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场大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洒落下来，越落越大，不一会儿便已在空中拧成了一股股密密麻麻的雨帘，狭窄崎岖的山间小径逐渐变得污浊泥泞。
这场突然到来的大雨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并且下了很久很久。
“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鞭挞声从山坳不远处的垭口传来。不多时，便有一队轻甲骑士的身影出现，然后缓慢地朝山坳之中行进。
即便骑士们胯下的战马看上去依旧威猛神俊，但在大雨的冲击下也显得有些吃力和狼狈。显然，如此崎岖而又泥泞的路面让这些久经战场的战骑也有些难以适应。这场滂沱大雨已经持续了无数日，使得这一行人马均已露出了疲惫之态。
为了加快前进的速度，骑士们只得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马屁股上，可即便如此，速度依旧缓慢。
在骑士们的身后，一辆辆高大的马车相继出现，马车刚刚到达这段路面时就遇到了麻烦。许多车轮深深地陷入了泥潭中，任凭马夫们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长鞭驱赶那牵引的马儿，但马车仍旧纹丝不动，寸步难行。
“停！”
在队伍前方，那铠甲上镶有千字标志的千夫长统领发现了身后的糟糕情况，随即勒马喝停，并迅速招呼骑士们下马帮助那陷入了泥潭的马车脱困。
“统领，此去尚有百里路程，如此耽误下去恐怕是不行啊。”
骑士们刚刚合力将一辆马车推出泥潭却又在行走数步距离后再次陷入。见状，一名骑士焦急地向统领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那统领并未答话，转身看了看依旧深陷在泥潭中的十数辆马车，又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崎岖山路，眉头紧皱，最终还是无奈地下了命令。
“迅速查看伤卒情况，如有死亡的立即放弃，莫要因此拖延了行进时间，误了其他伤卒的性命。”
“诺！”
骑士们在收到命令后虽有犹豫，但依旧全部翻身上了马车查看起来…
马车上，装着的全是在那边外战场上受伤的军卒，整整八百之数。此时，他们正被马车运往边城接受医治。虽说是边城，但距离并不短，在翻山越岭和蜿蜒崎岖的山路中需要行走将近二百里路程。
大雨疯狂地冲刷着毫无遮挡的马车，伤卒们无处可避，只得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那雨水冲刷在身体上。两日来的颠簸和持续暴雨，使得他们连抱怨也没有了力气。
殷红的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从马车上涌了下来，汇聚在地面上的一个个泥潭里。
泥潭里，殷红的血水在豆大般雨点的滴打下跳跃着，翻滚着，犹如一朵朵绽放的死亡之花，令人窒息。
“禀报统领，已死亡一百一十人，已将他们的尸体搬下马车。”
一名骑士面无表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控制着情绪将情况报给了统领大人。
“继续前进…”
统领攥紧拳头，心里十分矛盾，不过在咬了咬牙后还是下达了命令。
此时，统领的情绪已低沉到了极限，他心里非常清楚刚刚被军卒们搬下马车的那一百一十名所谓的死亡军卒其实有一部分只是昏厥了而已，并没有真正死亡，若是能立刻得到救治，是能够救活的。但是已经被这场大雨耽误了太久，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再拖下去只怕所有伤卒都无法坚持到最后，终将无一活命。
对于统领大人的命令，军卒们都选择了沉默执行，大家很清楚，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
被搬下马车的都是之前还在一起并肩杀敌的同伴，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但是严酷的军令和让人无奈的糟糕状况实实在在地摆在了面前，让得他们无可奈何，不得不执行命令。
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检查每一个伤卒的生命体征，只要发现没有了呼吸的，统统搬下马车，然后整齐地放置在路边的草丛里。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轻马车负重，为更多的伤卒争取时间。
减少了一百余人的重量，在马夫和骑士们的鞭挞下马车挣扎着从泥潭中缓慢地前行，速度虽然依旧很慢，但是却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停滞不前。
“去它娘的，这场该死的大雨…”
“呸！这令人厌恶的战争…”
或许是为了释放心中的憋屈，也或者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军卒们纷纷咒骂起来。
在艰难行进了大半日后，脚下道路逐渐开始变得平缓，使得前进速度加快了许多。
