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谁才是耻辱
第二天才中午，老太太果然又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副卷轴，递给孙固：“娃娃，这个给你，当饭钱。”
孙固自然不会收老人家的东西，但却很好奇这卷轴上面是何内容，展开一观，眼前一亮。
这是一幅飞鸿踏雪图，看这笔情画意，画者绝非无名之辈。
果不其然，孙固很快便看见画的左下方押了一方印，上面刻着：富州楚秀。
孙固在院中支起桌子，端上了几个菜，和老人一起吃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精瘦，食欲却极好。
昨晚孙固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还以为是饿的，此时才明白这就是老人家吃饭的本来面貌。
孙固得到一个间隙，问她：“大娘，楚秀是您儿子？”
“啊？你说醋什么？”老人耳朵可能不是很好。
孙固提高声调：“我说楚秀。”
“什么秀？”老人茫然地看着孙固。
孙固想，这么大岁数了，可能意识也不是很清晰了，只好道：“没什么秀，大娘你接着吃。”
“哦。”老人家又埋下了头，吃了几口，突然抬头望着孙固，说：“我儿子是楚秀。”
孙固点点头，老人又说：“娃娃，你有酒吗？”
孙固很惊诧，“大娘，您能喝酒？”
老人突然变得神清气朗起来，“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喝，和秀儿他爹一起喝，他爹死了后，我有时也和秀儿一起喝。”
听她这么说，孙固只好去取了些酒来。
老太太喝了一盅，两眼放出精光：“这酒真好！”
她一杯一杯又一杯地自斟自饮起来，好似孙固不存在一般。
孙固怕她醉了，便一再相劝。
而老太太一手酒壶一手酒盅，喝得不亦乐乎，哪里肯听劝？
一壶酒尽，老太太似还不尽兴，眼巴巴地望着孙固。
孙固坚定地摇摇头。
老太太说：“我可能喝呢，秀儿的酒量就随我。他，他……”
老太太舌头突然捋不直了，嘴里咕噜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一下子趴到了桌上。
孙固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上前急救，却听老太太发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他把老太太架到了自己的床上去睡，看着她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却不断发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呼噜，突然有些羡慕起楚秀来。
简陌在这一天夕阳西斜的时候又来了。
如今她的每一次到来都毫无预兆，但也正因为毫无预兆，孙固每天心里都有着期盼，有着幸福，一旦见到了，又有着加倍的喜悦。
大黄似比孙固更加喜悦，但却不是因为简陌，而是霜雪。
霜雪那神马的身姿真是令人啧啧赞叹。
孙固每次见到她时，都有一种她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她不仅生得高大漂亮，而且极聪明，对于许多指令她都能领悟，更是识路的好手。
大黄在她身下钻来窜去上蹦下跳，霜雪却不理她，径直朝酒房走去。
简陌喊了声：“霜雪，那里不能去。”
她便转身直接进了竹林，每次她来，都会像个人一样半卧在池边看鱼。
两只动物走了，两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孙固在那里看着简陌傻笑。
简陌奇怪地打量着孙固，说：“你今天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平时你见到我来，都会……”
孙固傻乎乎地笑着，“都会第一次时间扑上去又啃又咬是吗？”
简陌瞪他，却也默认了这个回答。
孙固憨憨地笑说：“今天不方便，因为……”
他话音未落，震天响的呼噜声从卧房里传了出来。
简陌震惊地问：“谁？”
“楚秀的老母亲。”
“楚秀？”
孙固便将昨夜以来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简陌。
简陌不无担心地问：“确定大娘只是醉了，没有……”
巨大的打呼声持续不断，两人相视一笑，便都会意。
孙固这才走上前，牵着她的手问：“这一回，我们的小树长了几片叶子？”
简陌脸色沉了下来，有些难过地说，“小树最近过得不开心，一片叶子也没长。”
“怎么了？”孙固错愕，“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陌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哦？”
孙固说：“我已经有点生气了。”
“你生气什么呀，我什么都还没说。”
“我当然生气，因为你让我别生气，就说明这事肯定和我们有关。”
简陌有点惊讶，又有点满意孙固的表现。
孙固说：“这回又是哪个‘文才’上门提亲了？”
简陌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前几天，有一个什么巴王，给祖母写信，说他大儿子秋天的时候会亲自到富州来，还让祖母到时看看满不满意，说他们很想和孙家结亲。第二天，祖母就把我爹爹娘亲叫了去，紧跟着，我就听见爹爹和娘亲在吵架。”
