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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亲的电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水蓝色的落地玻璃窗照进屋内,柔和的光线点亮了整个房间。

    平芜带着头痛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的眼皮很重,彷佛还承载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床上缓缓坐起身,伸手双手轻揉着脑袋两侧的太阳穴。

    “昨晚喝的肯定假酒,下次再去那里,一定要找老板算账。”

    心里嘀咕着,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往厨房去倒杯水喝,可被套的颜色怎么变成了青蓝色?

    这意外的发现让平芜瞬间从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赶紧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发现昨天那条只剩一只袖子的连衣裙还在身上,这让平芜心里安心些许。

    她瞪大眼睛,环视整个房间,试图辨认出这是那里。

    房间挺大,装饰简约雅致,雪白的墙面、浅蓝色的窗帘,实木的床尾凳上还放着赵青山的那件西装外套,房间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可自己的房间完全不是这样子。这里也不像酒店,那究竟是哪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平芜推开房间门走出去,外间是一个宽大的客厅,装修的风格和刚才的卧室是一个系列,客厅的另一侧还有个房间,平芜光着脚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伸头看一眼。

    天哪,一个惊掉下巴的发现,一张宽大的床上,正睡着昨晚和自己吃饭的那个男人。

    那就是说这里是那个男人住的房子,昨晚喝醉以后,是他带着自己来了这里。

    尴尬,从来没有如此尴尬,平芜双手捂着脸面。昨晚喝醉酒就算了,可是被一个男人就那样带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点记忆,真是丢脸啊!

    轻轻关上门,想一想昨晚他没趁火打劫,也还算正人君子,可闻一闻自己身上的这股气味,“咦......”,这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

    看看时间,再想想刚才房间里的卫生间,在男人睡醒之前快速洗个澡然后赶紧离开应该来得及。

    很快,热水自头顶流下来漫布全身,再抹上香喷喷的沐浴乳,平芜置身在这温热的氤氲中,享受着舒适的感觉。

    “叮咚。”

    房外门铃有门铃想起。

    “是谁?这个男人没有女朋友,刚才看这房子里的摆设,除了那个男人,不像还有多余的人在这里住啊。”

    平芜加快速度用清水冲掉头上和身上的泡泡。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连声响起,声音也越来越大。

    “该不会是物业吧?可现在缴费不都是手机就可以完成吗?谁还专程上门来收?不行,得先悄悄去看看才放心。”

    平芜心里不安的嘀咕着。

    随着门铃的声响越来越紧密,平芜悬着的心也越来越高。

    顺手从墙角的架子上取下一张宽大的浴巾裹住身体,踩着湿漉漉的光脚丫走出浴室推开房间的门。

    可是没想到,就在平芜走出房间门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立在房间门外,贴着耳朵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平芜突如其来开门的动作,吓的趴在门口的身影立刻弹身往后退一步,平芜也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一大跳,想立刻止住正抬在空中欲往前迈进的一只脚,可身体上半身的重心已经已经收不回来。

    就这样,平芜整个身体往前匍匐下跌,一霎那,双手开始出于自我保护的天生反应提前往地面撑去,身上的浴巾也随着身体前倾倒下的姿势滑落在地上。眼前的身影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切,一个措不及防,整个人就这样被平芜光溜溜倒下来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扑到在地上。

    平芜的整个脸面被眼前厚厚的肉墙反向的作用力撞的有那么瞬间龇牙咧嘴,大脑也瞬间彻底傻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胸前传来的大片热感让平芜慢慢恢复一点神智,缓缓抬起头,顺着脸前的这堵光滑的肉墙往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刚才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那张脸。此刻他脸上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比自己轻。再侧下头看看,自己整个身体已经一丝不挂,男人还好,只是上半身裸露着,下半身至少还穿着一条短裤,再往下看,浴巾在自己小腿位置的地面上安静的躺着。

    意外发生的情况,躺在地面上两人正面叠加的姿势,平芜眼见湿漉漉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在男人的胸膛上,圆圆的脸蛋立刻变得像秋天熟透的红苹果。

    这一幕真是尴尬又暧昧。

    “自从上个月我们坦诚相见以后......。”

