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甜蜜校园生活 第七幕
虽然是这么说，小小地耍帅一下，明正身体的疲惫与酸痛却并未缓解。
即使如此，他还是拖着“千锤百炼”的身体来到这安静无比的长廊，听着重踏瓷砖地面的声响回荡，喘着气看着那如同千米远的图书室门扉。
旁侧的端庄丽人则拿执那枚短匕端口，担心地看着说不用帮助的明正，生怕他勉强自身，导致ONB二期赛事那时所受伤口出现异样。
好不容易坚持到门扉旁，优诺却听见屋内二人交流声响，急忙压住明正脑袋，嘘声闭上嘴来。
屋内，纯白的长发，纯白的双眸，纯白的少女正用纱布与医用急救箱内物资小心处理着冯背后那道深入血肉的伤口。
优诺双眸微张，看着那风衣破损，浑身沾满灰尘与泥泞的漆黑男子，不禁下意识后退。
“所以，怎么弄的，这身伤？”
董用镊子夹起沾染酒精的棉团，小心清理起那陷入伤口的泥尘，刚刚放在那夸张的伤口上轻轻拍打，那漆黑男子便疼得嘶声咧牙，流出冷汗。
“强行闯入一九二八年那个车厢，却没找到预想中的东西，不想被火车头抓到结果和拜尔打了一架，然后摔出列车的空系统爆炸，最后通过黑市游回来。”
“是那只鸭子啊。”
“那应该是鹅吧。
为什么莱茵湖没有对应端口，却能够开发出附带爱情海回忆的系统？”
“不知道呢。说到底，去莱茵湖世界列车也好，与罗罗兰特交涉也罢，都是为找回残留人类恶数据的，大爱至简精神凝液和端口。
如果要找到结果才能为过程解答，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确实是这样......痛！”
人类恶......是什么？
在门扉外趴着偷听的明正疑惑地将头转过，看向趴在他身上，耳贴墙壁的优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金发金瞳少女摇摇头，同样眨眨眼睛，好像在说“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
将视线重新悄咪咪放回那图书室内，董已经将伤口上的泥尘处理干净，正在医疗包中挑选缝合伤口所用针线与药膏，微皱眉梢。
“前天来的简讯，龙叔和政府让你回趟港城。”
“回去做什么？”
“黑帮越界。好了，别动，虽然有点疼，忍着些。”
缝起伤口，用牙齿轻轻将细线咬断，收线扎起，董站起身来贴放药膏，纱布团展开，为那漆黑男子最严重的背部伤口收尾，疼得冯眉梢紧皱。
门扉外二人还在窥视，忽然注意到那柔光照耀的地面多出团黑影来遮盖他们匍匐身姿，抬头看去，却同双闪着光的翠绿色双眸对视。
白莹垂落深蓝长发，手中拿着那高出杯面半高的芭菲，眨闪疑惑双眸看着做坏事被发现般的优诺和明正：
“你们是？”
......
片刻后，奥德赛高堡，二十四层图书室内。
优诺与明正正坐在书桌前，像似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般将头低下，双双看向那仍在为漆黑男子处理伤口的纯白少女。
在四人正中央坐着的白莹开心地吃着芭菲，正想同被包扎疼得眉梢紧皱的漆黑男子打招呼时，忽然被身后串出的国师猛地敲击头壳打断，咿咿呀呀地拖回图书室另一侧的书架之间。
图书室恢复安静，四人沉默，只有纱布包扎处理的轻微声响，让人不免尴尬。
优诺放在衣兜中的手攥紧那枚短匕门票，正想开口说话，那门扉外安静长廊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门扉被猛地甩开：
那位奇奇怪怪的龙历光大少爷串进门来大声嚷嚷，生怕这整栋奥德赛高堡的学生听不见般，又是被国师猛地从身后敲击头壳打断，梅开二度般被拖回书架间，彻底让明正优诺二人目目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迭代系统班级，‘忠诚’，优诺，和没有称号，新加入的明正，两位有什么事情？”
董轻拍冯背后，让这浑身伤的漆黑男子换个边，将那抹沾满血渍染红的棉球丢进垃圾桶中，又是抽出棉团踮入酒精。
明正还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复时，优诺从兜中拿出那枚短匕端口，两只手揪出食指，抵住前端，小心翼翼地推至那纯白少女所使用医疗箱旁侧：
“我想，让两个班级在一起授学和训练，至少能够使用同一个班级......”
