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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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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啊,对了!你刚来这个新手副本的时候,一直说着粤语,而现在却说着还算流利的普通话,在加上你说过‘女儿在大陆的奶奶’,我猜测,你曾经哪怕不是生活在大陆,也肯定是和大陆有着密切往来的人。而你两年没有去看望你的女儿,同时也说明着,你有不能回去的理由,那又是什么理由呢?”

    “……”疤脸壮汉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

    “而且,你刚进副本的时候,曾试图持枪追问我们‘把你的老大整哪去了’,既然能够随意给手下提供枪支的“老大”,那么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规模的黑恶势力。而这样规模的势力,在大陆内部肯定不会有,但你又说着粤语,我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大陆所属的粤岛特区了。并且,从你的穿着和言行来看,你明明就是这个黑恶势力老大的贴身保镖,这和你说的‘做好了随时为国家牺牲的打算’明显是相互矛盾的。”

    “既然是矛盾的,你又怎知我是不是在说谎呢,那你之前的猜测又有什么意义?”疤脸壮汉像是抓住了一个能够反驳的机会。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者在放下戒心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以及微表情,会在不经意间出卖自己的内心。遇到危险自然不用多说,不管是人为的胁迫,亦或者突发的意外,当恐谎占据人的心灵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丝神色变化,那个目光一直在特别关照你的‘专业人士’会敏锐地捕捉到你的异常,并加以分析。而令人放下戒心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己认为的,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而另一种则是‘自己认为的,与某件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对了,你应该也知道什么是“微表情”吧。”

    “那么,你认为,我会是哪种情况呢?我事先强调一下,‘猜测’只是你的‘主观意见’,在没有绝对的‘客观事实’面前,是不能加以‘推断’的。”

    “唉,我不都说了随便猜猜吗?不过在你强调的时候,能不能把手从你的腰带处挪开,我“晕枪”的......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诶,咱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好地玩耍了?”

    “那你可真是够随便的,那您请继续猜,我很好奇你的脑洞会蹦出什么奇思妙想!”疤脸壮汉在“随便”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手从腰带处往上挪开了几公分,但也能随时摸到。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直接跳过推理过程,直接说答案了哦!”

    “请说,我倒是瞧瞧,你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掏枪打我呀!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你到底说不说?”疤脸壮汉最讨厌爱打哑谜的人了,先是语气激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好吧,放心,以我的职业素养,绝不开枪乱伤及无辜的,请别再打哑谜了。”

    “那好,我可直说喽!......”鸭舌帽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后,神情逐渐恢复为严肃。

    他从没见过如此墨迹的人,可当他听到对方竟以熟人的口吻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时,震撼止不住地从眼神中流露着.....

    ......

    原来,疤脸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卧底。

    两年前,他被国安局派去秘密潜入“黑羽”这个巨大的神秘跨国犯Zui集团内部,搜集相关的情报。

    而张东泽只是他的假名,其的真名叫做徐峰,家族兄弟中排行老六,两年前曾是国安处云溪分局的一员,担任情报组小组长之职。

    天有不测风云,由于曾经的某次特殊任务突发变故,导致其脸上被利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原本温文尔雅的帅气面孔,年少时被称作校草的他,也因为这一道疤痕,彻底改变了命运。

    容貌的尽毁,使形象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伴随着路人异样的目光,令他的心理蒙受巨大挫折,事业和人生都曾是赢家的他,开始变得消沉、沮丧、痛苦、迷茫.....

    他将自己反锁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不吃不喝,

    他本打算在房间内结束自己没有任何希望的余生,

    饥饿和口渴,使他几度陷入昏迷与醒来的恶性循环,身体也开始垮掉。

    人在选择慢性的自我消亡过程中,一时的冲动总会被时间消磨殆尽,然后会遵从身体的本能渴望,迸发出对死亡的畏惧之心。

    房门外那一遍遍的呼喊声,使他最终回过神来,

    “呜呜呜~爸爸!小雪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快点出来吧.....”

    是幼小孩童无力的敲门声......

    “老公,饭凉了,我给你做了最喜欢的毛式红绕肉,馋嘴的小雪居然也不吃,说要都留给爸爸....”

    是年轻妇女的颤抖敲门声......

    “小徐,你可要振作啊,局里的同事们还在等待你王者归来呢!”

    是半百老者稳重的敲门声......

    “组长......你要加油啊!”

    是茅庐少年的茫然敲门声......

    “唉!幺弟.....”

    是不惑中年沉闷的捶墙声......

    那些呼喊已经在外面持续很多天了,

    他们虽然可以用蛮力打破房门,把他硬生生地拉出去,

    只是,有些封闭的房门是从外部打不开的,

    只有不断地敲门才有希望唤醒房门内沉睡着的人,他们也更希望他能亲自走出这扇封闭的房门。

    现实常常告诉我们,感动一个人的灵魂,永远比只满足一个人的欲望与幻想,来的更有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使他听清了那五个一直在重复的词语——

    “爸爸”,他想起自己是一个孩童的父亲。

    “老公”,他想起自己是一位女士的爱人。

    “幺弟”,他想起自己是一支家族的末弟。

    “组长”,他想起自己是一群组员的支柱。

    “小徐”,他想起自己是一名局长的下属。

    同时,它们也都是属于他的“名字”,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其中蕴藏的含义。

    名字所承载之重量,不光是自己应肩担起的责任,更是为你我分担风雨和支起希望的庇护所。

    于是,他最终选择了亲自打开“房门”。

    看着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心灵庇护所”,他开心地笑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

    他失去的,远没有比他现在拥有的,给他更强烈的幸福感。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誓死守护它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徐涛虚弱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