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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火耀

    一个晚上,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被同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两次。

    除非爱好特殊,不然这体验绝对称不上愉快,但它确实发生了。

    而且比起第一次,第二次明显更加凶猛,也更加直接。

    “王铁柱”骑在张朔身上,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掐住肩膀拉,张开大嘴就奔脸啃去。

    但他没能得逞,被张朔及时捡回木棍卡住了脖子,暂时阻止了即将得逞的暴行。

    湿热的唾液沁湿了衣领,唇齿不断开合,两颗因为嗑瓜子而带着明显缺痕的门牙在张朔的视线中出现又消失。

    它身体疯狂扭动,十指几乎都要嵌进肉里,疼得张朔感觉半边身子都快没感觉了,仅凭一口气撑住才没松手。

    一人一尸处在一种微弱的平衡中。

    尸变后的“王铁柱”力气比生前更大了,刚才多少还能有点反抗的效果,但现在别说反抗,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人被死死按住,像是被铁环锢在了石板里,动弹不得,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

    怎么办?

    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摆在眼前,怎么办?

    僵持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手要用力,腿要用力,腰要用力,肚子也要用力,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所剩不多的体力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分钟,本就歪斜的天平随着时间推移在不断偏移。

    说实话,仅是思考的这么会功夫,张朔就已经感觉要撑不住了。

    “它劲儿怎么这么大!”

    集中精神,努力思考破局的方法。

    也许可以尝试用腿顶开对方?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否决了。

    虽然体力消耗很大,胳膊也疼得要命,但现在的姿势对张朔有利,他的腿能吃上劲儿,一定程度可以减少对上肢的气力消耗,而对方却只能依靠身体重量下压。

    一旦摆脱开这个姿势,在这个距离,以对方那夸张的身体力量,再被扑上来,姿势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除非他能想办法在挣脱的瞬间摸到那支手枪打爆对面的头,不然没了木棍的阻挡,他根本应对不了那疯狂的攻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朔内心焦急,但思维没有混乱,他还在动脑思考对策,即使已经想不出办法。

    “王铁柱”腹部的伤口在扭动中撕扯着扩大开来,带着温度的肠子与血水直往外流。

    湿滑的液体很好地起到了润滑作用,让张朔大感恶心,防守也变得更加艰难。

    体力在不断被消耗,肌肉在不断颤抖,眼前的那张不断闭合的嘴,离他越来越近,带着烟酒臭味的口气让呼吸都变得艰辛。

    “该死的!手!要是能解决掉那双手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张朔感到手掌突然流过一股热能。

    这股能量沿着手部迅速扩散,向外蔓延。

    还没等张朔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视线中那张不断开合的大嘴便在一道红线闪过后永久地定格在眼前。

    张朔呆呆地望着面前飘着白烟的黑色雕塑,随着手指轻微的抽搐,那根防御用的树枝化作了一团灰烬,雕塑体内也响起了细密的破裂声,整个身体断裂开来,碎了一地,只剩下一套满是汗臭的脏衣服。

    被禁锢的双手得到解放,压在身体上的重量也随之一轻。

    张朔躺在地上被黑色的块状物覆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愣愣地望着清澈的夜空,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歇了有大半分钟他才回过神来,慌忙从地上站起,抹掉脸上、身上的黑色粉尘与碎块,大口呼吸着糟糕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张朔抬起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五指修长,手掌宽大,因为常年宅家,缺少阳光洗礼的白皙皮肤此刻被一层黑色粉末覆盖。

    手心残留的炙热感不似作伪,刚才明显有什么东西以他的双手作为媒介扩散了出去......