    平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天在咖啡厅相亲时赵青山胡闹时说出那句话。

    “臭男人,真是乌鸦嘴。”

    平芜紧紧闭上眼睛,此刻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连续不断的声音又沿着空气在屋内传开。

    “你先起来。”

    赵青山率先的出声打破了两人当前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你先起来。”

    平芜反向对青山说道。想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就这样站起来,那一幕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你这样让我怎么起来啊。”

    平芜一想,是啊,男人说的是事实,可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光溜溜的站起来。这时,平芜想到小腿部的浴巾,于是就地抬起小腿,准备用小腿的动作把浴巾弄到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可浴巾现在就像偏偏要和自己作对一样,不进反退,没办法,平芜只能勾起脚背,重复刚才的动作。

    “宋平芜,你......你现在这个动作,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

    青山有些不适的扭动着身体,带着有些克制的语气平静的对平芜说道。

    “你不要乱动,马上就能拿到了。”

    眼看就要拿到浴巾,他却乱动起来,浴巾离的又远了点。平芜大吼一声呵止住青山不配合的动作。

    “你倒快点啊。”

    青山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催什么催,我在尽力啦。”

    “尽力也要动作快点啊,你这样的动作反反复复,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哪里能一直忍受?”

    眼看浴巾即将到手,平芜顾不上继续回应青山,可当她准备弓起身体伸手拿过浴巾的时候,腹部正中央传来的若隐若现被顶住的感觉,她才明白刚才赵青山一直催促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想到这,平芜的脸又一阵通红,马上迅速裹好浴巾站起身。

    见平芜起身,身体上方已经没有阻碍后,青山也跟着站起来,看着男人伸手轻柔后脑勺,看来他也摔的不轻。

    “哥,你让我送的东西已经拿过来啦,你开门啊。”

    是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她还叫这个男人哥,那就是.....赵青清!

    上帝啊佛祖啊,千万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出现在这里。

    平芜转身往房间跑去,然后带着一双八卦的耳朵贴着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哥,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早给你说了给我增加一个开门权限,你就是不干,害我站门口等那么久。”

    传来青清有些抱怨的声音。

    “你怎么提前到了,今天没睡懒觉?”

    传来男人懒懒的的声音。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偷懒。哥,为什么你让我把衣服送来这里?还是女孩子穿的,你给谁的?还是说你终于开窍,有女朋友了,看你这个样子......你们昨晚在一起?”

    青清八卦又关心的问着。

    “死丫头,再多问一句,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送去伦敦读书?”

    听见男人开始威胁青清。

    “哥,每次你都用这个理由威胁我,能不能换个别的理由?”

    传来青清有点撒娇语气的声音。

    “你的事情已经办完,可以回去了。”

    男人开始下逐客令。

    “我都还没见到我未来嫂子,你总得让我和她打声招呼吧。”

    啊,赵青清,我和你哥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真不用。平芜在门后也希望青清赶快离开。

    “啊,走走,哥,不要,我走我走......”

    门外安静了,青清好像已经离开,平芜放心不少。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应该是赵青山。

    平芜从内打开门,只见青山伸手递过来一个口袋。

    “这是什么?”

    看看青山,平芜好奇的问道。

    “给你的衣服,穿上吧。”

    “不用啦,我自己有。”

    平芜不想和他又过多的牵扯,不想接受。

    “嫂子,我哥说让你穿你就穿嘛。”

    接着,屋内又是陷入一阵尴尬。

    青清原来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躲在门外想看看哥的女朋友究竟是谁,现在知道是宋平芜,她挺意外也挺开心,虽然和平芜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但知道她身上的有些东西,是那些主动想靠近哥的那些女人不能比的。

    青清的再次出现,让平芜很惊讶,尤其她的那声没有由头的“嫂子”。也让青山对这个妹妹有些无奈和生气,对着平芜说了一句“你赶紧穿上”以后,拖着青清就去了客厅,然后就听到一阵阵的求饶声。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从内到外一整套衣服,又看了看卫生间里那条只剩一只袖子的裙子,平芜刚才都在为等会怎么出去犯难,既然现在问题可以解决,那接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餐桌上,有新鲜牛奶和面包,还有馒头和几样小菜。

    “你自己做的早餐?”

