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
程十一是被顾青从墙上硬生生掰下来的，但离开墙的瞬间又脱力般跌坐在了地上，盯着地面的小水洼，表情呆滞。
虽然只认识了两个小时，但程十一与蒋星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早在心中将彼此认定为了兄弟。
两人前几分钟还在并肩作战，转瞬间却阴阳两隔，程十一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其他人的心里也都不好受，众人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开口。
气氛沉寂了许久，乔楚才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蹲下来，嘴角带着温柔的弧度：“至少他没有变成丧尸，不是吗？至少他能安静地离开。”
是啊，蒋星都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头肯定也破了。没有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程十一终于抬起了头，盯着他：“你是道士？”
乔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能给他祈福吗？”程十一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他不要再来这里投胎了。”
乔楚愣了一下，抱住了程十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了句“好。”
斯人已逝，留下的人便要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众人调整好了状态，便在地上围坐一圈，汇总了一下彼此的情报。
乔楚：“你们是说，刚才这里的一大群人都走了？从门口走的？没有被丧尸咬吗？”
杨小毛挠了挠头：“是啊，不过他们具体从哪走的，我们也不太清楚。”
顾青：“他们下楼的时候，我们没有听到丧尸追赶的声音，应该是没事。”
末了，他又补充道：“不过刚才你们那边的动静太大，不排除是不是把楼下的丧尸都吸引走了的缘故。”
乔楚啧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可就是天不时地不利了，人都跑这边来了，丧尸肯定也散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地下遛弯呢。”
“诶不过。”杨小毛突然打断他，“你刚才是从楼道里冲出来的？可是里面不应该全是丧尸吗？你怎么做到的？”
乔楚神秘兮兮地勾起嘴角，在裤兜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枚一元硬币，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的法宝！”
硬币在东边悄然出现的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加上气氛使然，乍一看确实像个宝贝。
杨小毛立刻从他手上抢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人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一样，从丧尸群中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然而拿到了手，他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好半天，又不耐烦地随手丢了回去：“这不就是个普通硬币吗？装神弄鬼。”
乔楚手忙脚乱地接住硬币，嘴里骂骂咧咧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裤兜：“你不懂就不要瞎说好吧！”
杨小毛反唇相讥：“现在是文明社会，我可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你懂个屁啊？你又不是亲传的！”乔楚翻了个白眼，挪动了下屁股，背对着杨小毛，对程十一他们苦口婆心道：“我每次做重大决定都会抛一次硬币，百试百灵，从未失误。若是我一早抛了个花面，这一天必定厄运缠身。反之，则顺风顺水，抽游戏角色十发必出金！”
程十一：“……”
杨小毛：“封建迷信。”
顾青：“哈哈，你好幽默啊。”
见众人摆明了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乔楚一气之下气了一下，缩在了墙角不肯吭声，惹得大家捂嘴暗自偷笑，沉重的气氛一时轻松不少。
好不容易从悲伤的情绪中暂时解脱出来，程十一静静地倚靠在栏杆旁，目光投射在遥远的天空。
东边的天空，一轮血红色的圆日高高挂起，千变万化的霞云在阳光的映衬下波光流转，给碧色的晴空染上了一抹嫣红。
程十一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看过日出了，沉浸于绮丽景色的同时，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思索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应该有小贩的吆喝叫卖声，社畜和学生匆忙的步伐在各个角落里踏足。可是如今，城市里万籁俱寂，连鸟叫声都没有。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顾青似乎跟他想到了同一处，趴在临街的栏杆上，撑着脑袋，向下望去，“太安静了。”
程十一：“是啊……哪怕丧尸爆发了，也不至于什么声音都没有吧？而且除了隔壁网吧里的丧尸，好像也没有见到第二批丧尸了。”
“世界末日了？大家都死光了？”杨小毛挠挠头，随口胡诌道。
话音未落，远处高耸入云的一座百货大楼剧烈摇晃了一阵，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倒塌，砖石瓦砾在震动中瞬间破裂，迸射到了各处，扬起了大量灰尘和碎石。
众人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纷纷站起来，向发生爆炸的方向望去，原本常年闪着霓虹灯光的大楼连带着周边紧挨着的建筑已然变成了一堆沙砾，爆炸带出的漫天灰尘在空中肆意飞舞，显出末世般的恐怖景象。
直面着阳光，程十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隐隐约约瞥见，从废墟中，乌压压的大片大片的黑斑像不受控制无限蔓延的菌落，以惊人的速度冲破了被灰尘笼罩的屏障，如病菌传播般迅速占据了大街小巷的各个角落。
“世界末日……真的来了？”
“你们快看！”杨小毛忽然惊呼出声，指着天空，大喊道，“天上……天上！”
