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场蓄谋43年的逃亡
马上要日出了。
晨曦在海平面上涌动着，海浪前所未有的平静。得益于今天的好天气，偌大的船镇现在拥有着前所未有的祥和。
醉汉在床上醒来，他环顾四周，昏暗的环境让人心情烦躁，仅能靠着一点微弱的光芒看清房间。衣服揉搓在一起放在床头，碗筷杂乱无章的摆在一起，书桌上铺着厚厚的图纸和一些零件，上面覆着一层灰尘。
房间的环境窒息的像一座坟。
他今天要迎接两位重要的客人，虽然他还不知晓他们的姓名、容貌、年龄、性格。但他们掌握着他的命运。
虽然猜得出对方不会为难自己，但为了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还是开始细致的打扫起房间。
收拾好桌子上的图纸，拿起了笔记，反复的对着上面的内容嘟囔着以确保一会儿不会出错。他做的很卖力，尽管离客人到访还有好几个小时。
……咚咚咚……
男人连忙打开了房门。
“你好，请问是唐先生么。我是朱灼耀，本次的评估的考核员，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米彩。这是我们的证件。”
来客是一对男女，看起来都很年轻干练，男士三十多岁的样子，随身带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面容严肃而干练。旁边的女性看起来要则年轻很多，穿着一身工整的制服，梳着马尾，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着没旁边的那位那么严肃，浑身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没错，我就是唐渊。欢迎二位光临，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汉子并没看他们的证件，而是直接将两位专员请进了屋子，紧接着从角落里抽出了整个房间里仅有的两把椅子请两位专员坐下，而自己坐在了床上。
见对方并不拖沓，朱灼耀也不多说废话开始了正题。
“好的，那我们现在开始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无害化安全评估，以下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要有弄虚作假，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会详细做出说明，明白了么，明白的话请说‘知悉’”
“知悉”
“好的那我们开始。”朱灼耀一边说一边给米彩使了个眼色，米彩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般连忙拿起了旁边的笔记本开始了记录。
“姓名”
“唐渊”
“年龄”
“43”
“职业”
“码头工程师”
朱灼耀轻轻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会儿，看旁边的米彩一直在手忙脚乱地来回翻着笔记本，看着笨拙的新人他无奈摇了摇头，然后手指轻轻敲了敲基本信息填写栏。
“好，接下来进入正题。请问你出狱后是否做过违反船镇法律的事情。”
“并没有，我一直安分守己。”
“请问，你如何看待你20年前犯下的罪责。”
唐渊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这副作态被旁边的米彩看在眼里，她见过不少犯人悔过的神态，但没有一位比眼前的唐渊看起来更沉重，少女的浪漫心思让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后面一定有一个令人痛彻心扉的故事。
当然这些只是米彩的臆想，唐渊只是单纯的在背自己之前记的笔记上的内容，在回忆里搜索着答案。
片刻，唐渊抬起头慢慢说道：“我以前犯过一些错，当时我还很年轻也比较冲动，以为自己能做一些改变世界的大事，但我太目光短浅，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深深的反思了自己……”
滴水不漏的回答，朱灼耀心里暗忖，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严肃。
与之相反的，旁边的米彩听着长篇大论，手是连轴转的记录，笔尖都快磨出火星了。心里还暗自腹诽。
“该死的形式主义，为什么要把考核记录原封不动的全记下来啊，这种东西也没有人看，头儿还不自己记，就压榨我这个实习生，来之前明明说出风头的活给我干，他只动动嘴皮子，哦，他现在确实也只是在动嘴皮子。”
…………
艳阳高照，与清晨的宁静不同，现在的船镇变得燥热，在房间里可以清楚地听见海浪的声音，而考核还在继续，又问过了几个问题之后，本次评估也逐渐走向了尾声。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还会做出跟当年一样的选择么？”
……
漫长的沉默
唐渊本欲说出早已背到滚瓜烂熟的标准答案，但是此时的他迟疑了一下，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得迟钝，话语像陷入泥潭一样从唇边往回咽。
他在这一刻开始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他一生都在为了自由而战，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无论是曾经犯下的重罪，还是现在说着违心的话语，他都是为了自由。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自由过，他早在20年前就已经死了，或许更早。
“真的会做一样的选择么？”
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抬起头直视着从未敢注视过的那双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他猜出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置，或许重新被送回监狱，或许是监察期延长。