    等情绪稳定,张朔迈着颤抖的腿走向院子中央的水井。

    眼前还有事情要干,研究可以放在安全以后再做。

    “王铁柱”走了,走得很完整,但他留下的痕迹还在,张朔必须尽快将地上的渣碎与污血清理掉。

    门外的嘶吼比刚才变大了一些,呻吟重重叠叠,大门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下隆隆作响,回荡在无人的夜空下。

    张朔必须想办法在噪音引来更多丧尸之前让它们停下。

    他家的大门足够坚固,也许挡不住飞驰冲来的泥头车,不过几个只会拍门的死人还不在话下,哪怕死亡强化了它们的力量。

    但知道是一回事,感觉是另一回事,那意义不明的嘶鸣只让人身体发颤。

    接上水管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污渍洗净然后对着地上的污血一阵冲洗。

    稀释掉的血液同水流一起被泥土吸收,血腥味渐渐散去。

    至于碎掉的“王铁柱”......张朔忍着恶心用手抓一起块捏了捏。

    有点硬,但能捏碎,与其接触的皮肤被染上了一抹乌黑,就像是被炭笔画涂抹过的画布。

    而在那大片的黑色中央,还有一部分颜色明显要浅的粉末。

    “这不会是骨灰吧?”

    张朔拔开黑色,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一捧灰白,轻轻搓了搓。

    “不管是不是,总之先埋了。”

    他挖了个小坑,将地上黑的灰的全都扫进坑里,这倒是比搬尸体省事许多。

    等彻底收拾完院子,院外的声音也随之平息,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还是被什么给引走了,反正至少不再拍门了。

    找回丢掉的枪与手电,张朔回到家中,先是看了眼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信息。

    这本是平时的常态,但在此时此刻,却带来一股浓浓的不安。

    他不是很担心付云才,毕竟才刚刚通过电话,他担心的是另外两个一直没消息的。

    尝试性地发了两个语音申请,都没有打通,一直无人接听,只能又发了两条短信过去。

    看着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张朔沉默不语。

    从衣柜里选出一套干净衣服,去到浴室好好冲了个澡。

    张朔用力搓洗身上接触到血液与碳块的部位,他的皮肤被搓得通红,甚至泛起血点,痛感转为麻木。

    “我杀了人,还杀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他尝试着用玩笑振奋情绪,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笑容很快敛去,异样的情绪再次涌上。

    他知道自己做的没有错,意识很清醒,不过身体却有其他想法。

    难言的虚弱感和不适感伴随着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

    双手依旧不停揉搓脸与胸腹,一直到热水全部流光,皮肤搓出血痕,他也没有停下。

    换上新衣服,站到镜子前。

    几缕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前额,忽略掉脸部的几道血痕,浓黑茂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灿灿发光。

    “还得看一阵才能适应啊......”

    低声感叹了一句,毛巾套在脑袋上用力揉搓,张朔回到了屋内,坐回到那张熟悉的人体工学椅上。

    视线习惯性地上移,接着又从亮着白光的屏幕上挪开,转而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条戒严令背后隐藏的危险他已经知晓,现在需要了解的,是自己身体的真相。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当时在场的除了他就是尸变的王铁柱,除非那个庄稼汉因为咬不到他,一怒之下自燃了,剩下选项自然就不言而喻。

    可自己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想到了自己眼睛里的黄色光环。

    依照与王铁柱遭遇时单方面的短暂交流,黄瞳大概就意味着尸变。

    但他除了变成了色盲外,并没有其他异感。

    没变的力大无穷,也没有充满嗜血的欲望,他还是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家里蹲,一个人类。

    “也许我确实变了,只是走了岔路,获得了正面的变异?”

    这个解释或许行得通,如果刚才发生的不是意外,掌握这种力量对他今后的生存将有极大帮助。

    这大概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了。

    当然,想要证实这个观点还需要试验,不过仅是这样的念头也足够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会了。

    张朔看了看已经住了五年的房间,默默地去到了外面的院子。

    通过刚才的那一幕,张朔猜测自己的能力大概与火和温度有关,他可不想失手把家给烧了。

    大门那边,令人心悸的嘶鸣已经完全停下,也不知道它们是走了还是正留在原地等待开门投食。

    张朔站在院子里,头顶月光明亮,天空清澈无云,就连平日里罕见的星星都露出了真身。

    耳边传来阵阵虫鸣,清风微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没有去缅怀伤感,这不是他的性格。

    静下心努力回忆之前的遭遇,试图从中分析出是什么引出了那股异象。

    “我记得当时只是想把手挣开,想活下去,没什么其他念头......”

