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沉睡
他知道自己又重蹈了一百二十年前的覆辙。
相隔了一百二十年的悲剧再次重现。
王昇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破碎炸裂分解。
他的身体犹如是不计其数的细微沙粒组成，在狂风大作里，又被吹散成不计其数的细微沙粒。
在消散的那一刻，王昇望向轻纱少女，发现她正不急不缓向后退去。
即便是逃也是逃的如此从容优雅，没有惊慌失措，没有狼狈不堪。
由于距离的拉远，王昇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分辨一个大概的轮廓。
随着时间的消逝，连这个轮廓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眼中再无影像，而是一片的混沌，就连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无边的混沌。
在王昇的感觉里，从失去意识到重新恢复，也就是星火明灭的瞬间之事。
但遭受了重创的身体仍是难以动弹，别说翻身坐起，就是动一下小指，翻一下眼皮都不能。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样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
他记得里正曾经说过，如果是在地球，他就是一缕清气罢了，无影无形。
而现在，自己又死一回。
虽说是在虚空法界这么一个特殊之地，却不敢保证不能成为无影无形的存在。
化气成风后，该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
是寄于一隅之地，还是飘荡在天地之间？
是不是想走就能走，想停就能停下来？
是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到哪里，没有任何的拦截和阻挡。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轻纱少女的身影闪现，如经天的一道霓虹，璀璨夺目。
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空气都变得甜蜜，伤痛都变得温馨。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先去看她。
自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王昇便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碍于礼数，王昇遏制住了这种冲动。
如果是化作了风，什么道德礼义廉耻，跟他有屁的关系。
之前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的轻纱美人，在自己化成风后，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抱抱就抱抱，想亲亲就亲亲。
可以轻抚她的脸颊，可以轻抚她满头青丝，甚者还有她婀娜的身躯……
肆无忌惮！
都化成风了，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再不放肆，就错过了！
而且，那个漂亮小伙儿也一定要惩治惩治。
自己化成风之后，要想报仇取她性命是不可能的。
但是，掀飞她的帽子，啪啪打几下脸还是可以的。
最后再钻进她的轻甲里面看看，她到底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王昇始终怀疑漂亮小伙儿是女扮男装，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妄下定论。
出于对真相的执着，漂亮小伙儿是男是女的问题，太折磨人了，俨然已经成了王昇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如果化作风了都不去揭开谜底，还更待何时？
转而，他又联想到自己化气成风后会出现的种种，一旦发生，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大胆的假设，顿时令他一阵心惊肉跳，有些不寒而栗。
王升想起前世有传说，神人仙家们都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
餐即食用吃的意思，那岂不是说，神仙们都是靠着吃风喝露水活着。
而他们吃的这风，不就是自己这样的存在吗？
细思极恐啊！
原来，生而为人的最终下场，竟是进了仙神们的食谱。
王昇身不能动，眼不能视物，导致脑电波异常活跃，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但是时间不长，王昇就像一部电量耗光的手机，自动关机了。
当王昇再次醒来，他试着挣扎几下。
事与愿违，依旧无法掌控身体。
眼皮似有千斤重，用尽力气掀动十几次，连一丝丝的缝隙都没有起开。
双眼无视，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并没有如愿化气成风。
如果所料不错，他如一百二十年前一样，躺尸在某一个地方，自我疗伤恢复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相信自己在一定的时间积淀之后，恢复是早晚的事情。
