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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或特权(下)

    卢克·布莱克(black),一名国际刑警,四十五岁的他今年终于等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休假,在他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年后却根本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以及娱乐爱好,于是,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如果你的工作值得你变成这个鸟样,那它就不叫工作了。在自己表弟的推荐下,他来到了斯坦德利湖区公园里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带薪假,丹佛发生的事情自己就当什么都听不到,静静享受野营和垂钓带个自己的宁静,他甚至开始思考,也许自己退休之后应该买艘船,出海捕鱼什么的,而不是是继续和罪犯以及精神病患者——也就是他的同事们相处。

    “平静的”七天过去了,远方时不时传来的嘈杂声和特警的鸣枪示警并没有影响到卢克,对他来说,那就是甜美的助眠歌谣,甚至偶尔路过到身边的流浪汉,都是和自己分享野营生活的密友,直到他的专用手机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卢克在思考了十几秒后,并没有讲手机扔进湖里,而是接听了这通自己最不想听的电话,他的假期还没过半,就结束了;此刻的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要让崇拜自己的侄子跟自己走上同一条不归路……

    收拾了行囊,开上自己的复古福特跑车,卢克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前往了案发现场。

    案发地点是丁尼森冒险奢华联排别墅酒店,一名三十九岁的,在社会上被称为“史蒂夫姐姐”的深色皮肤☿人士在酒店别墅里被用非常残忍的方式杀害。到达现场前,卢克几乎无法理解这种小打小闹的凶杀案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业绩优秀的国际刑警出手,当到达现场后,自己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受害者的遗体被严重破坏,他的头被生生地从脖子上拔了下来,没错,是拔下来,不是砍也不是被生物啃咬掉的,如果说是啃咬下来的,他屋子里的化学品或许还能算是解释,但没有哪个毒狗在嗑嗨了之后有这种怪力,更何况这家伙肌肉发达得很……而他被拔下来的头放在了股间,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还穿着一身湛蓝色的水手服……

    没了双腿的屁股和头就这么放在一大叠钞票上,而四肢和被切下来的某个东西被放在了卧室里,那张有玩具手铐的床上,他的手脚被摆成一个方框,里边放着的是很多他对一些女性、甚至是儿童所作的犯罪记录——多大几百张不同人的犯罪现场照片。而这些照片中放着的,就是他的某个东西,以及一张汇款单,单子后边写着“今天下午三点,樱桃溪州立公园湖心”。

    即便是卢克看到这种场面也难掩胃里的翻腾,听到法医和现场检察人员的报告后,卢克更加惊恐了,首先,法医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凶手的线索,其次,受害人的四肢并不是被拔断的,而是锋利的刀切开的,但是现场任何刀具都没有检测出受害人体液。

    现在只有检查小组看过监控,但监控也不正常,他们只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女装男人来到了别墅,并进入了别墅,然后再也没出来过,但是现场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踪迹。房子里甚至没有人出去过的痕迹。

    卢克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会出动自己了,这种作案手法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见过,而那时候的凶手,他也没有成功抓获,因为卢克很清楚,那凶手根本不是常规认知里的能称为人的生命。不过他也知道,那玩意并不可能穿越墙壁或者门缝,所以,如果没猜错,在现场封锁的情况下,那东西一定是变成在场某个警员的样子了。

    卢克找到了其中一名看上去经验老道的刑警,问了问对方今天的出警人数,对方说只出动了两个小组,因为最近外边闹得人心惶惶,没办法派给这边更多人手,法医都是从别的地方调配来的。

    “所以说,一共是四名刑警和一名法医对吧?其中有你不认识的人么?”卢克表情凝重的问道,对方摇了摇头。也就是说,那东西直接变成了现场某个人的样子,“那么你发现认识的人里有谁变得不太对劲么?”

    刑警突然抬起头,两手一拍“早上我们到达的时候,我的搭档杰瑞本来在拉警戒带,可是当我进入这里之后,他突然出现在厕所里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警戒带已经拉好了,等我查看的时候确实是警戒带已经拉好了,可是根据我的判断,那也只是刚好拉好警戒带。”

    卢克让他立刻找到杰瑞,而对方现在就在监控室,当卢克他们到来的时候,杰瑞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他回头看着自己的搭档,一脸不可思议“汤姆!”他呼唤着自己的搭档,微胖的脸上都是惊恐,他嘴角抽搐,结结巴巴的问:“我真的醒着吗?还是最近太疲劳了?这,这走出去的人好像是我自己??”他指着一个走出别墅大门的身影,没错,真的是他自己,衣着打扮,身高和身材,完美的复刻了自己的样子。

