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烛火后的阴翳
“无鞘……好名字。”
纪夜明看到了明岚眼角的水花，可他并不懂得安慰人。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转移注意这种笨方法，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明岚不在想平木的死便好了。
“之前和队长说过，待会有个擂台赛，我想去试试新刀，队长要一起吗？”
“试试吧。”
明岚擦了擦眼睛，勉强一笑。
二人一拍即合，转身混入妖群之中。
直到而人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一直悄无声息躺在椅子上的[覆面]这才站起身，走回铺内。
在它踏进里屋的一瞬间，铺内那些熙熙攘攘的顾客和伙计都化作一缕缕紫烟飘散。
[覆面]望着被挂在墙上，伤痕累累的“自己”，嗤笑一声，点燃桌上的蜡烛。
蜡烛的光芒有些许暗淡，但还是能隐约地看到满地的血腥。
[覆面]并没有理会这一地的狼藉，而是看向黑暗处，轻笑道：
“不愧是猫又一族，这[瞒天]之术，当真毫无破绽。”
“过奖。”
一道尖细到令人不适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你真给他了？”
“那把刀是很不错，但可惜，没有刀鞘。”
[覆面]摘下脸上的符纸，露出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而在棕红色的头发之下，则是一双猩红色的双眸。
男子轻缓地将撕扯着手上的符纸，道：
“每把刀都应该有着专属于自己的刀鞘，如果没有了刀鞘，那即使再锋利也不过是半成品罢了。”
“可惜我们来得早了些，没等这家伙造完……”
“唉……”
男子有些惋惜地看着墙上的[覆面]，道，
“可惜这家伙已经死了，不然的话我也想造把新刀呢。”
“不是你说的时间有些紧张，速战速决吗？”
黑暗里的声音冷哼一声，道：
“说起来，你们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吧。”
“那当然了。”
男子将手上已经被撕成粉屑的符纸向空中一抛，纸片纷纷洒洒，固定在空中，构成了一道复杂的纹路。
男子伸出手，轻轻触碰那道纹路，
“开！”
咔嚓。
伴随着男子一声大喝，眼前的纹路逐渐破碎，合着所附着的空间一并剥落，露出一片黑黝黝的空洞。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的珠子，递入其中。
宛如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水面，空洞猛烈的波动起来。
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地看着空洞，直到其逐渐平息消失，男子这才站起身，对着黑暗处说道：
“[昔拉]大人也对你很满意，她说不仅会帮你彻底掌控大日之森，还会消灭残存的殢魃，还这里一片安宁。”
可过了许久男子都没能等到答复，饶是以男子的脾性也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周围的空间也如波涛般荡漾开来。
当荡漾的波涛覆盖满整个房间，男子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自言自语道：
“走了吗？”
男子略显无辜地耸耸肩，身体却逐渐扭曲，逐渐消散在这一方空间中。
过了许久，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微风，将蜡烛吹得明灭不定。
但这股古怪的微风并没有持续多久，蜡烛也重新恢复明亮。
只是那挂在墙上的尸体却没了踪迹。
而在擂台的纪夜明和明岚二人却不知晓在铁匠铺发生的小小插曲，此时的二人看着门口的公告，紧锁起眉头。
“这上面的说法，意思是只要不得穿着同阶打不破的防具以及不致人于死地吗……”
明岚紧紧盯着告示牌上的寥寥几字，疑惑道。
纪夜明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这上面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也不知道明岚是怎么看得明白这满篇的鬼画符的……
不过纪夜明听着将才那无限制战斗的规则，联想到中午在妖怪餐厅看到的血腥，心里大概有了底。
看来那奴隶贩子所言非虚，这个擂台赛的确有着丰厚的奖品，就是拿不拿得走就要看本事了。
想到此，纪夜明将路上偶遇奴隶贩子这一事告诉了明岚。
明岚认真地听完纪夜明所述，微微点头，道：
“那就试试吧，我也想看看那所谓的丰厚奖品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
明岚转头望向纪夜明，神色严肃，
“我们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说罢，明岚轻轻擦拭了下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纪夜明只觉得眼前一亮，下一刻，两套橙色的铠甲已经出现在明岚手中。
