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镇》长篇原创连载/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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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鸡鸣，清晨第一缕阳光也跟随着洒向大地。

    钱大君所在单位的篮球场上，早早摆满了各类行李，主要是有的工人家属在单位，又必定住了这么多年，锅碗瓢盆的哪一件也不想丢，这阵势跟搬家无一区别。

    摆是摆在那儿了，可咋拿回去。就数食堂魏师傅离家近些，距离也有80多公里，单位也不派车送，看着一堆堆的家什，工人们都犯了难，家属们更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大君爸想着领过钱，父子俩收拾下，也即刻回老家，“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老家此时虽然已经过了收割的季节。可还有打稻子和种麦的农活要干。大君爸常年在外，此时如回去也算正式退休回家养老了。

    钱大君憋了一肚子的火。翻翻墙角柜子里的衣服，都有一股子鸡粪味儿，在这地方上了几年班，没有接上班反而搞得像个农村养鸡大叔。

    “这样不行，爸，我要去洛城总公司找领导”大君愤愤的说着心里的不平。父亲也是一脸愁容，他昨天为孩子的事儿已经找过张主任几次。

    张主任告诉他，这是大政策，全国都在搞国企改革，大城市里的厂矿也都不例外，去总公司开会时听说，那城里有的大厂子，上万工人都下岗了。钱给的更少，甚至还有拿不出钱先打白条的，还有就是只给政策扶持不发钱的，美其名曰“下岗再创业”。

    “你没看电视新闻里说这叫‘砸烂铁饭碗’，绝大多数人都是拥护的。你我这个年龄应该是拥护的，先领点儿钱，再过一段年龄到了办理正式退休，交给社会照样领工资”。

    “可孩子咋办？他来这几年班没接上，这说遣散就遣散了，咋跟孩子交代，咋跟孩他妈张这嘴说？”“孩子的前程咋弄……”？大君爸说完这些，把头低下深埋在两腿之间，又小声嘟囔着什么。

    “大君这孩子这几年表现也确实不赖，年轻又有点儿文化，我也觉得可惜”哎！张主任似乎有点惋惜，要不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让大君去总公司一趟，他之前跟我去过那里，知道路，也认识那里的人，看看有什么机会。我私下里再给个别领导打打电话，但这事儿前提是，明面上你我都不能出现，免得影响我们退休。张主任熄灭烟头表情严肃的压低声音说着，好像办公室里除了他和大君爸还有第三个人似的。“好，就这样定”！大君爸似乎也有了主意，站起身出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操场上还是摆满了各类家什，都是老职工回家带不走的锅碗瓢盆儿、桌子、凳子和柜子之类。当地的村民也来了不少，他们得到消息，想到这里捡便宜，看看或拿或少付点钱买下这些家家都能用得上大小物件。诺大的操场已经变成了集市。大君爸无心留意这些。穿过操场时有熟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是抬手点头而过，快速回到宿舍。

    钱大君正斜靠在自己床上，左手夹着烟，右手握着喝的只剩下小半瓶的啤酒，黯然的斜靠在那里。

    “孩子，快振作起来！”大君爸把刚才和张主任说的，原原本本地向大君复述了一遍。并开始掀起放在自己床尾的箱子，找到里面放的几瓶好酒和前段为了孩子接班的事儿，买了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好烟。

    他打算让大君带上这些送给自己的好友，也是现在总公司管劳资的陈主任。

    大君听完，好像瞬间换了个人一样，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迅速踩灭丢在地上的烟头，“呼腾”一下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找出自己出门才穿的西装外套和刚来上班时买的那件的确良衬衣。拿着衣服出门看看天还早，估摸着能晾干，就拿出盆和洗衣粉去宿舍东头的洗衣池那儿洗衣服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