    卢克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了,这次,又让那东西跑了,他把情况汇报给了上司——检察长哈尼根,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线索,卢克把现场拍下的女装男性的视频,以及汇款单发给了总部,过了不久,就有了调查结果,男人的姓名是鲁贝科·德林杰,有前科,罪名是强X,抢劫,顺便还查到被害人的罪名和鲁贝科类似,不过他的名字不是史蒂夫,而是斯拉特(slut)·科林。前科犯,罪名是强X,抢劫,诈骗,绑架。

    看着手里这两个人的资料,卢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怀疑,就和几年前自己接到的一起全家四口被杀案件一样,家里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个被父母和兄弟姐妹虐待的小男孩,而那家人被杀的四个,都是贩毒团伙的重要成员。现场也被弄得仪式感满满,不过并没像这次一样给出这么多证据,几个人的履历还是自己进一步调查得出的,而且那一家四口除外,他们所属的贩毒团伙也被用残忍的方式屠戮干净了……

    而这个杀人犯,在他们内部的代号是“正义”。给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起这种代号,上头的人也是脑子有病。但卢克也清楚,现实中有很多人都希望恶人受到这种残酷的惩罚。

    最后是那张汇款单,经调查,发现汇款人的账户是个三十二岁的女人“多洛里斯·摩根”,但是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个开户人的名字是假的,证件都是伪造的,因为照片对不上;经过照片比对,实际上的账户持有人是“艾琳娜·鲁本”,这名字卢克总觉得在哪听过,他努力回想着,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自己在每天的新闻报道里都能看到,大记者艾琳娜,全美第一的八卦王,高等男人共同的“公交汽车”,虽然报道的东西都是事实,但报道的所有东西都掩盖一部分事实,极端擅长挑起舆论风潮,近几年国内百分之八十的种族冲突,特殊群体冲突都是由于她的“激进”报道弄出来的,可谓是把“特殊人群权力”这套东西玩的炉火纯青了……

    虽然不知道杀人凶手为什么留下这东西,但应该有它独特的意义,更何况这张收据后边还写着“今天下午三点,樱桃溪州立公园湖心”这样的字眼,那么自己还不着手调查才是脑子里有点毛病。卢克看了看表,现在才中午十一点半,他决定先去查看一下鲁贝科的家找找线索,并让总部检查一下目前这名受害人和艾琳娜之间的通讯往来。

    到达鲁威克位于丹佛动物园旁边的家后,他见到了那个监控里出现过的女装壮汉,而对方在听闻“史蒂夫姐姐”被杀的事儿后显得无比惊讶,并告知自己根本没离开过这栋公寓,虽然难以启齿,但是自己有证人,他可以马上联系对方证明自己根本没离开过。而那个名叫安娜特的应召女也确实证明了鲁贝科在对应时间段没有离开过家,所以卢克面前的是真正的鲁贝科,而摄像头里看到的是伪装成他的怪物。

    而鲁贝科还提供了他发送给市长的举报信,虽然卢克挺难理解对方的想法,但是鲁贝科确实也不像能杀了“史蒂夫”的人,因为“史蒂夫”看上去比鲁贝科强壮三倍,更何况他面对的是这个背叛过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弄得醉醺醺或者嗑药嗑的意识朦胧,一定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想了一万种折磨背叛者的方式,但是遇上的“背叛者”却是那个怪物假扮的。

    鲁贝科进一步告诉了卢克他们组织的结构,并告诉卢克自己就是前两天上电视,被女人们从女更衣室里打出来的家伙,他说组织本身只是为了给特殊人群获取应得权力而开设的,但是最近“史蒂夫”被某些大人物指使,联合女记者艾琳娜,让他做了很多违心的坏事,所以自己才背叛了他。卢克也才知道,这个组织里,不光有鲁贝科,“史蒂夫”,艾琳娜,而是还有第四个人。

    离开了鲁贝科的住所,对方似乎还想挽留这个“好男人”,不过卢克表示自己还有需要查的线索。

    下午两点四十五,樱桃溪州立公园里,卢克换了一身钓鱼人的装扮上了小船,偷偷摸摸的在湖心不远处划着,等待着艾琳娜的出现,大概三点零四分的时候,一艘小船载着一男一女停在了湖心,其中一个就是艾琳娜,不远处的卢克假借抛竿的动作将一枚微型窃听器扔到了对方的船上。

    艾琳娜很慌张,她明显知道了斯拉特(史蒂夫姐姐)死亡的事实“我昨晚收到了这个视频,从那时候到现在我都没合过眼!!!太恐怖了!”随后窃听器里传来一阵电子视频的声音,里边是鲁贝科的声音“记者女士,以及您幕后的那位神秘人物,这是对你们的一次猎杀,该为了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了。明天在樱桃溪州立公园的湖心与你们相见,不然,你们的后果只会比这更惨。”随后,视频里传来了一声利刃砍断骨肉的声音,斯拉特传来了尖叫,“别叫,安静一点!”随着鲁贝科的话结束,斯拉特的声音消失。看着视频的艾琳娜惊恐地说着“他的声带!他的声带被扯碎了!”然后是更多切断肢体的声音,然后是鲁贝科的声音“是的,现在他成了人棍了,很可爱不是么?但他的头不应该在这里。”随后是撕扯血肉的声音,而鲁贝科的笑声,渐渐的从人类的声音变成了恶魔一样的狂笑。卢克即便只是听着就已经心惊肉跳了,那本来的画面他都不敢想。

    “我们得赶快逃离丹佛!”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应该是和艾琳娜碰头的人,“那东西会找上我们的!”

