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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那是我们的鸟

    战争真的来了,人人自危。

    马车、牛车、人汇成大河往后方逃窜。

    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争先恐后,好似东璧贼人就跟在脚后跟,晚一步就没命了。

    有一少年溯流而上,坚定地握着宝剑。

    有一才失了孙子的老者捞住少年的手:“小伙子你跑错了方向,那边有追兵!”

    少年握紧宝剑,“南越大军在何处?”

    “小伙子南越军早逃了,皇帝派了大人来议和哩!”

    “什么?议和”

    “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议和?”皇帝姑父的骨头也太软了些。

    耳边很吵,苏岁岁揉揉惺忪睡眼坐了起来。

    天灰蒙蒙的,只有东方撕开一道细细的鱼肚白。

    她坐在牛车上,大牛拉得很稳,她站在牛车上像站在平稳的床上。

    人流很长,望不到首,也看不到尾。

    马车、牛车运着人和物走着,更多人家既没有马车,也没有牛车,靠两条腿走。还有的人家没有牛、马,靠家里最强壮的男人拉着家当。

    很显然,这是在逃难。

    逃到后方,逃去和县、雅县,去投亲靠友,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根发芽。

    “岁岁醒了呀。”沈碧玉轻轻拍她的后背,“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阿娘的身影高大,目光坚定。

    阿爹骑在大牛身上,薄薄一片背影勾勒着一层光亮。

    太阳出来了,很快毒辣起来。不能赶路了,大家进林子里遮阳歇息,也有的人家拿锅出来煮饭。

    苏长槐翻身下牛,“阿玉你照顾孩子们,我去找些吃的。”

    姩姩肚子疼,窝在牛车里直冒冷汗,姣姣和岁岁一人掐着她一边虎口。

    自己带的粮食能不动最好不动,先在林子里找能吃的东西应付过去,比如野菜,野鸡、野鸟.这种事沈碧玉擅长,所以不太放心苏长槐去找,但姩姩腹痛,家当又全捆在牛车上。她家的家当最多,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灾民。

    她是逃过难的,最明白这种情况下需留下家里最能干的人照看,她显然是全家最能干的人。

    心疼地将手搓热了放在姩姩小腹上,“相公,打些水回来吧。”

    “好。”

    苏岁岁把手举过阿娘头顶:“我!我!我!我和阿爹一起去!”

    “好,让阿爹沾沾你的福气,打些好东西回来。”沈碧玉给岁岁套上小袜子、小鞋子,抱给苏长槐。

    “阿娘、阿姐、二姐再见!”

    沈碧玉将柴刀塞给苏长槐,送走父女二人,将她那杆很大的红缨枪往天上一抛,只听“嗡”的一声,红缨枪深深插进牛车前的地里。

    这片林子不算陌生,这是小虫村到清水镇的必经之路。此刻,许多人潜在林子里找野菜、打小鸟。

    “呱——呱——呱——”一群鸟拍翅而过。

    “呱呱哒——”

    三四只乌鸦掉下来,刚好掉到苏长槐跟前。

    苏长槐放下岁岁,将几只乌鸦捡进篮子里。

    “住手——那是我们的鸟!”

    几个少年跑来,手里抓着弹弓。

    “这是我们打下来的,还给我们!”一个少年说着就要上手抢。

    苏长槐抬手挡过。少年们都认识清水镇的风云人物,平时不敢招惹,但眼下都逃难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清水镇。

    而且他们看见苏家那么大一架牛车,满满的粮食,还有好几块腊肉腊肠,甚至还有一笼活兔子。他们家里准备的口粮不及苏家的十分之一二,这几只小鸟对苏家来说不过塞牙缝的零嘴,对他们来说却是填饱肚子的口粮。

    “你这么大一个人还要抢我们的鸟不成?”

    “快还给我们,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少年们的拳头渐渐捏紧。

    “这不是你们打下来的,这些鸟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苏长槐冷静辩驳,鸟儿掉下来时他们的弹弓分明对着另一个方向。

    少年们不依不挠:“我们不管,这就是我们打下的鸟!你还给我们!你还给我们!”

    “啪啪啪啪啪啪啪!”苏长槐扬起巴掌,一人赏了两下,“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年们有些懵,缓缓捂上红肿起来的脸颊。

    没想到这个纤细瘦弱的男子打起巴掌来这么痛。

    “你你你你欺负小孩儿!”

    “哇哇爹有人抢我们的鸟!”

    “哇哇哇那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鸟啊!”

    少年们坐在地上撒泼打诨,引来不少人围观。

    苏长槐牵着岁岁离开,找了条溪,一边呕吐,一边杀鸟洗鸟。

    好不容易洗完鸟,一条大鱼蹿上岸来,于是一边呕吐,一边杀鱼洗鱼。

    林子捕猎薅菜的人渐渐回来,生火,煮饭,煮他们并不丰富的菜。

    这时候才开始逃难,每家每户多多少少还有些好菜没拿出来,逃难第一顿不舍得吃那么好。

    别人家的米都下炊了,动作快的已经吃上了,沈碧玉等得着急,想去瞧瞧,但又不敢轻易离开牛车,只好把火生上继续等。

    终于父女俩回来了。

    篮子里是洗得白生生的鱼肉、硕大的鱼头,还有几只拔毛去内脏的鸟,都处理好了,可以直接下锅,能省不少事。

    沈碧玉狠狠亲了一口岁岁的脸颊,岁岁将怀里抱着的水壶拿给她。

    她的力量小,所以只拿了最小的一只水壶,两只大水壶挂在阿爹脖子上。

    沈碧玉拿了水首先给姣姣煮了一碗红糖水,放了花椒、红枣和生姜,“姣姣喂你阿姐喝。”

    “好!”姣姣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端走,一匙一匙地喂阿姐喝。

    岁岁仍帮阿姐掐虎口,希望减轻她几分痛苦。

    煮干锅底,盛了勺猪油。天气热,猪油是水状的,一下锅便嗞嗞响起来。

    鱼块摆进去煎,锅里的动静更大了。

    沈碧玉用筷子一块块翻面,将煎得金黄的一面呈现出来,鱼皮没粘没破,微微收缩,紧紧扒在雪白的鱼肉上,出锅前,细细撒盐。

    苏长槐将鸟串在棍子上,就着锅边蹿出的火烤,烤得滋滋冒油,油每每滴下去,火焰便嚣张一下。

    煎鱼和烤鸟的香味散了很远很远,许多孩子摸着半饱的肚子望着苏家这边流口水,大人们剔着牙,嘴里酸溜溜的。

    牛车上的岁岁被香迷糊了,觉得这不像逃难,更像是一家人出来野炊。

    “那本该是我家的烤鸟肉。”一个糙汉咽了咽口水,对旁边的人说。

    “我家小子打到的鸟,被苏公子抢了去。”

    “什么?拿回来?算了算了,那可是苏公子,县令亲自接见过的苏公子呢,咱们这些人算什么?”

    糙汉的三个肿脸儿子一听顿时委屈得不行,县令都逃了,苏公子还有什么可神气的,不过一个破账房,婆娘还是个卖鸡爪的,家里一个儿子也没有,神气什么!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