“他们吵什么？”
“爹爹说：‘你别这么大声，让孩子听见多不好。’”
“娘亲说：‘我就要这么大声，我要让陌儿知道他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爹爹说：‘这都是没影的事，我又没有答应人家。’”
“娘亲说：‘你没答应人家，可你的表现明摆着就是想答应。’”
“爹爹说：‘你这就是在无理取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简陌的双簧戛然而止。
孙固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爹爹就摔门出去了，娘亲一个人在那里哭。”
“那你呢？你没有去安慰安慰伯母吗？”
“我母亲一生好强，我从没见她哭过，这时我要是进去，她会觉得难堪的。”
简陌又说，“而且第二天他俩就装着跟没事是的，又说说笑笑的了，我就也没把这事戳破，我倒要看看，爹爹到时候怎么开口和我说。”
孙固想了想，说：“我觉得伯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老夫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你的意思是？”
“谁不知道我们两情相悦？老夫人正常的表现，应该是明确地回绝了才对。”
“我也这么觉得。我听说那个巴王势力很大，所以可能祖母觉得一口回绝不好，才想着慢慢拒绝他吧。”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倒也想看看，伯父到时怎么面对我！”
“你不生气？”
“气还是有点气的。”孙固说，“但我知道，别说什么巴王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太子，神仙的高徒，天上地下所有的俊杰全都站在你面前，你最后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孙固。”
“那是当然！”简陌欢喜地箍住孙固脖子，主动送上了小嘴。
“娃娃！”一声喊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
两人触电般分开，皆有些不自在。
“大娘。”孙固走上前，“你醒了。”
“醒了，睡得可真香，感觉我浑身都舒服了。”
一般人喝醉成这样，醒来应该感到头昏脑涨才是，孙固觉得真奇怪。
“娃娃。”老太太说，“我感觉有点饿了。”
孙固看天色已晚，便说：“简陌，你陪大娘说说话，我去做几个拿手小菜。”
简陌陪着老太太，问她：“大娘，您住哪里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有点糊涂，说不出自己住处的名字，只道：“我就住在河的前面，离这里不远的。”
“那您儿子呢？您一天没回去，他不担心吗？”
“儿子啊。他最近天天早出晚归，我都看不见他。”
简陌心想：真是岂有此理，母亲年岁这么大了居然还不管不顾。
她又问：“那你平时怎么吃饭呀？”
“饭啊，我吃不饱。家里母鸡不下蛋，也没有粮食。有时别人给我一点，不给的时候我就饿着。”
简陌气得直咬牙，两拳攥得紧紧的。
若是楚秀此刻在，她绝对会一拳把他擂到天上去。
简陌心疼地说：“大娘，您以后天天来这里吃吧，这里的饭菜可好吃了。”
“嗯，好吃。这娃娃做得特别好吃。”老太太说到孙固的饭菜，竟忍不住笑了，“好喝，酒也好喝。”
她说完又盯着简陌问：“你这个娃娃，是娃娃什么人啊？”
简陌笑笑，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地说：“我以后，会嫁给他。”
“哦，我懂了，是他的小娘子。”老太太笑着，“也不知我的秀儿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娘子。”
简陌和老太太你来我往地聊着，聊得越多，简陌就对楚秀这个人越气。
他甚至都想追到他家里去打他一顿了。
吃完晚饭后，孙固将那画卷好交还给老太太，说：“大娘，你要是喜欢，可以天天来吃。这画我是不能收的，您拿回去吧。”
老太太说：“好，以后我天天来。不过这画你得收下，我老太太可不能白吃白喝。”
老太太走了，简陌显得气鼓鼓的，孙固问她怎么了，她说：
“这个楚秀太过分了，明明可以靠卖画让母亲过上好生活，可偏偏端着读书人的那点架子装清高，老太太年纪都这么大了，他不但不好好照顾她，陪伴她，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对老娘不管不顾，真是气死我了！”
孙固说：“我也不明白这些读书人是怎么了，说他们迂腐吧，他们却比谁都能说会道；说他们精明吧，却又整日只知道高谈阔论，愤世嫉俗。他们自诩为了名节头可断血可流，却不愿为了身边最亲的人，而委屈自己一点点，哎，真是自私又愚蠢。”
“就是！”简陌附和道，“我现在还记得当初这楚秀是怎么骂你的。”
简陌越想越气，气到再也控制不了，便也骂了起来：
“这楚秀，仗着有一点才华，清高孤傲，目中无人，天天就知道骂天骂地骂东骂西，骂我星光弟弟，可我星光弟弟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不止，这样一个狂妄无边又德行有亏的人，居然就生在你我身边、生在这富州城内，真是你我之耻、富州之耻、天下读书人之耻！”
