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有价值的藏品
“0912号，到你了。”
姜许还没回神，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将他从人满为患的小屋里扯出来，但屋内没有人羡慕，看向姜许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所有人都知道，被带出去的人，要么永远回不来了，要么人回来了，身上总是会少点东西。
姜许跟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朝走廊深处走去，走廊两侧摆放着诸多透明的玻璃容器，容器内都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器官，在昏暗灯光照耀下显得尤为渗人。
但这一切姜许太熟悉了！
因为这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上一辈子他就是靠着道士的身份，在收藏馆馆主的面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九死一生逃出收藏馆后，在鬼怪横行的世界里艰难存活了三年，最后还是惨死在鬼怪的手中。
只是没想到他重生了，这般地狱的日子又要再来一遍！
姜许目光落在带路的人身上，眸光冷冽下去：“吴归，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人类，你就是这样为虎作伥的？”
吴归脚步一顿，头也不回：“活着总比死了强。”
他推开走廊尽头沉重的大门，大门上雕刻的繁复花纹中沉淀着深深浅浅的红，带着令人窒息绝望的铁锈气息。
门后大厅内坐着一位精致美艳的女人，如墨长发柔顺披散在肩后，女人肌肤白皙到惨白，猩红眸子静静盯着姜许，红唇微勾，话音慵懒地开口：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道士？”
道士，按理说是他们这种鬼怪的克星。
但女人丝毫不惧，反倒饶有兴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姜许面前。
姜许只觉浑身被黏腻阴冷包裹，他冷静抬头对上女人猩红的眸子，此刻他发现了与上一辈子不同的地方，在女人身边，浮现出一个半透明光幕，上面写着：
【收藏馆馆主：美娜
爱美成魔死在整容台上的漂亮女人，死后怨气过于巨大变成怨鬼，执迷于收集人类身上完美或独一无二的部分。
你是否是她的下一个藏品呢？】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许在光幕最下面看见了另外一行字：
【缺点：镜子】
姜许一愣，这是他重生后得到的“金手指”吗？
不仅能够看见鬼怪的资料，还能得知对方的弱点？
男人微微眯眼，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大厅内扫过，大厅内用装着肢体的玻璃罐堆砌出家具的模样，但的确没有任何一面镜子。
美娜浑身从上到下，乃至头发丝都堪称完美，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会不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丽呢？
光幕上说的缺点，是真的？
姜许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激怒了美娜，他小命不保！
“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浑身上下没一个值得我收藏的价值。”
美娜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姜许，猩红美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她摇摇头，纤长手指点了点姜许：“外面的孩子应该饿坏了，就让他完成最后的利用价值吧。”
外面的孩子，指的是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它们没有自己的思维，只要遇上活人就会直接将活人撕碎，吞噬掉活人的血肉，被吞噬的人，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尊敬美丽的馆主，请容许我此刻的冒犯，”
安静站在门口的吴归突然走上前来，他恭敬地对着美娜跪拜磕头，话音诚恳：“主人，您的收藏馆内难道不需要一些别样的收藏品吗？0912是这一批人类中唯一的道士，要是别的鬼王知道您竟然能圈养一名道士，肯定会更加尊敬您的。”
自从鬼怪彻底入侵人类世界后，各大鬼王圈地为王，几乎每一块区域都有一个统领的鬼王，而被统领的鬼王之间也有争斗，他们争夺着血肉、领土，还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美娜美眸微眯，显然被吴归的话说动了。
