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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师傅的战意

    长须老人并未回答,而是正色说道:“苏寅,你且将你觉醒灵胎的过程说说。”

    苏寅想了想,随即将当初夜捉蛐蛐,受伤后引发灵胎觉醒,又遭到雷电轰击,后来与上官家订婚之事以及前往凌天郡城时被黑衣人一剑刺穿丹田的事情,没有一丝隐藏,尽数讲了出来。

    长须老人听完,旋即如通透明悟般眉头舒展开去。

    “是了,五行异胎……原以为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没想到今日又现于世…”

    长须老人捋了捋胡须,原本混浊的双目里莫名间焕发出了奕奕神采。隐约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压自老人身上弥漫开来。

    “好恐怖的战意…”

    苏寅大惊,经历过无数次战场厮杀的他立即发现了师傅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是极致如执念般的战意。

    “五行异胎是什么?师傅为何会有战意?那对手又是谁?和五行异胎又有什么联系?”

    苏寅有许多疑惑,但他却一时不敢询问。

    察觉到自己失态,长须老人迅即平静下来。随后镇静地向苏寅说出了一些寻常人难以知晓的秘辛…

    按照师傅所说,苏寅觉醒的灵胎既已显化出了五行之色,那就是五行异胎,若日后顺利进化成丹,即是五行乾坤造化丹。寻遍灵武域漫长岁月,如这般天道眷顾之人,古今罕见。另一方面,之所以苏寅觉醒灵胎的过程还算顺利,其实也算是气运加身,因为他的觉醒应该仅仅是引动了属于木属性的雷电天劫,这说明他的五行异胎中五行属性之一的木属性已经孕育得最为成熟,不过若只是普通的木属性灵胎觉醒,并不会引发雷电天劫。所以苏寅五行异胎觉醒的木属性是绝对纯净的,因为只有最纯净的木属性在觉醒时才会引动雷电天劫,至于那雷电天劫在最后时刻为何又对苏寅不伤分毫,长须老人解释为另外四行属性之力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至于如何发挥作用,他也说不清楚。

    并未让苏寅失望,长须老人确信,苏寅体内的五行异胎并未被那一剑所毁去,因为在他的两次探查之下,苏寅的血脉之中依旧隐藏着五股分别属于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气息,而每一种气息都纯净至极,那种纯净至极的属性气息哪怕是长须老人也生出了一丝心悸。

    即便是长须老人,也不清楚究竟五种属性是如何在同一具身体内做到完美融合的。或许,天道伟力,既是一道禁锢枷锁,也有逆天而存的可能吧,凡事没有绝对,只能这样理解。

    很快,长须老人道出了他的判断,那一剑的确将苏寅的丹田刺伤。但却没有伤到灵胎。五行异胎本就是夺天地造化之物,自有一丝灵性,当然也有躲避危机的本能。所以,在危急时刻隐入了苏寅身体血脉之中,似是沉睡去了。

    至于苏寅丹田处的创伤,本就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在灵源丹的作用下,现在已经完好如初。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将蛰伏起来的灵胎重新唤醒,但苏寅却迟迟未等到师傅的答复,不由得急躁起来。

    “容为师再想想…”

    看出了苏寅的心思,长须老人也很无奈。此时他比苏寅更加着急。苏寅朦朦胧胧,只是想着如何尽快恢复修行之身而已,他或许知道自己不凡,但绝不清楚他的这一身天赋究竟意味着什么。可远远不止枫城第一天才少年那么简单。

    “或许找到那只蛐蛐会有办法!”

    长须老人苦苦思索一番,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那只蛐蛐么?”

    这就让苏寅摸不着头脑了,完全不知道师傅想要说的办法是什么。

    “若如你说,那只蛐蛐便是你灵根显化成胎的牵引,如今灵胎隐去,至于将隐多久,谁也说不准。这种情况本就闻所未闻,不妨重复一下灵胎觉醒的过程,说不定会发生奇迹,至于能否将灵胎唤醒,试过才知道!”

    长须老人虽见多识广,手段通天,但也不曾见过如此奇异之事,无奈中想到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是苏寅似乎有点难以理解。

    “师弟,我随你走一趟嘛!”

    苏寅还未开口,小昭便从竹屋外走了进来,显然,她听见了苏寅和师傅的谈话,她对师傅的办法是赞同的,并且表达了她想要和苏寅一同前去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动身吧!”

    既然有了一丝可能,苏寅顿时就按耐不住了,当即表示要动身。至于小师姐,既然愿意当他的免费保镖,苏寅没道理不答应。

    其实苏寅一时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独自一人根本无法离开百灵谷,甚至找不到去枫城的路。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暗自庆幸没有拒绝师姐,不然就尴尬了!