再次看了看马车中的伤卒情况，统领不由得舒了口气。“护送这八百余名伤卒的任务十分艰巨，若是出了大篓子，自己这千夫长统领的军职丢了事小，甚至可能性命不保。至于丢下那些军卒尸体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只要向单奎烈将军说明情况，想来能够被理解吧。”
“胡尉官，苏寅那小子呢？”
忽然，统领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询问起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尉官。
“统领，你说的是那个有点死犟死犟的少年么？先前…”
胡尉官心中一紧，当即面露愧色，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统领一惊，立即追问道。数日以来他都表现得毫无波澜的神情上忽然有了一丝慌怒和懊悔之色。
“统领大人，这次他伤得太重了”。
说完，胡尉官也在心里思索了起来，那个名叫苏寅的少年的确是统领亲自带到战场上的，年纪并不大，是一个机敏又勇猛的少年，就是脾气像老黄牛一样犟，每次到了战场上都拼杀在最前面，任他们怎么劝说也不听。他曾以为苏寅和统领有很深的关系，后来又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因为苏寅之前也曾伤过数次，不过统领始终都不曾特意关照过。这就使得他猜度二者之间关系并不特殊，所以先前在那落风坳仓促地留下他尸体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向统领禀报。
“那小子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苗子，若是加以磨炼日后说不定可堪大用…”
胡尉官叹息一声，对那个少年的夭折感到十分惋惜。
统领的眼神变得暗淡了许多，不过却没有再继续询问，战争本来就这般残酷，面对死亡，早已让他心如止水，只是苏寅是他受好友之托亲自带到战场上来磨炼的，接下来又该如何向那好友交代？他暗自在心中计较一番，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
统领稍微定了定神后正色命令道：“胡尉官，你速率一队快骑赴城，入城后即刻前往城主府求见白赫大人，就说我沐风代表单奎烈将军恳求白城主设法搜集一批丹药解危，越多越好，你得丹药后即刻返回那山坳中，若发现还有生机者务必要全力救治，然后将死亡军卒们好生安葬，之后速回前军大营复命。余下事宜待本统领入城后自行解决。”
“遵令…”
胡尉官领命，当即点了一队军卒，约二十余人，脱离队伍后快速踏马而去。
“丹药啊丹药…”
见胡尉官一行离去，沐风不由得长叹一声。
本来军中大营内是储备有许多速效回生丹的，但近段时间以来敌军一反常态，十分诡异地发动了数次偷袭，导致大炎国军卒伤亡巨大。到了现在，所有的丹药都已耗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炎国皇室的丹药补给也一直迟迟未到。无奈之下单奎烈将军只好派他将重伤的军卒送回距离战场最近的一座边城医治，打算再从那边城内搜集一些速效回生丹送回战场救急。不曾想到原本也就三日左右的行程硬是被这场大雨耽误了近两日时间，而这结果就是直接导致许多重伤的军卒因为不能及时得到丹药救治而死亡。另一方面，由于不能按时将一批速效回生丹送回战场，恐怕会打乱大炎军队的反击计划，而边外战场的大炎军队也将一直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沐风心中也愈发的焦急了起来，只能不停地催促后方马车加速前进。
终于，这场无休无止的滂沱大雨停了，来时不声不响，去时毫无征兆，似乎只有路旁灌满了雨水的洼地和深坑还能证明它在这无数日里的狂暴。
山坳里，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大雨的冲刷早已将两日前途径此处的车队痕迹抹了去，哪怕是那些深深的车辙痕迹也不复存在，而在一处稍微平坦的杂草丛里，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排尸体，由于雨水的浸泡，尸体已经肿胀并发白，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师傅，快看那里…”
不远处，一神采奕奕的灰袍老人和一个青衣少女徐徐走来。青衣女子猛然间发现了这些尸体，当即惊呼一声。
“不过死人尔…”
灰袍老人面色微凝，淡淡说道。
“这些军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和青衣女子走近尸体，待看清尸体上的制式轻甲服饰后很快便确定了这些死者的身份，但是却又不明白为何这些大炎军卒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略微皱眉，那一对有些混浊的双目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荒远深邃之感，似乎能将时空勘破。在锊了捋那一撮花白胡须后笃定道：“应是如此了…”
即便滂沱大雨将大部分车辙痕迹都抹去了，但灰袍老人还是发现了两日前车马经过此处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并有了些推断。如今大炎国和摩罗国战事不断，此处又是边外战场和那边城之间的一条捷径小道。而这些尸体排放整齐，不像是仇敌所为，更像是临时放置。老人的阅历和睿智使得他很快便猜到了些缘由。