“可以，那就把他带下去吧。”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美娜掩唇轻笑，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动听：
“如果道士能够为我所用的话，是不是可以杀死别的鬼王呢？”
“我们人类一直都有雇佣关系，如果馆主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试试。”
一直没吭声的姜许突然开口，他掐指捻诀，指尖飞出一张符咒，竟是在空气中焚烧殆尽，隐约还能听见凄厉惨叫的声音。
“刚才这里有一只小鬼竟然觊觎馆主的力量，我已经解决了。”
在姜许的视野中，方才被符咒烧死的小鬼，并没有彻底消失，而是留下了一团微小只有米粒大小的黑雾。
他偷偷打量了美娜一下，发现后者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嗯，你还算识趣。”
美娜颔首，她并不认为姜许能够击杀自己，如果姜许有这本事的话，也不可能一直在人畜屋里面苟且偷生。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妖娆妩媚的身体顿时展现出完美的曲线：
“那你就先下去吧，和他一个房间先住着。”
手指点了点吴归，吴归立刻带着姜许离开。
姜许谢过美娜，手指微屈，朝那团黑雾隔空取物，黑雾飘飘荡荡到他的掌心，下一刻直接融入姜许的身体中。
一抹不同于厉鬼阴冷的温暖气息在体内蔓延开来，长时间被美娜压制而僵硬发冷的声音在此刻也舒缓不少。
姜许一面跟着吴归离开，一面暗自思忖着，看来重生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刚才的黑雾是什么？
为什么会直接被他吸收？
又为什么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今后就和我住在这里。”
吴归的声音打断姜许的思绪，他们这里距离美娜平日里待的大厅并不远，只有两条走廊的距离，但这里是单人单铺，房间就是酒店里的标准双人间。
比起姜许前面出来的人畜屋，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刚才为什么帮我？”
姜许堵在门口，一脚把门踹上，将吴归的路彻底堵死。
他推搡着吴归，把吴归抵在门上，目光锐利，仿佛要将吴归的灵魂都剖开：
“你不是说只想活着么？冒险救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吴归神情依旧淡淡的，他神情倦怠淡漠，懒懒抬起眼皮：
“只是想看你能怎么做，在美娜的手下，你要怎么拯救同胞？”
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对于吴归而言，变得麻木不仁才是活下去最好的办法。
姜许狠狠磨着后槽牙，低声吐出一句脏话来，他松开吴归转过身离开。
下一刻，姜许猛地回身，一拳狠狠砸在吴归脸上！
吴归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也不反抗，只是将混着血水的牙吐出来。
在姜许愤怒的目光下，吴归慢吞吞站起来，甚至有心情整理自己散乱的衣服：
“馆主有什么事找你的话，一定要立刻赶过去，不要违反馆主的命令，不要试图反抗馆主，听话懂事，就能让你活下去。”
姜许拳头又紧了，他冷眼盯着吴归：
“这是你，我和你不一样。”
“嗯，你加油。”
说完这句话，吴归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绝了两人之间任何联系。
姜许没有在房间多待，他要去找个小鬼确定自己的猜想。
这个收藏馆在之前就是H市最大的收藏馆，藏馆内部错综复杂，一个不慎就会迷路，迷路的下场都是死亡，但相比于藏馆外，显然是藏馆内更加安全，因为藏馆内就美娜一只大鬼，这里的人类都是美娜的所有物，其他小鬼不敢觊觎。
馆外就不一样了，在馆外，人类就是行走的口粮，想活下去比登天还难。
姜许贴着墙边走，收藏馆内的玻璃罩里原本收藏保护着的古董如今已经替换成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惊慌恐惧的，还有被扭成奇形怪状的躯体，在刺目灯光照耀下，所有绝望与血色都无所遁形。
闭上眼，甚至能够听见绝望哭泣的声音。
姜许深吸一口气，饶是早就见过这些，每每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难以遏制地愤怒！
他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偷偷吃着手指的小鬼。
姜许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将目光落在像没有毛发的猴子的小鬼身上。
在小鬼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光幕：
【鬼小孩：
惨死的小孩被怨气催化，没什么智商，纯靠欲望驱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人肉。
缺点：驱鬼的一切事物都会令鬼小孩受伤】