那金发少女还未将话说完，方才为止保持沉默的冯刚想要回头开口，便猛地被董叩了下头，轻轻拉扯那还在缝起的细线与针，让他继续疼得嘶声咧牙闭上嘴来。
纯白的董将细线再次咬断，拿出纱布团来：
“国师让我，免去正常的，代价，门票，需求，繁复流程，来倾听你的一个期望，结果还是这个重复四十二次的，奇想吗？”
“至少请让两个班级在同个教室上课，尝试一段时间吧！”
“儿童也爱晴明好，纸剪风鸢各一群。
优诺，本身想让，行政部门和科研所合并在一起，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但是，不尝试怎么知道呢，大家都是渊龙州特殊编的学生......”
“我们和温室里的花朵无法相融。”
还未等优诺将话说完，漆黑男子似沉入深海般腔调响起，同方才董交谈时的轻松平淡不同，莫名有无形的压力掐断话语般，将这懵懂少年身旁的那位端庄丽人姿态都压低。
明正思考着，看向咬着下唇眉梢紧凑的优诺，意识到似乎应当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能，乳臭未干，温室里的花朵为什么总想挤进大楼里，老老实实地上着课，哼着小曲吃着国家赠予的红利，平平安安地度过每一条不就好了。
想要从高位掉下来，和我们说着异想天开的话，像蚊子般嗡嗡鸣叫烦人，故作姿态施舍怜悯？”
声音回荡安静长廊，冯挺直身姿让董难以处理伤口，那纯白少女却只是轻轻叹口气，将针线和药膏放回医疗箱中。
看向被说得想要将头迈进桌底的优诺，只是保持一如既往微笑，又是扭头，看向身旁刚刚加入迭代系统班级不久的明正，期待着什么般，同那懵懂少年目目相觑。
明正看着那沉下头来的优诺，觉得应当说些什么，必须该在这种情况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冯见优诺已无回话，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言说话语，重重地叹口气后，对这对奇怪的二人组下达了“逐客令”：
“别在这里恶心我，赶紧滚回......”
“那，那个！”
冯还未将话说完，那刚刚加入的懵懂少年忽然高声打断，将图书室打回寂静。
虽有“脑袋一热”的冲动感觉，明正却不知后续该如何讲述心中所想，只能呆愣地看着面前漆黑男子将身转过，眉梢微皱，血红色双眸看着自身。
原先低头不知何种神色的优诺也看向明正，唇齿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余光看见冯的神色，又变得无法说出。
明正思索，脑海中却只能重复相同的一句话：
应该说些什么？
骨感，政治机器，严肃的事物，《悲惨世界》......
应该说些什么？
优诺，温室花朵，理想和现实，付出实践，为理想付出实践......
应该说些什么，不需要说些什么，可能能说些什么，就这样说些什么吧。
“都没有，真正同我们相融过，怎么能够武断我们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是非常傲慢的发言，请你收回！”
沉默，似纱雾铺满这间奥德赛高堡。
片刻后，听见那纯白少女难忍的嬉笑，明正看向那面色阴沉的漆黑男子：冯许久未有回复，只是听见董愈发难忍的笑声回荡，同那汪洋拍打的浪声混淆。
“继续。”
许久，那漆黑男子重重叹口气，将手交叉于胸前看着明正。
“决定人是否无能的标准，决定人究竟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的标准，不是由你一个人随口说说就能决定的。”
“继续。”
“诶，啊，呃，我，我说完了......”
