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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弘扬心学

    参观过大学堂校园,沈赤心来到议事堂,与学堂督学、教习、各学院院长座谈。

    当着大家的面,沈赤心再次强调学堂的办学宗旨,说道:“诸位,我们创办暨南大学堂,为的是培养人才。为了办成学堂,我们花费颇巨,投入的精力更是无法计算。

    “有人说,大敌当前,办这个学堂有什么用?有这个钱,还不如去发军饷呢。这种观点是错误的。需知道,赤军的理想是远大的,我们将推翻清虏,将中兴大明。

    “为此,就得大量培养人才,就得兴办学堂,就得推崇心学,实行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办学方针。

    “现在有一种错误的观点,说甲申之变,崇祯帝身死国灭,原因在于党争,而党争的根源在于心学。士大夫思想活跃,民间莠言乱政,导致朝廷威权不行。

    “这种观点无疑也是错误的。甲申之变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在下,则农民失去土地,田赋负担太重。在上,则崇祯帝多疑,朝廷朝令夕改。

    “明朝党争厉害,这是事实。但是,只要崇祯帝有定见,大事乾坤独断,威福自操,一两个跳梁小丑又何碍于大局?党争又何能影响全局?

    “心学不会导致党争,相反,心学有助于人们解放思想,摆脱科举八股的桎梏。明朝文化艺术堪称历朝历代之最,各类著作层出不穷,心学功莫大焉。

    “但是,我们弘扬心学,并不是独尊心学,而是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们推崇学术自由,心学、儒学之外,法家、墨家、道家都可得到传播。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此乃万古不变之真理。学术亦是如此,明朝以程朱理学为正统,将其他学说斥为异端。

    “可照我看来,程朱理学才是最反动的,动不动就讲人伦天理,动不动就讲‘万古之至论’。可程朱理学真的就是万古不变之真理吗?

    “天有日出日落,月有阴晴圆缺,地有春夏秋冬。世间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又哪有什么万古不变的事?

    “可以说,酷吏以法杀人,理学以理杀人。人死于法,尚有怜之者;死于理,谁人怜之?

    “今后,我们不管干什么事,都是实事求是,大胆解放思想,不能被程朱理学禁锢了头脑,更不能被什么祖宗家法捆住手脚。”

    这个观点,符合心学的一惯主张。心学屡遭朝廷打击,屡被卫道士斥为异端学说,但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传播也非常广泛。

    学堂督学、总教习都是心学弟子,对沈赤心的意图心领神会。

    不过,也要防止走极端,出现明末党争的局面。沈赤心解释说道:

    “心学鼓励思想解放,是为了发现探索真理,并不是鼓励互相攻击。当前的形势仍不乐观,我们必须维持高度的集中统一。

    “打个最简单的譬方,元帅府出台军令、政令之前,大家可以充分地讨论,可以充分地发表意见。一旦下达了军令、政令,就必须立即无条件地执行,不得说三道四,不得阳奉阴违。”

    沈赤心继续说道:“阳明先生一生功勋无数,所赖者何?张居正为首辅,推行一条鞭法改革,中兴大明,所赖者何?阳明先生是心学的集大成者,张居正则是心学弟子,心学对他们的事业助益甚大。

    “可是,阳明学生宏扬心学,却被嘉靖斥为异端,虽已军功封为新建伯,却有爵位而无俸禄。张居正为了打击异己,自毁长城,禁绝天下书院。心学为何会让朝廷如此害怕?”

    讲到这儿,沈赤心喝了口茶水。妻子王业莹坐在他身边,眼神里满是感激和崇敬。别的不说,沈赤心力挺心学,为王阳明拨乱反正,无疑包含着对她的深情。

    沈赤心接着说道:“因为朝廷维护的是一家一姓的富贵,而我们赤军提倡平等,为的是天下人的幸福安康。心学则认为,天下为主君为客,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我们主张均田免赋,主张平等,从本质上来讲,还是体现了心学的主张。今后,我们要大力提倡心学,尽快贯彻均田免赋政策,让老百姓实实在在地感到幸福感。”

    沈赤心为什么要亲自到暨南大学堂揭牌,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宣扬心学?着大家的面,他也给出了解释:

    “心学是我们赤军的指导思想,也是我们建设政权、领兵打仗、开展各项工作的指导方针。深入理解了心学,我们也就掌握了办法,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譬方说,今天我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为什么还要带着妻子一起过来。心学主张男女平等,学堂以后还要招募女学生,这必将遇到很多阻力。今天,我带妻子一起过来,不就是对学堂最好的支持吗?”

    谈及学堂的设置,沈赤心说道:

    “我力排众议,在文学院之外,又设置了理、工、法、农、医、商六个学院,将天文、历法、法律、水利、农学、盐铁、算术等学问都纳入其中。

    “大家要提高认识,需知这些学问并非微末之学。阳明先生主张知行合一,一生身体力行,所以才能立德、立言、立功。

    “明朝的士大夫大多夸夸其谈,就算是心学弟子,也大多是孜孜于求知,对于躬行实践不甚重视。事非经历不知难,知行脱离,这才是明末党争的根源。

    “算学、水利、天文、历法、法律、农学、盐铁等学问,都是经济致用之学,用处极大。一个儒者,书读得再好,若只会吊书袋,干不了实事,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中了进士,点了翰林,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无用之人。明朝进士多如牛毛,清廉的有几个,能办实事的又有几个?”

    沈赤心苦口婆心提倡心学,给学堂官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督学杨焕表态道:“爵帅放心,我们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把心学发扬广大,把大学堂建成宏扬心学、培养人才、传播经世致用之学的重要阵地。”

    离开学堂,沈赤心与王业莹一同坐马车返回元帅府。

    王业莹非常感激丈夫,说道:“相公,你亲自倡导心学,我很感动,感谢你为先祖正名。”

    沈赤心想起水师的事,说道:“阳明先生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世上早有定论。我提倡心学,也是为了赤军的事业。不过,有件事,我还得征得你的同意。”

    王业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连忙询问何事。

    沈赤心说道:“杨彦迪最近归降了赤军,可他手下都是些桀骜不驯的海盗。他有个妹妹,为人贤明果毅,常年跟着杨彦迪行走江湖。

    “董士祯建议我纳她为小妾,私下和杨彦迪提过这事。我想,这事儿对赤军来说也是件好事,但得经过你的同意。你要不同意,也就算了。”

    王业莹一听,未免有些恼火。可仔细一想,董士祯是丈夫的首席谋士。他跟杨彦迪接触,或许就是丈夫的授意,自己还能拦得住呢?

    转念一想,丈夫雄心勃勃,颇有几分开国之主的形象。世上的枭雄豪杰,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孙满堂?

    远如明太祖朱元璋,几十个儿子帮他打天下、镇守边疆。近如努尔哈赤,儿子更了不得,个个都是八旗猛将。

    王业莹释然了,说道:“这是好事,可以帮你收服一员水师大将,我当然愿意了。”

    沈赤心很高兴,又怕妻子心口不一,说道:“此话当真?”

    王业莹锤了下他的胸口,说道:“当然了。只是,我在江西嫁给你时,冷冷清清的,连个鼓乐都没有。现在又怀上了你的骨血,再过几个月肚子都要大了。”

    沈赤心略一思索,说道:“这事好办。碰巧不少赤军军官要结婚,咱们就办个集体婚礼,热热闹闹地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