程十一抬头仰望，方才澄澈干净的天空不知何时被绵延了数千里的乌云侵占，如同一副泼墨画，把天际染成一片深深的幽蓝，展现出磅礴而神秘的美感。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犹如战斗的号角吹响，雷声如巨浪般袭来，轰鸣中带着震撼。整个世界黑蒙蒙的，狂风呼啸，犹如地狱一般。
程十一被这副末日景象深深震撼了，脑子一时停止了运转，直到……
“当！”
“当！”
“当！”
三声沉重而壮烈的钟声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齐响起，激越而又神圣，像是穿越时空的誓言，回荡在天空，直击人的心灵。
众人莫名警觉起来，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由感到迷茫，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当第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地面的时候，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的恐惧感驱使着他们慌乱地躲避。
但天台太空，雨下得太急，几乎是眨眼之间，所有人避无可避的成了落汤鸡。
程十一掀起还未完全浸湿的衣摆，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勉强把糊住眼睛的水滴短暂的擦掉，眯着眼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喂！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十一蓦然睁大了双眼，喉头上下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毫无征兆的，他的同伴们全部悄无声息地丧失意识倒在了地上，东倒西歪。
程十一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拉起他们，然而刚走出没多远，就发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绵软无力。
他攥紧拳头强撑了一会，但就在快要接近离他最近的顾青时，双脚突然像被铁链束缚住一样无法动弹。程十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向前扑倒，狼狈地趴在了地上，额头磕出了一丝血痕。
程十一不甘地望着身旁的同伴们，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像濒死的鱼一样扑腾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寂。
随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越来越乏力，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事物也愈发模糊，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在意识逐渐削弱之时，他的感官却出人意料的灵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雨水重重地打在身上，又顺着皮肤的肌理肆意流淌的滑顺触感。
慢慢的，这种感觉也消失了，程十一终于彻底丧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虽然只认识了两个小时，但程十一与蒋星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早在心中将彼此认定为了兄弟。
两人前几分钟还在并肩作战，转瞬间却阴阳两隔，程十一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其他人的心里也都不好受，众人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开口。
气氛沉寂了许久，乔楚才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蹲下来，嘴角带着温柔的弧度：“至少他没有变成丧尸，不是吗？至少他能安静地离开。”
是啊，蒋星都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头肯定也破了。没有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程十一终于抬起了头，盯着他：“你是道士？”
乔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能给他祈福吗？”程十一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他不要再来这里投胎了。”
乔楚愣了一下，抱住了程十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了句“好。”
斯人已逝，留下的人便要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众人调整好了状态，便在地上围坐一圈，汇总了一下彼此的情报。
乔楚：“你们是说，刚才这里的一大群人都走了？从门口走的？没有被丧尸咬吗？”
杨小毛挠了挠头：“是啊，不过他们具体从哪走的，我们也不太清楚。”
顾青：“他们下楼的时候，我们没有听到丧尸追赶的声音，应该是没事。”
末了，他又补充道：“不过刚才你们那边的动静太大，不排除是不是把楼下的丧尸都吸引走了的缘故。”
乔楚啧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可就是天不时地不利了，人都跑这边来了，丧尸肯定也散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地下遛弯呢。”
“诶不过。”杨小毛突然打断他，“你刚才是从楼道里冲出来的？可是里面不应该全是丧尸吗？你怎么做到的？”
乔楚神秘兮兮地勾起嘴角，在裤兜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枚一元硬币，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的法宝！”
硬币在东边悄然出现的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加上气氛使然，乍一看确实像个宝贝。
杨小毛立刻从他手上抢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人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一样，从丧尸群中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然而拿到了手，他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好半天，又不耐烦地随手丢了回去：“这不就是个普通硬币吗？装神弄鬼。”