但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些后果了，就像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品尝一份带毒的珍馐，他只想为了这一刻。
“会的。”
朱灼耀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听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旁边的米彩却慌了神。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回答代表着什么，无害化安全评估本质上是一个形式主义的测验，是一个对刑满释放人员的定期检测以判断他们是否还对社会有潜在的危害。
但其实从来不会有人被打上不合格的印戳，毕竟不会有犯人跟自由过不去，监察期延长没有任何好处，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动动嘴皮子，至于他们这些考核员更是没人在意这些东西，政务员们也只是在不想坐办公室的时候才会去主动报名去当考核员。
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说，无害化评估的意义在于观察刑满释放人员是否重新积极的融入社会，对于一些生活有困难的人员，甚至会调查他们的生活困难，然后给予包括找工作送物资之类的援助。
但这并不意味着，被评测人员可以乱说，即使大家都知道考核专员的标准都特别松，即使那些可能心口不一的话语从没有人在乎过。
但唐渊在乎。
他不想再撒谎了。
朱灼耀倒是显得颇为冷静，还没等米彩开始记录，他就从米彩的手中拿过了笔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到。
“好的，唐渊先生，你已经通过了本次无害化安全评估，从今天起，监察期结束，你将重新获得船镇公民的身份，祝你今后的生活过得愉快。”
“当然，如果在未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政务局联系我，政务局会帮助每一位迷途知返的人积极的融入社会。”
这回轮到唐渊和米彩不会了，他们两个都呆呆的原地不动，直到朱灼耀轻轻的拍了下米彩的肩示意她该走了米彩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拾东西跟着朱灼耀走出了唐渊逼仄的房子。
“老大？你就这么…这么…轻易的让他通过了？米彩现在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不然呢？难道现在把他按回监狱？你知道的，小米彩，我们今天压根就没带不通过的印戳，所以只能给他通过喽。”
“可是…可是…他最后的回答……”
“好啦，谁都有脑袋发昏的时候，这次就放过他了，又不是杀人放火的罪责，政务局也要讲人情味嘛。”
“好吧。”米彩不情愿的撇了撇嘴。
朱灼耀边说边在笔记上把没记录回答的位置添加着“正确”的答案，毕竟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不过，小米彩，你今天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啊，只能给6分，还是看在你今天打扮得很可爱的份上，虽然你只是实习生，但也该专业一些啊，手忙脚乱的不像个样子。”
“及格了就可以啦！要求不要那么高啊，老大。”
“满分是100。”
米彩白了白眼。
看着米彩生气的样子，朱灼耀笑得更开心了，连忙说：“别想这个了，今天出户外任务，我们可以晚点回去，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上班，你想吃点什么，我领你去吃大餐，庆祝我们的大政务员米彩即将转正。”
“我要去吃火锅。”
“那个不健康。”
“前面有家卖生鱼片的。”
“吃生的对肠胃不好。”
…………
“啊啊啊啊！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你说吃什么！”
“往前再走六条街有家麻辣烫我觉得挺好的。”
“为什么要吃麻辣烫啊，不是说好吃大餐么？”
“都差不多啦，麻辣烫跟火锅不是挺像的么？”
“是你的工资只能请得起我吃麻辣烫吧。”
“哈哈，这你都发现了。”
“……”
…………
屋内
考核员走了，就这么走了。对于他费尽万般决心的回答，就这么毫不在乎的走了。跟两位考核员的轻松不同，唐渊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屋子明明不热但汗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服。
他想到过很多结果唯独没想到过这个，就像是费尽心思与努力的成果被别人毫不在意一样，他甚至情愿让考核员盖上不合格的印戳，以此来让自己的决心看的有些价值。
人间有时候很残酷，你费尽心思视若珍宝的牺牲对于有些人来说甚至不如一会儿去吃什么重要。
当然，纠结这件事对唐渊来说也不重要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连忙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朝家外走去，朝这个困住自己数年的监狱外面走去。
他要越狱，他要开始一场逃亡，逃脱他失败的前半生，尽管还不会有人在乎，尽管没有人会因此投下半分注视，但他依然要这么做。
他轻轻的打开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这个动作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重复了无数次，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尽管迷茫过，迷失过，痛苦过，但从刚刚回答完那个问题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43年都在为了什么而活着——自由。
唐渊开始了逃亡。
他为此整整蓄谋了43年。
逃出名为心的监狱。
……
傍晚，米彩回到了政务局，她把笔记放进了档案室，封面上写着《关于唐渊私自建造远航船只案的判决》。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一如既往的一天。
