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亮了
两刻钟后，后山。
李长旭和张龙看着那寨子，面对面，相顾无言。
他们是真没想到，土匪窝就在自己身边，还在自己后面，难怪特么的人家手下来这么快，所以那会儿这老小子是真的瞎扯了呗。
他们差点被骗啊，简直不能忍。
不远处，寨子门口，掌柜直接推门而入。
看得出来，并没有人看守。
李长旭二人立马跟了上去。
此时寨子空荡荡的，掌柜明显有自己的路径规划，他直接奔向自己房间，进去之后，敲了敲自己床头，听着声音，打开木板后，拿出里面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钱，一脸满足。
接着，又跑向了其他人的房间，将钱拿出来，又马不停蹄跑向马厩。
“马尔啊马尔，我这条小命，就靠你了。”
马只是打了个响鼻，似是回应，似是不满晚上把它叫醒。
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李长旭二人看在眼中。
李长旭看向即将上马的掌柜：“看来是没了，这家伙准备跑了。怎么说？”
“自然是抓。”
“嗯。”
两人隐去身形，到了寨子门口两侧，没入阴影之中。
随手间，李长旭拿起一块儿手刚好能握住的石头，看了眼张龙。
张龙自然明白是做什么。
我就凭这石头，足够了。
如同文人相轻，武人自然也有独属自己的傲气。
你能做到，我也能！
张龙拿起了近乎同样大小的石头。
二人等待马的到来。
掌柜可能确实是着急，又或者不知道给马吃了什么？
此时马尔如同疯马一般，速度极快，自然，声音也极响。
在掌柜骑马出来，刚跑两步的一瞬间，两块儿石头同时扔出。
掌柜左右两肩胛吃痛，直接放开马绳，一时间没稳住，倒了下去。
疯马似乎是摆脱了束缚，狂奔起来，不知跑向哪里。
“可惜了。”
张龙也叹句：“可惜了。”
二人竟然是同一时刻接触掌柜的。
所以，没有胜者。
掌柜躺在地上，没有出声，手想摸两边受伤的地儿，但是，太难了，整个人显得萎靡起来。
李长旭上前，看了眼地上的掌柜。
“哎，掌柜的，您这是打算上哪啊？怎么不带我们一起，哦，您现在就一匹马，不对，现在连马都没了。”
掌柜此时已经疼的不想搭理人了，根本不想说话，但，哪怕身体如此难受，依旧用双腿夹着钱盒。
张龙则是想抽出来，走到钱盒处，一抓。
没拿出来。
拳打脚踢后。
重新拿。
还是没松开。
张龙：........。
李长旭叹口气：“算了，就这么着吧，带回去。”
没办法，张龙也只好点点头。
这家伙属实太倔了，甚至可以这么说，表现的明显要钱不要命啊！至少张龙是没法理解的。
二人将掌柜带到了客栈后，分别叫醒了赵仙道和柳念尘。
这让二人都有些不满，一次就算了，又是一次？
打着哈欠，二人下了楼，看到了夹着腿的掌柜。
“啊~~困啊。赵兄弟，你来？”
手撑着脑袋，看了眼柳念尘：“还是你来吧，我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好。”虽然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但，都到这地步了，能咋地。
“掌柜的，怎么回事，就打算跑了？”
掌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嘿，真的是，不拿杀手锏，你是不开口啊。
来的路上，李长旭已经简要说过经过了，所以，很简单嘛~。
柳念尘看了眼钱盒：“我这个人呢，心善。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了，要是等会拿钱的时候，不小心把腿给锯了，那就不好了，赵兄弟，你说呢。”
赵仙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茬：“是啊，我也是善良之人，见不得如此。等会儿你们五个下手一定要快，知道吗？我们俩人走了之后再动手，拿到钱就好，至于他本人嘛，不重要。”
两人一唱一和间，把掌柜有些唬住了。
