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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

    村里最近几天倒是热闹,据说从外地来了几个演戏的,就这两天打算在广场中央开个戏,还发铜钱馒头。

    这倒是一下子激起了乾玉的兴趣,十几人据说是从海外来这卖艺的,中途不慎遭遇了劫道的山贼,危在旦夕。

    当时满面红光的村长刚打着懒腰从城里回来,这不,好巧不巧给他遇上了,也不知和其中的谁看对了眼,出了名怕事的他抄起随身带的锄头便来了个拔刀相助。

    当然其中美人帮两分,好酒助八分的嫌疑。

    村里人不喜欢热闹,但平时闲言碎语却不少,瞎传着村长相中了其中某个小姑娘,当时喝醉了,怕别人害羞,也没多瞟两眼。

    事后道谢用的钱财被拒收了,可为了报答村长当时救命之恩,十几人当即决定在村中亮个饭碗,好好热闹热闹,且道谢用的钱财可以免费散发给村里之人。

    这下好了,众齐乐乐这等好事村长总不好随意推辞,真要拒绝,指不定被村里人明里暗里的骂上多少遍。

    不是本地铁木村人的乾玉,按理说他当街乞讨指不定会被哪个脾气暴的给轰出去,但他的爷爷,一位年迈的老乞丐在20年前拿着兜里仅剩的银两救活了几个人,而之后那几人飞黄腾达,成了村里的大户。

    而常在村里游走的乞爷爷早就遭到了驱逐,但一直被当年几人力保,好话礼品挨着门缝送,村里人脾气再坏也磨没了,久而久之,便不再多管。

    一个臭乞丐能成什么事?之后乞丐不知从哪抱来了一个小孩收养,村里面的人想法倒是变了些许,两个臭乞丐能成什么事?

    就这两天后,皮影戏,有钱有馒头,乾玉从小便跟着乞爷爷走南闯北,其实就是到处乞讨,根本不变,就在铁木村,只是大多时间都不在家罢了。

    望着眼前大宅的惨况,乾玉眼神平淡,直到屋内传出了一声鸡鸣,那无聊的有些犯困的眸子才在一瞬间明亮了起来。

    撸起袖子,乾玉正打算给今晚添俩道菜时,旁边的老乞丐赶巧推了俩下,阻止道:“乾玉,在任何情况下,因小失大,都是大忌,告诉我,这个宅子里最珍贵的是什么?”

    这位佝偻着身子,面目和蔼可亲的老乞丐无名无姓,其与乾玉第一次见面时便已年过七旬,如今近十年过去,身体看着硬朗,但观其日渐萎靡的气息,恐怕是外实内虚,命不久矣。

    “好的,乞爷爷。”点点头,乾玉不生气,也不着急,平时乞爷爷就喜欢教自己一些寻常的保命手段以及生存方式。

    仔细观察了一番,乾玉起身缓缓而道:“对我来说就是从鸡圈里跑出来的畜牲,而旺财一进门就往东去去了,那边是茅房,至于乞爷爷,刚才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香,本以为是错觉,可观其地板瓷砖略有松动,想必是存了一份年代悠久的佳酿吧。”

    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乞爷爷那硬生生装出来严肃的模样终于是舒展开来,同样的问题这个月已经问了十几遍了,总算让这小子习惯了,有这本事,以后想饿死都难。

    夜晚,凛冽的冷风今日之威倒是显的些许鸡肋,毕竟乾玉现在住的这个大宅,可不像之前的木屋子,四面通风。

    仅仅半天,官兵就已经把值钱的东西搬走了,这大户人家平时没少得罪村子里的人,仗着有钱嚣张跋扈,死后,有心的村民提议凑钱给他办个葬,结果可想而知。

    “一夜血洗,无人安葬,家产被缴,一宅的亡魂无人超度,妥妥的凶宅啊!乞爷爷,你还把人家供奉的仙人石雕推翻了,这之后我们会不会遭到天谴?”

    这仙人雕像底座下藏了块传家玉佩,倒是值点银两,官兵可不敢动石像,乾玉两人倒是没什么忌讳。

    “切!”乞爷爷不屑道:“仙人?就他,不过是个不在意凡人生死的猪狗罢了,你看这家一夜被人屠了,这仙人有过来帮他们报仇雪恨,伸冤渡魂?”