晨曦在海平面上涌动着，海浪前所未有的平静。得益于今天的好天气，偌大的船镇现在拥有着前所未有的祥和。
醉汉在床上醒来，他环顾四周，昏暗的环境让人心情烦躁，仅能靠着一点微弱的光芒看清房间。衣服揉搓在一起放在床头，碗筷杂乱无章的摆在一起，书桌上铺着厚厚的图纸和一些零件，上面覆着一层灰尘。
房间的环境窒息的像一座坟。
他今天要迎接两位重要的客人，虽然他还不知晓他们的姓名、容貌、年龄、性格。但他们掌握着他的命运。
虽然猜得出对方不会为难自己，但为了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还是开始细致的打扫起房间。
收拾好桌子上的图纸，拿起了笔记，反复的对着上面的内容嘟囔着以确保一会儿不会出错。他做的很卖力，尽管离客人到访还有好几个小时。
……咚咚咚……
男人连忙打开了房门。
“你好，请问是唐先生么。我是朱灼耀，本次的评估的考核员，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米彩。这是我们的证件。”
来客是一对男女，看起来都很年轻干练，男士三十多岁的样子，随身带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面容严肃而干练。旁边的女性看起来要则年轻很多，穿着一身工整的制服，梳着马尾，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着没旁边的那位那么严肃，浑身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没错，我就是唐渊。欢迎二位光临，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汉子并没看他们的证件，而是直接将两位专员请进了屋子，紧接着从角落里抽出了整个房间里仅有的两把椅子请两位专员坐下，而自己坐在了床上。
见对方并不拖沓，朱灼耀也不多说废话开始了正题。
“好的，那我们现在开始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无害化安全评估，以下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要有弄虚作假，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会详细做出说明，明白了么，明白的话请说‘知悉’”
“知悉”
“好的那我们开始。”朱灼耀一边说一边给米彩使了个眼色，米彩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般连忙拿起了旁边的笔记本开始了记录。
“姓名”
“唐渊”
“年龄”
“43”
“职业”
“码头工程师”
朱灼耀轻轻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会儿，看旁边的米彩一直在手忙脚乱地来回翻着笔记本，看着笨拙的新人他无奈摇了摇头，然后手指轻轻敲了敲基本信息填写栏。
“好，接下来进入正题。请问你出狱后是否做过违反船镇法律的事情。”
“并没有，我一直安分守己。”
“请问，你如何看待你20年前犯下的罪责。”
唐渊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这副作态被旁边的米彩看在眼里，她见过不少犯人悔过的神态，但没有一位比眼前的唐渊看起来更沉重，少女的浪漫心思让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后面一定有一个令人痛彻心扉的故事。
当然这些只是米彩的臆想，唐渊只是单纯的在背自己之前记的笔记上的内容，在回忆里搜索着答案。
片刻，唐渊抬起头慢慢说道：“我以前犯过一些错，当时我还很年轻也比较冲动，以为自己能做一些改变世界的大事，但我太目光短浅，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深深的反思了自己……”
滴水不漏的回答，朱灼耀心里暗忖，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严肃。
与之相反的，旁边的米彩听着长篇大论，手是连轴转的记录，笔尖都快磨出火星了。心里还暗自腹诽。
“该死的形式主义，为什么要把考核记录原封不动的全记下来啊，这种东西也没有人看，头儿还不自己记，就压榨我这个实习生，来之前明明说出风头的活给我干，他只动动嘴皮子，哦，他现在确实也只是在动嘴皮子。”
…………
艳阳高照，与清晨的宁静不同，现在的船镇变得燥热，在房间里可以清楚地听见海浪的声音，而考核还在继续，又问过了几个问题之后，本次评估也逐渐走向了尾声。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还会做出跟当年一样的选择么？”
……
漫长的沉默
唐渊本欲说出早已背到滚瓜烂熟的标准答案，但是此时的他迟疑了一下，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得迟钝，话语像陷入泥潭一样从唇边往回咽。
他在这一刻开始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他一生都在为了自由而战，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无论是曾经犯下的重罪，还是现在说着违心的话语，他都是为了自由。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自由过，他早在20年前就已经死了，或许更早。
“真的会做一样的选择么？”
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抬起头直视着从未敢注视过的那双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他猜出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置，或许重新被送回监狱，或许是监察期延长。
但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些后果了，就像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品尝一份带毒的珍馐，他只想为了这一刻。