这一次的意识清醒之后，他的脑子里并没有想那有的没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他不想，而是被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声音搅扰了。
他不得不将魂牵梦绕的那位轻纱美人，暂时恋恋不舍的先放下一会儿。
因为，外面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轰轰巨响声不绝于耳，就像有一个施工队在外面不远处进行着路面作业。
即便是他这个对身体失去掌控的人，也能感受的到身下强烈的震感。
这让他恍惚间有种又重回了第一世地球上的感觉。
不过，细听之后，能分辨的出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不像是大型机械在施工，反倒是与里正石像被暴民打砸时的声音更象。
正在他疑惑间，外面轰轰巨响骤然停止。
“鱼哥。”
“鱼哥。”
……
在第一声的引领下，一声声的称呼鱼哥的声音彼起此落，呼声里充满无比推崇的敬意。
“鱼哥也是你们叫的？一群没大没小的东西！”
声音里含威带怒，似乎极为不满。
顿时，一声声的称呼鱼哥声戛然而止。
缓了一缓，这个声音才接着道：“我蔡老三在力士峡修行超千年，勉强有资格称呼一声鱼哥。你们才来几天的小家伙心里没点逼数吗？千年以下的，称呼一声老祖难道辱没你们吗？”
话落，众人又开始改口称呼老祖。
也有那千年以上的，称呼着鱼哥。
一时间，外面乱哄哄一片。
王昇心中一沉。
怪不得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原来是蔡老三这个家伙。
他嘴里那个鱼哥，自然是暴乱头子鱼可了。
不用想，他们这是奔着自己来的。
王昇眼不能睁，身不能动，心里虽然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清楚现在自己的一切情况，只知道蔡老三带人包围了自己，而且，鱼可现在也来了。
这阵仗，完全就是对等他们打砸里正石像时的规模。
里正大人是神一样的存在，而自己连个小杂鱼都算不上，能够获此殊荣，王昇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还迟迟不将他缉拿。
他们在等什么？
王昇一边心中惴惴的胡思乱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目前，他只能通过倾听掌握点情况。
当然，这也是他仅有的唯一手段了。
一番乱哄哄的打招呼声，终于落下帷幕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反差极大的一段沉默期，静的呼吸之声可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再发一言，即便蔡老三也缄默了。
在王昇的想象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一定都聚焦在鱼可的身上，极富耐心的在等待着他开口。
王昇不禁暗笑，先前口口声声说得公平公正平等呢？
什么千年以下不配称鱼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人人平等就是个笑话！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公平公正！
不过是一个阶层的垮台，另一个新的阶层崛起罢了！
换了一个新瓶子，装的还是旧酒，喝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
“你确定他在里面？”
鱼可终于开了口，铿锵有力，极具威严。
蔡老三低沉着声音回答道：“我兄弟叶央有天赋技能‘望穿秋水’，我让他看过了，王昇那小子就在里面，不会有错。”
鱼可嗯了一声，似乎对蔡老三的回答还算满意。
接着，他又问道：“今天能不能破开这里的禁制。”
蔡老三嘬着牙花子为难道：“鱼哥，我们都倾尽全力了，今天恐怕……”
说到这里，他迟疑半晌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砸烂石像不过用了三天的时间，迄今为止你们已经耗了整整四天了，仍然没有进展！难道王宏布下的一个小小禁制，比里正那个老不死的真身还厉害吗？”
鱼可的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对蔡老三等人的不满却已然是昭然若揭。
只听蔡老三陪着小心道：“鱼哥，真不是兄弟们无能，是这禁制有点过于强悍了！说实话，与那老东西的真身比起来，我倒觉得，还是王宏布的这十几道禁制更为难以打破。您也知道，那王宏打破这片天地的空间壁垒，单纯靠的是自身强悍的修为，真才实学，岂是里正那老东西能比的？若是没有这片天地给予他的加持，我看他未必强的过鱼哥您。”
鱼可轻哼一声：“王宏？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一个小偷而已。你们都闪在一旁，看我今天怎么破他的禁制。”
听到这里，王昇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鱼可三刀动摇里正石像的根基，不可谓不逆天。
他若出手，老爹布下的禁制肯定要完蛋。
王昇根本就不信蔡老三的那番说词。
夸大其词的主旨，不过是推卸责任，跟无能撇清关系。
在这片天地的加持下，里正就是这片天地的战力天花板，成就再高也不会高过他去。
说自己的老爹强过里正，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就在鱼可准备出手的那一刻，殚精竭虑的王昇终于又熬干了储存的那点电量，随着意识的模糊再次沉睡。
相隔了一百二十年的悲剧再次重现。
