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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留美幼童

    1881年中秋节,上海县,求知书院

    求知书院早年是乡绅捐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荒废,由于就在上海道台衙门后面就成了上海道台衙门的仓库,不过由于没人照看,现在基本已经荒废破败。

    就在前几天,这里迎来了二十多位特殊的客人,他们已经在这荒废将近十年的屋子里住了几天了,一个光着头穿着短袖棒球衫的二十出头小伙拿着一个水盆向其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抱怨道:“这鬼地方,蚊子厉害,不知道闹鬼吗,你们谁会画符啊,画几个贴上呗。

    别人听出是玩笑,虽然对未来充满了担心,但是还是配合着笑了笑其中一人道:“斗南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出玩笑,你说朝廷会怎么处置我们,不会杀头吧。”

    被叫“斗南”的年轻人苦笑道:“担心有什么用,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了,今天是中秋节也不让回家,早知道这样我就买张去芝加哥的车票去找我朋友了。”

    另外一个鹅蛋脸年轻人鼓励大家道:“咱们不要太灰心丧气,也许明天就能放我们出去那,是不是,再说朝廷花了这么多钱让我们去那边读书,就是为国家效力,如果真放弃我们,这些钱不是都白花了吗。”

    “可是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有人问道。

    “会不会是我们中有人把辫子剪了朝廷想治我们得罪”有人害怕道?

    这一讨论大家慢慢得都聚集起来七嘴八舌得说了起来,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句英文。

    突然有一个人说道:“朝廷会不会把我们流放道东北关外,不管我们了。”

    “不会不会,他们就是觉得你们有点崇洋媚外,现在对怎么处理你们没了章法,在讨论中,你们在这里就是过度”一个声音道。

    “是吗,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有人狐疑道,丝毫没发现对方得说是“你们”和用的是英语。

    “估计再有两天把,听说李鸿章已经上了折子,给你们安排了去处,不过享福你们就别指望了”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大家听出不对劲了,齐齐向发声得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他们这群人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个人,被称为“斗南”的那个小伙手已经开始抖动了,颤生问道:“你是人是鬼。”

    这人其实是偷偷进来得李晨,留美幼童住在求知书院是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李晨为了这一次见面付出了很大的精力准备,为了不被打扰不惜绑架了看守这书院的千总和把总全家,又许下万两白银的好处才让他们松口放李晨进来给了两个时辰的时间。

    李晨看他们都看着自己笑道:“大家别紧张,我不是鬼我也是人,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见见你们,或者说看看影响下一个一百年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你是朝廷派来的吗”一个青年问道?

    李晨怕隔墙有耳,还是用英文道:“不不不你看我的头发,我不是朝廷派来的”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所有人才发现李晨竟然和他们其中几人一样是短发。

    这些人也发现李晨用英语了,也大概明白李晨怕隔墙有耳的意思了,刚才提问的那个国字脸继续谨慎问道:“那你来见我们干什么。”

    李晨看他们都紧张起来,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站起身道:“我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给你们这些海外游子过个中秋,欢迎你们回家,这钥匙是带锁的那个隔壁屋子的,你们跟我来。”

    说完也不看他们谁跟着就走到隔壁一个屋子门口,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推开了大门,这是一间和刚才屋子一样大的教室,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些破烂家具,一个小型的宴会厅已经收拾了出来。

    这个安排可废了不少劲,因为怕出意外,自己有小七可以随时跑而其他人不能,这次只有李晨一个人来,整个屋子的布置都是李晨亲手做的,刚才又提前来过把食材提前放好就是为了能和他们有一个舒服的说话环境,同时真心给这群封建时代的先驱们过个节。

    慢慢的点燃一只只白色蜡烛照亮整个屋子,桌子上白色瓷盘里盛满了各色各样的点心面包和月饼,看到很多人都围在门口,李晨拿起一个牛角面包丢给了那个叫“斗南”的人道:“尝尝,味道对不对。”

    那人接过面包,吃了好几天糙米饭的他看到面包直接咬了一口,瞬间愣住了,这是他寄宿在美国家庭街对面的那家他最爱吃的面包店里的面包的味道,软软的肯定是刚烤好的,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晨,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里搞到的。