乔楚手忙脚乱地接住硬币，嘴里骂骂咧咧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裤兜：“你不懂就不要瞎说好吧！”
杨小毛反唇相讥：“现在是文明社会，我可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你懂个屁啊？你又不是亲传的！”乔楚翻了个白眼，挪动了下屁股，背对着杨小毛，对程十一他们苦口婆心道：“我每次做重大决定都会抛一次硬币，百试百灵，从未失误。若是我一早抛了个花面，这一天必定厄运缠身。反之，则顺风顺水，抽游戏角色十发必出金！”
程十一：“……”
杨小毛：“封建迷信。”
顾青：“哈哈，你好幽默啊。”
见众人摆明了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乔楚一气之下气了一下，缩在了墙角不肯吭声，惹得大家捂嘴暗自偷笑，沉重的气氛一时轻松不少。
好不容易从悲伤的情绪中暂时解脱出来，程十一静静地倚靠在栏杆旁，目光投射在遥远的天空。
东边的天空，一轮血红色的圆日高高挂起，千变万化的霞云在阳光的映衬下波光流转，给碧色的晴空染上了一抹嫣红。
程十一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看过日出了，沉浸于绮丽景色的同时，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思索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应该有小贩的吆喝叫卖声，社畜和学生匆忙的步伐在各个角落里踏足。可是如今，城市里万籁俱寂，连鸟叫声都没有。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顾青似乎跟他想到了同一处，趴在临街的栏杆上，撑着脑袋，向下望去，“太安静了。”
程十一：“是啊……哪怕丧尸爆发了，也不至于什么声音都没有吧？而且除了隔壁网吧里的丧尸，好像也没有见到第二批丧尸了。”
“世界末日了？大家都死光了？”杨小毛挠挠头，随口胡诌道。
话音未落，远处高耸入云的一座百货大楼剧烈摇晃了一阵，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倒塌，砖石瓦砾在震动中瞬间破裂，迸射到了各处，扬起了大量灰尘和碎石。
众人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纷纷站起来，向发生爆炸的方向望去，原本常年闪着霓虹灯光的大楼连带着周边紧挨着的建筑已然变成了一堆沙砾，爆炸带出的漫天灰尘在空中肆意飞舞，显出末世般的恐怖景象。
直面着阳光，程十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隐隐约约瞥见，从废墟中，乌压压的大片大片的黑斑像不受控制无限蔓延的菌落，以惊人的速度冲破了被灰尘笼罩的屏障，如病菌传播般迅速占据了大街小巷的各个角落。
“世界末日……真的来了？”
“你们快看！”杨小毛忽然惊呼出声，指着天空，大喊道，“天上……天上！”
程十一抬头仰望，方才澄澈干净的天空不知何时被绵延了数千里的乌云侵占，如同一副泼墨画，把天际染成一片深深的幽蓝，展现出磅礴而神秘的美感。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犹如战斗的号角吹响，雷声如巨浪般袭来，轰鸣中带着震撼。整个世界黑蒙蒙的，狂风呼啸，犹如地狱一般。
程十一被这副末日景象深深震撼了，脑子一时停止了运转，直到……
“当！”
“当！”
“当！”
三声沉重而壮烈的钟声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齐响起，激越而又神圣，像是穿越时空的誓言，回荡在天空，直击人的心灵。
众人莫名警觉起来，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由感到迷茫，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当第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地面的时候，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的恐惧感驱使着他们慌乱地躲避。
但天台太空，雨下得太急，几乎是眨眼之间，所有人避无可避的成了落汤鸡。
程十一掀起还未完全浸湿的衣摆，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勉强把糊住眼睛的水滴短暂的擦掉，眯着眼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喂！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十一蓦然睁大了双眼，喉头上下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毫无征兆的，他的同伴们全部悄无声息地丧失意识倒在了地上，东倒西歪。
程十一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拉起他们，然而刚走出没多远，就发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绵软无力。
他攥紧拳头强撑了一会，但就在快要接近离他最近的顾青时，双脚突然像被铁链束缚住一样无法动弹。程十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向前扑倒，狼狈地趴在了地上，额头磕出了一丝血痕。
程十一不甘地望着身旁的同伴们，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像濒死的鱼一样扑腾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寂。
随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越来越乏力，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事物也愈发模糊，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在意识逐渐削弱之时，他的感官却出人意料的灵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雨水重重地打在身上，又顺着皮肤的肌理肆意流淌的滑顺触感。
慢慢的，这种感觉也消失了，程十一终于彻底丧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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