明岚将其中一套铠甲递给纪夜明，道：
“这铠甲名叫【细雪】，你应该听说过，只不过这是二阶的，没办法，规则摆在那，我也只能尽可能接近，不能破坏。”
纪夜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当然听说过细雪的名号。
细雪的名号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同阶无敌。
什么叫无敌？意思就是，纪夜明眼前这套并不显眼的铠甲能无视任何玄阶及其以下的攻击，无论是异能冲击还是刀剑劈砍。
不仅如此，哪怕是遇到超越自身阶级的攻击，细雪也能尽可能减少穿戴者所受到的攻击，单从性能上来看，细雪就已经比同阶的层铁还要好上不少。
更别提细雪经过特殊加工后，重量和普通钢铁相差无几，几乎是完美的铠甲。
除了难以制造和昂贵。
难造自然不必多说，能有如此强的防护力和机动性，工序再复杂纪夜明也能够理解。
但关键是细雪太贵了，就好比他手上这套，价格就足足比得上两三块五阶魁心。
要知道，一颗五阶魁心能换取十余万何秀币，足以装备一整只战役小队，还能供给其一个月的补给和薪水。
而随着等阶的提升，细雪的价格更是会以翻倍的形式成长，譬如一套三阶细雪的价格就远远超过了二三十颗五阶魁心。
想到那昂贵的价格，纪夜明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看正随意将铠甲往头上套的明岚，虽然明白这样做不会损伤铠甲，但纪夜明还是感觉心脏都在滴血。
小心翼翼地披挂上铠甲，纪夜明试着伸展了下身子，惊奇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运动，铠甲都会紧紧贴合在身体上，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阻碍。
不仅如此，当穿戴上铠甲后，体内的能量运转似乎也变得活络起来，纪夜明不由得握紧拳头，猛地向前轰出。
“轰！”
磅礴的能量自纪夜明拳上汹涌而出，激起漫天的尘埃，那惊人的气势令过路的妖怪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身旁的明岚感触更为深刻，哪怕身为天阶的她也鲜能打出如此恐怖的一拳，正如她最初寻到被猫又追杀的纪夜明二人，也是因为感受到了那股灼热到可怕的气息。
他真的只是地阶中期吗？那股沉郁在他身体内几乎不运转的能量团到底是什么......
明岚擦了擦戒指，瞳孔里的紫光一闪而过。
看着还有些兴奋地试着铠甲的纪夜明，明岚还是收敛起心绪，喊道：
“走吧，小哥，该去报名了。”
“好。”
听到明岚的呼唤，纪夜明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起刀，跟随明岚进入擂台。
两人刚一进擂台内的工作区便被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深受重创的妖怪，缺胳膊断手的已经算平常一些，更有甚者直接被拦腰斩断，只不过因为自身的特殊天赋，伤口处的血肉如同藕断丝连般连在一起，还不至于死掉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明显的忌惮之色。
与此同时，一只矮小的[覆面]绕过那满地的伤患，向二人躬身道：
“二位可是想要参加擂台赛。”
“是的。”
明岚回应道。
“那请两位跟随我前去检测实力水平。”
[覆面]侧身一让，示意二人向前。
测试很顺利，毕竟二人都是基础扎实之人，测试异能强度时并不会出现强度跳动的问题。
纪夜明为地阶中期，而明岚为天阶初期。
二人实力相差并不大，但当组队时，两人却犯了难。
因为明岚实力已到天阶，那么二人组队的话，面对的对手也同样是天阶，这对只有地阶的纪夜明而言实在有些难度。
但如果单人赛的话，明岚的情绪并不太稳定，在这种近乎生死战的擂台上容易出事。
纪夜明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当即就要放弃比赛。
但明岚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给我们俩匹配对手吧。”
“队长？”
“怎么了？”
明岚转过头问道，正好与纪夜明四眼相对。
那双眼睛早就没了昔日的灵动，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纪夜明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他知道，明岚需要发泄。
无论以何种方式。
“小哥无需担心，你的实力并不弱。”
见纪夜明沉默，明岚误以为他担心实力差距过大，于是安慰道。
“嗯。”
事已至此，纪夜明也不好再打退堂鼓，只得嘱咐道：
“也请队长小心行事，切莫冲动。”
明岚点头答应，随后对侍立一旁的[覆面]道：
“走吧，带我们去擂台。”
“是。”
[覆面]低头回应。
而在符纸下，那双血红色的双眸微微弯起，似乎在期待着二人的结局。