    仔细一想,确实没有,听说仙人们都是高傲自在,不问凡事一切,若是有缘出手相助也并无不可,就连当代皇帝也得对其恭恭敬敬,当然,这些琐事都是乾玉从墓中刨出来的残羹古书上看来的,不得算真。

    回到一旁,乾玉正习惯性的躺下准备睡觉时,突然!一飕阴风袭来,从头到脚给乾玉吓出冷汗,恐惧之感由心而起,没有预兆,不再眼、鼻、耳之间,在于身心触感。

    一时间,周围好像安静了,乾玉被吓得根本动不了,身旁乞爷爷察觉到了异样,眼神一凛,那枯竹般的袖臂只是随手一挥,散发的微能瞬间灭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起身跨步来到乾玉身边,一掌拍向心口,后者当场两眼一闭,乞爷爷波澜不惊,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摘下酒壶,怀中一粒黑色药丸碾碎混合搅拌后,便狠狠的朝乾玉口中灌去,直至酒壶倒个干净。

    咕噜咕噜……

    劲辣翻涌在喉间,一股热流从肚中处涌进四肢百骸,驱散了阴冷,当乾玉清醒恢复活动时,映入眼前是黄色,抬手一摘,脑袋上落下了一张画的不明符印的符纸。

    只见乞爷爷紧靠围墙窗框,面色凝重的看向外面,而旺财却瑟瑟发抖的躲在椅子下,眼神瞟忽不定,四处张望着,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没发现异常的乞爷爷很快便回来了,进屋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乞爷爷?出什么事了?刚才为什么我动不了?”一边说,乾玉一边搓了搓有些发颤的手臂,惊恐的发现皮肤外依旧是冰冷无比,像是死人的手…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乞爷爷蹲坐在乾玉身旁,出手替他把脉了一盘,才缓缓道出了原因:“刚才你差点就死了。”

    一语惊人如同晴天霹雳,乾玉本以为乞爷爷是在逗他玩,可看其严肃的模样,不似玩笑,那便只能是……

    “为什么会这样?”劫后余生的乾玉几乎快要喊了出来。

    “嘘!”赶忙用掌心捂住了乾玉的嘴,乞爷爷这才说道:“别太大声,要让外面那群家伙听到,咱们两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旺财呢?”乾玉伸手指了指瑟瑟发抖的小黄狗,若是乞爷爷前言不虚的话,那它也应该……

    “不错,它已经死了。”乞爷爷肯定道。

    “死了?怎么可能?它不是…还在动吗?而且眼睛都还睁着…”实在难以置信,乾玉仗着胆大,往旺财身边挪了两步,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除了眼神有些涣散之外,与平时并无其他区别。

    “树木驻地而立,不动,但它却是实实在在的活物,风筝迎风而起,却是实实在在的死物,别看旺财与生前并无两样,但现在的它六识尽失,早已是个光有肉身,却并无肉魂的死物。”

    “为何会这样?”

    “唉…恶鬼锁魂,以命抵命,为了救你,我也是万般无奈。”站起身,没有在意乾玉愧疚的神情,乞爷爷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奇特的黄符,贴在了旺财的尸身上。

    乞爷爷嘴里咕叨着什么,最后自言自语一般,才说出了乾玉听懂的话,“阴气太重,不易燃火,那你便融于土吧。”

    话音刚落,那黄符融化并包裹住了旺财的尸身,慢慢的,变成一滩尸水融于地面。

    乾玉的不敢说话,此刻的气氛诡异超乎寻常,眼神中的重影好像还未完全恢复,乞爷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墨迹了,早点睡觉,明天中午,来后山一趟。”

    没有问起缘由,当乾玉进入大宅,躺在柔软的床上打鼾时,那些诡异的气氛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乾儿,阴气养尸,此番天气颇为诡异,整座村子除你我之外皆是活死人一片,无痛,遇活物则啃食,千万小心,另外,神魂是操控多个尸体的根本,务必远离尸体聚集之地,唯恐遭难。

    切记,可怕的从来不是僵尸,而是操控僵尸背后的人,状况突如其来,不知其具体原因……但爷爷心中疑惑已有眉目,还需证实,此行不辞而别,属实下策,但多年教导你深得我衣钵已有七八,今后道路,爷爷不在同行,家中有锦囊两袋,是福是祸就由你自行选择。

    切勿挂念。”

    将乞爷爷留下的信封整齐叠好,塞进领口,一时间恍然若失从乾玉心口蔓延而上,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正好午后时分。

    十几年的感情,说走就走,本身就是孤儿的乾玉更是将其看成亲生爷爷对待,此番离去,怨恨虽是没有,但小脾气还是有的:“就不能把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走吗?”

    走出宅院,将院门开了一条小缝,余光往外瞟了瞟便立马收回,乾玉揉了揉眼,抱怨道:“今天的阳光还真是格外刺眼。”

    动作很快,但乾玉也大致摸清了外面,出乎意料的是外面竟一个人都没有。

    这倒是有了逃命的机会。乾玉随意捡了个草帽戴在头上,便如一只逃命小鹿飞快的窜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了街道上。

    本身就是熟悉的街区,且讨饭又讨了几年,乾玉深知人烟稀少的泥巷与小路,这一路除了遇上个被货物卡住的僵尸之外,倒是没遇上什么。

    这僵尸还挺特别,双眼泛白,血丝透肤,流着一嘴口水,死像条狗,毫无痛觉,那手被乾玉一铲子削断了也全然不顾,看着挺慎人,第二下只好朝着脑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