出去，在城中心换了一处宅子……
……
长长的队伍蛇形盘踞在甲板上，霍言排在最后一位，在他前面，是磐和老乡们。
霍言心中抱着期待，他也不知道期待什么，也许是期待斯维因许诺的自由，也许……
罗伯特推着斯维因下来了。
沉闷杂乱的脚步声自码头走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士兵走上了战船。领头的是一个没带头盔，身穿绿色铠甲，银发如霜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个头将近赶上成年男人，身材高大，身体线条精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敏捷有力的母豹子。
女人手里拿着比人还高的绿色巨剑，剑刃宽阔的像一面盾牌，上面还铭刻着霍言看不懂的符文。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正是锐雯。那标志性的发色和巨剑，霍言一眼就能认出来。
锐雯将巨剑递给身边的人，独自来到斯维因的面前。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曾经的帝国统领很尊敬，似乎在汇报着什么东西。
汇报结束后，锐雯向后招了招手。
这是一个成团制的剑士小队，属于诺克萨斯帝国的精锐部队。小队里有男有女，一个个陶罐被搬上了船舱，搬进了武器仓库。
如果霍言没猜错的话，这些陶罐里全是炼金剧毒，即将投往他那未谋面的故乡。
霍言很想和这个英气十足的女剑士长打个招呼，最好还能提个醒，别把炸弹扔到他老家，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要别人怎么信呢？
轮到霍言披枷带锁了。
严丝合缝的木枷锁住了脖子和双手，沉重脚链勒得紧紧的，刚一嵌上便有了血丝。
奴隶大队发动了，像给蜿蜒的长蛇摆正了身子，浩浩荡荡地向码头进发。
斯维因看向队尾低着头的霍言，罗伯特也看向这里。锐雯则是肃穆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奴隶大队。
斯维因看了看霍言，又看了看锐雯，脸上忽然闪过一些莫名的神色。
“你与那个年轻的艾欧尼亚人有过节吗？”斯维因突然问。
锐雯循着斯维因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孱弱身影。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这次的任务，会给他的故乡带来纷争。”
“战争就是这样，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锐雯平静地说。
“也许你应该和他打个招呼，那样你以后可能会好受些。”斯维因的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的古怪。
“不必了，为了诺克萨斯，一切的罪孽我都可以背负。”
斯维因没有再说话了。
在此时，霍言经过了这里。
他先是抬头看了看斯维因，斯维因面色平静，像一口老井。他又是看向罗伯特，罗伯特的脸上竟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最后，霍言看向锐雯。
恰巧锐雯与霍言对视。
霍言嘴唇嗫嚅着，终于还是没说话，扭过了头。
对方的坚定与冷酷，冻住了他的嘴唇。
“咿呀咿呀……”
小魄罗熟悉的叫声突然在近处响起。
霍言转过脸，只看见脏兮兮的小魄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锐雯的肩膀上，正在上面又蹦又跳。
锐雯揉了揉小魄罗的头，结霜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
锐雯的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如果稍微收拾一下，也是个大美人。霍言心中想到。
锐雯的安抚并未起效，小魄罗正在释放‘小小叹为观止’，并朝着霍言咿咿呀呀地叫着。
“这是……你的吗？”锐雯明白了什么，看着霍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绝不难听。
“我养过一段时间，养不活了。”霍言说。
“抱歉，我不知道它属于你。”
锐雯的脸上毫无波动，霍言并不能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歉意。当然，对方也没必要这样做。
“没事，愿它能在此后，慰藉你的心灵。”霍言艰难地双手合十，以艾欧尼亚礼向对方投去祝福。
霍言转身走向属于他的路。
小魄罗在向霍言挥手，他看不见了，三人心思各异的注视，他也看不见了。
繁重的枷锁压弯了霍言的腰，他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铁链。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在士兵的带领下，长长的队伍像屠宰场里传送带上的活物般，即将被送往码头的奴隶售卖区。
不得不佩服诺克萨斯的销货速度，在那里，奴隶们很快就能得到各自的定位。
缤纷的自然美景，宽阔的大海，潮湿阴暗的船舱全都被甩到身后。前方只剩下一个萧瑟又清冷的战争帝国。
穿过码头，来到交易集中地。
这里是拥挤杂乱的街道，黑黢黢的巷道，错落无序的房屋，曲折陡峭的露天台阶，色调单一的黑灰色建筑群。
在本就逼仄曲折的街道上，充斥着奇装异服的，不同种族的人群。
人群喧闹着，哪里都有打架的身影，即便是浩浩荡荡的奴隶大军前来，也不能扰乱他们的兴致。
直到士兵的鞭子抽到身上，双方才握手言和。
至于不打架的人，则用品头论足的眼光，评点着过往的一个个奴隶。
碰到面容姣好的女奴隶，他们会趁机上下其手，赚一番便宜。碰到高大的男奴隶，他们就会言语辱骂，希望对方能出手反抗。
如果对方出手，肯定是赔不起医药费的，只能把自己赔进去。
很多时候，自由公民买不起奴隶，就会用这种方式白嫖。当然，这样做的前提肯定是先贿赂好旁边看管的士兵。
不然就是士兵和奴隶的混合双打。
用些许不足为道的伤来换一个强大的奴隶，怎么看怎么都赚。眼下就有几个奴隶找到了主人。当然，也有不慎者被披枷带锁的奴隶当场打死。
驱逐奴隶的士兵一般不会管这样的事。你能驾驭住奴隶，那是你的本事，你驾驭不住，那显然诺克萨斯更适合这个奴隶生存。
为了方便，奴隶交易地点在交易集中地的最底层，也是里码头最近的地方。
领头的士兵经过时，无须主动介绍，商铺的主人会自己上来讲价。
奴隶从士兵到商铺手里，是没有中间商的，换而言之，这些商铺就是中间商。等到了商铺手里，准备好相应契约，身份证明，进行再加工，奴隶的价格能翻一翻甚至几翻。
奴隶的价格因素有很多，如果图便宜，两个金币就能买到一个弗雷尔卓德的高大战士，不过这是没被专业调教过的。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凛凛寒冬中滚烫的血性，极其危险。
都城里每天都在上演奴隶翻身的戏码，如果你恰好成为被翻身的那一个，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来这里的奴隶采购者，大多会选择艾欧尼亚人。那片富饶土地上的人们向来温顺，价格更是公道。
诺克萨斯有很多人依靠这种贸易发家，就拿瓦斯塔亚人来说，传说这是上天眷顾的种族。都城里每天都有传言：
某某家的穷小子买的半兽人发现了有魔法潜质，转手卖出去，在城中心换了一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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