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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八、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唉——”

    轻声的叹息从郑朔的嘴中发出,他想不明白,这个“溯神计划”的意义在哪里,人类的伟力从来就不应该是个体上的追求,毕竟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一个物种。

    可事情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位”研究员也死了,计划成功了,却没有人知道那成功的50%药剂应当如何获取。

    说到底,他只是无法理解这种牺牲,如果在这千百年间,这些研究员将对实验的狂热,转向对外界的探索,又会如何呢?结局大抵会不一样的吧。

    “愁眉苦脸的干嘛?这个计划又不是你批准的,他们的牺牲也不是你造成的,至于这么丧吗?”

    “我只是...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觉得他们太可惜了吧。”

    “你是觉得这个结局太可惜了?”

    “是啊,太急了,仿佛有什么不可战胜的生物在追赶着他们一样,明明从长计议的话,最后的结局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他渐渐低下了头,如果他是总管的话,他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他想救下他们,出于科学家间的惺惺相惜,出于对已经牺牲了的先驱者们的惋惜。

    “优柔寡断的,像个小屁孩。”

    不过安璃没有给他消沉的机会,她狠狠的抓住了郑朔的小脸,向两边拉扯着。

    “你觉得你比人家聪明嘛!说不定还有什么隐秘是你不知道的!我没怎么读过书,但我知道,能当科学家的一定都是相当聪明的人,这也许就是他们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所能设想的最好的结局了!”

    在扯了扯他的脸后,安璃又猛地揉搓起来,她不喜欢考虑这种事情,况且,他们的牺牲与自己无关,金黄的狼耳与狼尾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他们与自己是两类人。

    她扭头看了看荧幕,桌面还是那么空荡,看来这里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于是她右手提起大剑上的绑带,左手拦腰抱起郑朔,不容分说地带着他往工作区的深处走去。

    “等等等!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那可不行,我们已经浪费了好多时间,我还想早点去吃饭呢。”

    “放我下来!你对干饭的执着到底有多深啊!”

    郑朔摆动着双脚双手,可惜了,安璃的左手就像咬死了的钳子一般,将他的腰牢牢地固定在腋下。

    “你知道吗,你这个姿势,我想打你的屁股的话,可是很容易的。”

    清冷的语调传入郑朔耳中,好似被施加了什么魔咒,让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被安璃夹着向前走去。

    “你觉得那棵树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郑朔突然的沉默让安璃有点不太适应,她罕见的主动询问起郑朔来,说到底她也蛮好奇的,那些遗骸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又是怎么生长成一颗让人生厌的巨树的。

    “我唯一觉得合理的猜想,就是那些木元素遗骸将其他遗骸连接到一起,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融合,趋于自己是颗树的认知,而长成一颗大树。”

    “嗯,和我猜的蛮接近的,那个地方果然是用来存放和观察遗骸的,那你有办法解决那个自我溺毙的问题吗?”

    被横抱着的郑朔习惯性的伸出手,揣摩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思虑的神情配上被狼少女夹抱的身体反而显得有些喜感。

    “说实话,我想不出来。”

    “不论是用氧气管还是潜水服,都不能永远隔绝这层水膜,只要你还需要呼吸,你就躲不过它。”

    “就算小七在我身边生成空气屏障阻挡水流,到最后也不过是换了个笼子。”

    “更何况它也不是只会从鼻子和嘴巴涌向肺部,额,说的重口味一点,人的消化系统也是与外界相通的。”

    “啧...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这种代价也算不上什么,毕竟都是超越人类,打了素感药剂好歹还能照照太阳。

    “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摄像头一直在抖?”

    “嗯,有啊。”

    “?”

    “哎呀呀,要不要告诉你答案呢?”

    好像掌握到了安璃的把柄般,郑朔摆出了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

    当然,他可没有谈条件的权力,在注意到安璃扬起手臂的瞬间,他的求饶就脱口而出。

    “诶诶诶!我说我说!其实那个实验结束后还有活人!”

    “什么意思?”

    “你看这位若尔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位那么成熟,这说明她的心理年纪应该还在青少年。”

    “嗯,好像是这样?”

    安璃陷入了思索,将那三百多个重复录像和最后一个录像对比,确实是郑朔所推论的那般。

    “所以,这家伙是个‘复制体’,是真正的若尔制造出来用来代替自己进行实验的。”

    “可这样的话,那之前三百个录像所使用的受试者又是从哪里来的?真正的若尔又为什么不来亲手进行实验?”

    “那我问谁去,先把这里探索完再说吧。”

    “另一个问题,可能是日久生情,她下不了手?所以在最后才想要闯入实验室阻止实验?”

    “嗯...‘母亲’...有这个可能性,到了!”

    在郑朔还在思考这种种疑点的时候,安璃将他放了下来,眼前的黑色大门上居然有设计玻璃窗,他趴上去看了看,一间间结构完全相同的实验室在里面陈列。

    他熟练的打开舱门,往安璃的身后躲去。

    古人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那么按照古人说的,呆在安璃身边还确实是最安全的,只要她不突然暴起给自己一拳的话。

    “没东西了,别吓自己,话又说回来,那个木头人应该挺特别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摆在那边。”

    “毕竟是第一位献身者,不过我更怕从这里面随便蹦出来个机器人,给我来一针素感激活剂,我可一点都不想献身!!”

    “胆小鬼。”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前扯东扯西,没有前进,直到安璃终于忍不下去,将缩在身后的郑朔拽到身前,审问了起来。

    “所以我们去哪?那里一片片的,全是一模一样的房间,难道我们要一间一间搜过去吗?”

    “好像、也许、大概,是要这样...”

    光滑马尾随着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而摆动着,安璃无视了他的挣扎,抓着他的肩膀,将他的后背转了过来。

    “小七在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扫描功能?”

    “哦对!还有小七来着!怎么刚才一直没什么动静呢?”

    “安璃小姐,请稍等,吾正在进行扫描。还请管理员理解,吾不是管理员的捧哏,况且吾认为安璃小姐不需要吾提供逻辑分析。”

    郑朔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等下,所以你刚才一直在摸鱼吗?!”

    “吾只是将所有核心都用来监控四周情况罢了。”

    听了小七的回答,郑朔竟有些感动,小七嘴上虽然一直在嫌弃他,还教唆安璃欺负他,可它还是爱着自己这么个管理员的!它真的,我哭死。

    “毕竟管理员若是死于非命的话,吾就得陷入自我休眠一段时间,要再过好久才能重新上线,获得自主探索的权限。”

    现在郑朔只想把刚才产生的感动全部当垃圾清理掉,他还是年轻了,没有看清小七反自己的本质。

    “扫描完成,已探明高能反应区域,共一处,位于本设施的正中心,同时吾未检测出该区域内有生命活动信号,但还请管理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