顿了顿，老人移步上前，准备仔细查看一番，青衣女子也跟了上去。
“师傅，你看…”
这场突然到来的大雨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并且下了很久很久。
“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鞭挞声从山坳不远处的垭口传来。不多时，便有一队轻甲骑士的身影出现，然后缓慢地朝山坳之中行进。
即便骑士们胯下的战马看上去依旧威猛神俊，但在大雨的冲击下也显得有些吃力和狼狈。显然，如此崎岖而又泥泞的路面让这些久经战场的战骑也有些难以适应。这场滂沱大雨已经持续了无数日，使得这一行人马均已露出了疲惫之态。
为了加快前进的速度，骑士们只得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马屁股上，可即便如此，速度依旧缓慢。
在骑士们的身后，一辆辆高大的马车相继出现，马车刚刚到达这段路面时就遇到了麻烦。许多车轮深深地陷入了泥潭中，任凭马夫们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长鞭驱赶那牵引的马儿，但马车仍旧纹丝不动，寸步难行。
“停！”
在队伍前方，那铠甲上镶有千字标志的千夫长统领发现了身后的糟糕情况，随即勒马喝停，并迅速招呼骑士们下马帮助那陷入了泥潭的马车脱困。
“统领，此去尚有百里路程，如此耽误下去恐怕是不行啊。”
骑士们刚刚合力将一辆马车推出泥潭却又在行走数步距离后再次陷入。见状，一名骑士焦急地向统领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那统领并未答话，转身看了看依旧深陷在泥潭中的十数辆马车，又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崎岖山路，眉头紧皱，最终还是无奈地下了命令。
“迅速查看伤卒情况，如有死亡的立即放弃，莫要因此拖延了行进时间，误了其他伤卒的性命。”
“诺！”
骑士们在收到命令后虽有犹豫，但依旧全部翻身上了马车查看起来…
马车上，装着的全是在那边外战场上受伤的军卒，整整八百之数。此时，他们正被马车运往边城接受医治。虽说是边城，但距离并不短，在翻山越岭和蜿蜒崎岖的山路中需要行走将近二百里路程。
大雨疯狂地冲刷着毫无遮挡的马车，伤卒们无处可避，只得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那雨水冲刷在身体上。两日来的颠簸和持续暴雨，使得他们连抱怨也没有了力气。
殷红的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从马车上涌了下来，汇聚在地面上的一个个泥潭里。
泥潭里，殷红的血水在豆大般雨点的滴打下跳跃着，翻滚着，犹如一朵朵绽放的死亡之花，令人窒息。
“禀报统领，已死亡一百一十人，已将他们的尸体搬下马车。”
一名骑士面无表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控制着情绪将情况报给了统领大人。
“继续前进…”
统领攥紧拳头，心里十分矛盾，不过在咬了咬牙后还是下达了命令。
此时，统领的情绪已低沉到了极限，他心里非常清楚刚刚被军卒们搬下马车的那一百一十名所谓的死亡军卒其实有一部分只是昏厥了而已，并没有真正死亡，若是能立刻得到救治，是能够救活的。但是已经被这场大雨耽误了太久，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再拖下去只怕所有伤卒都无法坚持到最后，终将无一活命。
对于统领大人的命令，军卒们都选择了沉默执行，大家很清楚，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
被搬下马车的都是之前还在一起并肩杀敌的同伴，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但是严酷的军令和让人无奈的糟糕状况实实在在地摆在了面前，让得他们无可奈何，不得不执行命令。
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检查每一个伤卒的生命体征，只要发现没有了呼吸的，统统搬下马车，然后整齐地放置在路边的草丛里。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轻马车负重，为更多的伤卒争取时间。
减少了一百余人的重量，在马夫和骑士们的鞭挞下马车挣扎着从泥潭中缓慢地前行，速度虽然依旧很慢，但是却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停滞不前。
“去它娘的，这场该死的大雨…”
“呸！这令人厌恶的战争…”
或许是为了释放心中的憋屈，也或者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军卒们纷纷咒骂起来。
在艰难行进了大半日后，脚下道路逐渐开始变得平缓，使得前进速度加快了许多。
再次看了看马车中的伤卒情况，统领不由得舒了口气。“护送这八百余名伤卒的任务十分艰巨，若是出了大篓子，自己这千夫长统领的军职丢了事小，甚至可能性命不保。至于丢下那些军卒尸体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只要向单奎烈将军说明情况，想来能够被理解吧。”
“胡尉官，苏寅那小子呢？”
