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去救头牌女(三)

    很快她便恢复到一个医者的从容与大度：“明日吧，你找家干净的客栈，红袖飘香我去不方便。”

    救人可以，但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即便再不顾及女德，但在这节骨眼上让旁人知道她去了那种地方，传出去，她怕是还未过门就被婆婆狠狠记了一笔了，以后想在柳家混，估计也不会舒坦，别说柳家了，一心疼她的姚母，知道她要出嫁了还这么混账，也会打断她的狗腿。

    “她那病.....已让她无法起身，旁人都嫌恶她，她已存了死志，不肯再出来落丑.....兰芝，你能不能....能不能......”柳迎风尴尬至极，吞吞吐吐地说着。

    见柳迎风如此悲伤的形容，姚兰芝眼皮跳了跳。这柳家二小子莫不是跟那女子.....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揪，简直是衣冠禽兽！

    “伸手！”姚兰芝恨恨的命令道。想到他在常来客栈，一脸挑剔地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姚兰芝突然莫名恼气。

    “何....事？”柳迎风脸上惧意更甚，以为姚兰芝要打他。

    “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她，让我看看你是否也病入膏肓了！”倘若他也得了那种病，得这那种病还想着跟她结亲，那么他可以直接去死了。

    “不，不用，不用！”柳迎风连连摆手，底气十足地解释着，“我没病，我与她清白的很，这个你大可放心。”

    姚兰芝不为所动，捉住他的手仔细检查，发现他脉搏平稳，无甚大碍，这才放过。

    “她自幼家贫，被父亲卖到怡红院，身不由己，也是个苦命人，你看.....你能不能......”言下之意便是请她还是去红袖飘香走一趟。

    柳迎风仍旧吞吞吐吐地说着，但是眼中的诚意令人动容。他身出高门却能对一个身份低微且人人厌弃的女子心怀仁义、悲悯，这分情义倒叫姚兰芝不敢小瞧他。

    姚兰芝点头应允：“事不宜迟，先去看看吧。”

    柳迎风没成想她答应得这般积极，立即前边带路。

    那是一个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的女子，无声无息地摊在榻上，面色灰青，眼窝深陷，双目空洞无神，看不出一丝生机，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只剩一口气吊着。

    听到柳迎风的声音，女子一丝苦笑：“二郎这回为青青寻的又是何方神医？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莫要再让青青落丑了，死了一了百了，不好么？”说着眼角渗出两行清泪。

    见她病成这样，还能将这一番话一气呵成的倒出来，姚兰芝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走到榻前探了探女子的脉搏，细软但仍有力。

    见姚兰芝是个姑娘，女子冷笑道：“许多郎中都说我活不成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也没有银子给你。”

    姚兰芝看着这张毫无生气却还带着一丝对自己嘲讽的脸，断定这女子定是将她看作是柳二疾病乱投医请来的专骗钱财的医婆了。她缓缓声道：“死不死的，可由不得你。”说着伸手去解女子的下裙。

    见她要解青青姑娘的下裙，柳迎风连忙跑出门去。

    女子下身溃烂，浓臭扑鼻，熏人欲呕，不过不过尚可一救。

    柳迎风见姚兰芝查看完毕，立即走进来问道：“如何？可还有救？”

    “有救，”姚兰芝缓缓起身，又惋惜的看着榻上生无可恋的女子，“可她不想活。”

    柳迎风一听，急了，立即走到女子榻前，劝道：“青青姑娘，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就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明白？”

    柳青青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两行清泪落下：“能活又将如何，这世间还有比身在这种地方更让人痛苦的吗？还不若就此一死，倒少了后面的活罪！”

    柳迎风一听，不知如何开导，看着刘兰芝求助：“这可如何是好？”

    听闻柳迎风唤女子青青姑娘，想必就是何明央求她医治的那个人了。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柳青青神形削瘦，脸色惨白，但五官却十分精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倾城风彩。

    “我只能医她的病，医不了她的心。”姚兰芝说完，转身便出了门。

    柳迎风急忙追出来送她，搓了好几次手，面色凝重，不敢看姚兰芝，生怕撞上她鄙夷的目光，最后面露忧色，把姚兰芝当做朋友：“兰芝，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你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开导她，哄也罢，骗也罢，只要她不想死了，这病就好一半了。”姚兰芝看了看他，又接着说：“心病还得心药医，你就是她的心药。”

    柳迎风心里一怔，看着刘兰芝骇然道：“这怎么可以？我才不要做她什么心药！”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负责任？”姚兰芝瞪着柳迎风，声色荏苒。

    柳迎风被她瞪得额汗滚滚，连忙解释：“兰芝，我怜悯她，可不是对她有那种情，她.....她......我...我.......你弄错了！我只是......只是.......唉.....你要相信我！”

    柳迎风觉得自己越描越黑，越描越说不清楚。

    柳青青病成这样柳迎风却没有得病的任何迹象，姚兰芝自然是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