无法言喻的反应，明正愣神看向面色阴沉的冯，不知说些什么。
旁侧那纯白少女的笑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十月的海拍打寂静。
优诺不作声响，董小姐不作声响，被拖回去的白莹与龙历光也未再吵闹，让明正莫名感到诡异感觉。
良久，坐在对侧的漆黑男子终于再度言说：
“无能，源于享受政府倾尽的资源，使用着渊龙州最新的端口系统，综合实力统计第二名的黑马，却无法在大小场合赢过技术系统班级的任何一人。
乳臭未干，温室花朵，源于对HeroLookoutIS展开研究，迭代使用都需要询问父亲与教育总局的意见，仍然处在周围所有人砌好的温室中固步自封。
这样的判断，有何问题？”
论据，阐述，甩在那懵懂男子脸上，让原就没有思路的明正愈发无法回答。看那刚刚加入特殊编的普通人不作回话，冯顿了顿继续言说：
“你无法回驳我的观点，那为何要说‘不是我一人随口说说就能决定的’这种话。
你不了解详细的情况，不作任何依靠理性辩证说服我的可能性，甚至对你身旁那个只会沉默的少女都知之甚少。你想说什么，做什么，胡闹吗？”
“但是，即时这样，我还是想......”
“明正，可以了。”
明正还想放弃思考般为那端庄丽人说些甚么，尝试驳斥面前来势汹汹的漆黑男子时，旁侧优诺轻轻拉住明正衣角，低沉着头，从嘴中挤出话语来。
董看着神色消沉的二人，从桌底下拿出本绘着百合花的手账，在封面底端标识着“优诺劝说班级合并”的正字行加上第四十三笔，随后将视线放在那用天真话语反驳冯的明正身上。
若有所思，手账翻页，递予短暂沉默的漆黑男子查阅：
给他们个机会怎么样，就像国师那时？
冯折起手账，同那保持微笑的纯白少女目目相觑。
对过董小姐那挑起的眉梢，似乎是在和冯言说“试试怎么样试试怎么样”般，让那漆黑男子不由得又重叹口气，将那本手账轻放回董桌前：
“唉。我答应你们，让两个班级在一起授学和训练，”
那漆黑男子话正说道一半，消沉的优诺与明正便像猫狗般将头抬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身耳朵所听见话语，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
二零零八，
联合教学开展首周周末，十月初，
群岛同名高校天业恩格岚，
回迭代系统班级同名宿舍的路上。
“我不同意。”
优诺低沉着头，行走在十月冰冷海风吹拂的道路上，厉声打断明正所做决定。
他们从奥德赛高塔走出，途径商业街购置今晚所需的烹饪食材，却仍未在“冯所提出的条件”这件事上得到统一的意见。
“优诺小姐，就让我......”
“不用在句尾带敬语！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明正拎着食材，跟随着前方那端庄丽人，慢慢迈步；优诺反应过来自身似乎有些激动，深吸两口气，平复自身情绪放缓步伐：
“技术系统班级的外出任务，系统使用的第一准则，你没有忘记吧。”
“我知道。”
幻想概念系统使用的第一准则，在系统内的受伤与死亡，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它们只会变成其他形式，在可能性的作用下随机。
如果以明正现在的程度，用系统前去执行，“黑恶势力处理，恐怖分子歼灭，维和部队支援”这样的外出任务，几乎是必死无疑。
无论是与前面那端庄丽人的日常训练，还是同秦音的锻炼使剑，亦或是今天早晨酸痛不堪的身姿，都如此告诉着明正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
优诺低沉着头，不知作何神色时，余光忽然看见明正一路小跑来到她身前，将两人步伐停下。
抬起头来，正对上正在向自己鞠躬不知在做什么的明正那头未能整理好的杂毛，却能够清楚听见那懵懂少年话语：
“优诺小姐，在ONB二期赛事那时救了我，在特殊编的生活也一直在麻烦优诺小姐。我也想要帮你做些什么，帮优诺小姐一起实现可能有的理想，和大家一起和谐相处。”
“明正......”