    看着馒头和小菜还不错,平芜问道。

    “不是,牛奶是每天送的,面包馒头和小菜是钟点阿姨前一天做的。”

    早上有合口味的早餐确实不错,可平芜却没什么胃口,只是拿过一杯牛奶。

    “昨晚的饭钱是你付的,今天的早餐也是你请的,那我就遵守昨晚的约定,继续工作一个月,利用这个月的时间,你赶紧重新招人吧。”

    平芜由衷的对青山提出建议。说完,端起牛奶喝一口,嗯......“有钱人家的牛奶也不过如此嘛。”

    青山惊讶的看着平芜,不过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天他换了一种方式:

    “你就这么坚持吗?做事情半途而废可不像你的风格,我记得听青清说过,你未来的梦想是开一家绘画馆,那你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肯定得先攒钱啊,我给你开出的薪水在行业里算是最高的,你在这里认真工作几年,估计你的梦想可以早日实现。”

    这个男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其实开美术馆只是自己的梦想之一,害怕找不到男朋友,担心今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到时候还要赡养父母,这些都得要钱,那肯定得趁着年轻多挣钱啊。说到辞职,其实也不是非那样做不可,只要这个男人承诺今后不再破坏自己的事情,那也还是可以留下来的。何况,他给出的薪水,在行业里是真的挺丰厚,何不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得了。但就算答应要留下来,有些话还是必须提前说清楚。

    “不辞职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有几件事情你必须答应。”

    平芜趁着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说看。”

    青山松了一口气,只要开始提条件,那就意味着事情有得谈。

    “第一,今后不可以在对我恶作剧,不可以在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前提下干预我自己的事情;

    第二,如果你还像昨天那样,我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任,随时提出离职;

    第三,还有,刚才.....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必须忘记,今后在任何地方不可以提起。”

    平芜一口气说完,尤其是最后一点,特意加重了语气,以自己目前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如果再发生昨天在咖啡馆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拿出这件事开始胡说八道。

    “宋平芜小姐,前面两条我都可以答应你,但第三条,请原谅我是一个正常人,实在做不到。你想想,那样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我又没有失忆,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虽然是有些尴尬,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意外发生的情况还是可以理解的。

    “你还好意思,刚才要不是你躲在门后鬼鬼祟祟,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起那件事情,平芜开始埋怨起青山。

    “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喝醉酒的人严重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晚把你扛回来已经累的我半死,半夜还担心你出什么事情中途起来看过两次,大早上你在房间又没有出来,谁知道你在里面......”

    就在这时,青山的电话响了,对平芜示意了一下,然后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母后打来的,肯定是青清那丫头把今早的发现告诉了她,接通电话,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问候的话,妈妈就一通说:

    “你这兔崽子,是不是仗着我这几天在伦敦没办法收拾你,昨天又胡闹,丢人啊,你三番几次搞砸相亲,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有的话你要给我说啊,我是那么不讲理的妈妈吗?要不是青清刚才打电话给我,你和你女朋友同居的事情我还被蒙在鼓里。”

    同居?青清那死丫头是这样对妈说的吗?看下次回家不收拾她才怪。青山刚想反驳母后听到的谣言,但转念一个想法冒出,顿时改变了原本要说出的话:

    “嘿嘿,妈,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要求太高,看不上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才瞒着你嘛。”

    话可以这样说,但不一样要见面,如果能用这个理由换来不去相亲的麻烦,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要换以前,你妈我肯定会按自己的要求给你找媳妇,可现在不一样,既然你已经有自己看上的姑娘,妈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这样吧,下周五,带着你女朋友回家一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啊?青山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往超出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妈......”

    “就这样说定了,你小子这次要是敢在不懂事,你尽管可以试试我会不会真的把你逐出家门。”

    挂断电话,青山知道完蛋了,母后虽说在生意场上那是说一不二,可在家时常有母慈子孝的场景出现,有些时候子女任性她可以包容和去收拾烂摊子,可如果说到对她撒谎,那是真的会出现如她所说的结果。

    青山看着坐在餐桌上正喝着牛奶的女人,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对她的感觉好像还不错,现在如果能说服她那天跟自己一起回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