王昇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破碎炸裂分解。
他的身体犹如是不计其数的细微沙粒组成，在狂风大作里，又被吹散成不计其数的细微沙粒。
在消散的那一刻，王昇望向轻纱少女，发现她正不急不缓向后退去。
即便是逃也是逃的如此从容优雅，没有惊慌失措，没有狼狈不堪。
由于距离的拉远，王昇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分辨一个大概的轮廓。
随着时间的消逝，连这个轮廓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眼中再无影像，而是一片的混沌，就连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无边的混沌。
在王昇的感觉里，从失去意识到重新恢复，也就是星火明灭的瞬间之事。
但遭受了重创的身体仍是难以动弹，别说翻身坐起，就是动一下小指，翻一下眼皮都不能。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样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
他记得里正曾经说过，如果是在地球，他就是一缕清气罢了，无影无形。
而现在，自己又死一回。
虽说是在虚空法界这么一个特殊之地，却不敢保证不能成为无影无形的存在。
化气成风后，该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
是寄于一隅之地，还是飘荡在天地之间？
是不是想走就能走，想停就能停下来？
是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到哪里，没有任何的拦截和阻挡。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轻纱少女的身影闪现，如经天的一道霓虹，璀璨夺目。
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空气都变得甜蜜，伤痛都变得温馨。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先去看她。
自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王昇便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碍于礼数，王昇遏制住了这种冲动。
如果是化作了风，什么道德礼义廉耻，跟他有屁的关系。
之前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的轻纱美人，在自己化成风后，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抱抱就抱抱，想亲亲就亲亲。
可以轻抚她的脸颊，可以轻抚她满头青丝，甚者还有她婀娜的身躯……
肆无忌惮！
都化成风了，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再不放肆，就错过了！
而且，那个漂亮小伙儿也一定要惩治惩治。
自己化成风之后，要想报仇取她性命是不可能的。
但是，掀飞她的帽子，啪啪打几下脸还是可以的。
最后再钻进她的轻甲里面看看，她到底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王昇始终怀疑漂亮小伙儿是女扮男装，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妄下定论。
出于对真相的执着，漂亮小伙儿是男是女的问题，太折磨人了，俨然已经成了王昇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如果化作风了都不去揭开谜底，还更待何时？
转而，他又联想到自己化气成风后会出现的种种，一旦发生，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大胆的假设，顿时令他一阵心惊肉跳，有些不寒而栗。
王升想起前世有传说，神人仙家们都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
餐即食用吃的意思，那岂不是说，神仙们都是靠着吃风喝露水活着。
而他们吃的这风，不就是自己这样的存在吗？
细思极恐啊！
原来，生而为人的最终下场，竟是进了仙神们的食谱。
王昇身不能动，眼不能视物，导致脑电波异常活跃，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但是时间不长，王昇就像一部电量耗光的手机，自动关机了。
当王昇再次醒来，他试着挣扎几下。
事与愿违，依旧无法掌控身体。
眼皮似有千斤重，用尽力气掀动十几次，连一丝丝的缝隙都没有起开。
双眼无视，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并没有如愿化气成风。
如果所料不错，他如一百二十年前一样，躺尸在某一个地方，自我疗伤恢复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相信自己在一定的时间积淀之后，恢复是早晚的事情。
这一次的意识清醒之后，他的脑子里并没有想那有的没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他不想，而是被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声音搅扰了。
