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若玛

    烛火暗淡...

    管家一步步的走上阳台，果不其然，若玛正点着灯，一个人坐在这里喝着酒看着海。

    “小姐，禾凝已经睡下了，”管家说，“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若玛摇摇头，“能过来陪我坐会吗？”

    看着若玛被灯光照亮的侧颜，管家从中读出了忧愁的滋味。

    来到若玛身边坐下，若玛说：“你说，一个被半兽养大的人类，能在这样的国家中生活下去吗？”

    听到若玛的问题，管家明显愣了一下，他呵呵笑了两声：“这个问题真是难住我了。”

    “虽然我并不排斥半兽，但当今人类帝国与半兽帝国的局势，在教会的推动下，战争一触即发，北境海港中到处都是仇恨半兽的激进分子，被半兽养大的孩子，他身上满是半兽的味道...恐怕会被他们认为是人类的叛徒吧，而叛徒...”管家沉默一下，“人类特别会折磨自己的同胞...”

    若玛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帽子，那白色的发丝间，是抖动着的白色兽耳。

    管家惊愕的看着那白色兽耳，忽然就明白的若玛的这个问题。

    “那如果是一个可恶的半兽骗子，欺骗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最终这个谎言被戳破，这个孩子被救了出来呢...”若玛问。

    听到若玛的话，管家先是震惊，然后他问：“禾凝她不知道你是半兽吗？”

    “她知道，但我更想她不知道，我当初捡到她的时候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我活下去的借口而存在，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借口了，我想她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但这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管家问。

    “残忍吗？”若玛忽然清醒过来，然后又痛苦的捂着头，“那又有什么办法？”

    “去逃到万里农村，去找她的父母，去...人类之外...”

    “她躲不了一世，而且...战争的味道已经传遍大陆了，我没时间了...”

    沉默许久，管家站起身，面容严肃着整理的衣装，他向若玛深深的鞠躬说：“这是大爱...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有...”若玛点头...

    ...

    烛火流转间便又是一日匆匆而过...

    若玛急匆匆的跑到学校门口，看到的是阿兰妮斯以及她身前的禾凝，尤衣且，还有其他一个男孩。

    “洛雷老师，”若玛气喘吁吁的说。

    “啊，你是禾凝同学的监护人吧，”阿兰妮斯说，“是这样的，禾凝与尤衣且同学与这位同学打架了，但好在禾凝只是参与，不是太过严重，所以呢只是惩罚回家反省半天，既然你已经来了，就可以把她领回去了。”

    若玛点头说是，而禾凝则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禾凝沉默着，若玛忍不住，便开口轻声问道：“为什么打架啊？”

    “唔...那个男的骂人，他说尤衣且是半兽狗，说我身上还有另外一个半兽狗的味道，他说我臭，我气不过，便与尤衣且打了他...”禾凝抬起头，眼泪汪汪，“我是不是做错了啊，我要不要道歉啊？”

    “没有哦，”若玛摇摇头，抱起禾凝，“我很高兴啊，你保护了我啊。”

    “啊？”禾凝疑惑地问，“为什么？”

    “你想想，他说你身上半兽的味道臭，那不就是在说我臭吗？所以说，他是在骂我啊，此时你忍不住出手，不就是保护了我吗？不仅如此，你还保护了你那个尤衣且同学哦。”

    “诶？”禾凝眼睛亮了起来，“是...这样吗？”禾凝此刻完全就是了小孩子的心智，她幻想着，那个男同学变成了一个大怪兽，长得很像烽火长城的那个，他张大嘴要咬若玛，而她，禾凝，则拿着黑刀还有红绡，砰的一下把他打倒保护了若玛。

    “所以啊，你没做错，更不用道歉哦，”若玛脸上笑着说着...

    该道歉的是我啊，若玛心里想...对不起...是我害你被欺负，是我害你被嘲笑...对不起...对不起...若玛不断地道着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