    既已决定,苏寅和小昭当即简单收拾一番后就动身了。临走时,长须老人将一块精致小巧的金色玉牌和一枚黑色戒指交给了苏寅,苏寅也不扭捏,伸手便接了过来,随即捏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两样物件材质都很古朴沉甸,虽然不知道有何作用,还是让苏寅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

    从白灵谷离开的路极为艰险,甚至根本就没有路,特别是自竹屋所在的山腰一路下到谷底,几乎全是光滑陡峭的绝壁,这就使得苏寅很快陷入了寸步难行的窘迫之中。

    好在之前领略过小昭的御气神通,来到崖边后,苏寅只好无助地望向师姐,作为一个堂堂男儿,这让他感觉很无奈,不过却又无计可施。

    “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御气飞行神通的…”

    苏寅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对小昭说道。

    “那师弟可要努力修炼哦!”

    小昭不置可否,甜美地笑道,使得苏寅的尴尬少了几分。

    只见小昭来到苏寅身前,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抓住了苏寅的肩膀。猛然间,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她娇小的身躯里涌了出来,随即小昭轻点脚尖,拎起苏寅从崖边飘落而下。

    白灵谷距离枫城足有上万里之遥,苏寅二人若要到达,并非一朝一夕之力。不过到是有一个便捷的办法,那就是前往边城,在那里,可以乘坐飞灵舟。飞灵舟日行可达万里,是人们快速远行的极佳选择,但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苏寅不仅不识得方向,更是囊中羞涩,在小昭表示要前往边城乘坐飞灵舟时,他翻了翻衣衫口袋,又摊了摊手,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似乎在说自己已经穷困潦倒到了极致。

    小昭被苏寅的动作逗乐了,掩唇轻笑道:“师弟不用担心…”

    出了百灵谷,二人一路朝边城行去,终于赶在夜幕降临前进了边城。随即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明天天一亮就乘坐飞灵舟前往凌天郡城。在入宿客栈时二人遇到了尴尬。好巧不巧,此时,这家客栈只剩下了一间客房,这让早就已经困乏不堪的苏寅和小昭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皆露出了茫然之色,只因为刚刚一路寻来,这是唯一一家还有客房的客栈。

    “那就住下吧!”

    小昭无奈地说道,此时此刻,她只想着赶紧休息。

    师姐不介意,苏寅自然也不敢矫情。若是自己拒绝了,且不是显得很没风度,不坦荡…

    “师弟,今晚就委屈你了,你睡地上咯…”

    小昭进入房间后给苏寅扔来了一张毯子,然后她倒下便睡了。

    苏寅接过毯子,在地上铺开后躺了上去,倒也还算软和。

    睡前,苏寅忍不住又拿出师傅交给的白色玉牌和黑色戒指观摩一番。师姐在路上已经给他介绍了一遍,白色玉牌内封印了师傅的一式神通,生死关头可做保命用,而使用方法也比较简单,只需用力捏碎后仍向敌人便可,至于是师傅哪一式神通,小昭并不清楚,她手中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但不曾使用过。

    黑色戒指名为玄戒,有收纳物件的妙用,乃是阵法大师所制,极为昂贵,只需滴血认主后便能通过意念随心所欲地收纳物件,并且只需套在手指上即可,非常方便实用。苏寅在路上时就已按耐不住,进行了滴血认主。

    边城,乃大炎国南垂重镇,位于大炎军队和摩罗国军队战场的后方。由于两国数年来的持续交战,使得边城的重要性日夜凸现,无论是大炎国正统的皇室势力,亦或是宗门豪强,甚至天下浪迹散修,聚集了许多,都想在混乱中碰碰运气,试图得到属于自己的机缘,可谓鱼龙混杂。

    在边城,飞灵舟是城主府白家垄断的营生,而飞灵舟所在的基地就在城主府的一侧。苏寅来到城主府前,刚好有一艘飞灵舟从远处钻出云霄疾驰而来,那声音竟然跟不上飞灵舟的速度。仅仅数个呼吸之间,就在苏寅还在震惊于飞灵舟的极致速度时,那艘飞灵舟已稳稳地落在了基地内。

    苏寅将目光从飞灵舟上收回,再次望向气势威严的城主府。

    “也不知道薛卜他们现在怎样了…”

    站在城主府前,苏寅想起了之前在一起并肩杀敌的那群生死兄弟,尽管在他们面前苏寅始终都如同小孩一般,时常被他们戏弄,但到了战场上他们却从不含糊,对苏寅格外保护。不过要说关系最铁的还是薛卜,大概是因为薛卜年纪只比苏寅大了两岁吧,没有什么代沟,所以俩人平常交流得也最为活跃。这次薛卜同他一样,也是被送到边城医治的伤卒之一。苏寅估计,若是顺利,此时薛卜大概已伤愈归营了吧。而等待他的,依旧是残酷而又漫长的战场厮杀,或许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停止。

    刹那间,苏寅突然觉得,人的生命不应当如此被磨灭。而战争也实在是荒唐,泯灭了人性,增加了仇恨,换来的却是数不清的枯骨荒冢。关于这些问题,他曾不止一次询问过军中的长者,换来的只是一道道充斥着嘲讽意味的白眼,还有许许多多悲凉的叹息!不过苏寅还是将他们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做了归纳,用薛卜的话来说就是蝼蚁的觉悟就是要在残酷的环境中想方设法让自己先活下来,如果最终也要死去,但多活一天也总是好的。

    “师弟,想什么呢,我们得进去了…”

    见苏寅忽然一阵失神,小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