    不管是不是,总之先试试,张朔说干就干。

    双手平举,想象自己被什么抓住,需要挣脱逃开。

    静等了大约半分钟,那种炙热感并没有出现。

    “光是靠想太不真实,我再试试......”

    想要完全还原之前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总不能去外面再抓只丧尸进来,但还原部分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朔找来两条小毛巾紧紧缠在了手上,稍微差了点意思。

    不过闭上眼,再加上一点脑补,也差不太多。

    又过了半分钟。

    “还是不行......”

    不过他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当然不是指手上的毛巾。

    “情绪上我应该要更紧张一些,这稍微有点困难,我得好好酝酿下情绪。”

    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丰富的想象力将虚幻转为图像。

    由远及近,一段段连续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屎顶到门口了但还有三分钟打下课铃;优势局上高地,可马上要断电,双方却在高地上僵住了;明天要交稿,自己除了标题还一个字没动......

    血压升高,张朔明显能感到自己头脑发热,血液上涌。

    身体不太舒服,但情绪确实上来了。

    他平举双手,张开的五指微微抽搐,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很快,半分钟过去,张朔睁开眼。

    明亮的光圈周围散布着细密的血丝,显然刚才那些回忆效果拔群,只是可惜没起到该有的作用。

    “情绪也到位了,现在还差什么?”

    张朔皱着眉头,他感觉自己或许陷入了某种误区。

    左手抱胸,右手摩挲着下巴,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停下。

    这次他没闭眼,而是看着自己平举的双手,想象烈焰在手掌上燃烧。

    噗——

    刚刚升起这样的念头便感受到手心上一热,惊人的热量在掌心爆发开来,但没有痛感,手掌也没被烧伤。

    明亮的黄瞳里,一团黑色的火焰附着在皮肤表面,轻轻摇曳。

    张朔不确定火焰是否原本就是黑色,他现在看不出色彩,只能分清明暗。

    火焰随风摇摆,惊人的热度向四周发散。

    然而很奇妙的是,张朔可以明显感到那股能让人瞬间融化的能量,却又不会觉得灼热,反而很舒服,充满矛盾的一种异样感。

    这火焰似乎不会对他产生危害,而且操控起来,并不像预想中那样费力,只是需要一点点技巧。

    练习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张朔就已经熟练掌握了火焰召唤的技巧,并学会了单手使用。

    而在练习的同时,也让他发现了一些关于这股能力的信息与特性。

    首先是距离,张朔发现这种火焰只能附着在他的手上,那舞动的火苗甚至还没他的汗毛长,只有薄薄一层,而且必须通过接触施展能力。

    其次就是威力,张朔从院子里找了一些石头、木棍、铁片等物品,尝试与火焰接触,而结果只有两种——碳化与分解。

    前者,物品在触碰的瞬间便烧成焦炭,后者更是违反物理常识地直接碎成了粉末,呈现出极强的破坏力。

    当然,威力的大小或许可以通过大量的练习控制,但今晚肯定是不可能了,时间不允许。

    因为不用害怕被火焰伤到,所以在实验过程中,张朔大胆了一点,结果一不小心让火焰沾到了自己的T恤。

    在损失了一件衣服的同时,张朔发现以能力催发出的火焰虽然具有很强的破坏力,但似乎只会对触碰到个体产生影响,不会扩散到相邻的物体。

    这是他从幸存的裤子、鞋子上得到的结论。

    回到家中,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没装包的衬衫,正准备套上的,电话忽然发出震动,屏幕上弹出一个通话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