纪夜明看到了明岚眼角的水花，可他并不懂得安慰人。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转移注意这种笨方法，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明岚不在想平木的死便好了。
“之前和队长说过，待会有个擂台赛，我想去试试新刀，队长要一起吗？”
“试试吧。”
明岚擦了擦眼睛，勉强一笑。
二人一拍即合，转身混入妖群之中。
直到而人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一直悄无声息躺在椅子上的[覆面]这才站起身，走回铺内。
在它踏进里屋的一瞬间，铺内那些熙熙攘攘的顾客和伙计都化作一缕缕紫烟飘散。
[覆面]望着被挂在墙上，伤痕累累的“自己”，嗤笑一声，点燃桌上的蜡烛。
蜡烛的光芒有些许暗淡，但还是能隐约地看到满地的血腥。
[覆面]并没有理会这一地的狼藉，而是看向黑暗处，轻笑道：
“不愧是猫又一族，这[瞒天]之术，当真毫无破绽。”
“过奖。”
一道尖细到令人不适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你真给他了？”
“那把刀是很不错，但可惜，没有刀鞘。”
[覆面]摘下脸上的符纸，露出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而在棕红色的头发之下，则是一双猩红色的双眸。
男子轻缓地将撕扯着手上的符纸，道：
“每把刀都应该有着专属于自己的刀鞘，如果没有了刀鞘，那即使再锋利也不过是半成品罢了。”
“可惜我们来得早了些，没等这家伙造完……”
“唉……”
男子有些惋惜地看着墙上的[覆面]，道，
“可惜这家伙已经死了，不然的话我也想造把新刀呢。”
“不是你说的时间有些紧张，速战速决吗？”
黑暗里的声音冷哼一声，道：
“说起来，你们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吧。”
“那当然了。”
男子将手上已经被撕成粉屑的符纸向空中一抛，纸片纷纷洒洒，固定在空中，构成了一道复杂的纹路。
男子伸出手，轻轻触碰那道纹路，
“开！”
咔嚓。
伴随着男子一声大喝，眼前的纹路逐渐破碎，合着所附着的空间一并剥落，露出一片黑黝黝的空洞。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的珠子，递入其中。
宛如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水面，空洞猛烈的波动起来。
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地看着空洞，直到其逐渐平息消失，男子这才站起身，对着黑暗处说道：
“[昔拉]大人也对你很满意，她说不仅会帮你彻底掌控大日之森，还会消灭残存的殢魃，还这里一片安宁。”
可过了许久男子都没能等到答复，饶是以男子的脾性也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周围的空间也如波涛般荡漾开来。
当荡漾的波涛覆盖满整个房间，男子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自言自语道：
“走了吗？”
男子略显无辜地耸耸肩，身体却逐渐扭曲，逐渐消散在这一方空间中。
过了许久，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微风，将蜡烛吹得明灭不定。
但这股古怪的微风并没有持续多久，蜡烛也重新恢复明亮。
只是那挂在墙上的尸体却没了踪迹。
而在擂台的纪夜明和明岚二人却不知晓在铁匠铺发生的小小插曲，此时的二人看着门口的公告，紧锁起眉头。
“这上面的说法，意思是只要不得穿着同阶打不破的防具以及不致人于死地吗……”
明岚紧紧盯着告示牌上的寥寥几字，疑惑道。
纪夜明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这上面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也不知道明岚是怎么看得明白这满篇的鬼画符的……
不过纪夜明听着将才那无限制战斗的规则，联想到中午在妖怪餐厅看到的血腥，心里大概有了底。
看来那奴隶贩子所言非虚，这个擂台赛的确有着丰厚的奖品，就是拿不拿得走就要看本事了。
想到此，纪夜明将路上偶遇奴隶贩子这一事告诉了明岚。
明岚认真地听完纪夜明所述，微微点头，道：
“那就试试吧，我也想看看那所谓的丰厚奖品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
明岚转头望向纪夜明，神色严肃，
“我们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说罢，明岚轻轻擦拭了下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纪夜明只觉得眼前一亮，下一刻，两套橙色的铠甲已经出现在明岚手中。
明岚将其中一套铠甲递给纪夜明，道：
