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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二爷的官司

    张康上来,正反四记耳光,用足了身上力气,打的周如虎牙齿脱落,口角出血,呜呜的说不出什么了。

    张大人怒道:“到现在还在狡辩,还想攀诬别人,好生狡猾,给我押到州府去,让知府大人好好教训他。”

    这时候,屋里一阵忙乱哭喊声,只见一名婆子慌慌张张的出来,颤声道:“老爷不好了,李姨娘受到惊吓,孩子掉了!”

    张大人老来得喜,十分爱惜,一听此言,气怒攻心,眼前一黑,身子一阵摇晃,险些摔倒,幸好被几名亲随给扶住。

    华妮儿趁机在父亲耳边说:“这人是周长史的侄孙,送到州府可别被他托人给救出去,这样,咱们可白白吃亏了,不如……”在父亲耳边轻语。

    张大人此刻被气昏了头脑,哪有轻重,指着周如虎喝道:“给我拖下去,打断双腿,再把那惹祸的东西给我割了!”

    周如虎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打断双腿还能接上,命根给割了,做男人还有什么乐趣?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叔爷是周长史,看在他的份上饶我一次啊!”周如虎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却不知他一提周长史,张大人更怒,喝道:“周长史又怎样?就可以让你进别人家内宅为所欲为吗?”

    几名侍卫上来把周如虎拖走,片刻之后,远处传来周如虎的惨叫声音……

    第二天,辛明跟着华妮儿回府,然后自己又走到街上闲逛,到了喜儿住的那家客栈,找到喜儿。

    一见面,喜儿先笑嘻嘻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秋菊姨娘给老爷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原来昨天,隆儿又从沙河县跑来了,特意告诉这个喜讯。

    喜儿把秋菊姨娘亲手绣的一个荷包给辛明,荷包红底绿线,十分精美,上面绣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骑着一条大红鲤鱼。里面装着孩子的一缕胎发,黑油油的。辛明轻轻抚摸,笑道:“这孩子的头发和我一样,又黑又亮。”

    许多男人不喜欢小孩,可是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喜欢的不得了,当成眼珠一般,这种男人对待女人则往往正好相反,没成亲的时候喜爱的不得了,到手之后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正好验证了俗话“媳妇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

    “我当爹了!”辛明拿着胎发高兴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十分开心。

    喜儿是很会看眼色的,陪笑复述隆儿的话,无非孩儿如何好看,如何可爱,长得如何像辛明一般。其实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添油加醋编出来的。辛明却全都信了,不停叹气,自己要是能离开兖州府回家看看孩子该有多好,想到这里心中更加痛恨世子,也没忘了咒骂大明朝几句。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样了?”辛明问。

    这些日子,辛明让喜儿在城中活动,收买了一些混混当手下,除了散播他和张府合作生产宽布的谣言之外,还重点跟踪调查王府二爷朱世杰。朱世杰最常在城中妓院中玩耍,是好几个出名妓女家的常客。但是,喜儿调查到他在城外还有一个私宅,包养了一个叫李秀莲的年轻女子,这女子身份特殊,是兖州府选秀的秀女。本来应该进贡给皇上的女人,却被他给相中了,偷偷截留,安置在城外。

    “我找到了李秀莲的未婚夫,叫张方,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我怂恿他去县衙状告朱世杰,他一听说是王府二公子,头立刻摇的拨浪鼓似的。后来,我指点他去找王府周长史,他还半信半疑。直到我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才去了!”喜儿道。

    “哪个妓院的妓女呢?”辛明又问。

    喜儿调查出来,一名受朱世杰宠爱的叫兰花的女子是世子的眼线,喜儿用钱收买了兰花。

    “她已经按着咱们说的给世子传信了!很快王府就要轩然大波了!”喜儿笑道。

    这天晚上,在周长史府上的一个房间中,周如虎要害部位被白布裹着,还往外渗着血渍,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名妇人坐在床边捂着脸哭泣,她是周守备的夫人。旁边站着周守备和周长史。