“所以，请让我，和冯一起执行外出任务吧！”
即使如此，他还是拖着“千锤百炼”的身体来到这安静无比的长廊，听着重踏瓷砖地面的声响回荡，喘着气看着那如同千米远的图书室门扉。
旁侧的端庄丽人则拿执那枚短匕端口，担心地看着说不用帮助的明正，生怕他勉强自身，导致ONB二期赛事那时所受伤口出现异样。
好不容易坚持到门扉旁，优诺却听见屋内二人交流声响，急忙压住明正脑袋，嘘声闭上嘴来。
屋内，纯白的长发，纯白的双眸，纯白的少女正用纱布与医用急救箱内物资小心处理着冯背后那道深入血肉的伤口。
优诺双眸微张，看着那风衣破损，浑身沾满灰尘与泥泞的漆黑男子，不禁下意识后退。
“所以，怎么弄的，这身伤？”
董用镊子夹起沾染酒精的棉团，小心清理起那陷入伤口的泥尘，刚刚放在那夸张的伤口上轻轻拍打，那漆黑男子便疼得嘶声咧牙，流出冷汗。
“强行闯入一九二八年那个车厢，却没找到预想中的东西，不想被火车头抓到结果和拜尔打了一架，然后摔出列车的空系统爆炸，最后通过黑市游回来。”
“是那只鸭子啊。”
“那应该是鹅吧。
为什么莱茵湖没有对应端口，却能够开发出附带爱情海回忆的系统？”
“不知道呢。说到底，去莱茵湖世界列车也好，与罗罗兰特交涉也罢，都是为找回残留人类恶数据的，大爱至简精神凝液和端口。
如果要找到结果才能为过程解答，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确实是这样......痛！”
人类恶......是什么？
在门扉外趴着偷听的明正疑惑地将头转过，看向趴在他身上，耳贴墙壁的优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金发金瞳少女摇摇头，同样眨眨眼睛，好像在说“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
将视线重新悄咪咪放回那图书室内，董已经将伤口上的泥尘处理干净，正在医疗包中挑选缝合伤口所用针线与药膏，微皱眉梢。
“前天来的简讯，龙叔和政府让你回趟港城。”
“回去做什么？”
“黑帮越界。好了，别动，虽然有点疼，忍着些。”
缝起伤口，用牙齿轻轻将细线咬断，收线扎起，董站起身来贴放药膏，纱布团展开，为那漆黑男子最严重的背部伤口收尾，疼得冯眉梢紧皱。
门扉外二人还在窥视，忽然注意到那柔光照耀的地面多出团黑影来遮盖他们匍匐身姿，抬头看去，却同双闪着光的翠绿色双眸对视。
白莹垂落深蓝长发，手中拿着那高出杯面半高的芭菲，眨闪疑惑双眸看着做坏事被发现般的优诺和明正：
“你们是？”
......
片刻后，奥德赛高堡，二十四层图书室内。
优诺与明正正坐在书桌前，像似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般将头低下，双双看向那仍在为漆黑男子处理伤口的纯白少女。
在四人正中央坐着的白莹开心地吃着芭菲，正想同被包扎疼得眉梢紧皱的漆黑男子打招呼时，忽然被身后串出的国师猛地敲击头壳打断，咿咿呀呀地拖回图书室另一侧的书架之间。
图书室恢复安静，四人沉默，只有纱布包扎处理的轻微声响，让人不免尴尬。
优诺放在衣兜中的手攥紧那枚短匕门票，正想开口说话，那门扉外安静长廊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门扉被猛地甩开：
那位奇奇怪怪的龙历光大少爷串进门来大声嚷嚷，生怕这整栋奥德赛高堡的学生听不见般，又是被国师猛地从身后敲击头壳打断，梅开二度般被拖回书架间，彻底让明正优诺二人目目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迭代系统班级，‘忠诚’，优诺，和没有称号，新加入的明正，两位有什么事情？”
董轻拍冯背后，让这浑身伤的漆黑男子换个边，将那抹沾满血渍染红的棉球丢进垃圾桶中，又是抽出棉团踮入酒精。
明正还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复时，优诺从兜中拿出那枚短匕端口，两只手揪出食指，抵住前端，小心翼翼地推至那纯白少女所使用医疗箱旁侧：
“我想，让两个班级在一起授学和训练，至少能够使用同一个班级......”