这两人动不动手，他不知道，但，这五个人，明显不是个好人，尤其是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两人。
现在这两领头的，明显想要钱，不行，我的钱！这是我的钱！不能给！
他身体颤抖，钱盒似乎有些抖动，但，又立马被死死夹~住。
“我说，我说。说了，能饶我一命，还有，给我留下点钱吧。”
赵仙道显得无精打采：“自然。不打听打听，我说话，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肯定留下，放心。”
两人的肯定，让掌柜放心不少。
柳念尘继续道：“那就从那孩子说起吧。”
“那孩子，其实是我从前面村子第一户人家偷出来的，然后用药造成了身体有问题的假象。可是吃喝我都管了啊！至于这客栈，是我当初看身形相似，然后想办法把脸换成了他的，顶替他的身份。寨子是我把我的人，带到这里来的。不过有一点没说错，这家伙的确是旁系，虽然不知道隔了多少辈儿了。也确实是没人管，真可怜。”
“当然，故事，也的确是真的。”
赵仙道笑看着对方：“讲完了？”
“嗯，全交代了。是不是可以放~。”
柳念尘温和道：“当然可以放过你了。不过，你得把孩子给送过去，然后，我们就放你离开。”
掌柜连道：“好，好~不过，我不方便动，所以~~。”
赵仙道打了个响指：“明白，张龙~给我把他抱上马。”
“李老哥，劳烦把孩子带出来吧。赵兄，咱们出发？”
“出发。哎，劳碌命啊。”
柳念尘：“........。”
李长旭把小孩儿带出来，跟自己在同一个马，看到掌柜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把衣服掀开，盖住自己脸，止不住颤抖。
看到人走远之后，赵仙道：“马汉~”
“是。”
“烧了吧。还有那个寨子”说完“驾~~”赶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天将要亮的时候，才赶到那户人家门口，并且，明显男的打算出去干农活。
停住了马，柳念尘问道：“是这家吗？”
掌柜点点头：“是，是这家。当时就是从他家偷~~。”没说完，闭住了嘴。
“你们这是？”突然间家门口出现这么多人，让他有些害怕。
赵仙道下马，同时将掌柜从马上拉下来，即使如此，掌柜依旧死死夹着钱盒。
“这个人，您可能不认识。但是，当年您是否丢过一个孩子？”
男人脸上难看起来，这村上谁不知道，甚至于自己都快成了笑话，自家孩子都看不住，被人戳脊梁骨骂啊。
当年自己爹把他打了整整一天，他没敢还手。
眼睛开始充红，但，终究对方人多，还是忍着脾气：“是又如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你的孩子了，具体可以问他。”
掌柜尴尬一脸。
“不是这张脸，来我们村的陌生人，我都会专门记的。”就是因为孩子，那张脸如同梦魇，天天在他脑海中盘旋。
柳念尘恍然“想起来了。”
说着，他开始在对方脸上摸索起来，滋啦~~一声。
那张面皮被撕下，露出一张全新的脸。
拿着锄头的手一紧，差点就一锄头下去。
柳念尘道：“看来是了。把孩子放下来吧。”
李长旭将孩子放了下来，男人则是上前，抓住孩子肩膀，把衣服撕开看到肩膀那条疤痕之后，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孩子~，我是你爹。”
孩子只是把把自己包裹住，没有出声。
柳念尘道：“这孩子只要您后面好好对他，会慢慢恢复的，至于身体，会好起来的。赵兄，你说呢？”
赵仙道点点头：“那是自然。”
掌柜被拖走了，路上不断喊着。
“你们这帮骗子！你们不得好死！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你们不能动我的钱！我~~”
声音开始慢慢飘远，并且很快消失。
男人放开了孩子，跟了上去。
回来的时候，反倒是男人满身是血，锄头之上都是血迹。
此时在李长旭手上，满身血迹的钱盒。
李长旭：“刚才打开看了，里面还是有不少碎银的。”
李长旭并非无意说这话，他很清楚，这钱，凭这户人家，根本把控不住，掌不住的钱，何必拿呢，容易遭人惦记。
柳念尘和赵仙道自然明白这点。
