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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指引

    尹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待神秘人一指点出,便可轻易终结他的生命。

    此刻,天边的夕阳将落,但还有最后一丝光辉撒下。

    “唉。”

    莫名的,空中似乎回荡着一声叹气声。然后,几个神秘人发现这回换自己不能动了,而那刚要结束尹修两人生命的一指也同时静止不动。同时,他们感到全身发热,仿佛体内的血液在疯狂地涌动,仿佛要冲破血管的限制,他们还从未遇见过这等强大的存在。

    “何人!”神秘人首领明白,恐怕是又有外族人出现,而且这个外族人很强,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否则不可能人还未现身,却已使用禁身之法禁锢他们几人,禁身之法通常只能有实力悬殊过大才可作用于对方,而此刻,他们却是几人同时被禁锢……

    “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

    不知何时,众人才发现旁边突然凭空出现一名老者。

    老者面庞圆润,慈眉善目,一头白发自然披散,如果不是老者突然凭空出现,怎么看都像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

    老者看向了几个神秘人,缓缓说道:“老夫本无意争执外族与否,然尔等之行,实属猖獗,与世无争的普通人都不放过,甚至是未入世的孩子。”

    “两族对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何好说的,动手吧。”神秘人首领倒也硬气,并不求饶。

    对于神秘人首领来说,作为杀虫组织的一员,他的目标就是屠尽所有外族,还这方世界一个安宁。

    杀虫组织,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外族就是这方世界的寄生虫,他们攫取着天地的资粮,又为这世间带来灾祸与战争,只有彻底除掉这些外族寄生虫,才能还整个世界一个清净,而这个神秘人便是他们这支杀虫小队的队长。

    在无尽久远之前,在这个世界本土陆地的旁边,竟凭空多了一块大陆,随着这块大陆出现的,还有无数的人类。在最初的风波过后,双方本是各自发展,互不侵犯,一直持续到一百多年前。

    然后,冲突爆发了,两方大陆的人类突然开始了彼此杀戮,甚至为此出现了多个以屠杀外族为目的的组织,两方大陆的人类,就只剩部分依然保持中立。

    随着彼此的杀戮,两方大陆的人口早已是急剧减少。

    “我们都是这冲突下的棋子罢了,为何你等如此执迷不悟。”老者无奈。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挑起的,冲突也因你们而起,若不是你们,我们依然还过着和平安宁的生活。你该质问的,是你们自己。”神秘人首领反驳,接着又道:“只有彻底灭绝你们这些外族,这一切才能结束。”

    “唉。”

    老者又是一声叹息,道:“老夫本无意杀生,但你等思想太过极端,不利于这世间安宁,且去吧。”

    随着老者话语声落下,虽然并未见老者有什么动作,却让几个神秘人彻底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皮肤已是鲜红如血,然后,几个神秘人就仿佛在火焰中燃烧,随之化为灰烬,随风而散......

    尹修已经懵了,先是看到村子里的大家倒在地上,看到坏人羞辱村民的尸体,又看着对方要杀死自己,然后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从天而降,接着这几个坏人就化为尘埃消失不见,尹修感觉如坠梦中。

    在村长的故事熏陶下,尹修有时也会梦到弹指间坏人灰飞烟灭。

    “谢谢高手爷爷。”自几个神秘人随风消散后,尹修就能动了,出于礼貌,哽咽的谢过老者之后就蹒跚的走到村长面前跪下,抱着村长就大哭起来。

    村长无子无女,将尹修当做亲孙子一般拉扯长大,而村民们也是将尹修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照顾,还有宁风作为哥哥陪自己玩耍,虽然村子不大,尹修却也有着一个幸福的童年,而在今天,一切都破碎了。

    想到村长,想到大家们对自己的疼爱,想到大家幸福快乐的笑容,尹修哭的更大声了,终于是再难以坚持,晕了过去。

    老者默默地看着两人,同时,他竟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晕倒在那里的尹修,瞳孔中流转着奇异的光芒。

    而宁风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同样默默的看着尹修,他没有像尹修一样发泄自己的感情,而是转头看向了老者。

    “多谢前辈相助。”宁风鞠了一躬。

    老者的视线从尹修身上移开,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宁风,道:“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老夫也是恰好经过此处。”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深沉内敛,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切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伤人伤己啊。”

    宁风并未回应,而是看了看尹修,“我弟弟他......”

    “无妨,精神压力过大,休息一下也好。”老者回应,随后说道,“事已至此,老夫就先告辞了。”

    “噗通”

    宁风单膝跪地,道:“请前辈收我和尹修为徒。”

    宁风知道,想要报仇,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从之前老者与神秘人之间的谈话得知,老者肯定是个大人物,而且了解很多世间见闻,若是能拜得此人为师,自己和尹修将来也必将像眼前的老人一样强大。

    想要报仇,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到了现在,宁风很明白这一点。

    “报仇?”老者似乎有些失望,“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亲人的人已经都不存在了,这仇,老夫不是已经替你们报了吗?”

    宁风一时竟无言以对。

    虽然宁风清楚,那些害死他亲人的人肯定是有目的而来,并且还有比他们更强大的人在背后指使,但是他无法对老者的话做出回答,因为这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更无法面对这样的真相。

    “我们的村子已经被毁了,现在只剩下我和尹修,恳请前辈收下我们,哪怕只是砍柴做饭。”宁风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唉。”老者似乎完全看穿了宁风的所思所想,“你太执着于报仇了,将来恐怕只会是徒增杀戮啊。”

    老者看着这个面容坚毅的少年,深沉而内敛。老者似乎有着心事,这一幕多么熟悉,当初也是一个少年因外族家破人亡,只因怜悯之下收他为徒,甚至视如己出,只是如今......

    “伤人伤己啊!”老者一声长叹。

    “若是前辈不愿收我,收下尹修也行,他单纯善良,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并非是我不愿,而是不可。”老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因为某些原因,若是带你们在身边,却是在害你们啊。”

    宁风默然。

    天色渐晚,夕阳已经落下,微风摇曳,风声伴着小溪流动的水声缓缓回荡。

    “如此,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老者转身欲走。

    “爷爷。”尹修缓缓清醒过来,经过方才的休息,也是让尹修的精神好了一些,他就看向老者说道:“虽然害死大家的坏人已经死了,但是我希望尽我之力,让类似的事不再上演,希望爷爷能帮帮我们。”

    尹修字句铿锵,面容坚毅。

    老者看向了尹修,面带欣慰之色,想了想后点头说道:“也好,既然你有此心志,老夫就为你指明一条路。”

    老者心想,一个孩子天真单纯,虽然心有大志,但就目前的环境的来说,并不适合他;而另一个孩子虽然成熟内敛,但思想偏激,在其成长起来前却也必将受尽苦难。若能在他们二人入世前磨炼一番,却也是好事。

    虽然只是短暂相逢,却已是让老者窥得两个孩子的一丝未来。

    老者看向了某个方向,道:“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吧,直到你们看到一座城市,那里有着你们需要的东西,希望你们能来得及。”

    兄弟二人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那里,在山的另一端,在无尽遥远的地方,那里,有着希望。

    “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在二人出神的看着远方时,老者却已是消失无踪,只剩一句话回荡在空中,随即远去。若不是亲人们的尸体还躺在地方,他们真以为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看向远方,他们各自都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