那金发少女还未将话说完，方才为止保持沉默的冯刚想要回头开口，便猛地被董叩了下头，轻轻拉扯那还在缝起的细线与针，让他继续疼得嘶声咧牙闭上嘴来。
纯白的董将细线再次咬断，拿出纱布团来：
“国师让我，免去正常的，代价，门票，需求，繁复流程，来倾听你的一个期望，结果还是这个重复四十二次的，奇想吗？”
“至少请让两个班级在同个教室上课，尝试一段时间吧！”
“儿童也爱晴明好，纸剪风鸢各一群。
优诺，本身想让，行政部门和科研所合并在一起，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但是，不尝试怎么知道呢，大家都是渊龙州特殊编的学生......”
“我们和温室里的花朵无法相融。”
还未等优诺将话说完，漆黑男子似沉入深海般腔调响起，同方才董交谈时的轻松平淡不同，莫名有无形的压力掐断话语般，将这懵懂少年身旁的那位端庄丽人姿态都压低。
明正思考着，看向咬着下唇眉梢紧凑的优诺，意识到似乎应当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能，乳臭未干，温室里的花朵为什么总想挤进大楼里，老老实实地上着课，哼着小曲吃着国家赠予的红利，平平安安地度过每一条不就好了。
想要从高位掉下来，和我们说着异想天开的话，像蚊子般嗡嗡鸣叫烦人，故作姿态施舍怜悯？”
声音回荡安静长廊，冯挺直身姿让董难以处理伤口，那纯白少女却只是轻轻叹口气，将针线和药膏放回医疗箱中。
看向被说得想要将头迈进桌底的优诺，只是保持一如既往微笑，又是扭头，看向身旁刚刚加入迭代系统班级不久的明正，期待着什么般，同那懵懂少年目目相觑。
明正看着那沉下头来的优诺，觉得应当说些什么，必须该在这种情况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冯见优诺已无回话，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言说话语，重重地叹口气后，对这对奇怪的二人组下达了“逐客令”：
“别在这里恶心我，赶紧滚回......”
“那，那个！”
冯还未将话说完，那刚刚加入的懵懂少年忽然高声打断，将图书室打回寂静。
虽有“脑袋一热”的冲动感觉，明正却不知后续该如何讲述心中所想，只能呆愣地看着面前漆黑男子将身转过，眉梢微皱，血红色双眸看着自身。
原先低头不知何种神色的优诺也看向明正，唇齿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余光看见冯的神色，又变得无法说出。
明正思索，脑海中却只能重复相同的一句话：
应该说些什么？
骨感，政治机器，严肃的事物，《悲惨世界》......
应该说些什么？
优诺，温室花朵，理想和现实，付出实践，为理想付出实践......
应该说些什么，不需要说些什么，可能能说些什么，就这样说些什么吧。
“都没有，真正同我们相融过，怎么能够武断我们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是非常傲慢的发言，请你收回！”
沉默，似纱雾铺满这间奥德赛高堡。
片刻后，听见那纯白少女难忍的嬉笑，明正看向那面色阴沉的漆黑男子：冯许久未有回复，只是听见董愈发难忍的笑声回荡，同那汪洋拍打的浪声混淆。
“继续。”
许久，那漆黑男子重重叹口气，将手交叉于胸前看着明正。
“决定人是否无能的标准，决定人究竟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的标准，不是由你一个人随口说说就能决定的。”
“继续。”
“诶，啊，呃，我，我说完了......”