很好，看来重生的他的确拥有了能够一眼看穿鬼怪缺点的能力。
符咒无声飞出，轻飘飘地落在鬼小孩的身上，霎时间仿佛有千斤重，鬼小孩尖叫一声，被符咒重重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姜许快步走过去，口中念诀，另一张符咒贴在鬼小孩的脑门上。
鬼小孩身上发出阵阵焦臭味，鬼小孩拼命挣扎着，却被符咒压制住动弹不得，最后在姜许冰冷的目光下化为一团黑雾。
这团黑雾比上一个只是魂魄状态小鬼所化的要大上一些，有鸽子蛋大小。
将黑雾吸收，姜许明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各方面都有提升，最明显的就是他原本有一点小近视，这下直接好了！
“被我杀死后的鬼怪会化作黑雾供我吸收，这些黑雾能够提升我的身体素质。”
姜许暗自捉摸着，仅仅凭借现在的他，压根不是美娜的对手，贸然对美娜动手那就是送人头，倒不如先找些小鬼消灭吸收，然后再去消灭美娜。
正这样想着，原本在卫生间的吴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姜许的身后，他拍拍姜许的肩膀，面无表情开口：
“馆主找你。”
“！”
姜许心下一惊，吴归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自己做的一切，都被看见了？！
但看吴归冷淡的反应，显然是没打算询问姜许，姜许也乐于装糊涂，两人又一同返回大厅。
美娜依旧姿态优雅地坐在大厅内奢华柔软的沙发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女人因恐惧双眸含泪，却倔强地不肯下跪：
“你要杀了我直接动手就好，但就算你杀了我，人类反抗你们的意志也绝不会改变！薪火永燃，意志不歇！”
“你还算幸运，有我看的上眼的东西。”
美娜一挑眉，目光落在刚进来的姜许身上：“你，过来把她的眼睛挖出来，我很喜欢这双眼睛。”
姜许心头一咯噔，没想到美娜竟然会逼着他对同胞动手！
“嗯？”
见姜许不动，美娜面色难看几分，吴归在姜许身后不动声色推了他一下，姜许这才被迫上前。
当他看见女人正脸的时候，整个人浑身血液都凝住了！
是荣暖，他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笑容甜甜的小姑娘，上辈子为了救他，被鬼怪撕碎，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现在，美娜竟然要让他亲手挖了荣暖的眼睛？！
姜许还没回神，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将他从人满为患的小屋里扯出来，但屋内没有人羡慕，看向姜许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所有人都知道，被带出去的人，要么永远回不来了，要么人回来了，身上总是会少点东西。
姜许跟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朝走廊深处走去，走廊两侧摆放着诸多透明的玻璃容器，容器内都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器官，在昏暗灯光照耀下显得尤为渗人。
但这一切姜许太熟悉了！
因为这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上一辈子他就是靠着道士的身份，在收藏馆馆主的面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九死一生逃出收藏馆后，在鬼怪横行的世界里艰难存活了三年，最后还是惨死在鬼怪的手中。
只是没想到他重生了，这般地狱的日子又要再来一遍！
姜许目光落在带路的人身上，眸光冷冽下去：“吴归，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人类，你就是这样为虎作伥的？”
吴归脚步一顿，头也不回：“活着总比死了强。”
他推开走廊尽头沉重的大门，大门上雕刻的繁复花纹中沉淀着深深浅浅的红，带着令人窒息绝望的铁锈气息。
门后大厅内坐着一位精致美艳的女人，如墨长发柔顺披散在肩后，女人肌肤白皙到惨白，猩红眸子静静盯着姜许，红唇微勾，话音慵懒地开口：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道士？”
道士，按理说是他们这种鬼怪的克星。
但女人丝毫不惧，反倒饶有兴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姜许面前。
姜许只觉浑身被黏腻阴冷包裹，他冷静抬头对上女人猩红的眸子，此刻他发现了与上一辈子不同的地方，在女人身边，浮现出一个半透明光幕，上面写着：
【收藏馆馆主：美娜
爱美成魔死在整容台上的漂亮女人，死后怨气过于巨大变成怨鬼，执迷于收集人类身上完美或独一无二的部分。
你是否是她的下一个藏品呢？】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许在光幕最下面看见了另外一行字：
【缺点：镜子】