柳念尘对男人道：“这位大哥，孩子身体，慢慢养，改天去找个好大夫，总归会好起来，肥胖也只是暂时的。这钱，就不多留了多了，怕是您拿不住的。”
“五十两。”
闻言，二人看向了赵仙道。
“五十两足够了。”
柳念尘一脸惊奇：“你还懂医？”
赵仙道没有回答，但，很明显，我的确懂，但，我不多说。
柳念尘继续道：“剩下的钱，少部分会分散部分给村子里的。免得人惦记。”
“剩下的你不会私吞了吧。”赵仙道调侃道。
私吞？这钱可不能乱用。
柳念尘正色道：“剩下的，自然是慢慢换碎银，分给穷苦人家。”反正这钱，他是一分不会多花。
“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难道不是你要问的吗？
“好了，你们赶紧去洗洗，一股子臭味~~。”
瞬间，几人一哄而散。
男人则是回去准备水，孩子依旧那副样子，不过，送到了屋内男人妻子跟前。
屋内想起来大声的哭声。
站在外面，赵仙道观察着吴应熊那张脸，突然觉得奇怪。
按照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来讲，吴应熊不该有这种行为，但，偏偏出现了，还有，竟然敢上京城，当康熙的人质，该说句有魄力？还是吴三桂有后手？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目前来讲，这吴应熊，确实不太像之前传闻中的人。
一个人真可以有如此之大的转变？至少赵仙道是不理解的。
洗漱完之后，柳念尘等人没多停留，而是各自散开，带着散碎银两，村子里各处开始撒钱。
由于早上干活凉快，醒来的人不在少数。
不时间可以听到叫喊的声音。
“下银子了！！”
惊醒了整个村子。
不过，也仅仅是各家喊了瞬间之后，就完全无声了--闷声发财，财不外露。
村子中人，深谙其中门道。
不过，出门时候的喜悦，那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发完钱之后，男人本想留下他们吃饭，不过，柳念尘等人并没有停留，就直接离开了。
村子边上。
柳念尘等人看向村中，一派宁静祥和。
“赵兄弟，打算继续？”
“是啊~，过段时间回去。柳兄呢？还是继续京城？”
“身在其位，国事为重。”
你吴应熊有这脑子？他赵仙道把头割下来当蹴鞠。不过，还是笑道：“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人总有一别，有缘，江湖再见。珍重”
“一定。”
柳念尘带着李长旭离开了。
路上。
“公子，总感觉这人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问题呗，至少现在来说，没表现出来威胁，那就无关紧要。”
“是。”
“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
李长旭笑了“明白。”果然，还是那个喜欢尽量掌控所有东西的人啊。
不远处，望着越走越远的柳念尘二人，赵仙道则是陷入纠结之中。
去云南吧，收益似乎很少了，鳌拜还在，还能打，吴三桂一个软骨头，肯定吃不了硬菜。反倒是吴应熊跑京城，收益似乎更高啊。
“等等，等等，等人齐了，咱们回京城。毕竟，现在有更好，更稳定的选择了。”吴应熊啊吴应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烧客栈的马汉很快回来。
人齐之后，赵仙道拍马：“走，咱们也远远跟上去就好。”
柳念尘并不知道，赵仙道竟然返回来，跟上了他，不过，估计知道也不会太在意，他在想这件事做的有没有留下尾巴。
尸体啥的都没了，至于村子人会不会说出去，不用担心。
完美。
“李老哥，之前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人？”
毕竟按照李长旭的说法，那家伙最后钱盒近乎跟血肉融为一体了，都没松开，最后是生生连皮带肉带血，拿出来的。
李长旭摇摇头：“没见过，头一次碰到这种人。”
柳念尘看着远方，喃喃道：“天亮了。”
此时，朝阳初生，照耀万物。
李长旭和张龙看着那寨子，面对面，相顾无言。
