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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佛门圣地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胆敢扰我佛门清净?”

    一个浑厚的喊声响彻山头,长门僧人纷纷侧目。

    说话者从庙里走过来,那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男人,手持法杖,与其他人不同,没有蒙面,不戴头巾,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和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陈映雪看向男人,左手放在刀刃上轻轻擦拭:“哈哈哈,这等酒肉腐烂之地,也配称佛门吗?”

    “别跟他废话,杀了他!”男人一挥手,八个长门僧人晃动七尺法杖上前。

    法杖两端藏有尖刃,足以杀人。

    而余下的十几个天道门人则围在外面,手持短窄双刀,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眼睛里透出凶横的杀气。

    陈映雪记起来了,这些天道门人应是“短刀会”的门徒。

    十年前,一个擅长双手使刀的女人创立了短刀会,很快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号,只是后起之秀,终究比不得百年门派,很快便被青州崆峒派扫灭,不想短刀会残余居然被天道收买,重现江湖。

    陈映雪后退几步,右手落下,握住风魂刀狭长的刀柄。

    他面对长门僧人一字一顿道:“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和尚,但既然拔刀了,就要决一生死,当有赴死的觉悟。”

    “小子,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男人身旁,那个身材瘦小的长门僧人尖声尖气地反驳一句,而后一步跳上夜空,其余几人,也跟随他的动作跳到陈映雪头顶。

    男人跳到了最高处,瞪大双眼,不想放过陈映雪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他分明看到,陈映雪没有任何动作,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按住刀鞘。

    他好似被眼前阵势吓住一般,一动不动,表情呆滞得像个死人。

    男人心一横,率先冲下去,对准少年的脑门刺下双刀。

    刀刃距离少年脑袋不过一拳距离时,少年忽然抬头,男人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全黑色的瞳子里没有害怕,甚至有嘲笑。

    这一刻,男人心中尚存的困惑被莫名恐惧一扫而空。

    他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他面前闪过。

    他知道那是少年的刀,可他没有捕捉到刀的轨迹,甚至连刀长什么模样,也没有看清,双手忽然失去控制。自男人双臂处,迸射出一股细微的血丝。

    男人惊讶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体与双臂分离,自己握住短刀的两条手臂则挑飞,身体却在急速下坠。

    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极快的刀法,让人来不及感受断臂的伤痛。

    他“噗通”一声摔倒在湿滑的地板上,来不及站起,便听到了同伴的痛呼声。

    男人回过头,看到后续扑去的几人纷纷落到少年周围。

    下一刻,六个落到地上的人没有声音,光秃秃的脑袋徐徐脱离了身体。

    一瞬间,几人都死于陈映雪极快的刀法之下。

    他转过身,看向趴在地上的男人,微微笑道,“我说了,拔刀了,就要有赴死的觉悟。”

    原是短刀会的几人被眼前一幕吓住,不由得缩成一团。

    “喝!”陈映雪大吼一声,吓得短刀会几人作鸟兽散。

    他收了刀,望着逃散的背影喊道,“别忘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陈映雪在这里等他。”

    不管那几人听见没有,他绕过地上尸体,在后山墓地里寻了一遍,于一棵樱树下找到了一面佛龛,有块墓碑立在佛龛前,上面弯弯曲曲地写了梵文,背后是一只骨灰坛。

    陈映雪把墓碑跟骨灰坛抱进怀里,穿过墓地回到普陀寺。

    寺里一片狼藉,厢房大门歪歪斜斜的,到是散落的衣物、酒肉跟银钿。

    他在大殿里静默一会儿,不免为老和尚感到悲哀。

    佛门本是出家人修行之地,当清净自然,不染俗世尘埃。

    可此地被长门僧人霸占后,一片乌烟瘴气,比世俗之地更为恶臭。

    心不正,踏了佛门也枉然。

    换身皮,也改不了人之本色。

    长门僧人如此,我亦是如此啊!

    他如此想着,抱紧怀里的骨灰盒,几步下山回到客栈。

    客栈房间里只有老和尚跟陆离。

    不知老和尚使了什么法子,陆离苏醒过来,靠在床头,朝陈映雪挤出一个笑容。

    陈映雪不禁热泪盈眶,鼻头一酸,念道:“陆离,你终于醒了。”

    陆离点点头,张开嘴高兴地说话,嘴唇和舌头虽在变化,却没有声音发出。

    老和尚解释道:“小施主身体过于虚弱,无有气力说话,尚需静养一段时日。”

    “对对对,陆离,你快躺下休息。”陈映雪上前把陆离按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他把目光放回老和尚身上,与老和尚一道来到隔壁房间,而后松开衣领,露出里面的墓碑跟骨灰坛。

    “大师,我不知济源大院骨灰坛什么模样,但在后山墓地里见着这一物放在佛龛里,便带回来了,请您辨认一下,若不是济源大师的骨灰,我再回头去寻。”

    老和尚抱过骨灰坛,仔细端详一阵,忽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把骨灰坛放到桌上,自然自语道:“师父,是弟子无能,到如今才见着您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跪在地上轻声念话,似在为骨灰坛诵经祈祷。

    过了好一阵,老泪纵横的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块黄布,把骨灰坛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陈映雪站在一旁默默观望,犹豫再三后,对老和尚道:“大师,普陀寺里的长门僧人已被我赶走,您大可回去,重新主持寺庙。”

    老和尚摇摇头,“物是人非事事休,回去又能如何?”

    “大师所言极是。”陈映雪单手成掌立在胸前,面朝和尚一拜。

    老和尚明白他心中顾虑,微声说道:“我已为小施主排出辉夜之毒,这会儿那位张施主已照着我写好的方子去寻草药,往后煎熬成汤,日服三次,不日便可痊愈。”

    “多谢大师。”

    “你我各取所需,便无需道谢。”老和尚对着陈映雪回敬一礼。

    恰时,张天门提着几包草药回来,看到二人相对行礼,便站在一旁。

    老和尚对他点点头,缓步出去。

    陈映雪追出来,轻声喊道:“还有一件事,不知大师可曾见过一个身高七尺、有些瘦高的男人?”

    他竭力回忆素文纯的长相,可情急之中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补充道,“那人衣服领子上有一道刀和剑还有盾牌的花纹。”

    老和尚停下脚步,思索片刻,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只说自己姓素,这个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孤儿贫僧印象深刻。七日前他来找我卜卦,那是一道难得的上上签。”

    “求签?”

    “不错,那位施主买了一条船,出海前找贫僧卜了一卦,第二日便不见那条船的踪影了。”

    如此说来,素文纯七天前就出海了。

    不知他落脚点会不会是这沿海小镇。

    老和尚看陈映雪一脸沉思,和声问道:“施主可是要出海?”

    “唔,想必是要出海一趟的。”

    “南海凶险万分,如若施主不嫌弃,就让贫僧为你卜上一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