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绝望

    初六，再过一两天，黎黎就要回学校。这个春节，对于黎黎来说，过得十分漫长。

    自外婆家那次，黎黎便没有再出门。剩下两天，黎黎也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冬天的早晨，八九点依旧灰蒙蒙，雾气大。高考一天天逼近，黎黎不敢懈怠。

    黎黎十分自律，晚上学习到凌晨两点，早上七点钟便早起学习。爸爸说黎黎学习浪费电，于是黎黎便买了个学习台灯。

    八点左右，妈妈上楼，看到黎黎已经起来，便轻声细语地对黎黎说：“姨妈家今天开财门，九点的时候你要去帮忙，洗洗菜，刷刷碗。”

    “不去，马上就要高考，学习忙。”黎黎直截了当地拒绝。

    “就一天的时间，又耽误不了多少，再说了，女孩子学习再好，到时候还不是要嫁人，帮别人做嫁衣。”

    听到这话，黎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反驳道：“说得我上学像是花了你们十几万几十万一样，从小学到高中，除了偶尔和你们要点买学习资料的钱以外，我上学所有的费用不都是学校减免，国家资助。”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你妹妹还在睡，等下把她吵醒。”

    “什么事都让我去做，声音大点也说，我又不是木偶，什么都要听你们的安排。”

    “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说几句都说不得。把你养这么大，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你会自己长这么大，真是白眼狼。”

    “说得好听，我穿的，哪一件不都是表姐们穿剩不要的，然后才给我，而妹妹却总会有新衣服。我吃的饭，吃的菜，我也有干活，哪次农忙季节，不都是回来帮忙插秧，给玉米放肥料。家里盖新房，不是搬砖，就是挑沙子。从小到大，只要稍微不听话，就使劲地数落我。”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我。真是越长大越没良心，越不孝顺。你是姐姐，就要让着妹妹，那么斤斤计较。”

    “我做什么都是不对，连读书你们都觉得费钱，这还没花你们多少钱呢。多说一句，就说我斤斤计较。”

    “声音那么大，是怕别人都听不到吗？”

    “听到就听到，我说错了吗？我学习好，人人夸的时候，你们不是很有面子吗？又要我给你们挣面子，又什么都不想付出。”

    “我们有面子？学习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我们又没逼着你非学不可，我还巴不得你不学，还省钱。”

    “我上学又没花你们多少钱，你们的钱不都花在哥哥和妹妹身上了，我也是你生的，怎么就那么偏心呢！”

    母女俩前言不搭后语，各说各的，但却吵得十分激烈，俩人都觉得自己委屈，自己不被理解。

    “九点钟，必须去姨妈家帮忙。”

    “不去，你要我怎么说。”

    “那是你亲姨妈，亲戚就要多来往，互相帮忙。不要以为你比别人多读几年书，你就了不起。”

    “说了那么多，你问都没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去？以前我不经常去吗？哪次亲戚家有事我不都是去帮忙了！我不想去，是因为二表哥要猥亵我，他要摸我的胸。”

    当提到那件事时，黎黎终于绷不住，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是还没摸到，没有成功嘛。再说了，那么多人，你表哥胆子再大，也不敢。”

    黎黎听到妈妈的话，从未有过的绝望。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着别人家的女儿一样。

    黎黎以为妈妈不知，原来不仅爸爸知道，妈妈也知道，但从未有过关心，反而......

    若是听到别人家孩子遭遇这样的事情，作为父母都会心有余悸，痛恨万分，可黎黎的父母却不同。

    黎黎不再言语，她的内心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

    谁都靠不住，唯有依靠的，只有自己。