“这铠甲名叫【细雪】，你应该听说过，只不过这是二阶的，没办法，规则摆在那，我也只能尽可能接近，不能破坏。”
纪夜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当然听说过细雪的名号。
细雪的名号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同阶无敌。
什么叫无敌？意思就是，纪夜明眼前这套并不显眼的铠甲能无视任何玄阶及其以下的攻击，无论是异能冲击还是刀剑劈砍。
不仅如此，哪怕是遇到超越自身阶级的攻击，细雪也能尽可能减少穿戴者所受到的攻击，单从性能上来看，细雪就已经比同阶的层铁还要好上不少。
更别提细雪经过特殊加工后，重量和普通钢铁相差无几，几乎是完美的铠甲。
除了难以制造和昂贵。
难造自然不必多说，能有如此强的防护力和机动性，工序再复杂纪夜明也能够理解。
但关键是细雪太贵了，就好比他手上这套，价格就足足比得上两三块五阶魁心。
要知道，一颗五阶魁心能换取十余万何秀币，足以装备一整只战役小队，还能供给其一个月的补给和薪水。
而随着等阶的提升，细雪的价格更是会以翻倍的形式成长，譬如一套三阶细雪的价格就远远超过了二三十颗五阶魁心。
想到那昂贵的价格，纪夜明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看正随意将铠甲往头上套的明岚，虽然明白这样做不会损伤铠甲，但纪夜明还是感觉心脏都在滴血。
小心翼翼地披挂上铠甲，纪夜明试着伸展了下身子，惊奇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运动，铠甲都会紧紧贴合在身体上，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阻碍。
不仅如此，当穿戴上铠甲后，体内的能量运转似乎也变得活络起来，纪夜明不由得握紧拳头，猛地向前轰出。
“轰！”
磅礴的能量自纪夜明拳上汹涌而出，激起漫天的尘埃，那惊人的气势令过路的妖怪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身旁的明岚感触更为深刻，哪怕身为天阶的她也鲜能打出如此恐怖的一拳，正如她最初寻到被猫又追杀的纪夜明二人，也是因为感受到了那股灼热到可怕的气息。
他真的只是地阶中期吗？那股沉郁在他身体内几乎不运转的能量团到底是什么......
明岚擦了擦戒指，瞳孔里的紫光一闪而过。
看着还有些兴奋地试着铠甲的纪夜明，明岚还是收敛起心绪，喊道：
“走吧，小哥，该去报名了。”
“好。”
听到明岚的呼唤，纪夜明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起刀，跟随明岚进入擂台。
两人刚一进擂台内的工作区便被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深受重创的妖怪，缺胳膊断手的已经算平常一些，更有甚者直接被拦腰斩断，只不过因为自身的特殊天赋，伤口处的血肉如同藕断丝连般连在一起，还不至于死掉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明显的忌惮之色。
与此同时，一只矮小的[覆面]绕过那满地的伤患，向二人躬身道：
“二位可是想要参加擂台赛。”
“是的。”
明岚回应道。
“那请两位跟随我前去检测实力水平。”
[覆面]侧身一让，示意二人向前。
测试很顺利，毕竟二人都是基础扎实之人，测试异能强度时并不会出现强度跳动的问题。
纪夜明为地阶中期，而明岚为天阶初期。
二人实力相差并不大，但当组队时，两人却犯了难。
因为明岚实力已到天阶，那么二人组队的话，面对的对手也同样是天阶，这对只有地阶的纪夜明而言实在有些难度。
但如果单人赛的话，明岚的情绪并不太稳定，在这种近乎生死战的擂台上容易出事。
纪夜明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当即就要放弃比赛。
但明岚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给我们俩匹配对手吧。”
“队长？”
“怎么了？”
明岚转过头问道，正好与纪夜明四眼相对。
那双眼睛早就没了昔日的灵动，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纪夜明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他知道，明岚需要发泄。
无论以何种方式。
“小哥无需担心，你的实力并不弱。”
见纪夜明沉默，明岚误以为他担心实力差距过大，于是安慰道。
“嗯。”
事已至此，纪夜明也不好再打退堂鼓，只得嘱咐道：
“也请队长小心行事，切莫冲动。”
明岚点头答应，随后对侍立一旁的[覆面]道：
“走吧，带我们去擂台。”
“是。”
[覆面]低头回应。
而在符纸下，那双血红色的双眸微微弯起，似乎在期待着二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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