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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 花茎的汁液

    一阵剧烈的拉扯!

    一阵刺骨的疼痛。

    当手指,或刀子--不,是爪子!——刮过她的脚踝,血开始在已经很脏的积水中积聚。黑袍男就在报纸女士身后。

    这就是为何女士讨厌蛾学士的原因,他们只要成功欺骗就可以做到各种超出力量的事情,而泽维尔也算是学习了这么久,他能欺骗了时间线,足以说明骗术终归不会太差,尽管有时候会犯蠢,但也只是少数无伤大雅的事情。

    就像刚才列车上那场蛾子袭击——女士不讨厌蛾子,但是她讨厌一大群蛾子,尤其是她无法分清真假的情况下。泽维尔只需要混杂几只真的蛾子在里面,然后同时加上无数的虚假蛾子,那么幻象就会成真。

    蛾学士最棘手的地方在于任何一个拥有蛾准则的人,即使只是入门的二节学士也拥有这个基本的能力——骗术成功,就会成真。

    虽然不同节数的学士成功率和骗术的范围有差别,但是不乏有四节六节的学士透过骗术直接成为十节学士的传说。至于真伪,报纸女士可不敢相信,就怕这种传说也是蛾学士们编造的。

    他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女士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五感,只能希望那是对方的手指在抓住她的腿部。

    猛烈的泽威尔张开双臂靠近,手掌向前,摆出安抚友好的姿态。越靠近,他的神态就变了,刹那间,他开始防备地低下头,双拳紧握,延伸自己的双臂、支撑自己的身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女士略显晕眩的目光。

    他再次争夺她的脚,她转过身来,在脏水中旋转,这样她就可以向上踢,踩在他的脸上。

    斑斑点点的水滴在水泥地上。

    泽维尔苍白的琥珀色虹膜狂热、充血、鼓胀--女士不由短暂被惊恐所攫取。

    “午夜咆哮者被描述为:一个强大而喧闹的聚会,与其说是一种宗教,不如说是一个饮酒俱乐部,其特点是粗暴的行为、强大的誓言、大量的烈酒和淘气的表现,为了单纯的淘气。”白鹿缓缓阅读壁上的破烂海报,他猜测午夜咆哮者可能是蜕衣俱乐部的行业对手,不然没有原因把这个藏在厚厚的帘子后,遮蔽了侮辱之词。

    二者都是与无形之术有关的俱乐部,并且都有“粗暴”行为,看如何定义。

    未开张的俱乐部静静躺在原地,白鹿发现俱乐部内部其实很大——笑话,他昨天来的时候,这里全都是人,浓烈的烟雾,可能存在的助兴药品,黄色笑话,非常暴露的舞蹈表演——太多东西可以迷花他的眼,难怪他现在为俱乐部的面积而震惊。

    巨大的主舞台被血红的帘子遮蔽,上方压迫感过于浓重,平台过分干净发亮,这使得白鹿不敢在台上躲藏。

    他四周环顾,最后只在一个可以看见门口状况的桌椅附近掀开旁边的帘子包裹自己,只露出一只眼睛从缝隙中观察。他的体型比较瘦削,这次环抱俱乐部的帘子也是相连的,只要有什么不对,他可以在帘子里互相穿梭,增大逃跑机会。

    他照旧掏出一枚硬币握在手里,这让他感觉到实在的安全感。

    当然,你也可以说他爱钱。

    昏暗的俱乐部中,空洞填满了空气,只听到那种在寂静下才会隐约可辨的白噪音。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门口的珠链飘荡着,在白天的光线下,往俱乐部里投下好几道血红的直线,像是倾倒了红酒。

    他不由想起门是虚掩的。

    有人在与他处于同一空间内————

    这样的想法浮现,手臂上的汗毛竖起。

    帘子没有动静,安静地遮蔽着白鹿半张脸。可是有什么不同了,他感觉贴在后背的帘子微微拱起,有什么,一种空气——或者一种生物,就在他的背后。

    有人会说寄生虫是如何扩散到他的脊柱的,现在他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左手了。有人会说,寄生虫已经干燥了他的大脑内层,所以现在大脑从他的头骨内部拉开,导致癫痫发作。

    白鹿没有转头,他的寄生虫拉扯他的四肢,干枯了他的喉咙,把他拉出了那个帘子内的看见,站在门口折射来的红色光线。视界被血红占领。

    他回头看。

    那里的帘子已经再度垂下,只是微微颤抖着,像是呼吸中的皮肤。

    前一秒,还有什么在哪里,在他的背后,呼吸贴着自己的后颈——

    “呼——”一个带着花香的呼吸突兀地降落在白鹿的后颈上。

    白鹿注意到粉红色捕蝇草的芬芳气味,刚刚开始开花。粘稠的花朵在晚上开放,为昆虫——飞蛾和苍蝇——提供避风港,以换取传播花粉。它们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但香气怡人的花朵让人很满意,有一个短暂的想法要摘一些。

    他仿佛看到蓝紫色的白头翁花,直立而美丽,每一朵都从长满细毛的膨胀叶子中长出,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医学联想——干燥的植物对头痛和痉挛有帮助——但他也很喜欢它的美丽和它的实用性一样。这些紫菀长着黄色和紫色的细长花瓣,从丝质多毛叶子的莲座丛中长出,她转瞬即逝的念头变成了一种有意识的诱惑,去采集一些和其他一些花朵,无缘无故地享用它们。但他会把它们放在哪里?无论如何,它们只会枯萎,他无端想。

    ——就像他本人一样。

    白鹿汗毛直竖。

    “看看我抓到些什么。”对方很近,近到白鹿可以用他的耳廓感受到对方嘴唇的柔软颤动。

    他把自己僵硬的躯体拔出来,看着对方。

    女人的面纱揭开了一半,面容紧致青春,上半张脸尤其夺目。眉目恰到好处,眼睛有神微微发亮。白鹿不敢去看对方的嘴唇,他的直觉觉得她可以咧得很大,而他不会想亲眼看见。

    “你是个入侵者吗?”女人这么说,把自己推进,使得压迫感更强。

    “我并不是。我是一个......”绝对不能说是误入,这听起来就像撒谎。白鹿想。“渴慕者。我对于昨天的表演念念不忘,见门没有关,就私自进来了。”可恶。这听上去依旧充满谎言的味道,而且布满漏洞。

    女人轻笑了一下,似是放过了他。白鹿这才看见对方的全身,依旧是繁琐的纱丽,可是在她身上很适合。

    “孩子,你在撒谎。”

    白鹿僵硬的身体终于向后退一步。

    “跟我过来。”逃跑的念头才刚浮现,一只柔软的手已经伸进口袋里与白鹿的手紧握。女士按着那枚硬币,轻轻摩挲着白鹿的手背,每一条纹路。这个体位很暧昧,可白鹿只觉得惊恐。

    “坏孩子,你最好不要反抗呐。”女士笑了笑。

    再眨眼。

    白鹿看见她在走廊上已经站了一段距离,离一道敞开的门只有几英尺,以一种他以前见过的姿势僵持了一秒钟。白鹿认为这是她的“进入前的姿势“,在这一瞬间,她的姿势似乎比平时更加僵硬,似乎在进入一个特定的场所之前,从精神上和身体上收集和巩固自己。在她不说话、不在做某些动作的任何时候,她都很容易被当成一个人体模型,即使在最接近的地方。

    她没有把头转向白鹿——你不能要求一个人体模型这么做,她只是招了招手——她进入了那间房间,暗红的灯光从她摇拽的腿部间穿透过来......而聪明的白鹿没有试图逃跑,而是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