姜许一愣，这是他重生后得到的“金手指”吗？
不仅能够看见鬼怪的资料，还能得知对方的弱点？
男人微微眯眼，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大厅内扫过，大厅内用装着肢体的玻璃罐堆砌出家具的模样，但的确没有任何一面镜子。
美娜浑身从上到下，乃至头发丝都堪称完美，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会不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丽呢？
光幕上说的缺点，是真的？
姜许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激怒了美娜，他小命不保！
“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浑身上下没一个值得我收藏的价值。”
美娜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姜许，猩红美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她摇摇头，纤长手指点了点姜许：“外面的孩子应该饿坏了，就让他完成最后的利用价值吧。”
外面的孩子，指的是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它们没有自己的思维，只要遇上活人就会直接将活人撕碎，吞噬掉活人的血肉，被吞噬的人，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尊敬美丽的馆主，请容许我此刻的冒犯，”
安静站在门口的吴归突然走上前来，他恭敬地对着美娜跪拜磕头，话音诚恳：“主人，您的收藏馆内难道不需要一些别样的收藏品吗？0912是这一批人类中唯一的道士，要是别的鬼王知道您竟然能圈养一名道士，肯定会更加尊敬您的。”
自从鬼怪彻底入侵人类世界后，各大鬼王圈地为王，几乎每一块区域都有一个统领的鬼王，而被统领的鬼王之间也有争斗，他们争夺着血肉、领土，还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美娜美眸微眯，显然被吴归的话说动了。
“可以，那就把他带下去吧。”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美娜掩唇轻笑，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动听：
“如果道士能够为我所用的话，是不是可以杀死别的鬼王呢？”
“我们人类一直都有雇佣关系，如果馆主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试试。”
一直没吭声的姜许突然开口，他掐指捻诀，指尖飞出一张符咒，竟是在空气中焚烧殆尽，隐约还能听见凄厉惨叫的声音。
“刚才这里有一只小鬼竟然觊觎馆主的力量，我已经解决了。”
在姜许的视野中，方才被符咒烧死的小鬼，并没有彻底消失，而是留下了一团微小只有米粒大小的黑雾。
他偷偷打量了美娜一下，发现后者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嗯，你还算识趣。”
美娜颔首，她并不认为姜许能够击杀自己，如果姜许有这本事的话，也不可能一直在人畜屋里面苟且偷生。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妖娆妩媚的身体顿时展现出完美的曲线：
“那你就先下去吧，和他一个房间先住着。”
手指点了点吴归，吴归立刻带着姜许离开。
姜许谢过美娜，手指微屈，朝那团黑雾隔空取物，黑雾飘飘荡荡到他的掌心，下一刻直接融入姜许的身体中。
一抹不同于厉鬼阴冷的温暖气息在体内蔓延开来，长时间被美娜压制而僵硬发冷的声音在此刻也舒缓不少。
姜许一面跟着吴归离开，一面暗自思忖着，看来重生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刚才的黑雾是什么？
为什么会直接被他吸收？
又为什么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今后就和我住在这里。”
吴归的声音打断姜许的思绪，他们这里距离美娜平日里待的大厅并不远，只有两条走廊的距离，但这里是单人单铺，房间就是酒店里的标准双人间。
比起姜许前面出来的人畜屋，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刚才为什么帮我？”
姜许堵在门口，一脚把门踹上，将吴归的路彻底堵死。
他推搡着吴归，把吴归抵在门上，目光锐利，仿佛要将吴归的灵魂都剖开：
“你不是说只想活着么？冒险救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吴归神情依旧淡淡的，他神情倦怠淡漠，懒懒抬起眼皮：
“只是想看你能怎么做，在美娜的手下，你要怎么拯救同胞？”
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对于吴归而言，变得麻木不仁才是活下去最好的办法。