“会的。”
朱灼耀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听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旁边的米彩却慌了神。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回答代表着什么，无害化安全评估本质上是一个形式主义的测验，是一个对刑满释放人员的定期检测以判断他们是否还对社会有潜在的危害。
但其实从来不会有人被打上不合格的印戳，毕竟不会有犯人跟自由过不去，监察期延长没有任何好处，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动动嘴皮子，至于他们这些考核员更是没人在意这些东西，政务员们也只是在不想坐办公室的时候才会去主动报名去当考核员。
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说，无害化评估的意义在于观察刑满释放人员是否重新积极的融入社会，对于一些生活有困难的人员，甚至会调查他们的生活困难，然后给予包括找工作送物资之类的援助。
但这并不意味着，被评测人员可以乱说，即使大家都知道考核专员的标准都特别松，即使那些可能心口不一的话语从没有人在乎过。
但唐渊在乎。
他不想再撒谎了。
朱灼耀倒是显得颇为冷静，还没等米彩开始记录，他就从米彩的手中拿过了笔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到。
“好的，唐渊先生，你已经通过了本次无害化安全评估，从今天起，监察期结束，你将重新获得船镇公民的身份，祝你今后的生活过得愉快。”
“当然，如果在未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政务局联系我，政务局会帮助每一位迷途知返的人积极的融入社会。”
这回轮到唐渊和米彩不会了，他们两个都呆呆的原地不动，直到朱灼耀轻轻的拍了下米彩的肩示意她该走了米彩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拾东西跟着朱灼耀走出了唐渊逼仄的房子。
“老大？你就这么…这么…轻易的让他通过了？米彩现在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不然呢？难道现在把他按回监狱？你知道的，小米彩，我们今天压根就没带不通过的印戳，所以只能给他通过喽。”
“可是…可是…他最后的回答……”
“好啦，谁都有脑袋发昏的时候，这次就放过他了，又不是杀人放火的罪责，政务局也要讲人情味嘛。”
“好吧。”米彩不情愿的撇了撇嘴。
朱灼耀边说边在笔记上把没记录回答的位置添加着“正确”的答案，毕竟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不过，小米彩，你今天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啊，只能给6分，还是看在你今天打扮得很可爱的份上，虽然你只是实习生，但也该专业一些啊，手忙脚乱的不像个样子。”
“及格了就可以啦！要求不要那么高啊，老大。”
“满分是100。”
米彩白了白眼。
看着米彩生气的样子，朱灼耀笑得更开心了，连忙说：“别想这个了，今天出户外任务，我们可以晚点回去，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上班，你想吃点什么，我领你去吃大餐，庆祝我们的大政务员米彩即将转正。”
“我要去吃火锅。”
“那个不健康。”
“前面有家卖生鱼片的。”
“吃生的对肠胃不好。”
…………
“啊啊啊啊！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你说吃什么！”
“往前再走六条街有家麻辣烫我觉得挺好的。”
“为什么要吃麻辣烫啊，不是说好吃大餐么？”
“都差不多啦，麻辣烫跟火锅不是挺像的么？”
“是你的工资只能请得起我吃麻辣烫吧。”
“哈哈，这你都发现了。”
“……”
…………
屋内
考核员走了，就这么走了。对于他费尽万般决心的回答，就这么毫不在乎的走了。跟两位考核员的轻松不同，唐渊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屋子明明不热但汗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服。
他想到过很多结果唯独没想到过这个，就像是费尽心思与努力的成果被别人毫不在意一样，他甚至情愿让考核员盖上不合格的印戳，以此来让自己的决心看的有些价值。
人间有时候很残酷，你费尽心思视若珍宝的牺牲对于有些人来说甚至不如一会儿去吃什么重要。
当然，纠结这件事对唐渊来说也不重要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连忙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朝家外走去，朝这个困住自己数年的监狱外面走去。
他要越狱，他要开始一场逃亡，逃脱他失败的前半生，尽管还不会有人在乎，尽管没有人会因此投下半分注视，但他依然要这么做。
他轻轻的打开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这个动作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重复了无数次，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尽管迷茫过，迷失过，痛苦过，但从刚刚回答完那个问题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43年都在为了什么而活着——自由。
唐渊开始了逃亡。
他为此整整蓄谋了43年。
逃出名为心的监狱。
……
傍晚，米彩回到了政务局，她把笔记放进了档案室，封面上写着《关于唐渊私自建造远航船只案的判决》。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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