    “可是哈里斯!那东西能伪装成任何人!亲爱的,我们怎么知道身边的人不是怪物?”艾琳娜对这人的称呼太亲切了,卢克清楚这也是她的情人之一,不过,哈里斯这个名字他也有印象,如果没猜错,是下一任市长竞选人“哈里斯·弗里曼”。

    “哦,亲爱的,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那我们就一起逃走,我的专机上可混不进任何怪物。”

    “好的好的!我跟你走!哈里斯!”

    “又或者说……也许我们该……”

    “该怎么样?说出我们做的事情?然后身败名裂么?哈里斯你怎么了?为了当上市长,为了让我成为主编,你的妻子,我们做的这一切难道都要付之东流吗?”

    “真可惜,艾琳娜……”哈里斯的声音突然变了,那是那个怪物的声音!“你没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这下不用窃听器,卢克也能听到艾琳娜的声音了,那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卢克赶快掏出枪,瞄准了船上。

    “不许动!国际刑警!”他瞄准那里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想要疯了一样,那是个什么东西?肌肉纤维暴露在外,一双红的发光的大眼睛,血盆大口已经咬掉了艾琳娜的脑袋,他看向卢克,招了招手,而卢克分明能看出来对方在笑。而它把艾琳娜残尸扔进了湖里,一下跳到了卢克的船上,整个过程,卢克甚至吓得忘了开枪。

    “你好,卢克警官,我从我的兄弟姐妹那里听说过你。我们知道您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警官,对此我们表示敬意,但你根本阻止不了我。”说着,那怪物的血肉里窜出无数条触手,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把卢克手里的枪拆了,而这时候卢克才反应过来,他扣动只剩扳机的枪,怪物则是一脸嘲弄地继续说“去看看哈里斯家的情况吧,你会了解真相,我会制裁罪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怪物说着后仰着跳入湖中不见踪影,卢克恼羞成怒的把手枪的零件扔进了湖里,但是用力过猛,他一个趔趄摔倒在船上,磕到了头,随后船翻了,将他送进了水中。模糊的意识里,一双金光灿灿的手向他伸出。“你想铲除那些破坏秩序的人么?卢克·布莱克?”那声音如此问着……

    当卢克意识恢复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防水手表告诉他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他看着自己的衣服,一滴水都没有,自己刚才做梦了么?周围围观的人算怎么回事?

    一个流浪汉颤颤巍巍的跪倒在他身边,画着十字架,卢克询问对方在干嘛,他才知道,自己落入水中后,湖水突然从中间分开,他从水里飞了出来,到了岸边才机械的坐在长椅上。突然他意识到体内有个声音在与他说话:“卢克,我是尤里耶尔——秩序使徒,我是来协助你,铲除失控的‘正义魔魂’的。”那是自己这辈子听过最神圣的声音,但也是最恐怖的,自己的体内多了个人……

    卢克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而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还要去做的事,他请求总部帮忙调查哈里斯·弗里曼的住所,等到了之后,只看到了四个受伤的保镖,和一坨被碾碎在墙壁上,犹如被盾构机亲密接触过的人类残骸……而残骸附近,是哈里斯等人的犯罪证据。

    哈里斯唆使“史蒂夫”的组织进行一场针对特殊人群的袭击活动,艾琳娜报导不完全真实的事件经过,引起民众抗议,为了凸显现任市长布莱恩·沃伦的无能,他安插在对方身边的策士坚持让布莱恩往错误的方向制定方案,而他自己则不停的顺应特殊人群做着他们渴望看到的事,渴望听到的演说,并纵容包庇“史蒂夫”一伙人的犯罪行径。

    进一步调查后,这个犯罪组织的三巨头分别是哈里斯,艾琳娜,史蒂夫,他们三人以下的喽啰是根本见不到另外两个老板的,卢克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自己见过的鲁贝科和自己说过艾琳娜的事情,那他就是湖上遇见的怪物,而那个安娜特也不过是收钱办事的骗子罢了,卢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他这时候终于向体内寄居的另一个人发问:“你真的能帮助我吗?”

    “当然能,但前提是你不会用我的能力胡作非为。”尤里耶尔庄严神圣的声音此时成了卢克的定心丸,他点了点头。

    “那就请你帮帮我吧,使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