她手里拿着一副卷轴，递给孙固：“娃娃，这个给你，当饭钱。”
孙固自然不会收老人家的东西，但却很好奇这卷轴上面是何内容，展开一观，眼前一亮。
这是一幅飞鸿踏雪图，看这笔情画意，画者绝非无名之辈。
果不其然，孙固很快便看见画的左下方押了一方印，上面刻着：富州楚秀。
孙固在院中支起桌子，端上了几个菜，和老人一起吃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精瘦，食欲却极好。
昨晚孙固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还以为是饿的，此时才明白这就是老人家吃饭的本来面貌。
孙固得到一个间隙，问她：“大娘，楚秀是您儿子？”
“啊？你说醋什么？”老人耳朵可能不是很好。
孙固提高声调：“我说楚秀。”
“什么秀？”老人茫然地看着孙固。
孙固想，这么大岁数了，可能意识也不是很清晰了，只好道：“没什么秀，大娘你接着吃。”
“哦。”老人家又埋下了头，吃了几口，突然抬头望着孙固，说：“我儿子是楚秀。”
孙固点点头，老人又说：“娃娃，你有酒吗？”
孙固很惊诧，“大娘，您能喝酒？”
老人突然变得神清气朗起来，“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喝，和秀儿他爹一起喝，他爹死了后，我有时也和秀儿一起喝。”
听她这么说，孙固只好去取了些酒来。
老太太喝了一盅，两眼放出精光：“这酒真好！”
她一杯一杯又一杯地自斟自饮起来，好似孙固不存在一般。
孙固怕她醉了，便一再相劝。
而老太太一手酒壶一手酒盅，喝得不亦乐乎，哪里肯听劝？
一壶酒尽，老太太似还不尽兴，眼巴巴地望着孙固。
孙固坚定地摇摇头。
老太太说：“我可能喝呢，秀儿的酒量就随我。他，他……”
老太太舌头突然捋不直了，嘴里咕噜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一下子趴到了桌上。
孙固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上前急救，却听老太太发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他把老太太架到了自己的床上去睡，看着她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却不断发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呼噜，突然有些羡慕起楚秀来。
简陌在这一天夕阳西斜的时候又来了。
如今她的每一次到来都毫无预兆，但也正因为毫无预兆，孙固每天心里都有着期盼，有着幸福，一旦见到了，又有着加倍的喜悦。
大黄似比孙固更加喜悦，但却不是因为简陌，而是霜雪。
霜雪那神马的身姿真是令人啧啧赞叹。
孙固每次见到她时，都有一种她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她不仅生得高大漂亮，而且极聪明，对于许多指令她都能领悟，更是识路的好手。
大黄在她身下钻来窜去上蹦下跳，霜雪却不理她，径直朝酒房走去。
简陌喊了声：“霜雪，那里不能去。”
她便转身直接进了竹林，每次她来，都会像个人一样半卧在池边看鱼。
两只动物走了，两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孙固在那里看着简陌傻笑。
简陌奇怪地打量着孙固，说：“你今天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平时你见到我来，都会……”
孙固傻乎乎地笑着，“都会第一次时间扑上去又啃又咬是吗？”
简陌瞪他，却也默认了这个回答。
孙固憨憨地笑说：“今天不方便，因为……”
他话音未落，震天响的呼噜声从卧房里传了出来。
简陌震惊地问：“谁？”
“楚秀的老母亲。”
“楚秀？”
孙固便将昨夜以来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简陌。
简陌不无担心地问：“确定大娘只是醉了，没有……”
巨大的打呼声持续不断，两人相视一笑，便都会意。
孙固这才走上前，牵着她的手问：“这一回，我们的小树长了几片叶子？”
简陌脸色沉了下来，有些难过地说，“小树最近过得不开心，一片叶子也没长。”
“怎么了？”孙固错愕，“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陌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哦？”
孙固说：“我已经有点生气了。”
“你生气什么呀，我什么都还没说。”
“我当然生气，因为你让我别生气，就说明这事肯定和我们有关。”
简陌有点惊讶，又有点满意孙固的表现。
孙固说：“这回又是哪个‘文才’上门提亲了？”
简陌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前几天，有一个什么巴王，给祖母写信，说他大儿子秋天的时候会亲自到富州来，还让祖母到时看看满不满意，说他们很想和孙家结亲。第二天，祖母就把我爹爹娘亲叫了去，紧跟着，我就听见爹爹和娘亲在吵架。”
“他们吵什么？”
“爹爹说：‘你别这么大声，让孩子听见多不好。’”