姜许狠狠磨着后槽牙，低声吐出一句脏话来，他松开吴归转过身离开。
下一刻，姜许猛地回身，一拳狠狠砸在吴归脸上！
吴归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也不反抗，只是将混着血水的牙吐出来。
在姜许愤怒的目光下，吴归慢吞吞站起来，甚至有心情整理自己散乱的衣服：
“馆主有什么事找你的话，一定要立刻赶过去，不要违反馆主的命令，不要试图反抗馆主，听话懂事，就能让你活下去。”
姜许拳头又紧了，他冷眼盯着吴归：
“这是你，我和你不一样。”
“嗯，你加油。”
说完这句话，吴归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绝了两人之间任何联系。
姜许没有在房间多待，他要去找个小鬼确定自己的猜想。
这个收藏馆在之前就是H市最大的收藏馆，藏馆内部错综复杂，一个不慎就会迷路，迷路的下场都是死亡，但相比于藏馆外，显然是藏馆内更加安全，因为藏馆内就美娜一只大鬼，这里的人类都是美娜的所有物，其他小鬼不敢觊觎。
馆外就不一样了，在馆外，人类就是行走的口粮，想活下去比登天还难。
姜许贴着墙边走，收藏馆内的玻璃罩里原本收藏保护着的古董如今已经替换成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惊慌恐惧的，还有被扭成奇形怪状的躯体，在刺目灯光照耀下，所有绝望与血色都无所遁形。
闭上眼，甚至能够听见绝望哭泣的声音。
姜许深吸一口气，饶是早就见过这些，每每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难以遏制地愤怒！
他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偷偷吃着手指的小鬼。
姜许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将目光落在像没有毛发的猴子的小鬼身上。
在小鬼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光幕：
【鬼小孩：
惨死的小孩被怨气催化，没什么智商，纯靠欲望驱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人肉。
缺点：驱鬼的一切事物都会令鬼小孩受伤】
很好，看来重生的他的确拥有了能够一眼看穿鬼怪缺点的能力。
符咒无声飞出，轻飘飘地落在鬼小孩的身上，霎时间仿佛有千斤重，鬼小孩尖叫一声，被符咒重重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姜许快步走过去，口中念诀，另一张符咒贴在鬼小孩的脑门上。
鬼小孩身上发出阵阵焦臭味，鬼小孩拼命挣扎着，却被符咒压制住动弹不得，最后在姜许冰冷的目光下化为一团黑雾。
这团黑雾比上一个只是魂魄状态小鬼所化的要大上一些，有鸽子蛋大小。
将黑雾吸收，姜许明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各方面都有提升，最明显的就是他原本有一点小近视，这下直接好了！
“被我杀死后的鬼怪会化作黑雾供我吸收，这些黑雾能够提升我的身体素质。”
姜许暗自捉摸着，仅仅凭借现在的他，压根不是美娜的对手，贸然对美娜动手那就是送人头，倒不如先找些小鬼消灭吸收，然后再去消灭美娜。
正这样想着，原本在卫生间的吴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姜许的身后，他拍拍姜许的肩膀，面无表情开口：
“馆主找你。”
“！”
姜许心下一惊，吴归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自己做的一切，都被看见了？！
但看吴归冷淡的反应，显然是没打算询问姜许，姜许也乐于装糊涂，两人又一同返回大厅。
美娜依旧姿态优雅地坐在大厅内奢华柔软的沙发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女人因恐惧双眸含泪，却倔强地不肯下跪：
“你要杀了我直接动手就好，但就算你杀了我，人类反抗你们的意志也绝不会改变！薪火永燃，意志不歇！”
“你还算幸运，有我看的上眼的东西。”
美娜一挑眉，目光落在刚进来的姜许身上：“你，过来把她的眼睛挖出来，我很喜欢这双眼睛。”
姜许心头一咯噔，没想到美娜竟然会逼着他对同胞动手！
“嗯？”
见姜许不动，美娜面色难看几分，吴归在姜许身后不动声色推了他一下，姜许这才被迫上前。
当他看见女人正脸的时候，整个人浑身血液都凝住了！
是荣暖，他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笑容甜甜的小姑娘，上辈子为了救他，被鬼怪撕碎，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现在，美娜竟然要让他亲手挖了荣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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