    周守备也驻扎在外县,听到儿子出事才急忙赶来。看到儿子的惨状,父子连心,周守备十分心疼,转身对周长史拜道:“叔父,张指挥使实在欺人太甚,居然如此辣手对待如虎,根本没把咱们周家放在眼里。”

    周长史没有儿孙,向来把侄子看作亲生儿子一般,这周如虎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也如亲孙子一般,十分喜爱,现在看到被人折磨成这样子,也十分气愤。

    他捋着白胡子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张指挥使如此对待如虎,确实可恶。”

    周守备又道:“更可恶的是那个华妮儿,居然用计陷害如虎,这是冲着叔父你来的啊!”

    周长史更加气愤,点头道:“华妮儿是王府二房的人,她此举确实是冲着我和世子来的。”

    周长史气愤愤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道:“朱世杰,好你个朱世杰,前日,一个叫张方的家伙找到我,说要告发朱世杰侵占秀女,我还替他遮掩此事,哼哼!却不料他这般狠毒的报答我。”

    正说着,有仆人进来禀告,说世子有事找他。

    在世子的大殿中,世子脸色阴沉的对周长史道:“我有确切消息,二弟朱世杰在妓院中,酒后失言,透露要对我不利,还说他一直觊觎我世子位置,想要取而代之。”

    周长史怒道:“果然如此,难怪最近二房总是针对咱们,先告倒了马奋强,再替辛明求得自由,还要和辛明合作生产宽布,这是想要慢慢剪除世子身边人啊!”

    世子性子偏狭,向来猜忌兄弟,一听此言,立刻急躁起来,道:“舅舅,你说怎么办?”

    周长史缓缓道:“我有一个办法,能好好的敲打他一下……”

    这天上午,兖州知府的大堂之上,跪着一个年轻人,呈上了一张状纸。

    知府韩克忠坐在大堂正中,左右分坐着同知李景阳、通判刘察。知府看了状子,是状告鲁王府二公子朱世杰私藏秀女,荒淫悖逆一事。

    “张方!你是滋阳县人士,怎么越级到州府来告状啊?”韩克忠慢条斯理的询问。兖州城就是滋阳县境内,按说应该先去县衙递状子,县衙审理不了,才能到州府级别。

    张方道:“知府大人在上,小人在滋阳县递过状子了,可县令都不审问,就说小人诬陷好人,一顿乱棍给小人打出来了!滋阳县令定是受了王府请托,所以小人在状子里连滋阳县令一块告了!”

    “大胆,你状告鲁王儿子,可有什么确实证据?”

    “报告大人,李秀莲是小人的未婚妻,如果被选中秀女,进宫侍候皇上,小人绝不敢说什么。只是鲁王府二公子朱世杰抢占秀女,藐视皇上。他将李秀莲安置在城外某处,已被小人探查清楚,都写在状纸上,大人一查就明白了!”

    韩克忠左右看看两位副手,问道:“二位有什么意见?”

    同知李景阳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况且他不过是个王府公子!”

    通判刘察负责刑狱,凛然道:“天子把一地之民交给我们,我们应该为百姓主持公道,方不负浩荡皇恩。这人的冤屈必须调查明白,还他一个公道。”

    韩克忠捋着胡子点头道:“二位所言甚是,秉公执法,是吾辈之本分。”

    三人说的正气凛然,其实昨晚他们都接到了周长史和世子的请托,此刻都心中怀着鬼胎呢!

    今天,朱世杰在王府之中,正准备出门,忽然,他的贴身小厮进宝急匆匆跑进来,大叫:“二爷,不好了,十多个府里的差役堵在王府门口,要拿你去呢!”

    朱世杰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事?”

    进宝道:“听说是一个叫张方的告二爷强占秀女。”

    听说是张方告状,朱世杰心中稍稍安定。张方曾到县衙告过状,他买通县令给压下了!