他们是真没想到，土匪窝就在自己身边，还在自己后面，难怪特么的人家手下来这么快，所以那会儿这老小子是真的瞎扯了呗。
他们差点被骗啊，简直不能忍。
不远处，寨子门口，掌柜直接推门而入。
看得出来，并没有人看守。
李长旭二人立马跟了上去。
此时寨子空荡荡的，掌柜明显有自己的路径规划，他直接奔向自己房间，进去之后，敲了敲自己床头，听着声音，打开木板后，拿出里面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钱，一脸满足。
接着，又跑向了其他人的房间，将钱拿出来，又马不停蹄跑向马厩。
“马尔啊马尔，我这条小命，就靠你了。”
马只是打了个响鼻，似是回应，似是不满晚上把它叫醒。
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李长旭二人看在眼中。
李长旭看向即将上马的掌柜：“看来是没了，这家伙准备跑了。怎么说？”
“自然是抓。”
“嗯。”
两人隐去身形，到了寨子门口两侧，没入阴影之中。
随手间，李长旭拿起一块儿手刚好能握住的石头，看了眼张龙。
张龙自然明白是做什么。
我就凭这石头，足够了。
如同文人相轻，武人自然也有独属自己的傲气。
你能做到，我也能！
张龙拿起了近乎同样大小的石头。
二人等待马的到来。
掌柜可能确实是着急，又或者不知道给马吃了什么？
此时马尔如同疯马一般，速度极快，自然，声音也极响。
在掌柜骑马出来，刚跑两步的一瞬间，两块儿石头同时扔出。
掌柜左右两肩胛吃痛，直接放开马绳，一时间没稳住，倒了下去。
疯马似乎是摆脱了束缚，狂奔起来，不知跑向哪里。
“可惜了。”
张龙也叹句：“可惜了。”
二人竟然是同一时刻接触掌柜的。
所以，没有胜者。
掌柜躺在地上，没有出声，手想摸两边受伤的地儿，但是，太难了，整个人显得萎靡起来。
李长旭上前，看了眼地上的掌柜。
“哎，掌柜的，您这是打算上哪啊？怎么不带我们一起，哦，您现在就一匹马，不对，现在连马都没了。”
掌柜此时已经疼的不想搭理人了，根本不想说话，但，哪怕身体如此难受，依旧用双腿夹着钱盒。
张龙则是想抽出来，走到钱盒处，一抓。
没拿出来。
拳打脚踢后。
重新拿。
还是没松开。
张龙：........。
李长旭叹口气：“算了，就这么着吧，带回去。”
没办法，张龙也只好点点头。
这家伙属实太倔了，甚至可以这么说，表现的明显要钱不要命啊！至少张龙是没法理解的。
二人将掌柜带到了客栈后，分别叫醒了赵仙道和柳念尘。
这让二人都有些不满，一次就算了，又是一次？
打着哈欠，二人下了楼，看到了夹着腿的掌柜。
“啊~~困啊。赵兄弟，你来？”
手撑着脑袋，看了眼柳念尘：“还是你来吧，我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好。”虽然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但，都到这地步了，能咋地。
“掌柜的，怎么回事，就打算跑了？”
掌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嘿，真的是，不拿杀手锏，你是不开口啊。
来的路上，李长旭已经简要说过经过了，所以，很简单嘛~。
柳念尘看了眼钱盒：“我这个人呢，心善。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了，要是等会拿钱的时候，不小心把腿给锯了，那就不好了，赵兄弟，你说呢。”
赵仙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茬：“是啊，我也是善良之人，见不得如此。等会儿你们五个下手一定要快，知道吗？我们俩人走了之后再动手，拿到钱就好，至于他本人嘛，不重要。”
两人一唱一和间，把掌柜有些唬住了。
这两人动不动手，他不知道，但，这五个人，明显不是个好人，尤其是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两人。
现在这两领头的，明显想要钱，不行，我的钱！这是我的钱！不能给！
