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皆在女书中（四）

    但有人传言大姨娘怀的也是个男孩。

    为此她十分担忧，害怕自己的孩子晚一步出生。于是她决定待孩子足月之后进行催生，可是，又害怕被杨县令知道，于是她找到了与自己同乡的老稳婆帮忙，她将自己的请求写在了那本绣集之上，老稳婆亦将自己的主意全都写在了绣集上，两人就靠着这绣集有商有量。

    前几日，二姨娘的孩子足月了，于是二姨娘以出门踏青之由出了门。她喝下了老稳婆事先准备的落子汤，专程到客栈生产。

    她以为自己自己的算计滴水不漏，但是千算万算未算到，大姨娘会派人以老稳婆孙子的性命威胁老稳婆将计就计杀了二姨娘腹中的胎儿。

    为了孙子的性命，老稳婆不得不听命于人，据她女书中所说，她给二姨娘下了双倍的药量，是以二姨娘和胎儿在生产中险些双双丧命。幸得遇见你，否则那婴儿也保不住。”

    说到这里，秦仲琛看了看姚兰芝，见她听得认真，又继续往下说。

    “得知二姨娘要催生后，大姨娘一直派人盯着二姨娘的动静，昨日二姨娘一出门大姨娘便派那个衙役跟上了。

    衙役见你救下了二姨娘母子，又怕老稳婆将事情泄露出去，于是杀死了老稳婆。

    许是二姨娘也察觉到了老稳婆倒戈了，所以才告诉你枕头底下藏有女书。”

    “那衙役又是怎么杀死二姨娘的呢？”

    “杨县令的大姨娘是位调香高手，她料到二姨娘会在客栈催生，届时会用上等的熏香消毒，所以她在熏香中加入了麝香，并将调好的熏香交给了那位想借着大姨娘往上爬的衙役，衙役在你出门后偷偷将客栈的熏香换掉了。麝香可治难产、死胎、胞衣不下，也能通经络.......”

    秦仲琛说到这里，姚兰芝已然明白了一切。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闻到了麝香的味道，边料想此事不简单。孩子生下来后，杨县令立即派人守在了房间外面，只县令府的丫鬟才能出入房间。丫鬟忙不过来，叫衙役跑跑腿是常有的事情，我从房间出去后，便询问了丫鬟，这房里的熏香是从何而来，她们告诉我是一个衙役去柜台上取的，那丫鬟一指认，我便命何明便暗中观察，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姚兰芝，却现姚兰芝已经倚着车壁不知何时睡着了。

    秦仲琛不由得一声苦笑，敢情她这么能睡啊。

    春寒料峭，容易着凉，他将自己的大氅解下，小心地盖在了姚兰芝身上，并在她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细细打量起来。

    她斜靠在车壁上，胸前的麻花大辫如乌瀑垂下，熟睡时仍旧抹不掉眉宇之间如若青烟般袅绕的忧愁。

    容色算不得倾城，但正是他心中所欲的样子。

    昨日同乘一车，她也是这般安静的睡着，睡了一路。可是由于太忙，他一直未能好好看她。仔细想来在她与兄长定亲的这十几年里，他们也就只见过一面，就是她将他从陷阱里救回来的那一次。

    那时她才八岁，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藤条生生将他这个半大后生从那么深的陷阱里拉上来了。当时看着她满手是血地为他包扎伤口，心里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