    朱世杰道:“府里衙役差官是胡横?还是张霸?他们知道我的,你且让他们先退下,我自会去知府摆平。”说完拿出二十两银子给进宝,让他打发衙役。

    进宝去了,朱世杰马上让进喜去府衙找李推官,这是朱世杰的酒肉朋友,昨天还一起喝酒吹牛来着。

    岂料,一会儿功夫,进宝先回来,叫道:“胡横、张霸两位差官都在,好说歹说就是不走,给他们银子也不要,说知府下了严令了,必须拿二爷过去交差。”

    朱世杰一愣,感觉形势有点不对头。这时候,进喜又跑回来,说:“李推官说头疾犯了,躲在家里不出来,也不见他。”

    “那你去找秦经历或者贺知事啊!他们都和我很熟的。”朱世杰急道。

    进喜回道:“我都找了,可这些人今天不是出了远门,就是得了急症,一个也见不到。”

    朱世杰慌了,“这可怎么办啊?”一旦见了官,定了罪,哪还有回旋余地了!

    进喜道:“现在只能报告老爷,或者去岳父张指挥使那里求助了!”

    一听要报告老爷,朱世杰就头皮发麻,至于找岳父就更不成了,哪有女婿在外边包养女人,让岳父去给说情的!

    朱世杰急的在院子里团团转,想不出什么法子,忽见又一个小厮叫进财的跑进来,叫道:“二爷不好了,二奶奶知道了,哭着去老祖宗那里告状去了!”

    朱世杰惊的魂都快飞了,失声道:“怎么传到内院去了?”

    进财道:“那些衙役在府门口大叫大嚷,府外一条街的人都知道了,府中沸沸扬扬,连扫地的婆子都知道二爷在外面包养女人,被人告到州府去了。”

    朱世杰长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会儿功夫,就人人知晓了,怎么瞒得了父亲。

    进财提醒道:“二爷快找张妃求情。”

    朱世杰平时在外花天酒地,这时候才想到亲娘的重要性了,急忙向院外走。却见一名盛装丽人先一步踏入院中,正是华妮儿。只见她柳眉倒竖,粉面含威,先伸手一指进宝、进喜、进财几个小厮,喝道:“就是你们怂恿着二爷成天出去鬼混,现在捅出天大的娄子,一会儿告诉王爷,把你们统统打死。”

    吓得几名小厮噗嗵噗嗵跪在地上,叩头,叫二奶奶饶命。

    华妮儿又望向朱世杰,转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在地上,双手拉住朱世杰的袖子大哭道:“二爷是瞧不上奴家了,干脆把奴家休了,再娶好的算了。何必这么羞辱奴家。在外面包养女人,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奴家妒忌,不让二爷娶姨娘的恶名。呜呜~”

    朱世杰挣脱不得,只得俯首小声说:“姑奶奶,快起来,一会儿爹来了,会要我性命的,求你了!”

    华妮儿只是死命拉住他袖子,大哭:“你心里还有爹,你就不做这样的事了。包养秀女,这是砍头的大罪啊!你害怕爹?奴家还害怕没脸见人呢!干脆你现在就打死我,给我一根绳子,让我自尽。”说着叫身边的小厮丫环快拿绳子让她上吊。后面小厮丫环又都跪了一地,哀求的,劝解的,乱成一团。

    这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谁要打死华妮儿?谁要逼华妮儿上吊。我看谁有这般大的胆子!”却是王府的老祖宗来了。

    她拄着龙头拐杖,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进院子。华妮儿一看老祖宗来了,放开朱世杰的袖子,只是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老祖宗到朱世杰身前,照着脸啐了一口,骂道:“混账下流种子,有这么好的媳妇,房里又有这么温柔美丽的丫环,却只想着上外面打野食,还触犯了国法家规,这样的混账行子,让你爹打死算了。”

    朱世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罪,老祖宗骂了一会儿,只见鲁王来了,先给老祖宗磕了一个头,道:“儿子不孝,管教不严,养出来这样不成器的东西,惹母亲生气,实在汗颜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