他身体颤抖，钱盒似乎有些抖动，但，又立马被死死夹~住。
“我说，我说。说了，能饶我一命，还有，给我留下点钱吧。”
赵仙道显得无精打采：“自然。不打听打听，我说话，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肯定留下，放心。”
两人的肯定，让掌柜放心不少。
柳念尘继续道：“那就从那孩子说起吧。”
“那孩子，其实是我从前面村子第一户人家偷出来的，然后用药造成了身体有问题的假象。可是吃喝我都管了啊！至于这客栈，是我当初看身形相似，然后想办法把脸换成了他的，顶替他的身份。寨子是我把我的人，带到这里来的。不过有一点没说错，这家伙的确是旁系，虽然不知道隔了多少辈儿了。也确实是没人管，真可怜。”
“当然，故事，也的确是真的。”
赵仙道笑看着对方：“讲完了？”
“嗯，全交代了。是不是可以放~。”
柳念尘温和道：“当然可以放过你了。不过，你得把孩子给送过去，然后，我们就放你离开。”
掌柜连道：“好，好~不过，我不方便动，所以~~。”
赵仙道打了个响指：“明白，张龙~给我把他抱上马。”
“李老哥，劳烦把孩子带出来吧。赵兄，咱们出发？”
“出发。哎，劳碌命啊。”
柳念尘：“........。”
李长旭把小孩儿带出来，跟自己在同一个马，看到掌柜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把衣服掀开，盖住自己脸，止不住颤抖。
看到人走远之后，赵仙道：“马汉~”
“是。”
“烧了吧。还有那个寨子”说完“驾~~”赶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天将要亮的时候，才赶到那户人家门口，并且，明显男的打算出去干农活。
停住了马，柳念尘问道：“是这家吗？”
掌柜点点头：“是，是这家。当时就是从他家偷~~。”没说完，闭住了嘴。
“你们这是？”突然间家门口出现这么多人，让他有些害怕。
赵仙道下马，同时将掌柜从马上拉下来，即使如此，掌柜依旧死死夹着钱盒。
“这个人，您可能不认识。但是，当年您是否丢过一个孩子？”
男人脸上难看起来，这村上谁不知道，甚至于自己都快成了笑话，自家孩子都看不住，被人戳脊梁骨骂啊。
当年自己爹把他打了整整一天，他没敢还手。
眼睛开始充红，但，终究对方人多，还是忍着脾气：“是又如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你的孩子了，具体可以问他。”
掌柜尴尬一脸。
“不是这张脸，来我们村的陌生人，我都会专门记的。”就是因为孩子，那张脸如同梦魇，天天在他脑海中盘旋。
柳念尘恍然“想起来了。”
说着，他开始在对方脸上摸索起来，滋啦~~一声。
那张面皮被撕下，露出一张全新的脸。
拿着锄头的手一紧，差点就一锄头下去。
柳念尘道：“看来是了。把孩子放下来吧。”
李长旭将孩子放了下来，男人则是上前，抓住孩子肩膀，把衣服撕开看到肩膀那条疤痕之后，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孩子~，我是你爹。”
孩子只是把把自己包裹住，没有出声。
柳念尘道：“这孩子只要您后面好好对他，会慢慢恢复的，至于身体，会好起来的。赵兄，你说呢？”
赵仙道点点头：“那是自然。”
掌柜被拖走了，路上不断喊着。
“你们这帮骗子！你们不得好死！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你们不能动我的钱！我~~”
声音开始慢慢飘远，并且很快消失。
男人放开了孩子，跟了上去。
回来的时候，反倒是男人满身是血，锄头之上都是血迹。
此时在李长旭手上，满身血迹的钱盒。
李长旭：“刚才打开看了，里面还是有不少碎银的。”
李长旭并非无意说这话，他很清楚，这钱，凭这户人家，根本把控不住，掌不住的钱，何必拿呢，容易遭人惦记。
柳念尘和赵仙道自然明白这点。
柳念尘对男人道：“这位大哥，孩子身体，慢慢养，改天去找个好大夫，总归会好起来，肥胖也只是暂时的。这钱，就不多留了多了，怕是您拿不住的。”
“五十两。”
闻言，二人看向了赵仙道。
