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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为家族荣耀而战(中)

    “欧阳老头,好歹您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姨娘,虽然我名义上也算是你的侄子辈,理当多些孝敬。但是涉及到消藩令,我也只得秉公办理。这可是国主的意思。你要是早点同意转让商会,献出家族传承密道。又何须动刀动枪呢!”

    “哼,大皇子,您说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我若不早日准备兵马,您现在估计早就把这里夷为平地了吧!况且,你既然说是国主的意思,那我问你,你可知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欧阳繁华临危不乱,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是让大皇子纳兰德气恼。

    “当然知道,你不就是云海国爵位最大的藩侯吗?最富有的天湾坊市的地下坊主,天雷堡的当代城主。”

    “你既然知道,当更该知道我有你父亲亲自颁发的的丹书铁劵!任何人不得伤害我的性命,即使是你,也不行!”

    “丹书铁劵嘛!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早已是我父亲时代的事了。现在是纳兰容诺国主,他可不会太在乎什么丹书铁劵不丹书铁劵的。他只需要你的捐献和牺牲!你应该明白!你太富有了!也太德高望重了!资历太老了!你已经不适合这个金戈铁马的时代了!”

    大皇子纳兰德面对着欧阳繁华,让欧阳繁华似乎感觉到正在面对当朝的国主纳兰容若!一模一样的气质,一模一样的形象,一模一样的语气。

    是啊,我太富有了!我也太德高望重了!我的资历也太老了!纳兰容若等待了那么多年!真的只是在扩军备战而已吗?不是,他这些年已经打压异已,巩固权位,终于要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刀了!而我,必将是他们的第一刀的牺牲品。

    欧阳繁华的眼神眯了起来,眼睛里蕴含着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独有的神光。欧阳繁华浑身运气,正欲站起,却被无名开光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

    “大人,我听从您的指示,正欲联合八家贵族召开一次秘密会议。却不料走漏了消息。被他们连同疯六爷一起抓到了牢里。”

    无名开光低着头,紧紧地抱住欧阳繁华的双腿,接着哭喊道:“疯六爷宁死不屈,惨遭杀害。我,我,我也是惨不可言啊!”

    乍听疯六惨死,欧阳繁华的内心一下子恍惚了一阵。驼五疯六,都是自己的战争袍泽,从小玩到大的把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今乍闻死讯,欧阳繁华运上来的气一下子就泄了。

    忽然,身后的驼五和洪虎一起惊叫出声:“贼子尔敢!”

    欧阳繁华心中一痛,低头看去,腹部上插着一把短剑,直没入刃,只余刀柄在外。插的快准狠,尤显毒辣!

    往前看去,大皇子纳兰德面带微笑,胜券在握。往左看去,无名开光的猥琐可怜尤为可恨。往右看去,在密道宝光里,自己从未真正关心的孩子眼含热泪在望着他。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切的一切都变的缓慢而荒谬。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假象!当代国主竟然真的是来杀我的!真的是为了我这个头来的,我错了!我一生戎马!却错在识人!酒桌之上无父子,王权之下无兄弟!

    看着周围日益变暗的一切,欧阳繁华拿出一个一直藏在手里的一颗珠子,赫然就是欧阳光发现的那颗龙血珠,一掌拍向那高大石台的中央,猛运一口气,竟然一掌之下,同时震碎了龙血珠和石台。

    龙血珠在爆压下瞬间起爆,起爆的威力让石台突然迸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狂暴的力量在瞬间被释放,天地都为之震动。周围的空气被点燃,炽热的气浪如同狂暴的火龙般席卷而来,吞噬着一切。

    当烟尘渐渐散去,露出周围的一切时,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本坚固的石台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欧阳繁华依然屹立不倒。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坚定,仿佛是一座永不倒下的山峰。

    对于欧阳光来说,他所看到的最后的影像就是欧阳繁华那坚挺不屈的身影。接着,一道道彩光在密道中闪耀,他和剩下的最后的孩子们,都被传送走了。而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已经倒塌的大洞。

    彩光刚刚消散,一阵恐怖的威压突然降临在高大石台附近。越是高手越是感觉明显,只觉得好似有一个可怕的存在正在周围徘徊巡视。只是片刻后,又接着迅速恢复了正常。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恐怖的威压,大皇子纳兰勇甚至连最爱的战场搜家灭迹都不再有任何兴趣,急匆匆地带领着剩下的军马离开了欧阳城堡。挥挥手,未带走一片云彩。

    大半日后,又有一片一片的暗影在高大石台边停下,在不断地变形扭转中转化成一个人的完整身影,慢慢地站立了起来。紧接着,这个身影左右不断地搜索着什么,但是好像是一无所得。最后,一边咒骂着一边随意地发泄着,把周围的石块踢的四处飞扬,最后,终究又变化成一片一片的暗影,离开了此地。

    又半日后,一个哭哭啼啼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竟然是那个猥琐瘦小的乞丐无名开光,只见他跑到高大石台边,不断地一边道歉一边哭泣一边在掩埋着那些个早已发臭的尸首,甚至连手都扣的流血,指甲反卷了过来都茫然不知,状若疯狂,一个劲地在那里埋葬尸首。但是,众多的尸首中,却独独缺少欧阳繁华的真身。

    是役,据史书记载,欧阳繁华自爆家族传承密道,激起欧阳家族上下齐心的勇气,彻底疯狂反击。若不是大皇子纳兰德尚有八千骑士守护,很有可能就此夭折在欧阳家族城堡内。从此后,消藩令的动作一下子几乎停了下来,纳兰容诺的战略发生极大的转变。由武力强夺转为封赏侵吞,自此,再无后顾之忧,亦无藩王变乱。

    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只有一个个残忍的结局。据后世统计,“天雷变乱”中,欧阳家族几乎死伤殆尽,大皇子纳兰德所带的第八军团伤亡近半。欧阳家族城堡毁于战火,大多数天雷城贵族家族遭到军队洗劫,天雷城的商业环境再也无法恢复,临海领营商氛围再无以前的盛况,从此走向没落。

    家族传承密道的爆炸让欧阳光一行人明白,他们再也没有了回头的路。唯有一直向前,向前,直至走出这个神秘莫测的洞穴。

    所有孩子在欧阳光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地前行着。没有人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远,没有人知道前方的洞窟还有多长。

    只有脚下的尖锐石头和洞壁上的温润触感,在不断地提示他们正在不断地深入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下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陌生。原本熟悉的洞壁开始出现了奇异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仿佛古老的文字,在诉说着一段早已被遗忘的历史。洞顶和洞壁的岩石形态也变得愈发奇特,有的像尖锐的利剑,有的像低垂的巨兽头颅。

    洞窟里慢慢地开始出现各种野生动物的骨骼和巢穴,甚至也开始慢慢地出现类人系动物的骨骼和巢穴。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越变越复杂,由开始的伤心和好奇,变成现在的恐惧和害怕。

    为了自保,队伍中的老人们开始各自带领着一些孩子,让他们开始学习武者的技艺。却不知道,危险正日益向他们的身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