无法言喻的反应，明正愣神看向面色阴沉的冯，不知说些什么。
旁侧那纯白少女的笑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十月的海拍打寂静。
优诺不作声响，董小姐不作声响，被拖回去的白莹与龙历光也未再吵闹，让明正莫名感到诡异感觉。
良久，坐在对侧的漆黑男子终于再度言说：
“无能，源于享受政府倾尽的资源，使用着渊龙州最新的端口系统，综合实力统计第二名的黑马，却无法在大小场合赢过技术系统班级的任何一人。
乳臭未干，温室花朵，源于对HeroLookoutIS展开研究，迭代使用都需要询问父亲与教育总局的意见，仍然处在周围所有人砌好的温室中固步自封。
这样的判断，有何问题？”
论据，阐述，甩在那懵懂男子脸上，让原就没有思路的明正愈发无法回答。看那刚刚加入特殊编的普通人不作回话，冯顿了顿继续言说：
“你无法回驳我的观点，那为何要说‘不是我一人随口说说就能决定的’这种话。
你不了解详细的情况，不作任何依靠理性辩证说服我的可能性，甚至对你身旁那个只会沉默的少女都知之甚少。你想说什么，做什么，胡闹吗？”
“但是，即时这样，我还是想......”
“明正，可以了。”
明正还想放弃思考般为那端庄丽人说些甚么，尝试驳斥面前来势汹汹的漆黑男子时，旁侧优诺轻轻拉住明正衣角，低沉着头，从嘴中挤出话语来。
董看着神色消沉的二人，从桌底下拿出本绘着百合花的手账，在封面底端标识着“优诺劝说班级合并”的正字行加上第四十三笔，随后将视线放在那用天真话语反驳冯的明正身上。
若有所思，手账翻页，递予短暂沉默的漆黑男子查阅：
给他们个机会怎么样，就像国师那时？
冯折起手账，同那保持微笑的纯白少女目目相觑。
对过董小姐那挑起的眉梢，似乎是在和冯言说“试试怎么样试试怎么样”般，让那漆黑男子不由得又重叹口气，将那本手账轻放回董桌前：
“唉。我答应你们，让两个班级在一起授学和训练，”
那漆黑男子话正说道一半，消沉的优诺与明正便像猫狗般将头抬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身耳朵所听见话语，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
二零零八，
联合教学开展首周周末，十月初，
群岛同名高校天业恩格岚，
回迭代系统班级同名宿舍的路上。
“我不同意。”
优诺低沉着头，行走在十月冰冷海风吹拂的道路上，厉声打断明正所做决定。
他们从奥德赛高塔走出，途径商业街购置今晚所需的烹饪食材，却仍未在“冯所提出的条件”这件事上得到统一的意见。
“优诺小姐，就让我......”
“不用在句尾带敬语！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明正拎着食材，跟随着前方那端庄丽人，慢慢迈步；优诺反应过来自身似乎有些激动，深吸两口气，平复自身情绪放缓步伐：
“技术系统班级的外出任务，系统使用的第一准则，你没有忘记吧。”
“我知道。”
幻想概念系统使用的第一准则，在系统内的受伤与死亡，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它们只会变成其他形式，在可能性的作用下随机。
如果以明正现在的程度，用系统前去执行，“黑恶势力处理，恐怖分子歼灭，维和部队支援”这样的外出任务，几乎是必死无疑。
无论是与前面那端庄丽人的日常训练，还是同秦音的锻炼使剑，亦或是今天早晨酸痛不堪的身姿，都如此告诉着明正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
优诺低沉着头，不知作何神色时，余光忽然看见明正一路小跑来到她身前，将两人步伐停下。
抬起头来，正对上正在向自己鞠躬不知在做什么的明正那头未能整理好的杂毛，却能够清楚听见那懵懂少年话语：
“优诺小姐，在ONB二期赛事那时救了我，在特殊编的生活也一直在麻烦优诺小姐。我也想要帮你做些什么，帮优诺小姐一起实现可能有的理想，和大家一起和谐相处。”
“明正......”
“所以，请让我，和冯一起执行外出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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