“五十两足够了。”
柳念尘一脸惊奇：“你还懂医？”
赵仙道没有回答，但，很明显，我的确懂，但，我不多说。
柳念尘继续道：“剩下的钱，少部分会分散部分给村子里的。免得人惦记。”
“剩下的你不会私吞了吧。”赵仙道调侃道。
私吞？这钱可不能乱用。
柳念尘正色道：“剩下的，自然是慢慢换碎银，分给穷苦人家。”反正这钱，他是一分不会多花。
“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难道不是你要问的吗？
“好了，你们赶紧去洗洗，一股子臭味~~。”
瞬间，几人一哄而散。
男人则是回去准备水，孩子依旧那副样子，不过，送到了屋内男人妻子跟前。
屋内想起来大声的哭声。
站在外面，赵仙道观察着吴应熊那张脸，突然觉得奇怪。
按照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来讲，吴应熊不该有这种行为，但，偏偏出现了，还有，竟然敢上京城，当康熙的人质，该说句有魄力？还是吴三桂有后手？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目前来讲，这吴应熊，确实不太像之前传闻中的人。
一个人真可以有如此之大的转变？至少赵仙道是不理解的。
洗漱完之后，柳念尘等人没多停留，而是各自散开，带着散碎银两，村子里各处开始撒钱。
由于早上干活凉快，醒来的人不在少数。
不时间可以听到叫喊的声音。
“下银子了！！”
惊醒了整个村子。
不过，也仅仅是各家喊了瞬间之后，就完全无声了--闷声发财，财不外露。
村子中人，深谙其中门道。
不过，出门时候的喜悦，那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发完钱之后，男人本想留下他们吃饭，不过，柳念尘等人并没有停留，就直接离开了。
村子边上。
柳念尘等人看向村中，一派宁静祥和。
“赵兄弟，打算继续？”
“是啊~，过段时间回去。柳兄呢？还是继续京城？”
“身在其位，国事为重。”
你吴应熊有这脑子？他赵仙道把头割下来当蹴鞠。不过，还是笑道：“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人总有一别，有缘，江湖再见。珍重”
“一定。”
柳念尘带着李长旭离开了。
路上。
“公子，总感觉这人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问题呗，至少现在来说，没表现出来威胁，那就无关紧要。”
“是。”
“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
李长旭笑了“明白。”果然，还是那个喜欢尽量掌控所有东西的人啊。
不远处，望着越走越远的柳念尘二人，赵仙道则是陷入纠结之中。
去云南吧，收益似乎很少了，鳌拜还在，还能打，吴三桂一个软骨头，肯定吃不了硬菜。反倒是吴应熊跑京城，收益似乎更高啊。
“等等，等等，等人齐了，咱们回京城。毕竟，现在有更好，更稳定的选择了。”吴应熊啊吴应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烧客栈的马汉很快回来。
人齐之后，赵仙道拍马：“走，咱们也远远跟上去就好。”
柳念尘并不知道，赵仙道竟然返回来，跟上了他，不过，估计知道也不会太在意，他在想这件事做的有没有留下尾巴。
尸体啥的都没了，至于村子人会不会说出去，不用担心。
完美。
“李老哥，之前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人？”
毕竟按照李长旭的说法，那家伙最后钱盒近乎跟血肉融为一体了，都没松开，最后是生生连皮带肉带血，拿出来的。
李长旭摇摇头：“没见过，头一次碰到这种人。”
柳念尘看着远方，喃喃道：“天亮了。”
此时，朝阳初生，照耀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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