“娘亲说：‘我就要这么大声，我要让陌儿知道他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爹爹说：‘这都是没影的事，我又没有答应人家。’”
“娘亲说：‘你没答应人家，可你的表现明摆着就是想答应。’”
“爹爹说：‘你这就是在无理取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简陌的双簧戛然而止。
孙固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爹爹就摔门出去了，娘亲一个人在那里哭。”
“那你呢？你没有去安慰安慰伯母吗？”
“我母亲一生好强，我从没见她哭过，这时我要是进去，她会觉得难堪的。”
简陌又说，“而且第二天他俩就装着跟没事是的，又说说笑笑的了，我就也没把这事戳破，我倒要看看，爹爹到时候怎么开口和我说。”
孙固想了想，说：“我觉得伯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老夫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你的意思是？”
“谁不知道我们两情相悦？老夫人正常的表现，应该是明确地回绝了才对。”
“我也这么觉得。我听说那个巴王势力很大，所以可能祖母觉得一口回绝不好，才想着慢慢拒绝他吧。”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倒也想看看，伯父到时怎么面对我！”
“你不生气？”
“气还是有点气的。”孙固说，“但我知道，别说什么巴王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太子，神仙的高徒，天上地下所有的俊杰全都站在你面前，你最后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孙固。”
“那是当然！”简陌欢喜地箍住孙固脖子，主动送上了小嘴。
“娃娃！”一声喊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
两人触电般分开，皆有些不自在。
“大娘。”孙固走上前，“你醒了。”
“醒了，睡得可真香，感觉我浑身都舒服了。”
一般人喝醉成这样，醒来应该感到头昏脑涨才是，孙固觉得真奇怪。
“娃娃。”老太太说，“我感觉有点饿了。”
孙固看天色已晚，便说：“简陌，你陪大娘说说话，我去做几个拿手小菜。”
简陌陪着老太太，问她：“大娘，您住哪里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有点糊涂，说不出自己住处的名字，只道：“我就住在河的前面，离这里不远的。”
“那您儿子呢？您一天没回去，他不担心吗？”
“儿子啊。他最近天天早出晚归，我都看不见他。”
简陌心想：真是岂有此理，母亲年岁这么大了居然还不管不顾。
她又问：“那你平时怎么吃饭呀？”
“饭啊，我吃不饱。家里母鸡不下蛋，也没有粮食。有时别人给我一点，不给的时候我就饿着。”
简陌气得直咬牙，两拳攥得紧紧的。
若是楚秀此刻在，她绝对会一拳把他擂到天上去。
简陌心疼地说：“大娘，您以后天天来这里吃吧，这里的饭菜可好吃了。”
“嗯，好吃。这娃娃做得特别好吃。”老太太说到孙固的饭菜，竟忍不住笑了，“好喝，酒也好喝。”
她说完又盯着简陌问：“你这个娃娃，是娃娃什么人啊？”
简陌笑笑，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地说：“我以后，会嫁给他。”
“哦，我懂了，是他的小娘子。”老太太笑着，“也不知我的秀儿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娘子。”
简陌和老太太你来我往地聊着，聊得越多，简陌就对楚秀这个人越气。
他甚至都想追到他家里去打他一顿了。
吃完晚饭后，孙固将那画卷好交还给老太太，说：“大娘，你要是喜欢，可以天天来吃。这画我是不能收的，您拿回去吧。”
老太太说：“好，以后我天天来。不过这画你得收下，我老太太可不能白吃白喝。”
老太太走了，简陌显得气鼓鼓的，孙固问她怎么了，她说：
“这个楚秀太过分了，明明可以靠卖画让母亲过上好生活，可偏偏端着读书人的那点架子装清高，老太太年纪都这么大了，他不但不好好照顾她，陪伴她，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对老娘不管不顾，真是气死我了！”
孙固说：“我也不明白这些读书人是怎么了，说他们迂腐吧，他们却比谁都能说会道；说他们精明吧，却又整日只知道高谈阔论，愤世嫉俗。他们自诩为了名节头可断血可流，却不愿为了身边最亲的人，而委屈自己一点点，哎，真是自私又愚蠢。”
“就是！”简陌附和道，“我现在还记得当初这楚秀是怎么骂你的。”
简陌越想越气，气到再也控制不了，便也骂了起来：
“这楚秀，仗着有一点才华，清高孤傲，目中无人，天天就知道骂天骂地骂东骂西，骂我星光弟弟，可我星光弟弟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不止，这样一个狂妄无边又德行有亏的人，居然就生在你我身边、生在这富州城内，真是你我之耻、富州之耻、天下读书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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