    李晨掀开中间桌子上的桌布,一排排玻璃酒杯就摆在那里,十几瓶各种地方美酒也摆在那里,他拿起一瓶慢慢的倒了起来。边倒酒边说:“我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来见证一下历史,正好今天是中秋,就给你们准备了这些,这有十几种咱们华夏的酒,你们看看哪个是你们老家的,咱们一起过个节,也算是我欢迎你们这些海外游子的一番心意。”

    看到他们还有顾虑李晨又说道:“放心,外面的差役我已经用钱买通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他们就是聋子瞎子,你打他们他们都不敢还手,我们全程说英语即使声音大一些也没关系的。”说着又打开了一个个大瓷盆的盖子,都是李晨从现代刚订的各色美食,他看过资料知道这些人里以粤人居多,所以大部分都是粤菜。

    几个胆子大的受不住家乡菜的诱惑,又没胆子单独吃就发动道:“看样子这位朋友确实就是想见见咱们,大家别辜负人家一番好意,我不管你们了我吃了。”说完就和几个已经跃跃欲试的走了上去,拿起一个空盘去找自己喜欢吃的菜了。

    不一会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进了屋子,一人拿着一个盘子和酒杯找地方坐着边吃边和李晨聊了起来,当然最多的问题还是李晨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要见他们,有什么目的。

    李晨知道绕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刚才都动过下药把这些人迷晕后都绑到山寨的打算,但是想想就放弃了,这些人可真的是华夏的未来,还是让他们自由发挥把,自己就是个现代小老百姓,现在可没能力驾驭他们,自己和他们都需要在社会中成长。

    李晨端着一杯酒吃着一串油炸骨肉相连道:“其实你们不用纠结我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和你们如何解释我是谁,举个例子我如果说我是反贼,你们这一下船就和反贼喝酒吃饭,朝廷对你们的印象会更不好,你们未来的仕途会更艰难,虽然我不是反贼但是我向你们保证我不是那种朝廷喜欢的人,只不过朝廷还不知道我的存在罢了,不过我是谁这个问题我觉得在过一两年你们都会知道,这你们不用着急。

    至于我来干什么这个问题李晨解释道:“你们去过海外,知道咱们和海外的差距在逐渐拉大,你们回来的抱负我也知道,我今天来就是和大家见个面,混个脸熟,以后再见面咱们就会有各自的身份和立场,那时候想想今天好歹在一个屋子里吃饭喝酒的情分,也许很多事情好谈了,也能谈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李晨用了最大的努力解释了他们这个方面的疑问,这些留学生也都是见过市面的,看到李晨这么说也猜到他的顾及,就问起了别的问题。

    关于李鸿章的奏折是李晨看历史看的,他们也确实会在几天后被释放然后安排道各个工作岗位上去,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很多行业和职位中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所以李晨也都对他们对未来的疑问都给予了鼓励和祝福。

    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有几个已经有点喝多了,李晨按照约定起身告辞,不过在走之前他拿出一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李晨十张一份送到他们手上,有人看到银票数额有些犹豫不敢收,但是李晨道:“这些钱都是干净钱,不放心可以以后烧了,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是放一年,如果这一年你们真的用不上再烧,对你们没坏处。”

    这些人归国的待遇历史上写的很清楚,一年俸禄不足百两,可是过了几年苦日子,李晨不忍心看他们被银钱所迫才专门准备了这些银票。

    最后李晨和几个谈的来的一一拥抱告别,到鹅蛋脸的时候,李晨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课本上的华夏英雄,忍不住道:“眷诚兄,如果你想修铁路,来山东济宁城裕德茶楼找我,我今年就能让你开始修,我们华夏十万里铁路都不够,真是时不我待啊。”说完用力的抱了抱他才松开手。

    那个被称为“斗南的”听到李晨的话玩味的问道:“那我要是去找你,你也让我修铁路?'

    李晨自然知道他未来的成就,哈哈大笑道:“不,我会让你去组建个棒球队,然后用棒球告诉世界华夏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和最后几个人或拥抱或握手告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不过一句诗句却隐隐传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快哉……”

    李晨走后不一会来了一队兵丁安静的把所有的餐具都收走屋子恢复成原样,要不是嘴里那酒味和肚子里的美食以及手里的银票,都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