他不得不将魂牵梦绕的那位轻纱美人，暂时恋恋不舍的先放下一会儿。
因为，外面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轰轰巨响声不绝于耳，就像有一个施工队在外面不远处进行着路面作业。
即便是他这个对身体失去掌控的人，也能感受的到身下强烈的震感。
这让他恍惚间有种又重回了第一世地球上的感觉。
不过，细听之后，能分辨的出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不像是大型机械在施工，反倒是与里正石像被暴民打砸时的声音更象。
正在他疑惑间，外面轰轰巨响骤然停止。
“鱼哥。”
“鱼哥。”
……
在第一声的引领下，一声声的称呼鱼哥的声音彼起此落，呼声里充满无比推崇的敬意。
“鱼哥也是你们叫的？一群没大没小的东西！”
声音里含威带怒，似乎极为不满。
顿时，一声声的称呼鱼哥声戛然而止。
缓了一缓，这个声音才接着道：“我蔡老三在力士峡修行超千年，勉强有资格称呼一声鱼哥。你们才来几天的小家伙心里没点逼数吗？千年以下的，称呼一声老祖难道辱没你们吗？”
话落，众人又开始改口称呼老祖。
也有那千年以上的，称呼着鱼哥。
一时间，外面乱哄哄一片。
王昇心中一沉。
怪不得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原来是蔡老三这个家伙。
他嘴里那个鱼哥，自然是暴乱头子鱼可了。
不用想，他们这是奔着自己来的。
王昇眼不能睁，身不能动，心里虽然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清楚现在自己的一切情况，只知道蔡老三带人包围了自己，而且，鱼可现在也来了。
这阵仗，完全就是对等他们打砸里正石像时的规模。
里正大人是神一样的存在，而自己连个小杂鱼都算不上，能够获此殊荣，王昇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还迟迟不将他缉拿。
他们在等什么？
王昇一边心中惴惴的胡思乱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目前，他只能通过倾听掌握点情况。
当然，这也是他仅有的唯一手段了。
一番乱哄哄的打招呼声，终于落下帷幕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反差极大的一段沉默期，静的呼吸之声可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再发一言，即便蔡老三也缄默了。
在王昇的想象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一定都聚焦在鱼可的身上，极富耐心的在等待着他开口。
王昇不禁暗笑，先前口口声声说得公平公正平等呢？
什么千年以下不配称鱼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人人平等就是个笑话！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公平公正！
不过是一个阶层的垮台，另一个新的阶层崛起罢了！
换了一个新瓶子，装的还是旧酒，喝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
“你确定他在里面？”
鱼可终于开了口，铿锵有力，极具威严。
蔡老三低沉着声音回答道：“我兄弟叶央有天赋技能‘望穿秋水’，我让他看过了，王昇那小子就在里面，不会有错。”
鱼可嗯了一声，似乎对蔡老三的回答还算满意。
接着，他又问道：“今天能不能破开这里的禁制。”
蔡老三嘬着牙花子为难道：“鱼哥，我们都倾尽全力了，今天恐怕……”
说到这里，他迟疑半晌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砸烂石像不过用了三天的时间，迄今为止你们已经耗了整整四天了，仍然没有进展！难道王宏布下的一个小小禁制，比里正那个老不死的真身还厉害吗？”
鱼可的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对蔡老三等人的不满却已然是昭然若揭。
只听蔡老三陪着小心道：“鱼哥，真不是兄弟们无能，是这禁制有点过于强悍了！说实话，与那老东西的真身比起来，我倒觉得，还是王宏布的这十几道禁制更为难以打破。您也知道，那王宏打破这片天地的空间壁垒，单纯靠的是自身强悍的修为，真才实学，岂是里正那老东西能比的？若是没有这片天地给予他的加持，我看他未必强的过鱼哥您。”
鱼可轻哼一声：“王宏？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一个小偷而已。你们都闪在一旁，看我今天怎么破他的禁制。”
听到这里，王昇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鱼可三刀动摇里正石像的根基，不可谓不逆天。
他若出手，老爹布下的禁制肯定要完蛋。
王昇根本就不信蔡老三的那番说词。
夸大其词的主旨，不过是推卸责任，跟无能撇清关系。
在这片天地的加持下，里正就是这片天地的战力天花板，成就再高也不会高过他去。
说自己的老爹强过里正，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就在鱼可准备出手的那一刻，殚精竭虑的王昇终于又熬干了储存的那点电量，随着意识的模糊再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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