忽然，统领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询问起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尉官。
“统领，你说的是那个有点死犟死犟的少年么？先前…”
胡尉官心中一紧，当即面露愧色，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统领一惊，立即追问道。数日以来他都表现得毫无波澜的神情上忽然有了一丝慌怒和懊悔之色。
“统领大人，这次他伤得太重了”。
说完，胡尉官也在心里思索了起来，那个名叫苏寅的少年的确是统领亲自带到战场上的，年纪并不大，是一个机敏又勇猛的少年，就是脾气像老黄牛一样犟，每次到了战场上都拼杀在最前面，任他们怎么劝说也不听。他曾以为苏寅和统领有很深的关系，后来又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因为苏寅之前也曾伤过数次，不过统领始终都不曾特意关照过。这就使得他猜度二者之间关系并不特殊，所以先前在那落风坳仓促地留下他尸体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向统领禀报。
“那小子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苗子，若是加以磨炼日后说不定可堪大用…”
胡尉官叹息一声，对那个少年的夭折感到十分惋惜。
统领的眼神变得暗淡了许多，不过却没有再继续询问，战争本来就这般残酷，面对死亡，早已让他心如止水，只是苏寅是他受好友之托亲自带到战场上来磨炼的，接下来又该如何向那好友交代？他暗自在心中计较一番，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
统领稍微定了定神后正色命令道：“胡尉官，你速率一队快骑赴城，入城后即刻前往城主府求见白赫大人，就说我沐风代表单奎烈将军恳求白城主设法搜集一批丹药解危，越多越好，你得丹药后即刻返回那山坳中，若发现还有生机者务必要全力救治，然后将死亡军卒们好生安葬，之后速回前军大营复命。余下事宜待本统领入城后自行解决。”
“遵令…”
胡尉官领命，当即点了一队军卒，约二十余人，脱离队伍后快速踏马而去。
“丹药啊丹药…”
见胡尉官一行离去，沐风不由得长叹一声。
本来军中大营内是储备有许多速效回生丹的，但近段时间以来敌军一反常态，十分诡异地发动了数次偷袭，导致大炎国军卒伤亡巨大。到了现在，所有的丹药都已耗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炎国皇室的丹药补给也一直迟迟未到。无奈之下单奎烈将军只好派他将重伤的军卒送回距离战场最近的一座边城医治，打算再从那边城内搜集一些速效回生丹送回战场救急。不曾想到原本也就三日左右的行程硬是被这场大雨耽误了近两日时间，而这结果就是直接导致许多重伤的军卒因为不能及时得到丹药救治而死亡。另一方面，由于不能按时将一批速效回生丹送回战场，恐怕会打乱大炎军队的反击计划，而边外战场的大炎军队也将一直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沐风心中也愈发的焦急了起来，只能不停地催促后方马车加速前进。
终于，这场无休无止的滂沱大雨停了，来时不声不响，去时毫无征兆，似乎只有路旁灌满了雨水的洼地和深坑还能证明它在这无数日里的狂暴。
山坳里，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大雨的冲刷早已将两日前途径此处的车队痕迹抹了去，哪怕是那些深深的车辙痕迹也不复存在，而在一处稍微平坦的杂草丛里，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排尸体，由于雨水的浸泡，尸体已经肿胀并发白，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师傅，快看那里…”
不远处，一神采奕奕的灰袍老人和一个青衣少女徐徐走来。青衣女子猛然间发现了这些尸体，当即惊呼一声。
“不过死人尔…”
灰袍老人面色微凝，淡淡说道。
“这些军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和青衣女子走近尸体，待看清尸体上的制式轻甲服饰后很快便确定了这些死者的身份，但是却又不明白为何这些大炎军卒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略微皱眉，那一对有些混浊的双目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荒远深邃之感，似乎能将时空勘破。在锊了捋那一撮花白胡须后笃定道：“应是如此了…”
即便滂沱大雨将大部分车辙痕迹都抹去了，但灰袍老人还是发现了两日前车马经过此处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并有了些推断。如今大炎国和摩罗国战事不断，此处又是边外战场和那边城之间的一条捷径小道。而这些尸体排放整齐，不像是仇敌所为，更像是临时放置。老人的阅历和睿智使得他很快便猜到了些缘由。
顿了顿，老人移步上前，准备仔细查看一番，青衣女子也跟了上去。
“师傅，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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